“没错，”簿老回道，“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接受鱼鳃一脉根本大法《弱水心经》的传承。当然，只有第一层，之后要想继续，就得为鱼鳃一脉做出足够的贡献了。”
“地府商城中有《弱水心经》全本吧！”杜玄笑着问道。
“当然，”簿老傲然道，“不过你想要，就得拿寿命来换！《弱水心经》是直指大罗的法门，那价格可是以百万寿元论的。”
“那《弱水心经》在商城水道修行体系之中，能够排在第几位？”杜玄又问。
“功法都各有其妙，我们只能以最终修行的尽头来给他划分档次，具体排位是没法排的。”簿老回道，“《弱水心经》直指大罗，算是第三档次，和它同一档次的还有十几种功法。他们之间的选择，就要看个人的了。”
“水道有第一档次的吗？”杜玄又道。
“这还用问！”簿老一副你傻的样子，“第一档次直指混元，现今六大圣人，哪个是以水之道证道的？如果真有的话你就趁早改行吧！因为水之大道已被占据，你在修炼也只能在人之下。”
说到这儿，簿老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第二档次倒是有两门功法，《水源经》和《北帝玄变真经》，都是直指准圣的法门。”
“要修炼肯定是要修炼好的，这两门功法什么来历？哪个更好一些？”杜玄又问。
“这个需要你判断，《水源经》是我们后土地府两大帝君之一的洞阴帝君所创，而《北帝玄变真经》则是道门真武大帝所创。”
簿老道，“洞阴帝君是先天神圣，七大先天神水之首的原初之水化形而出，天生统御万水，故而《水源经》的修行必须有原初之水作为凭依，有则修为一日千里，快捷无比，不假外求，没有的话连入门都不能！
真武大帝则是女娲娘娘为补穹天斩杀的那只玄龟真灵转世，玄龟虽也为水中神祗，不过操纵的也只是凡水罢了。不过真武大帝却是天纵奇才，开创的《北帝玄变真经》由凡俗而神圣，硬生生将七大先天神水都囊括其中，被太上道君称之有望成圣之法。
《北帝玄变真经》入门倒是什么都不需要，不过真想要修行有成，需要的资源却是磅礴无比，起码七大先天神水一个也不能少。哪怕是真武大帝现在也不过是集齐了六脉，掌控了光阴之水、碧落神水、三光神水、黄泉神水、一元重水和三千弱水。原初之水只有洞阴帝君有，真武大帝与其‘同道’，自然是不可能给他。所以现在真武大帝的修为一直卡在了准圣初期无所寸进。”
“说白了，一个是先难后易，一个先易后难！”杜玄瞬间明了了本质，“簿老，既然你将两门功法都罗列了出来，想来原初之水地府商城是有的吧！”
“当然！”簿老点头，“而且你也有资格购买，就是你的寿命太少！”
“一滴原初之水需要多少？”杜玄问道。
“八十万寿！”簿老平静的道。
“什么？”杜玄惊愕，“这可快赶上《弱水心经》全本的价格了！这还只是个入门的凭依，功法还没算呢！”
“你是不了解原初之水的价值！”簿老耐心解释，“原初之水，是水之本源，他可以在天下万水之中自由转化，包括其他的六大神水都可以。也就是说，有此一滴，世间所有的灵水你都有了，无需另外寻找资源了。
另外，原初之水还有返本归元，逆反先天的功效。哪怕是一块凡铁，经过原初之水的洗练浸润，都能化作先天神铁。灵药、丹药等等一切都可以通过原初之水提升品质，这又会带来多么庞大的资源。
你想想看，八十万寿贵吗？如果不是原初之水的出售有着严苛的资格限制，早就被那些仙神给抢光了。”
“什么资格？”杜玄有些好奇，因为簿老说了，这个资格他有。
“第一，纯血人族；第二，修为鬼兵以下；第三，后土地府所属；第四，拥有生死簿碎片；第五，矢志进军水之大道，至死不渝，不会更改。有此五点便可！”
杜玄听了才知道条件是多么的“苛刻”，虽然说他都符合，但那是机缘巧合使然，再想找出一个都不容易。
“你看我都好不容易符合了，就不能打个折？”杜玄笑道。
“不能！后土娘娘至公至正，……”
“行了，我知道了。”簿老还没说完就被杜玄给打断掉，“既然是这个样子，那我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不就剩下《北帝玄变真经》了么。耗费资源就耗费资源吧，反正我要轮转诸天万界，资源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再者说了，三千弱水和黄泉神水都在地府，我还是有优势的。”
“你决定了？”簿老问道。
“决定了！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杜玄点头。
“那就拼命吧，现在你已经有真武大帝这么一位准圣级的不死不休的敌人了！”簿老笑着道。
杜玄虽然明知簿老是在刺激他，但心头却也不免有几分沉重。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心情，“真武大帝眼下还远，我还是先关注眼前吧！鱼鳃传承反正也是白得的，我且看看再说！”
杜玄踏入传承楼，发现这第一层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玉石蒲团，摆放在正中央。他当即盘膝坐下。
就在这一瞬间，杜玄眼前虚空波荡，一个鱼首人身，虚幻朦胧的影像出现。他信手朝着杜玄一指，一层心法记忆便灌输而来。
正是《弱水心经》！
第二十一章 我胜真武于起点
鱼鳃祖神本是弱水之灵，为天道假后土娘娘开辟地府大功德化形而出。同为七大先天神水之一，如果鱼鳃祖神当初与洞阴帝君一般自己化形而出，一个准圣是跑不了的，足可与之并列。
现在它虽然同样位高权重，却比洞阴帝君低一阶，是他的臣属。整个地府水脉诸神，洞阴帝君第一，鱼鳃祖神第二。尽管水脉诸神大部分都是鱼鳃一脉，也没有任何用处。仙神之道，伟力归于自身，一人可当百万千万。数量再多，也是白给。
不过鱼鳃祖神并没有因此对后土娘娘有什么嫌隙，撇开天道枷锁，他也是感激居多。毕竟，他们这种先天神圣的跟脚，如果不能像洞阴帝君在天地初开之时化形，之后化形的机会就不大了。
就像地府之中的另一道先天神水——黄泉神水，也有灵性存在，但是后土娘娘开辟地府之时，连被选中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时后土娘娘慈悲，用大法力将其剥离转世，等待他的就是被人炼化成法宝了。
《弱水心经》是鱼鳃祖神总结出来，给地府众鬼魂修炼鱼鳃真身的法门。他的入门同样苛刻，那就是必须有弱水才可以修行。不过对于地府来说，这个就不算什么了。贯穿整个地府大界的冥河，尽是三千弱水奔涌。只要不怕受伤，随人取用。
巡察殿，后殿。
“说起来，这《弱水心经》也不差了，起码修行到大罗境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都不用操太大的心，因为资源都有了。”杜玄盘坐于床，与簿老交流。
“怎么，你准备以《弱水心经》为根本大法了？”簿老笑问。
“我还没说完呢？”杜玄当即道，“只可惜啊，看到了七脉同修的珠玉，与之相比，《弱水心经》虽然不是废纸，却也相去甚远。看来，我又得出一笔血了。簿老，我的情况你可是知道的，得算的精细点儿，尽量让我少花点儿。”
“合理范围之内，我自然会尽全力帮你！”簿老一副放心的样子。
“那我要《北帝玄变真经》心法的第一层！”杜玄道。
“那个你用不了，《北帝玄变真经》的心法是玄天真武总摄万水真法，是开创性的，与他法截然不同的法门，修的是七大水脉。你现在鬼体都未凝聚，经脉都没有，更不用谈七大水脉了！”簿老解释道。
“你不是说他没门槛吗？”杜玄问。
“是啊，水脉这种东西世间任何一种生灵都没有，就是真武大帝自己也是慢慢改造来的。所以，《北帝玄变真经》中有一基础篇——真武神体，讲的就是通过吸收水之精气来改造自身，形成拥有七大水脉的身体。”
“你吓了我一跳！”杜玄没好气的道，“这真武神体需要多少？”
“《北帝玄变真经》共分三部分，根本心法、剑诀战技和奇门秘术，是真武大帝一生修为之大成，总价七百五十万。根本心法最为重要，就算三百五十万，基础篇加上心法九层一共十层。”
簿老计算道，“按照心法越往后价值越高，往往无数倍之，这基础篇就算三百吧！”
“买！”杜玄本来以为如此高大上的心法怎么也得数千，他都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这么便宜，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开口。
簿老笑眯眯的将真武神体的法诀传给了杜玄，心中却是在为他默哀。因为如果杜玄知道接下来两重心法的价格之后，恐怕就是两种态度了。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心性磨练，所以他就不提前告知杜玄了。
“真武大帝真是天纵奇才啊，这真武神体几乎算是自己造化出一族了！而且还是拥有万水控制之力的种族，近乎于神了。”杜玄还沉浸在得到真武神体的喜悦之中，细细的品评，“虽然说，十大鬼脉也都属于这一类，就像鱼鳃一脉的鱼鳃法体，但是他们都是有自身作为参照，而且又实力强横，位列大罗。而真武大帝可是在少年之时为自己开创的法门，这般情况，堪称妖孽了！”
“别光顾着夸人，多努力修行，要知道，你现在口中的妖孽、天才，可是你未来不死不休的敌人！”簿老提醒道。
“我知道，我夸赞真武大帝，是尊重他，”杜玄回道，“不过我也不会妄自菲薄，起码现在我就知道一点儿我比真武大帝强的地方！”
“哦？什么地方？”簿老闻此，也难免好奇。
“我现在鬼体未成，经脉全无，修行真武神体是凝聚七大水脉，可谓先天自然而成。”杜玄话语之中，自信无比，“而真武大帝的七大水脉，却是从自身的凡俗之体改造而来，乃是后天造就。无论其之后如何弥补、洗练，这先后天之别，永无可能改变。”
簿老听了之后，沉默片刻，慨叹了一声，“这便是前人种树，后人纳凉了。也是你小子运道，偏偏是以鬼身修行真武神体，换是其他任何种族，也不可能没有身体经脉啊！”
“这就是天意啊！”杜玄笑着道，“我现在就在想，我的天生天赋到底是不是幸运？还好我没有完全听您老的，等到凝练鬼体之后再行决定根本功法。那样的话，可就不能与真武神体有这么完美的结合了。”
“这也就是你小子选择了水之大道罢了。”簿老一脸不屑，“你若是换上一换，比真武神体好的多法门有的是，像《玄灵七十七变》、《八九玄功》，也都是法武一体，修行速度和战力都霸绝诸界的好功法。”
“簿老，适合的才是自己的。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觉得，自己与真武神体再契合也不过了！”杜玄大笑，甚是开怀。
“既然适合，那就好生参悟，明日一早，你借巡河之际，正好修炼！”簿老再次开口，不过这时他才发现，杜玄的运气还真是好，因为三千弱水就在身边。这起码，三千弱水脉起步就是顶天，根基扎实无比啊！
“这起步，还真是比真武强啊！”
第二十二章 水脉，异魔
冥日再起，血红之光洒落，映衬的彼岸花愈发夺目。
护城河依旧古井无波，幽邃晦暗，销魂黑风都刮之不动。无声无息的，一个身着黑色神袍的身影自水下浮了上来。
正是巡河将军杜玄。
销魂黑风刮来，杜玄腰间玉带上垂着的青铜神印自然而动，金光一闪，便将其隔离开来。杜玄稳立如山。
紧接着，他从胸前取出了一面三角令旗，随手一挥，脚下河水涌动高起，化作一匹骏马，自然将他驮起。
御水术！
杜玄再挥，催浪术发动，骏马四蹄之下，浪涌如潮，骏马一动不动，却飞驰如电。
护城河环枉死城开凿，并不算大，周长不过三十里，哪怕杜玄并没有刻意求快，也不过用了半个小时罢了。
大河内外，鸟兽皆无，更不用说人了。巡视了一圈之后，杜玄便不在水面巡行，沉了下去。
巡河之职，除了早晚各一次之外，其他并无限制。杜玄若是收揽一批巡河鬼丁，当然可以安排时时巡逻，就他一个光杆，他也不会故作勤劳。不过杜玄也没有回去，因为他准备在这河水之中修行。
没办法，这护城河的庙太小，只有一个练功密室在河神后殿，跟他没关系。所以他只能借助神印之力来修行。
挥动巡河旗，杜玄胯下骏马瞬间变形，化作蒲团，随浪而动。他盘膝于上，心念一动，巡河将军印震动，穹顶之上，冥日阳气透过层层水面，垂注而下；身外四周，重重弱水精气自然凝聚，如烟似雾，衬托的他真个如仙如神。
杜玄并没有急着吸纳这些阳气、水气，左手结出腾蛇印，聚拢冥日阳气于掌心之内流转。每转上一圈，冥日阳气便浓重一分，凝练一分。而其右手则恰恰相反，结出的玄龟印却逆向转动弱水精气，将其不停的消磨。
没办法，弱水精气太过于强横，别看他现在在河中如鱼得水，但全是因为巡河将军印的关系。真个让他的灵魂本质接触，那绝对是瞬间惨死，所以，必须慢慢来，一步步的适应。
凝练阳气非常快速，但是削弱弱水精气却是太难，足足耗费了近两个时辰，方才磨出一缕堪用的，与阳气调和，流转如太极，洗练身形。
那一瞬间，杜玄无法形容，似痛苦、似畅快，让人摸不清楚，却又沉醉其中欲罢不能。当其结束第一次真武神体的修行，赫然发现，自家的修为已经从游魂中期顶峰的练气六层，跌落至五层。
对此，杜玄却是浑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短暂的衰落代表的却是本质在提升。就像是殷破败转化千鳞神目鬼王一般，那是两种境界。
接下来，杜玄的时间固化的仿佛成为了上班族，清晨巡河练功，下午练功巡河，晚上则休息。日以继夜的修行任哪个修士都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办到，想这么干的都走火入魔死在了半路上。
饶是如此，杜玄的修行也非常之快，短短不过十几日，杜玄便将七大水脉中的三千弱水脉主脉给凝练了出来。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儿，不停的凝练支系网络，强化经脉了。他现在的修为稳定在练气四层，也就是刚刚跨入游魂中期。不过簿老却说他鬼体的凝练程度，已经不弱于寻常鬼兵了。
撇开战技法术不谈，硬碰硬的对拼，他不会逊色。
接下来，杜玄依旧按部就班的巡河，按部就班的修炼。不过巡河也不在水上了，因为没有人观赏，时间一长，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至于修炼，效果虽然不如之前明显，但他知道什么都贵在坚持，时间长了，总是有好处的。
他一直在扩充三千弱水脉，其余六大水脉却是没有修行。因为弱水精气与其他神水不合，有冲突的危险。所以他准备用凡水精气来凝练。虽然无法完美，却也没有办法。从原初之水的价格便知道，其他的神水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这一日，天刚垂暮，杜玄例行巡河，却是在西城门外的黄泉路上见到了一队行人。
一黑一白两位无常，锁魂链锁着十多个阴魂，不急不缓的走着。那目的地，赫然便是枉死城。
杜玄明白，这些都是新的枉死之人。这些阴魂一个个都浑浑噩噩，脚步行进，踉踉跄跄，忽左忽右。而每在这时，黑白无常便会甩动手中锁魂链，将他们拉回中央。此时的杜玄已经明白，黑白无常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