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大格格对待她阿玛尤其好,看得自己这个额娘都要吃醋。无论老爷怎样骚扰女儿,女儿从来就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连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太乖巧了。也无怪老爷总说,女儿要学得泼辣一些,才不会被婆家欺负。
殿兰自然不会没有耐心,大清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个谜,又新鲜又熟悉,总能从中看到好朋友玥恩的影子。殿兰读了论语,读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立刻就想到,玥恩在学院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句话,她还解释给自己和隆西亚,这句话的意思是:有来自不同星域的朋友,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殿兰学习了古筝,老师说过要焚香沐浴,殿兰就想起,玥恩曾经有一个莲蓬形状小小的香炉,总会点燃沉香,目的是喂养暗能量生命。殿兰今生在学习古筝的时候,也问过老师为何要焚香,老师解释说,焚香可以沟通天人鬼魂,是否就是宇宙中常说的暗能量?殿兰不清楚,但她可以这样猜测。
殿兰学习了女红,这是她最喜欢的,她当初在宇宙作战最艰辛的时候,上百年没有登录一座空间交易站,买不到漂亮衣服的痛苦,使得殿兰尝试用已有的衣服甚至于太空防护服做出最闪耀或最刺目的搭配。
若说她对大清最欣赏的一点,就是有无数华服饰品,可以尽情搭配。女红更是神奇,可以把细细的线用某种运算法则铺陈在布匹上,变成精致的图案。殿兰听说还有一种神奇的双面绣,绣完之后布的正反面有不一样的图案,真是了不起的运算法则。
殿兰学习了书法,某次不经意间,在书写时进入了冥想状态,竟然可以恢复精神力甚至于增长精神力,若是宇宙的战斗者知道随意将手腕悬起写些字就能提高精神力,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的疯狂。自此后,殿兰每次书法都可以随心进入冥想状态,不仅提高了精神力和这具身体的融合,而且老师还夸赞殿兰的书法自成一家,颇有风骨。
殿兰学习了围棋,实在简单,运算法则和运算规律是前世学院里一年级的课程,殿兰应用运算规则在宇宙中纵横千年,小小围棋,实在容易,不过,那么多的变化,还是很有趣。况且阿玛总来凑热闹,使她了解到阿玛的运算规则,豪迈大气,如同阿玛的为人。阿玛其实是个很有运算天赋的人,若是在宇宙中,也会成为了不起的运算者。
殿兰自觉有趣,费扬古陪着一个月以后,却开始心疼女儿,一天女儿请安之后,费扬古拉住她不让她去上课,“大格格,一个月才休息5日,不好不好,我们改改,每学习一天,就休息一天,好不好?千万别把大格格的眼睛给熬坏了。”
殿兰想了想,原来在学院的时候放假更少,似乎是学习十天才放一天的假,那时候也不觉得很辛苦啊,于是摇摇头,“阿玛,不会辛苦啊,每天都有事情做,不是很好吗?”
“不妥,不妥,”费扬古抱起殿兰放在他腿上坐好,“大格格天生就是尊贵人,哪里需要每天做什么事情,趁着现在小,定要多出去玩玩闹闹才好,以后嫁了人,谁晓得会不会顺心,可惜不能和离,他们皇家就这点不好,两口子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允许休妻。”
觉罗氏一边听着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觉罗氏开口,“什么话?我的闺女为何要和离,为何要被休弃?现在大格格还没嫁人,你就想着不顺心,要和离,别把我们大格格吓着。”
觉罗氏摸了摸殿兰的鬓角,温柔地开口,“大格格,我们不担心,这几天额娘就带你去见太后娘娘,额娘以前养在太皇太后娘娘身边一段日子,也常能见到太后,太后最是个心慈的,定会喜爱我们大格格,到时候就算是皇子娶了你去,也不敢怠慢了。”
费扬古也跟着点头,“是阿玛说错了,虽然皇子不太适合我们大格格,但他们最重规矩,总归不会不给嫡福晋脸面,就是怕那起子小人作乱,况且皇家不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咱们这样的大户,嫡妻生产之前轻易不让妾室通房产下长子长女,但在皇家,庶长子庶长女比比皆是……”
“你还说,”觉罗氏冷了脸,“跟我的大格格说什么龌龊事,我的大格格金尊玉贵的,也是那些小妾通房敢做比的?都是你,到底没在皇上面前讨得恩赏,我的大格格才不得不去紫禁城里伺候那些主子。”
“怎么说的,”费扬古虽说对于没能让女儿免选有些遗憾,但也相信皇上不会错待他女儿,“大格格进了宫也是正经主子,能让她伺候的统共也没几个人,又不是去做皇上的后宫,进了宫就是个贝子贝勒嫡福晋,也没差什么。”
殿兰听着阿玛额娘的话,思考着未来的路,嫁给四阿哥是必须的,到时候是不是签订个互不干涉条约?而且儿子既然一定要死,是不是可以不生?这样不算改变历史吧。还有倒霉催的李氏年氏什么的,死了好几个孩子吧,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生下来,也免了一番伤心。
☆、9、太后
某日,皇帝召见费扬古于暖阁内下棋,“费扬古啊,朕听说你这些日子过的快活啊,天天跟在大格格背后,她读诗书你也读诗书,她绣荷包你看着她绣荷包,比朕清闲多了。”
费扬古很是随意地说:“奴才那闺女多乖巧,皇上看看,还有谁家的闺女跟奴才家大格格一样,每日诗书女红的。”
“是,你闺女乖巧,”皇帝心情不错,继续逗大臣玩,“听谁说起的,你闺女诗书读了有三年,做出什么文章了没有?”
“怎么没有?”费扬古高兴地胡须都跟着颤,“要不要奴才给皇上念一首大格格做的诗?”
康熙奇了怪了,这费扬古家几代都是一品不错,但躲不过武将出身,他自己都不通诗书,怎么还敢夸耀他家大格格的诗好?康熙来了兴致,“快给朕念一首,朕也赏鉴赏鉴。”
费扬古可听不出皇帝的幸灾乐祸,大格格做的诗就是好,连自己都听得懂,皇帝也一定听得懂,于是背诵: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费扬古在皇上的东暖阁里,踱着方步边走边念,背完最后一句,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皇帝,等待表扬。
康熙大赞:“好气魄,不愧是三代一品之家的嫡女,别人万没有这等胸襟,虽说直白了些,但风骨绝佳啊。”康熙没有想到小小6岁女童就有此胸怀,满人姑奶奶可不就该如此。
“嘿嘿,”费扬古傻笑,“奴才也是觉得好,就是小姑娘太爱静了。但皇上不知道,虽说她喜爱些诗书乐器,但将来的骑射也必定是极好的,想必能尽得奴才真传。”
康熙想把这个傻笑的老头踹出去,显摆什么?你家闺女再好,将来也要嫁给朕的儿子。想到此处,康熙也开怀,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人,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跟宗亲显摆显摆儿媳妇如何不凡,“费扬古,你闺女和夫人今儿不是被太后召见了吗?梁九功,传话给太后那边儿,让太后那边说完话带了费扬古的家眷到东暖阁觐见。”
“嗻。”梁九功听命躬身而退。
此时,在太后的慈仁宫里,太后也欢笑不止。
觉罗氏今天给殿兰梳了整齐的辫子,穿着得体的衣服,颈上又戴上一把黄灿灿的金锁。金锁这物件,绝对是男孩女孩最常见的配饰,但金子十分挑人,皮肤不够白,眼睛不够亮,戴上黄金可一点儿都不好看。
金锁戴在殿兰的脖子上,却衬得殿兰皮肤似乎都在发光,很有些仙童的莹润。太后自打来到皇宫就深深地寂寞,幸好宫人想了法子让太后没事儿读读经书,日子过的还快点儿。如今见到个如同观音坐下仙童的小姑娘,太后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也没让殿兰跪下。
“好个整齐体面模样,不用行大礼了,快起来,”太后说着,拉起殿兰的小手,对着觉罗氏说道,“你当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我也是常见的,你当年可比不得你家闺女。”
觉罗氏听了,喜得不行,觉罗氏守规矩地行了跪拜礼,“太后您老人家眼睛一点儿都不花,大格格比奴才当年强了不只一点儿半点儿,她阿玛也喜得不行,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那是应该的,”太后摩挲着殿兰溜光水滑的辫子,“费扬古一大把年纪,统共这么一个嫡亲的闺女,还不得当眼珠子看待,我看这孩子规矩一点儿不差,你们也别太拘着她,该玩玩该闹闹。”
“嗨,哪是我跟她阿玛管着她,”说到这里,觉罗氏也深感无奈,“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说自己是一品大员家的嫡出大格格,规矩得一丝不差才不给阿玛额娘丢脸,三岁起就请了精奇嬷嬷,还跟先生学了诗书女红,也不知道像谁。”
“好孩子,”太后一听心疼了,将殿兰搂进怀里,“是不是身边的丫头多嘴,还是哥哥们说你什么了?大格格不怕,跟我说,我看看谁让我们大格格这么不痛快。”
殿兰多年来战斗形成的反射神经,若不想别人碰到她,总会躲过去,但她察觉到叫太后的这个女人脑波十分平缓,是自己来到大清之后,最没有欲望野心的一个人,殿兰也就不排斥被太后摩挲,见太后问这些,殿兰也如实回答,“她们说,将来奴才是要嫁进皇家的,要是规矩差一点儿,会给家族丢脸。”
殿兰所说的她们,是穿越来时,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原主和穿越女,但是第一次听到答案的觉罗氏和太后想的就多了,觉罗氏担心气愤地问,“可是几位姨娘来找过大格格?大格格身份尊贵着,她们怎么这么没分寸,才几岁上就跟你说这话!你阿玛多疼你一些,她们就连你也容不得了。”太后想的也差不多,觉罗氏是费扬古年纪一大把娶的继妻,进门之后,继子都要大她几岁,刚开始过的很是艰难。
殿兰正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姨娘们被自己整治过几次以后,见到自己都是绕着走,她们哪敢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殿兰更清楚,即使在大宇宙时代,剥夺别人的身躯都是禁忌,在这个封建的王朝,更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是外来的灵魂。
觉罗氏和太后见殿兰犹豫着却不回答,就把几个姨娘的罪名落实了。正是此时,梁九功宣了皇上的旨意,召见觉罗氏和那拉格格。太后不太情愿放人,对梁九功说道:“你回去跟皇帝说,我最是喜欢那拉格格,让他不许严肃着脸吓着了大格格,还有,晚膳要在我的慈仁宫里用。”
梁九功刚刚在外面就听到了太后的欢笑声,来之前从皇上的表情里,就知道这个那拉格格是个有大造化的。如今宫里,太皇太后的身子越发不中用了,皇上自幼孤苦,最是惦记太皇太后和太后,一旦太皇太后没了,太后就是皇上最挂心的长辈。而太后又是个寡言的,轻易不多说几句,如今既然这样喜欢那拉格格,那拉格格少不得是个皇子福晋,说不定还会成为太子妃。
作者有话要说:查了一下,旗人无论男女在皇上太后面前都是自称奴才的,奴婢是他称,不是自称~~~
吾有些强迫,看不得错别字,一旦发觉总要改,不是故意伪更滴~
☆、10、惊艳
梁九功躬身引着觉罗氏和那拉格格到了东暖阁,康熙第一次见到了殿兰。第一感觉是惊艳,明明不过6、7岁的孩童,身量不高,但规矩礼仪行云流水般,雪白的帕子挥舞间就带着美感,后宫这么多嫔妃,从来没一个女人帕子甩的比那拉格格还好看的。
觉罗氏和费扬古天天看着殿兰,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对于第一次见到殿兰的人,不失神很难。先不说被殿兰刻意保养的如婴儿般白皙水嫩的肌肤,用淘宝买来的睫毛增长液涂抹出来的浓密卷曲的长睫毛,只看她挺拔却纤弱的腰身,娇软的外貌配着坚毅的气质,就会令人着迷心惊。
康熙心思一顿,甚至一时起了等到那拉格格长大,将她纳入后宫的想法。让梁九宫给那拉格格和觉罗氏搬了两个坐墩,觉罗氏谨慎地谢恩,殿兰落座却不卑不亢,康熙暗自点头,可惜太小了,不能做皇后,不过,那拉格格合该是朕的太子妃。
“殿兰,”康熙抿了口茶,“朕叫你的闺名可好?你阿玛说,你的名字可是自己取的。”
“对,”殿兰站起来行礼,再次坐下,“那时太小,奴才记不清,只知道殿兰这个名字适合,高僧也赞同。”
殿兰一进屋子就察觉到,康熙的精神力竟然超过1叶,是她来到地球之后发现的精神力最强的土著,自然回话要小心一些,6、7年的大宅门生活,使得她知道,违背长辈的命令是犯罪的,她灵机一动,将高僧搬了出来,高僧总是被大人物们认可尊重的。
“殿兰,”康熙也不在意那些,他想看看,那拉格格是不是真的有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气魄胸襟,“你阿玛刚刚可没少夸你,不如,今儿也给朕念一首诗,如何?”
“好,”殿兰连停顿都没有,立刻答应,她无聊的时候在淘宝买了主席诗词和红楼诗词,有几首她十分喜欢,以殿兰的精神力自然过目不忘,挑了一首念道:
“山高路远坑深,
大军纵横驰骋。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那拉将军!”
费扬古听的泪光微闪,可笑昨日刘氏还说大格格是个冷心冷肺的,一点儿也不顾念亲情,对待家里人尚且冷冷淡淡的。哼,这些妾室早就该打发了,谁说大格格冷心冷肺不顾念亲情?这首诗明明白白说的是爷带兵去攻打鄂尔多斯及察哈尔时的经历,闺女最爱的还是自己这个阿玛。
觉罗氏更是差点儿哭出来,若不是顾念着这里是皇宫,觉罗氏绝对嚎啕,自己的大格格就是这么个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底不肯说出来的。当她不知道,府里几个还得宠的侍妾,没少在老爷面前诋毁大格格,若不是老爷真心疼爱嫡女,自己娘俩个的地位还不一定如何。如今可好,老爷再也不会怀疑大格格对他的孺慕之思。
而这里最感叹的就是康熙,那拉格格的诗太过直白,正是这份直白,才显露了孝敬之心,没有丝毫隐瞒掩饰,若是将来朕的子女也会如此,朕也就放心了。可越是如此,那拉格格就越得嫁进皇室,有她在旁看顾着,太子也会更温厚一些。康熙完全忘记了,他当初是为了把那拉格格指给四阿哥才没有同意免选,此时,康熙觉得唯有那拉格格才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此时的殿兰很困惑,阿玛额娘和皇上的思维波动都好剧烈,他们难道知道自己改了两个字?大清没听说有彭将军,她才做主改成了自己阿玛的姓,变成了那拉将军,有什么问题吗?这三个人的情绪波动实在不同寻常。
“好!好!好!”康熙抚掌而叹,“费扬古,朕再也不说你儿女情长,这么个格格,你得宠着,好好看着她长大嫁人。”
“正是,”费扬古的眼眶直到此时还是红着,“奴才不宠着,还怕有人会踩大格格几脚,也不怕皇上笑话,奴才这个岁数,孙子都好几个,但唯有此女是抱在怀里长大的,大格格是纯善之人,若不是大格格今日为皇上念的诗里句句都是对奴才的敬重之意,奴才恐怕还会误信府里妇人的诋毁之言。”
康熙不好干涉大臣内院,但还是说了句,“那起子小人留不得,你毕竟年长,看顾得了幼女多久?那拉格格没有个嫡亲兄弟,将来不是要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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