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续的聘礼绝对更加丰厚。”
“哎呀,田公子可真是有心人哪!”江凤娘立刻将银票接了过来,转身递给卢秋雪,示意她快些收下。
“这……”
卢秋雪蹙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迟迟没有收下。
“这事儿关系重大,我还得问茉茉的意思。”
江凤娘一听,差点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唉呀,甭问啦!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由爹娘作主的呀!”她忽然凑近卢秋雪身边,低声道:“不是我在说,这会儿可是机会难得呀!要是错过,让这个乘龙快婿给跑了,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
“恕我直言,以丁姑娘这会儿在外的风评,田公子若不是真心喜爱她,恐怕也不敢上门来提亲呀!”
这番话,说到了卢秋雪的痛楚。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她虽然不想听,却还是传进了耳里,那让她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更感到焦急。
见卢秋雪动摇了,江凤娘不由分说地将那张银票塞进了她手里。
“好了,你就收下吧!既然田公子如此真心诚意,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可是难得的好姻缘哪!”
既然卢秋雪已拿了那张银票,那么江凤娘就当她是答应了。
“好了好了,这桩亲事就这么订下来了,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哪!”江凤娘眉开眼笑的,不过一想到丁茉茉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就怕这事儿还有变数。
她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这银票收下了,那么你这边也给田公子个信物,算是正式订下这门亲事吧?”江凤娘对卢秋雪说道。
田大庆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啦,不必什么信物,再不然……那就立下个字据,言明将来成亲时将以马场当嫁妆就行了。”
“田公子可真是体贴啊,我说卢大姐,你就立个字据给田公子,算是回报他的一片真心诚意吧!”
在江凤娘和田大庆你一言、我一句的劝说下,卢秋雪心中虽仍有几分迟疑,却还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立了字据。
见田大庆收下那张字据,江凤娘笑咧了嘴,心想这桩婚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
“恭喜啦,这真是一桩大喜事,接下来可以好好挑选个黄道吉日,待你们成亲之时,可别忘了给我这个媒人谢礼呀!”江凤娘笑呵呵地说。
“一定、一定!”田大庆笑着保证。
眼看他们打算离开,戚允扬赶紧闪身到一旁,没让他们发现他的存在。
他眯起眼,多打量了田大庆几眼,一想到这家伙竟想娶丁茉茉为妻,他就有股想要不顾一切阻止这桩婚事的冲动。
就算撇开“私人情绪”不谈,一想到这家伙竟开口要“丁家马场”当嫁妆,尽管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却直觉情况没那么单纯。
望着田大庆的背影,他打定主意非把一切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第4章(1)
离开丁家之后,戚允扬一路尾随田大庆。对功力几乎已完全恢复的他,跟踪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看那家伙离开之后,喜形于色地哼着歌,那彷佛计谋得逞的得意模样不仅看来刺眼,更让戚允扬相信事情绝不单纯。
他眯起了黑眸,眼底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倘若这家伙意图伤害丁茉茉,他绝不轻饶!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戚允扬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悦,一路跟着田大庆返回位于城北的田家。
他轻功一使,轻巧地潜伏在一棵大树上,透过开敞的窗子注意着田家大厅的动静。
一进入大厅,田大庆便立刻得意地嚷嚷了起来。
“太好啦!太好啦!咱们家有救啦!”
大厅里有另一名与田大庆容貌相似,看起来年轻几岁的男子,闻言露出满脸的欣喜。
“真的吗?大哥顺利谈成了?”田仲生追问。
“那可不?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丁茉茉真的点头要嫁?”
“哼,我是刻意探听她每日出门的时间,特地选她不在的时候和媒婆上门去的。这会儿婚事已经谈定了,由不得她不要。”
“那大哥真的决定要娶她?”田仲生忍不住问。
“你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要不娶的话,还上门去提亲做啥?”
“可是……你明明不喜欢那个女人,不是吗?”田仲生的语气有些迟疑。
“喜不喜欢她很重要吗?”田大庆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我又不是因为喜欢那个女人才上门去提亲的,况且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听着那轻蔑的语气,戚允扬眼底闪动着怒意。
又是一个该死的混帐,只会在背后说着恶意的批评!
可既然这家伙对丁茉茉无意,又为什么要上门提亲?甚至还当着卢秋雪的面,表现出一副诚恳真心的模样呢?
回想起他们提出的嫁妆条件,戚允扬立刻有了答案。
看来这家伙的目的就是想要夺取“丁家马场”吧?这个心怀不轨的混帐家伙!
戚允扬按捺着满腔的怒气,继续注意这对兄弟的对话。
“嘿嘿,等到『丁家马场』归我管之后,我就立刻转手卖掉,到时别说是咱们家的财务危机可以安然度过,还会有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花用哪!”田大庆的语气透着贪婪。
“这样虽好,可就是委屈大哥得娶那女人为妻。”田仲生叹了口气。“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听信恶友的谗言,不顾大哥反对,拿出大半的家产去合伙做买卖,结果银子全被骗走,害家中茶行下个月将付的一大笔资金周转不过来,要不然大哥也不用将脑筋动到『丁家马场』去了。”
“知道就好,往后做事可得小心些。幸好这事儿还没传出去,只要我在丁家知道这件事之前赶紧将丁茉茉给娶进门就行了!你也别这么愧疚了,不管怎么说,这婚事对我来说是好处占尽;再怎么说,那丁茉茉也是个美人胚子,等我玩腻了她之后,再给她一纸休书就是。”
“大哥真是聪明,这如意算盘拨得够精!”田仲生满脸佩服。
“嘿嘿,那可不?”
听了他们兄弟俩的对话,戚允扬更是怒火中烧。
尽管早已预料事情并不单纯,但想不到他们竟是如此恶劣!
正当戚允扬几乎按捺不住地打算现身之际,田仲生又问:“可那丁茉茉也不是傻子,她真的会嫁给大哥,还乖乖奉上『丁家马场』吗?”
“嘿嘿,她想不嫁也不成,她娘都已经立了字据,写明了不仅会将女儿嫁给我,同时将以『丁家马场』作为嫁妆。”
“她娘真写下这样的字据?快给我瞧瞧!”田仲生兴奋地低嚷。
“喏,这就是了。”
田大庆从怀中取出那张字据,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田仲生将那张字据摊了开来,然而他都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忽然天外飞来一粒小石子,将那张纸给砸破了!
兄弟二人瞪着破成两半的字据,当场傻眼。
“这……这是怎么搞的?!”田大庆惊呼。
“不是我撕的!”田仲生一阵慌乱,赶紧开口澄清。“是突然从窗外飞来个什么东西,把它给砸破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东西飞进来?该不是有人搞鬼吧?”
田氏兄弟又急又气地冲出大厅,正好看见戚允扬从树梢跃下。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擅闯别人的屋子?”田大庆愤怒地叱问。
“刚才是你故意扔东西进屋,砸破这张纸的吧?”田仲生气呼呼地扬着手中破损的字据质问。
眼看他没有否认,田大庆更是怒火中烧。
“好哇,竟想破坏我的好事,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田大庆气得失去了理智,怒吼一声扑了过去,想要挥拳殴打戚允扬。
戚允扬轻易地闪过这蹩脚的攻击,身形一晃,蓦地逼近田仲生眼前,并在那家伙还来不及反应时,一把将他手中破成两半的字据夺走。
“你……你想做什么?”田大庆气急败坏地嚷着。
虽然那张字据破了,可说不定还能用来逼卢秋雪履行约定,但要是字据被抢走,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到时候,说不定他不仅得不到“丁家马场”,连那五百两银子也讨不回来,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快把字据交出来!”田大庆急吼着。
戚允扬的回答是冷哼了声,随即当着他们的面再度一撕,原先已破成两半的字据,应声变成了四小张,不仅如此,他还将那些碎纸收进自己衣袖中。
“我警告你们,往后要是再敢动丁家的任何歪主意,你们的下场只会比这张字据更惨!”
冷冷地撂下警告之后,戚允扬不再理会这对面色如土的兄弟俩,轻功一使,迅速地离开了田家。
“娘,你说什么?!”
丁家的大厅中,传出了丁茉茉错愕的惊呼。
她满脸震惊地望着娘,脑中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今儿个天才刚亮不久,她就动身出门去马场巡视,努力把平时需要耗费几个时辰的工作提早完成。
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全是因为戚允扬明日就要离开了,她希望能够多一些与他相处的时间。
花了比平时少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她骑着“追月”赶了回来,想不到才一返回家门,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娘就拉着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
原本她以为,可能娘又从哪儿听见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想不到竟是关于她的婚事,而且还已经谈定了!
怎么会这样?
“娘,您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蹙眉问道,由衷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当然不是,娘怎么会拿你的婚姻大事来开玩笑?娘已经帮你订下了亲事,你不用担心自个儿的终生没有依靠了。”卢秋雪说道。
丁茉茉的眉头蹙得更紧,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抗拒。
她从来就不担心自己有没有男人可以依靠,而这会儿娘突然告诉她已经帮她订了亲,反而才让她担心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她苦恼又焦急地追问。
“今日刚订下的。”
“唉,娘怎么不先问问我呢?”丁茉茉懊恼极了。
过去她没想过要嫁人,就算真要嫁,对象也该是像……
一抹高大俊挺的身影浮上心头,让丁茉茉的心跳蓦地乱了节奏。
她不禁回想起昨日在马厩时,他亲昵擦拭她脸上泪痕和脏污的情景,那温柔的抚触令她脸红心跳,还有他那灼热专注的目光……
他是唯一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男子,尽管他就要离开了,尽管她知道或许他们并没有更深的缘分,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她已经对戚允扬动了心的情况下,要她如何嫁给其他人?
“别恼,茉茉,娘也是为你着想呀!”卢秋雪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已到了女大当嫁的年纪,况且对方一点儿也不介意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你呀!”
丁茉茉一听,心情更加浮躁了。
“难道只因为对方不介意,我就得嫁吗?那些流言蜚语本来就不是事实,本来就不该去介意的呀!”她气嚷道。
卢秋雪知道自己不小心失言了,连忙柔声安抚。
“当然不该去介意,娘知道你这些年来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更希望有个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好男人,可以当你一辈子的依靠呀!”她望着心爱的女儿,心中不免充满了感叹。
明明女儿是如此的才貌双全,偏偏都已经芳龄十八了,身边却没有半个追求者,老天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我不想嫁。娘,倘若不是女儿真心想嫁的对象,女儿宁可一辈子不嫁。”丁茉茉说着,脑中再度浮现戚允扬的身影。
即使与他相识才将近半个月,即使她对他的身分来历还不清楚,可她知道他跟城里那些肤浅又小心眼的男子完全不一样。
他不仅没有听信那些流言蜚语,甚至还为她打抱不平,她想,她会永远记得他手持弓箭,为她吓跑蒋杰宇那些惹人厌的家伙那一幕。
正当丁茉茉沉浸在那日的情景时,卢秋雪又支支吾吾地说:“可……娘已经收了人家五百两银子的聘金……”
丁茉茉闻言头疼不已,想不到娘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五百两银子退回去就是了,大不了多赔一些给对方当作补偿。”丁茉茉毫不心疼地说。
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她不在乎多花一点银两。
“但……问题是……娘已经立了字据……”
“什么?!”还立了字据?
丁茉茉的额角隐隐作疼,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起来情况比她所想的还要棘手,早知道她今日就不该出门,那就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了。
“娘在字据上写什么?”她问道。
“就……”卢秋雪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小小声地说:“就写着,将以『丁家马场』当成嫁妆……”
“什么?!”
丁茉茉震惊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丁家马场”当嫁妆?那岂不是将祖父和爹的心血拱手送人吗?
“娘怎么……怎么会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呢?”丁茉茉又急又恼地跺脚。
眼看女儿的反应这么激烈,卢秋雪更加心虚了。
“我……其实我本来也是很犹豫的,可……可是就……”卢秋雪蹙眉叹了口气,其实她的心里也有点后悔这么快就写下了字据。
怪只怪她的性情优柔懦弱,不像女儿那般坚决果断,当时她明明还在迟疑犹豫之际,却在江凤娘和田大庆的怂恿劝说下照做了。
丁茉茉闭了闭眼,长吁口气,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好吧,对方究竟是谁?”她开口问道。刚才她被一连串的“惊喜”给气昏了头,压根儿忘了问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是『田家茶行』的田大庆。”
第4章(2)
“田大庆?!”丁茉茉发出惊呼,眉心立刻蹙得死紧。
前两日,她才听马场的小厮阿德提起,说他有个在“田家茶行”做事的弟弟阿义,据说田家二公子似乎捅了楼子,大半的家产全被拐走,而田大庆下个月要付出的一大笔货款至今还没着落。
阿德会提起这件事,是想问她若是“田家茶行”倒了,他的弟弟阿义可否到马场来做活儿,因此她对这件事情很有印象,不会记错的。
“娘,听说『田家茶行』有很大的麻烦……”
丁茉茉将从阿德那儿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卢秋雪听了之后,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安。
“什么?这事儿……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说呢?这是真的吗?”
“无风不起浪,既然是在『田家茶行』做事的阿义透露的,应该是真的吧!”丁茉茉说道。
若不是消息确切,阿德也不会询问他弟弟将来能否到马场来做活儿了。
“糟了!他……他上门来提亲,该不是只为了要骗走马场吧?”卢秋雪心乱如麻地说:“怎么办?怎么办?都怪娘太急着想要帮你谈定婚事,才会中了圈套,甚至还立下了字据,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卢秋雪急火攻心,想到自己一时的愚蠢,害得“丁家马场”让人骗走,心绪霎时被极度的自责与慌乱给揪住。
一阵强烈的晕眩忽然袭来,让她的脚步踉跄了下。
“娘!”丁茉茉惊呼一声,连忙扶娘坐下。
卢秋雪紧抓住丁茉茉的手,满脸无助地说:“怎么办……茉茉……怎么办?都是娘不好……”
“娘先别慌,总会想出法子解决的。”丁茉茉赶紧安慰她。
“可是……娘都立了字据……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马场真的被意图不轨的人给骗走,那娘……娘要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爹?”
丁茉茉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