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先在背后传音跟老麦介绍眼前的情况,说是除了我们南宗和刚才遇见的东宗,还有中部仙道宗、北方长生宗和最后入席的西方天机宗,在上首位置落座的全是五宗掌门人,从左到右分别按东西南北中宗门排列,自然排名不分左右。
各大宗门人士俱已到齐,便即开饭,各色制作精美的菜肴流水价由那些白衣青年侍者端了上来,依然是分餐制,就像古代的宗族大排筵席一样,各吃各的餐食,还遵循着食不语、食有时的传统习俗,闷着头文雅地吃自己那份。
老麦一边随意夹着菜肴吃饭,一边细听身后许仲先的传音,认着人,除了本宗木青子和东宗滕几刀,其余三宗也俱是宗主前来,都是作道家打扮,分别是中宗宗主灵淄子、北宗宗主张清子和西宗宗主地机子,都是身材高瘦、面目清癯、三绺长须,和木青子老道俨然四胞胎一般的长相装扮。
经许仲先介绍,老麦知道了一些轶闻,例如张清子俗家姓张,是当时当地大户人家,和长生宗中人世代交好,他入门时不愿放弃己姓,故取道号张清子,那天机宗擅长推测天机,接任宗主之人不论原来道号叫什么,都要改号为某机子,等等。
饭后,其他参与测试修为的弟子回房歇息,各宗宗主和主事帮手之人留下移步到后堂饮茶叙话。
金石宗便是木青子、老麦和许仲先三人留下喝茶。
各宗众人一俱落座,几个白衣侍者送上香茗后,木青子顾不上喝茶,便即先介绍老麦是自己的七师弟,祖上是本宗外门弟子,刚刚认祖归宗,其人天纵奇才,纯土属性,年方四旬便已修到筑基后期,至于觉醒土系功法一事乃是宗门秘辛,此刻不易外传。
木青子话音方落,除了一身俗家打扮的滕几刀外,其余三个老道都用惊异的目光直视老麦。
纯属性的修炼者太难得了,各大宗门自己都没有几个,而且都是自小修行,几乎都是年过百岁才进阶筑基后期。
这位是什么逆天资质,居然在宗门外自家修行,年近四旬就进阶筑基后期了,往后近二百年寿元里,单靠日常积累进阶金丹大道,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事。
于是包括滕几刀一起,十数双眼神不无羡慕地紧盯着老麦看半天,把平时都老于脸皮的麦副区长看到不好意思,低首做害羞状。
木青子老道看着这一状况,心中不免极为得意,心想贫道虽然活不了几天了,有一完美接替人,本宗还是牢牢占着南宗这个席位不动如山,如此该让那些妄图觊觎侵吞、暗中使拌者消停了吧。
此番饭后品茗仅仅是闲谈,并不涉及到筑基药材份额分配的事,其实千百年来的分配形式既定,仅对各宗炼气期大圆满修为者进行测定,便可定下各宗门本次分到的份额,也没有什么可再商议的。
于是饭后的这个消食茶局在各人的茶盏续了两次水后,便告散场,各回各的小楼安歇不提。
五个宗门中人自然也有睡不了这么早,再次寻朋访友去了。
这一刻,只见刚回到北宗小楼没有多久的长生宗主张清子带了一个随从弟子,昂然前去拜访中宗驻扎的小楼。
仙道宗主灵淄子欣然将来客延入后堂奉茶,于是中宗、北宗两宗宗主再次喝起香气四溢的盖碗茶水来。
只见张清子用盖子拨拨漂浮水面的茶叶,喝下一口便放到桌几上,清清嗓子开口道:“灵道兄,你可还记得,那地机子数年前所占的一卦否?”
灵淄子直视张清子,略微沉吟这才点头道:“贫道记得,地道兄素爱推测天机,虽影响寿元也在所不惜,当初偶得一卦,说的是‘天北地南,大凶大吉’,卦面相对立而行之。”
张清子面色凝重道:“地机子后来的释义却很直白,道是南边近年必生土系贵人,北方定有我辈耄宿归天。”
灵淄子便联想到什么,蓦然一惊问道:“道兄之意是指那麦加德,他便是南边土系贵人?”
张清子点头道:“那木青子行将就木,却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个姓麦的小子,介绍其来历时语焉不详,所言之语句句当不得真。”
灵淄子连忙催促道:“张道兄心中有何疑惑,可速速讲来,贫道洗耳恭听。”
张清子道:“若他只是纯土属性也就罢了,五大宗门纯属性人虽少,还是各有一些的,称之为贵人,可不只是纯属性这么简单。”
灵淄子再次吃惊起来,道:“道兄此言意指这麦某不简单,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觉醒者?”
张清子重重点下头,呼口气道:“不无可能啊。”
灵淄子倒抽一口冷气,讶然道:“自千百年来,觉醒者只存在宗门传说记载之中,吾等师辈、师祖辈都无人见过,仅限于宗门典籍有所记述,已经是数千年前,还是用绢帛竹简时代的事。”
张清子道:“就算是各系纯属性再天才之人,加上筑基丹的催化,没有五十年以上的修炼决计筑基不了,在修武界能练到先天境界的,从没有过八十岁以下的记载,以武入道更是只有传说中元末明初的张三丰,入道时已经年过百岁了。”
灵淄子默默点头道:“那麦某人仅仅年过四旬,却已修到筑基后期,还离大圆满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确实不是平常纯属性人所能做到的。”
张清子接着说:“再说了,他是半路刚加入的金石宗门,肯定没有吃过筑基丹,筑基丹药材在外界早已无法种植,只有我们五大宗门的祖先找到那唯一能集中种植的地方,而且这个事历经数百年,不可能有筑基丹药外传流落到他人手中。”
灵淄子道:“既然地道兄的卜卦有所昭示,而今天我们又见到了真人,那就错不了,这麦某人赫然便是觉醒者。”
只见张清子长叹一声道:“若只有此人此事,贫道倒不是很放在心上,那地机子一卦卜俩事,一正一反,贵人既然出现了,那么归天之人呢;会在哪里会是谁?”
灵淄子倏然一惊道:“道兄是说一事灵验了,另一事必定也会灵验?”
张清子苦笑道:“道兄所言甚是,贫道之所以夤夜造访道兄,而不去找别人,意思便很明了,对于南宗来说,你中宗我北宗,对于身处地南的麦某人来说,都属天北啊。”
灵淄子听得心脏如同中了一记巨捶,他方才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听此一言这才真正动容了。
他慌忙站起身,团团走了几步,这才返身问道:“这这,真要发生莫测之事如之奈何?张道兄有何应变良策,可速速道来。”
张清子一言而出道:“明天测试弟子修为后,找机会逼麦某人讲出觉醒方法,其他事情视有异变时再说,见子打子。”
灵淄子狐疑道:“据说觉醒乃是自动发生的,当事者并无所知。”
张清子绝然道:“典籍是有如此记载,可万一有便捷方法,或者能指出一条便道呢?虽然典籍上记载五行每系同时只可诞生一名觉醒者,可是我们各宗除了土系,其余四系纯属性弟子也不是没有。”
灵淄子沉吟良久,遂向张清子拱拱手道:“张道兄此言甚是有理,贫道受教了。”
次日上午,主阁大堂上首位置,一字排开五张整块玉石雕琢出来的桌几,分东南西北中并肩坐着五大大陆内地修真宗门的宗主们,本次各宗门练气期大圆满弟子测试正式开始了。
只见正门敞开,门户的两边各站立一个白衣青年侍者,往外望去,可以看到门外周边,各宗练气大圆满待测门人分成几伙三三两两站着聊天。
这一次只是测试修为,不是选拔什么的,大家心情都很放松,俱是到达了炼气期大圆满境界才来的,自是信心满满,只想为宗门争取更多筑基药材资源,说不定还有自己的一份呢。
作为侍者的白衣青年将一个个宗门弟子带进大堂接受测试,这些白衣青年并非某一宗门的人,而是五大宗门共同指定派出的,手脚麻利的低辈弟子组成服侍人手,临时为这座避暑山庄本次集会服务的。
带进大堂的炼气期大圆满弟子一个跟着一个,从五大宗主跟前走过,伸出左手分别给五个宗主掐脉门测试修为,一个宗门门人全部结束,再接着轮到下一个宗门门人,就像走过场,不到一会,便已全部测试完毕。
五大宗门练气期大圆满境界弟子通过测试的,经统计下来,东部华元宗人数最多,共有11人,其次便是北部长生宗的10人,第三、第四是南部金石宗和西部天机宗都是8人,包底的却是中部仙道宗,只有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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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当堂会审
这一次大圆满境界弟子修为测试的结果,按着练气期大圆满弟子数量份额一人一份的话,这一十年度的筑基药材便共均分为43份,结果出来之后,此番测试修为定分配份额活动,到此便宣告结束。
五大宗主俱各拱手笑吟吟地相互点头致意,以示圆满完成这一壮举,下面大家可以随意走动了。
只见仙道宗宗主灵淄子叹气道:“这回却是我宗包底了,后继无人哪,金石宗三十年不鸣,一鸣惊人。”
金石宗主木青子笑道:“灵道兄过奖了,谁不知上回仙道宗分得药材最多,造就的筑基弟子远超侪辈,这回虽然青黄不接,可以期待下个十年更会打个翻身仗。”
长生宗主张清子趁机出言道:“木道兄的宗门异军突起,收得一位高人,造就大批人才,此乃可喜可贺也,贫道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张道兄有话但讲无妨,”木青子一时间便觉得张清子此言来意不善。
张清子打个哈哈道:“如此便得罪了,贫道敢问木道兄,贵宗那新来的副宗主,年仅四旬便修到半步大圆满境界,非一般天纵奇才可比,其实他乃是纯属性觉醒者吧?”
木青子闻言一愣,不觉苦笑起来,沉吟一会,说道:“这事贫道一时也说不上来,各位不妨唤他进来自己问吧,”这话说得不免有点示弱的意思。
本来他还想设法隐瞒下来,等到老麦真正走进金丹大道再行公诸于众,如今看来,拥有火眼金睛的不仅仅是他一个,思虑之下只好把老麦推出去,让他自己决定怎么办吧。
老麦出身于说句话都要绕三个弯的政府官员,察言观色之下,自然会应付阙如,要木青子自己代他说,说错了话反倒不好办。
此时老麦正在这座避暑山庄后院遛达,顺便到处吸纳山间流淌过来的土灵气,一听寻到他传话的白衣青年说请自己去大堂,心里立时猜到了什么。
他早听便宜师兄木青子说过,寻常纯属性弟子就算要通过筑基丹完成筑基,起码要修炼超过50个年头,60岁左右了也才刚筑基初期,而自己年仅四旬出头,已然修到筑基后期,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当初春节期间金石宗开年会时,木青子兴奋过头,在一干低辈弟子在场的情况,大肆宣布自己正是觉醒者,老麦便隐隐感觉有点不妥。
而今借口问过那个白衣青年,现时测试修为已经结束,还要叫他前去,必定是有人质疑自己的修为了,故而要来个当堂会审。
老麦思虑及此,有点气哼哼地想:“得到功法传承乃是老子的福分,关你嘛的屁事,”一边跟着那白衣青年往后走,一边细思应对良策。
他很快进到了主阁大堂,眼角视线扫描之下,发现除了上首桌几并排坐着五大宗主之外,并无其他旁人,也无有自己的座位,便站到当间,颔首低眉施礼道:“在下金石宗麦加德,参见各位宗主。”
只见长生宗主张清子首先开口说话道:“麦道友,贫道且问你,你是否纯土属性觉醒者?”
老麦闻言一愣,便即腹诽道,你嘛的还真是当场审问不客气哇,便撇了木青子老道一眼,木青子盯着他看点点头。
本来甫一进门,老麦便决定了说实话,半句不假,有道是最佳骗人办法不是半真半假,也不是九真一假,而是全说真话,然后漏个一字半句,或者稍稍错开点时间地点什么的。
老麦于是定定神,垂手回答道:“各位宗主容禀,在下原先不知道什么是觉醒者,也不是修炼的人,有一次专程去到我市博物馆古籍展厅,在里面走到一个转角,才停留片刻,忽然感到身上飘来一份土系传承功法,我刚好是纯土属性人,功法进入体内经脉,便自动修炼起来,很快晋入先天之境,然后也是一层接一层地修炼下去,直至如今到了第三层境界,可以对应到筑基后期。”
他一边讲话,一边留意周遭动静,早已感觉到有一股神识探测到自己的脑际里,心想,就算你用的是测谎器,也测不出我哪里在撒谎,因为自己说的一句不假。
老麦陈述讲完,细致观察坐在上首几大宗主,发现张清子在传音给天机宗地机子询问什么,他虽说还没学过传音道法,但是看空间空气振动还是能看出来的,毕竟大家修为都在伯仲间,尽管不知道他们相互说些什么。
那天机宗主地机子微微摇摇头,表示探测不出异状来。
接下来还是张清子一个人张口问话,仿佛其他宗主都是木胎泥塑似的,都在闭目养神端坐不动。
张清子一直注目老麦一瞬不瞬,口中说道:“麦道友,请问你是几时到贵市博物馆接受功法传承的?”
老麦坦然答道:“去年八月,至今整好一年时间。”
一听到此话,五大宗门宗主们齐崭崭睁着眼睛,紧盯住老麦,包括木青子在内,连他也不知道老麦才修炼了一年,便进阶到了筑基后期,这也太特么令人震精了。
这时天机宗主地机子开口了,问道:“麦道友,你在接受传承之前,那里有过什么异常吸引你的地方吗?”
老麦答道:“在下有一天曾开车经过博物馆附近,感觉到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物事在里面吸引我,于是寻了个参观人少的空闲时间便去探访一番。”
张清子急忙追问道:“以前你曾经路过那里,或者说进去看过展览吗?”
老麦道:“也曾有过几次,不过从没有这般动静,只有那一次,哦,那里当时正在举办出土古文物展览,是和外地博物馆合办的,现在应该早就结束撤馆了。”
张清子再问道:“你可曾看清那原传承载体是什么样的吗?”
老麦答道:“在下看清了,就是放在玻璃展窗里一张非绢非帛的四方布料,当时感到很奇怪,凑近了看,上面写着很多很奇怪的符文,冷不防就飘飞进了我的脑际。”
张清子问道:“是那张布料直接飞进了你的脑际吗?”
老道冷冷地答道:“当时我是眼前一黑,然后脑海中充满了符文,那块布料不知何处去了,放那块布料的垫子上也没了它的影子,在下感觉颇为灵异,头也不回便匆匆出门走了。”
张清子转头看了一眼地机子,地机子再次微微摇头,待要再说话时,忽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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