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柯促狭地看著张院长,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东方映麟在老柯和聂雪若的护送下回到家里,静静地躺在大床上,聂雪若坚持不肯离开他身边,默默地守著他。
老柯拗不过她的执著,只好让她留在东方映麟身边。
聂雪若坐在床沿静默地守著他,目光不离开他的睑庞,这是她第二次如此大胆地看著他,他的俊俏让她永远看不厌,胸前令人触目惊心的染血纱布却让她有著无尽的悔恨。
在医院时,张院长为了强迫他休息,为他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镇定剂的药效逐渐退去,受伤刹那的一切立即随著胸口的疼痛翻涌而至,将他从迷茫中拉回现实。
他缓缓睁开双眼,就见那张令他百般不舍的憔悴娇颜。
“雪若?”
聂雪若紧张地瞅著他,抛下少女应有的矜持,心疼地摸著他的脸。‘你终于醒了,我……'
东方映麟突地按住她的柔荑,眸底盈满款款深情,“我没事,你呢?”
“是我!是我害了你……”她害怕地颤抖著,自责的泪水再次滑落。
天啊!看来她是真的吓坏了。他急切地坐起身子,不顾一切地将聂雪若揽进怀中,“我不怪你,我说过,我愿意陪你死,'
“不,是我不对,我不该开这种玩笑,不该像孩子般蛮横不讲理,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无理取闹、不该……”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哭得死去活来。
面对她决堤似的泪水,东方映麟不知所措,乾脆调侃道:“要不要我先将胸前的纱布拿掉,你再靠进我怀里,隔著纱布的感觉总是不舒服。”
聂雪若顿时敛住泪水,满脸通纡地推开他,“你好讨厌!”
东方映麟假意大叫一声:“哎哟!”
聂雪若神情焦急地睇著他,“我弄痛你了?”
“嗯,不只是胸口痛,现在连心都痛起来了。”东方映麟做出一个鬼脸逗著聂雪若,又出其不意的将她揽进怀中。
聂雪若小心地靠著他,生怕又弄痛了他。
“当我听见你说想死时,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既然你都不想活了,我索性就陪著你。雪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东方映麟语重心长地道。
聂雪若感到吃惊,她终于看到他柔情的一面,感受到他的温柔。双手紧紧地环
抱著他,她深情地回道:“我不会也不敢了,我不要你死,更不要你陪我死!”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不是个木头人,这几天我一直在心里挣扎,有许多因素让我无法坦然面对你的感情,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些恼人的因素了。
雪若,你真的不介意我们之间年龄的差距?“
聂雪若又喜又恼地拾眼望著他,“不是说不再去想恼人的因素,为什么还计较年龄的差距?我当然不介意啊!”
“真的?”东方映麟心头一阵狂喜,双眼绽出欣喜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没记错,是我处处引你注意吧!”聂雪若红透双颊,羞赧地说。
东方映麟按撩不住心中的扛喜,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聂雪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还是欣然接受。
他柔软的唇热情如火地探索著她的芬芳甜蜜,强大的电流几乎要将她电晕,她却喜欢上这份濡湿而激情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热情,愿意永远沉沦在这如梦似幻的飘飘然中。
终于,东方映麟离开他的辱,聂雪若则娇喘吁吁地瞅著他,“你……强吻我。”
东方映麟促狭一笑,“刚刚你不是说你一直在勾引我?所以我才吻你,以示答谢啊!”
“你……”聂雪若霎时红著脸,举起右手作势要打他。
“嘿!我受伤了。”东方映麟像孩子似地努起嘴,手指著层层纱布警告她。
聂雪若无奈地放下手,气嘟了脸,“你好坏!”
东方映麟迅即抓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中,“好下,别生气,你明知道我是在逗你。”
闻言,聂雪若咬著下唇,沉默不语。
“那天我有听见你唤我的名字,我还想听你再唤一遍,叫我……映麟。”他的唇贴在她的粉颈上恣意徘徊。
倏然,一股酥麻的电流窜过她全身,令她失神炫惑,不由自主地轻声逸出:“映麟……”
“雪若,再唤一次。”东方映麟温柔地要求。
“映麟、映麟、映麟……”聂雪若情不自禁地喃喃轻唤。
“雪若,我的雪若。”
聂雪若来不及反应,东方映麟的唇已经重重烙上她的朱唇,他的舌动得快又敏捷,宛如一团炽热的火焰狂烧著她,聂雪若顿觉天旋地转,全身酥软无力。
这是一记惊天动地的吻,他们就这样忘形地沉浸在彼此的甜美世界里……
第六章
受伤后的东方映麟似乎开始贪恋自己的房间,连著三天都不曾踏出房门一步,尽情享受著聂雪若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老柯看了不禁为他感到高兴,看来少爷已经坦然地面对雪若的一份痴心。
老柯推著午餐车进来,看著受爱情滋润而神采飞扬的东方映麟道:“少爷,张院长等一下会来帮你换药。”
“我知道了。”轻应了声,然而他深情的目光仍迷恋地紧盯著一旁的聂雪若,简直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
“少爷,还有一件事。”老柯小声地说。
“什么事?”东方映麟神情佣懒地问。
老柯倾身附在他耳边说:“是北堂少爷的传讯,说贺曼现在人确实不在叙利亚和土耳其,而是在台湾。”
“确定?”东方映麟眼中的深情瞬间消失,双眉紧紧揪著。
“北堂少爷是这么说的,还说他会尽快赶过来帮忙。”老柯严肃地禀告。
东方映麟眼眸变得森冷,看来贺曼是针对自己而来。“我知道了。”
不乐见东方映麟已心有所属,却要面对另一个无形的危机,老柯不禁为他感到忧心仲仲,沉著脸退出东方映麟的房间。
聂雪若从东方映麟脸上看出他似乎心事重重,“出了什么事,能说出来听听吗?”
东方映麟的俊颜抹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一双锐利的眸狂烧著怒焰,内心的怒气几乎要将他向来的冷静烧个精光。“可恶!他居然有如此通天本领跑到这里来!”
聂雪若着实被他丕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他是谁?”
“一个披著羊皮的家伙,叫贺曼。前些日子我被他骗到叙利亚,幸亏我的兄弟及时搭救,否则我今天也不能再回到这里。”东方映麟愤怒地说。
聂雪若自然不知这件事情的始末,她只知道东方映麟此时怒气难平。她端著饭挨近东方映麟身旁,温柔地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惹火你的,只希望你先消消气,把伤养好再说。”
东方映麟凝视著聂雪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忧惧,他握住聂雪若的手道:“雪若,我担心……万一贺曼找上你、伤了你……”
聂雪若微微一笑,“放心,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相信他会非常后悔找上我。”
“你不知道,贺曼是一个非常狠毒的人……”
聂雪若以唇封住他的唇,截断他的话,双眸紧盯著他,“我说了,他一定会很后悔找上我,我会让他烦得发疯。”
东方映麟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由得更加忧心:“雪若,答应我,最近最好不要出门。”
聂雪若看出他的惴惴不安,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好,我答应你最近不出门,现在请你决吃饭好吗?”
东方映麟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你现在好像一个管家婆。”
“噢,对不起,我不管家只管你,现在请你快吃饭!”聂雪若美丽的脸庞显露一抹骄恣的气焰。
东方映麟忍著笑回道:“奸,我现在就吃饭。”
聂雪若将餐桌架在床上,并将餐点放在餐桌上,目不转睛地看苦东方映麟用餐。“映麟,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东力映麟低头用餐,随口问道。
“你不是独子吗?为什么老柯和你都说还有其他兄弟?”聂雪若大胆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东方映麟蓦然放下手中的汤匙,直看著聂雪若,“我确实足东方家的独子。”
他伸出手迎向聂雪若,聂雪若顺从地握住他的手挨近他。“可是我也是黑岩王朝的后裔,这些兄弟和我一样都是黑岩王朝的后裔,而且我们同样身受一个骇人的诅咒,所以彼此之间情同手足。”
聂雪若吃惊的瞅住东方映麟。诅咒?在她的感觉里,那似乎是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寻得到的字眼,没想到竟会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但见他俊俏的脸庞上那抹令人心痛的沉重,又不似在说谎。“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诅咒吗?”
“那是一个历代延续下来的诅咒,最主要的目的是毁尽黑岩王朝的子子孙孙。”东方映麟感慨地说,眼中随即流露出一抹欣然的喜悦,“不过,如今在这世上仅存的十二位黑岩王朝的子孙中,已经有十一位安然度过诅咒。”
“十一位?最后一位呢?是谁?”聂雪若的心突然紧绷起来,
“是我。”东方映麟神情黯然地低下头。
为什么是你?刹那间,聂雪若宛若遭无情的雷劈中。
“因为时间还未到。”东方映麟抬头,强颜欢笑地迎向聂雪若。
聂雪若的心一沉,娇颜也随之冻结,“何谓时间未到?”
东方映麟淡然一笑,“凡是黑岩王朝的后裔,在三十岁生日那天,就是与诅咒搏斗的一天,除非破解它,否则将会被死神带走生命。”
“破解?快告诉我要怎么破解!”聂雪若彷佛寻得一线生机,迫不及待地追问。
东方映辚深情地睇着聂雪若,“除非我能找到今生挚爱的女人,以她的真爱来破解诅咒。”
“真爱……”聂雪若释然一笑,柔情似水的秋波紧紧锁住他,“会的,我要以我对你的爱去破解这无稽的诅咒。”
“雪若……”东方映麟感动地紧搂住聂雪若,“有你这句话,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就算我无法安然度过三十岁生日也无妨。”
“胡说!我相信我会战胜诅咒的,万一你真的无法安然度过三十岁生日,就表示我的爱有缺陷,既然在人间无法与你为伴,我就随你到地府。”聂雪若坚决地道出她的真情挚爱。
“不!”东方映麟心痛如绞地紧搂著聂雪若,“万一真有这一天,我不准你做出傻事。”
“为什么不可以?你能陪我去找死,我为什么不能与你结伴相依,漫步在黄泉路上?”聂雪若俏皮的语气充满著对他无限的情爱。
“噢!雪若,”东方映麟双手紧紧环住聂雪若,多少痴情爱恋尽付其中。
蓦然,门上传来轻敲声,打搅了正缠绵缱绻的两人,东方映麟和聂雪若连忙慌张地分开。
“进来。”东方映麟精神十足地道。
老柯引著张院长走进东方映麟的房间,“少爷,张院长来看你。”
张院长面带和蔼的笑迎视东方映麟,瞥见身旁的聂雪若,他露出慈祥的笑容,“少爷,小姐。”他缓步走到东方映麟身边,“请躺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聂雪若心急地来到他身边,温柔地协助东方映麟躺下,东方映麟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关怀举动立即引起老柯和张院长会心一笑,显然东方映麟的冰山已经被融化了。
张院长小心翼翼地拆开东方映麟胸前的纱布,聂雪若则紧握著东方映麟的大手;她的手随著急促的呼吸而紧握,东方映麟亦感受到她的紧绷。
“别紧张,没事,”东方映麟温柔地抚慰著她。
“天啊!”聂雪若惊呼一声,惊见他胸前的伤势,泪水不由得沿著脸颊滑落。
“不痛,不要哭。”东方映麟依然温柔地安抚著她,握住她手的手指轻抚著手中颤抖的柔荑。
“都是因为我……让你伤得这么重。”聂雪若自责的话在喉中哽咽。
“胡说!”东方映麟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因为这件事,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认为太值得了。”
“你呀!”聂雪若娇嗔地甩开他的手,别开无端涨红的脸。
“少爷,伤口复元得很好,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张院长细心地为他上药裹纱布。
“没有,我认为一切都很好。”东方映麟唇边扬起怡然的笑。
“谁说的,你还有一种无可救药的大病。”聂雪若插话。
东方映麟和张院长同时错愕的看著她,“无可救药的大病?”
聂雪若一本正经的瞅著东方映麟,“就是愚蠢病!”
“愚蠢?”张院长恍然大悟地暗笑,见东方映麟一脸的不悦,立即正经八百的接口:“这种病我还不会治,只有另请高明了。”
东方映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著张院长和老柯的面,单刀直入地讥讽聂雪若:
“如果我真的得了愚蠢病,也得怪让我得到愚蠢病的元凶。”
“是吗?”聂雪若挑高眉睨著他。
张院长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顿觉好笑的拍著老柯,“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还是识相点离开吧!”
老柯乐见东方映麟正一点一滴地瓦解被自己禁锢已久的心房,欣然偕着张院长识趣地离开房间。
一名彪肜大汉神色鬼祟地走至荒郊野外,不时地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跟踪随即迅捷闪进一幢荒废已久的别墅,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几个身著黑色中东服饰的男人在门外徘徊巡逻。
“谁?”男人语气严厉地嚷著,并从衣服里亮出枪械。
彪形大汉紧张的吆暍一声:“是我!”
对方似乎听出彪形大汉的声音,立即将枪收起来,“是你呀!还好你及时出声,主人刚才下令见到陌生人就恪杀勿论。”
“噢!主人在里面吗?”彪形大汉问。
男子头一扭,“在里面。”
彪肜大汉二话不说,神色匆匆地大步走进屋里,看见贺曼沉著脸,心情抑郁地喝著酒。
“主人。”
贺曼迅速旋身面对彪形大汉,“查到什么情报了吗?”他似乎就在等彪形大汉的回报。
“东方映麟本身几乎查不出一点破绽,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他居然收养了一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女孩。”彪形大汉据实回报。
“他收养一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女孩?”贺曼神情颇为讶异。
“是的。”彪形大汉回答。
贺曼不禁紧蹙双眉,“那现在这女孩在哪里?”
“在他家里。”彪形大汉立刻回道。
“在他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贺曼质疑地拧起双眉。
“听说这女孩一直住在寄宿学校里,是这阵子才被东方映麟接回去的。”彪形大汉得意地报告此次搜集到的情报。
“原来如此。”贺曼一脸恍然大悟。
“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东方映麟没去公司,一直待在家里,我查了好久都毫无头绪。”彪形大汉神情逐渐凝重。
“不对!以东方映麟的个性,他不可能是会待在家里不去公司处理公务的人,他是一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贺曼似乎很厂解东方映麟的个性。
“我也觉得纳闷,但是我一直苦无机会潜近他身边,所以真的查不到任何消息。”彪形大汉显露出黔驴技穷的窘态。
贺曼忿忿地将手中的酒杯掷向墙壁,脆弱的酒杯不堪一击,立即碎了一地,他发出愤怒之吼:“我就不信我会拿他莫可奈何!”
彪形大汉心头一颤,掹吞一口口水,忐忑不安地站在贺曼身边,“主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贺曼沉著脸思索,随后露出一抹令人胆寒的奸笑,“既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