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形容此刻那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好像偷偷的被人剥了一层衣服,自己却不知情还跑去逛街的难堪,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滴的消褪,佯装绅士的外衣也瞬间被他脱去。
他究竟在做什么?干什么对这丫头怜香惜玉?
一开始,他就该直接勾引她上床把她骗到手,而不是麻烦的让她慢慢爱上他。这根本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也辜负了太多人对他的期待!他可是个浪荡子呢!直接一点才是他的风格啊!
他竟然花了这么多时间跟这小呢子耗……
结果呢?她竟然派人调查他?她对他的过去了若指掌,他却还在她面前扮绅士、当小丑!
该死的!越想越火冒三丈!
「金大哥,你找到茶包了吗?」夏雪还是忍不住爬下床想帮他找茶,赤脚走到客厅时,却发现金阳皓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手里拿着一堆纸……啊!那些纸!天啊!
她的心一下子荡到了谷底,那些纸是下午李沅姊姊送来的调查报告,完了!真的完了!她根本没想到金大哥会进到她屋子里来,下午匆匆忙忙地出去,也忘了把东西收好,现在该如何是好?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让她觉得又冷又难受,连开口说话,声音都有点抖。
「金大哥,那个……那个……你不要误会,其实那些只是饭店对客人所做的基本资料调查……就是对每一个客人都会做的那种调查──」她慌急之下,随口胡说,就怕他想太多。
「我不是饭店的客人!」他蓦地打断她,怒火瞬间烧去了他的理智,一种被窥看隐私的感觉,把他本来就不是太好的脾性给彻底惹毛。
「我知道,可是因为我是饭店的员工,我跟李沅姊姊请假来当你的私人管家,所以为了保护我,她还是照往例这么做,目的只是让我们更了解客户,可以提供客户更有效率的服务,真的就是这样而已……没有任何用意的……而且里头所写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请你不要在意。」她不想伤害他呵!也不想让他误会,真的!
「如果上头写的都是真的呢?」金阳皓冷笑,回眸,无情的眸光扫向她苍白无措的小脸。
他的母亲是酒家女,他是个从小在复杂环境中长大、在一堆人渣里头求生存的小混混,他不学无术,吊儿郎当,出言不逊,就算认祖归宗之后还是不改其低下阶级的本性,所作所为永远达不到老头子的标准。
这一切都该死的是真的!
「嗄?」在他迫人的冷眸逼视下,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样冷漠的金大哥,真的让她觉得很陌生。
「妳害怕了?」
「不是的……」她摇摇头,无助的绞着双手。她不是害怕报告里写的关于他的那些事,而是此刻冷冷的他。
他轻蔑地看着她。「不是?那就过来我身边,现在。」
夏雪咬咬牙,就算真的有点害怕此刻的金阳皓,还是移动脚步走到他身边,却一把被他勾进怀里──
「啊!」她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小嘴却蓦地被一股温热堵住。
他的舌尖深深的探进她嘴里,与她无措慌乱的小舌交缠不休,她的小手害怕的抵住他的胸膛,却阻止不了他狂肆的掠夺,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肆无忌惮,从她娇弱的唇瓣一路吻上她的颈项、锁骨,再伸手扯开她的衣襟,低头狠狠的啃咬上那片雪白的酥胸──
「啊!不要!金大哥……唔……」她的叫喊再度被他的唇封住,她只能无助的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他将她拦腰一抱丢到沙发上,欺身压住她柔软扭动的身子,原先对她的渴望加上狂烧的愤怒,让他下腹部的欲望有若野火,一烧便再也熄灭不了,只能漫山遍野的烧向她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
她无法制止他的吻,尤其当他的吻一路延伸而下,吻上她平坦紧实的小腹,再往下到她的两腿之间……
她紧紧夹着双腿,双手死命的抵住他,可是他那湿湿热热的吻就像在她身上一点一滴撒落催情粉,让她身体不住地滚烫沸腾,越是挣扎越是加添彼此的狂热……
「金大哥……求求你……」
「求我什么?」他冷笑,褪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下腹部的灼热抵向娇弱的她。
「求你……不要这样……」她觉得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变得飘浮,变得极度敏感,像被火烧着了,想逃却逃不开,因为她对他的吻与抚摸根本抗拒不了,只能一再地沈沦。
她退不开,所以只能求他放了她……
否则,她会死吧,就这样死在他怀里……
「啊!」一股电流再次从她的两腿之间传上她的脑际,她申吟轻泣,双手紧紧的扣住他的肩膀。
「妳不是喜欢我吗?我可以退开,但,退开以后我就不会再要妳了,妳自己决定。」他恶劣的道。
不!怎么可以?她不要他离开她!
光想到可能会失去他的感觉,就已经让她虚弱得承受不住。
「不要……」她紧紧攀住他,频频摇首,泪眼汪汪。「不要退开,求求你不要退开,我要你,我爱你,金大哥……」
「是妳说的,别怨我。」话落,金阳皓一个挺进,冲破了那片膜。
「啊!」她痛哭出声,感受那股撕心扯肺的疼。「金大哥……你会好好爱我对不对?你会爱我一辈子对不对?」
为了让她适应他的进入,为了不让她的第一次过于难受,他迫使自己停顿了数秒,才缓缓地在她的身体里律动着……
她无助的小手紧紧揪着他,泪眼婆娑的模样儿楚楚动人,就算之前再生气,见着她柔柔弱弱的模样,怒火也消灭了一些。
「金大哥……你……啊……为什么不回答我?」她疼得泪水纷纷落下,可是,这个答案很重要啊,她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有那么一剎那,他想直接摧毁她的天真痴梦,告诉她──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可是呵,她那一心一意期盼着他爱怜的痴情目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竟让他的心一动,怎么样也无法把残忍的话给说出口。
「我不回答这种可笑的问题!」他索性封住她的嘴,不想再从她嘴里听见任何只字片语,免得自己心软。
就这样,她的荏弱,他的霸气,她的屈服,他的怒气,终是让两个交缠不休的身影密密交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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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沈睡中的夏雪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吵醒,她一向浅眠,一点小声音都可以让她睡不安枕,睁开眼,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一丝不挂,这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金大哥呢?他回去了吗?还是在外面?那细碎的声音是他传出来的吗?他不好睡吗?还是他打算回他家去睡?
夏雪蹑手蹑脚爬起来想找衣服穿,却发现房门没关好,走上前去想先把门关上,却听见客厅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搞定。」金阳皓对着电话那头的高世光说,语气中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啊哈!真有你的,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金阳皓撇撇唇。「求婚?不必痲烦,我等商店开门以后就载她去买个戒指戴上。」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人家了?人家好歹也是银行财团总裁的独生女,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要把人家娶进门,你以为她老爸会这么容易放行?」他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她的人跟心都给了我,方玛士能不放人吗?再怎么说,他也只有一个女儿,只要她够爱我,我相信她自己就可以搞定她老爸,不需要我费太多力气。」金阳皓云淡风轻地道。
「你确定那个女人真的爱到非你不可?方玛士可不是省油的灯啊!」高世光好心的提点他一句。
金阳皓冷哼一声。「就算她到最后还是不嫁我,也绝不会嫁给金至翰。」
以夏雪的个性,身与心都给了他,是不可能再嫁给别人的。
虽然老头子说谁可以娶到方玛士的女儿,谁就是未来大金株式会社的接班人,但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两兄弟谁都娶不到她,老头子也没辙。
「说来说去,你的目的根本不是大金株式会社,而是想打败你那同父异母的老哥而已。」高世光叹了一口气。
为了打败金至翰,金阳皓什么都愿意做吧?
人家的兄弟姊妹都嘛是为了庞大的资产在争,偏偏金阳皓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这个私生子比正室的儿子强,所以卯足了劲争取接班人的位子,因为对他而言,成为大金株式会社的接班人,就是打败金至翰最有力的证明。
「谁说的?把老头子毕生的努力都变成我的,才是我最大的快乐来源。」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也是他儿子,金至翰也是他儿子,社长给谁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不同,争取到方玛士的资金挹注才是金社长最关心的事。」否则,就不会出这一道习题给他们去做了。
是吗?他跟金至翰在那老头子的心中真的没有不同?他可没那么天真!
金阳皓不以为然,老头子打的如意算盘一定是──不管方玛士的女儿怎么选,也不会选上风评不好、吊儿郎当的他,所以才会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却没料到他这个儿子很擅长走旁门左道……
「不说了,老头子快挂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
「我等你带新娘子回日本比较快一点吧?」
金阳皓撇撇唇,按下手机的终止通话键。
天快亮了,可是他却一夜无眠。
人到手了,他应该要很开心的,可是却一点胜利的感觉也没有,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好几个小时,刚刚才打了通电话给高世光,他需要有人分享他的喜悦──如果确定应该是喜悦这种情绪的话。
可是,是吗?现在话也说完了,他还是抛不掉那种乱七八糟的烦躁感啊!
感觉好像是……丢掉身心的是他,不是她。
又抽出一根烟点上,金阳皓在晨曦微光中吞吐着烟圈,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一定是没睡饱,才会如此心烦气躁。
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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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哥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抱她的?
过去他对她一切的好,全是他设计好接近她的圈套?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微笑,他的呵护,他的宠爱……全都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让她爱上他,嫁给他,因为她是「方玛士」的女儿?
再次躺回床上的夏雪,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了,这消息太令她意外又震惊,突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两腿之间还隐隐作痛,但此刻最疼、最痛的却是她的心,像被人用利刃狠狠刺进胸口一样,鲜血四溢,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懂,为什么她跟他是否可以成为大金株式会社的接班人有关?究竟为什么?她以为他根本对她一无所知的啊……
哽咽着,她伸手摀住嘴,就怕失声哭了出来吵到客厅的金阳皓,却被一塌糊涂的泪水、鼻水呛到咳嗽。
「怎么了?」听见她的骤咳,金阳皓冲进房里,伸手直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怎么突然咳成这样?」
带点懊恼地,他又冲到客厅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温水再冲回房,把水杯凑到她嘴边。「乖,喝下去。」
夏雪听话的喝下,又咳了好几声才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背上的大手不住温柔轻拍着她,她的泪,又不期然的落下。
「好些了吗?」他关心的低头询问,才发现她一脸的泪,眉头一挑,深思的看着她。「怎么哭了?」
夏雪摇摇头。「是咳得太厉害了。」
「是吗?怎么会突然咳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吸进了什么东西,就突然咳了起来,停不了。」她不敢看他,怕被他看出她在说谎。
「我弄痛妳了?还是妳后悔了?」
夏雪摇摇头,轻轻偎进他怀里,伸手圈住他。「我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我爱你,是真的,就算……你不是真心爱我,我爱你这件事也无法改变了。」
金阳皓的心一震,身体一僵。「妳……在说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吗?不会吧!他刚刚在客厅里说话的音量,应该不至于会吵醒她,除非她早就醒了?
「我知道你之前很生气,我也相信你说的喜欢我是真的,也许你不会一直爱我一直爱我,但我会,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
就算,他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接近她也没关系,至少,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对她的好是真心的。
有他的真心,这样就够了吧?
「我的气消了,希望妳可以理解,我极度不喜欢别人查探我的隐私,所以我才会做出那种失礼的举动。」
夏雪摇摇首,伸手摀住他的唇。「别说了,是我的错。」
一叹,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很抱歉昨晚对妳那样……粗暴。」
明明他讲的是场面话,为什么这个道歉说出口时,他的心里竟然觉得好过一些呢?金阳皓暗骂自己一声无聊!
「没……没关系,我很笨,希望没带给你太大的困扰……」
她竟然正经八百的跟他道起歉来了?
噗──
金阳皓差点笑出声,极力憋住。「不……会。」
「那就好。」她羞涩的抬起头来对他一笑。
我见犹怜的模样陡地令他眸光一沈,竟然又想要她。
他忙不迭地扶她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妳再睡一会儿,晚一点我带妳出去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她明知故问。
「一个妳会很喜欢的东西。」女人都喜欢的吧!因为那枚东西小归小,却有莫大的作用,可以安定女人心。
啧,这就是女人自以为是的真爱。
夏雪沈默了。
一枚戒指。她知道的。
希望过了今天以后,她还可以一直戴着他送给她的戒指,从此不必再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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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方家大宅的书房内,拿着话筒的方玛士陷入了一阵苦思与忧虑,听女儿说完在台湾遇见金阳皓的一点一滴,他也大概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他真的没想到金元会拿他的女儿做为决定下一任大金株式会社社长接班人的关键。
「爸爸?」一直没听到回音,夏雪担心的在话筒那端唤道。「您在生气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
方玛士回过神,轻咳了两声。「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现在妳打算怎么做?」
「我想……真的可以说吗?爸爸?」
「妳说,只要爸爸帮得上忙,爸爸就会尽全力帮妳。」就算要他找人痛扁那小子一顿他都愿意。
「我想请爸爸找一个人假扮我的身分,然后让假的方雪曝光,让金大哥以为他找错人了……」这些,相信神通广大的爸爸都可以为她办到,因为从小到大她的身分都未曾曝光,没有几个人知道方玛士的女儿长得什么样子,只要再想办法变造一些文件给刻意想要调查的人去查就可以了。
听到女儿哀伤又假装坚强的声音,方玛士心疼不已。
那个混小子!竟敢玩先上车后补票这种戏码,真的是混蛋!方玛士在心底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