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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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回忆-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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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看见眼前全是绿绿葱葱的,每个人显得相当兴奋,步伐也很轻巧,爬得很快,可谁又料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不到一小时就给累爬下了,大家双腿酸软,不听使唤,前进频率明显减缓,顶着烈日,满头大汗,为解渴身上准备的水一眨眼就一滴不剩,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都会有零零散散的农舍为他们无偿补给水资源,不至于在途中因无水而晕倒,农家人都很好心、善良、单纯,不像城里人斤斤计较,指不定到此为止,逸然他们的钱袋早就空空如也呢,大概已经走了几里路了,他们除了口渴,一点也不觉得饿,从走出家门到现在是粮草未动一点,又看见一间农舍,逸然他们也向农家夫妇讨水喝,夫妇俩非常热情,像对待上宾似的四下张罗着,“你们是今年唯一来的客人。”严谨十分吃惊地多嘴一句,“难道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吗?”指着眼下看上去才砌好的石板路嘀咕着。夫妇俩情绪有些低落,“无论政府如何改造环境,这里仍是人烟稀少,是不争的事实。”在喝水间稍作休息后,又开始长途跋涉,好心夫妇为他们的水壶灌满水,还提醒他们前面没有人家,叫他们当心,逸然他们谢过夫妇俩。越走越远,擦身而过的树木越发高大,农舍也不再出现,实在是太渴了,水壶里的水很快又被喝光了,大家不停出汗,没有水源供给。
  “身体里仅存的,用来维系生命的水都快被太阳给榨干了。”逸然明显没有中气地说着。
  “再找不着水,我们都快成为名副其实的木乃伊了。”青青说。
  “现在,我两腿都不知用什么支撑着,没感觉就对了。”源泉说,“下步还不知能不能挪动。”
  “这是一次锻炼的好机会,平日在家养尊处优惯了。”张豪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遇事无忧的日子,出来磨砺磨砺未尝不是件好事。”
  “张豪说得一点也不错。”严谨连连赞同张豪的话。
  “幸好这一段全是平地,如果像先前一样是继续爬坡的话,我会坚持不住,滚下山,然后吐血身亡的,青青你可要帮我办理身后事,还得帮我照顾妈妈哦。”逸然对着青青说。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命比我更长更硬。”青青敲敲逸然的脑门说,“尽说些不吉利的,有的没的。”
  逸然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后,平地上意外出现一大片“蓝花地”,每个角落都盛开着蓝色的花朵,在微风的摇揖下,不觉羞涩地摇摆着曼妙的舞姿,教人看了真是心旷神怡,百怠全消,暂时也无暇顾及身上的酸痛和附加在身躯里的疲劳。
  “看它们高兴那样儿,一定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它们只是被风吹的。”
  “严谨,你也不要太过于理智。在这里尽情发挥想象才能觉得快乐。”
  “别臭美了。我觉得是因为它们从出生到死亡也没见过人类,平生第一次看见我们觉得太新奇了,难以掩饰心中的感觉才有如此统一的表现。”
  “恐怕这是它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看见长有两颗眼睛、一只鼻子、两个耳朵,外带一张嘴的怪物吧。”
  “谁说不是呢。我们摘点回去留做纪念吧。”
  “不行,还是让它们安心待在原来的地方,不要打扰它们的生活,让它们守住自己的一份快乐,让它们尽情享受自然恩赐给它们的一切。”逸然不曾犹豫地、愤然地阻挡张豪的去路。
  “它们也明白什么是快乐。”张豪心不在焉地说。
  “谁说不明白,存于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懂得快乐的意义,你摘掉它们,只是提前剥夺了它们快乐的权利,太残忍了。”逸然咄咄逼人。
  “好啦,我不摘不就得了。”平时口吃伶俐的张豪此时也只有甘拜下风,“没这么严重吧。”
  “谁说不严重了,你一点也不珍惜生命。”逸然仍是不依不饶,“天地既然给了它生命,就有它存在的价值,存在的意义。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公平的。再说,你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别再争论了,咱们还得继续赶路,否则错过良好的扎营时间。”严谨仍是一脸严肃。
  “是…全听你的…。”集体回答。
  争论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没水的事实,让他们忘记了口渴的烦恼。他们走过一路平坦的“蓝花地”,突然一声不吭地呆住了,大家一脸愕然,走在队伍最后的严谨催促着。
  “走啊,继续向前呀,怎么都停下了?”拨开其他人的身体站到最前面,真是无言以对。
  “这次,老天开得玩笑实在是太大了。”严谨的确惊叹万分。
  原来,在他们眼前、他们脚下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下坡路,在他们疲惫的两腿之间都能听见害怕的声音,不断地颤抖。
  “我们能绕其他路吗?我的腿都不听使唤了。”平时爱逞能的张豪也毫不吝啬地要求。
  “非常抱歉,恐怕不行。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要想继续前进就得通过这里。”看了地图的严谨遗憾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好吧。”张豪深吸一口气说,“来吧,我们只有勇敢地征服它……”
  张豪第一个朝下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不愿踏步的双腿,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感到恐惧只是自己心魔在作祟,怪责双腿只是为自己脱罪所找的借口。紧接着严谨、逸然、青青、源泉也战战兢兢踏上征途,源泉走在最后,由于自身体重,平衡感较差,在下坡的途中,根本就找不着重心,再加上害怕,更是雪上加霜,两腿抖得无法控制,不留神就噔的一下坐在下坡轨道上迅速地向山底奔去,身在源泉前面的人都一个接一个地被他铲倒,一个接一个地紧贴坐在坡道上,一溜烟地向下速滑,在宁静的山谷中一波接一波地动荡着他们的尖叫声,听了直教人全身发毛,刚一开始感到惊悚,一下子就结束了,他们到达山底,个个都愣了好半天才恢复神智。
  “太刺激了,我们是坐上火箭了。”青青说,“现在心里是说不出有多奇妙。”
  “这可一点也不假,我也有同感。”源泉叫起来,“快,帮我看看屁股穿了吗?”
  “没有,牛仔裤不会如此脆弱。”当大家都在互相检查裤子的时候,张豪却非常放心地说,“放心吧,下次有这样机会的话,我还要这样干,简直太棒了。”
  “大家都没有受伤吧。”总是很细心的严谨问叨着大家。
  “没什么严重的,只是在磕磕绊绊的下滑途中,手臂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些小伤口。”逸然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相互处理好伤口之后顺便在山脚歇一歇,还有闲情逸致说笑着。
  “源泉,是不是你在临行前,悄悄地在背袋里准备了两个轮子,要不然怎么会冲得这么快。”张豪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装腔作势摆弄着源泉的背包。
  大家大笑起来,逸然有力无气地追问大伙儿,“你们水壶里还有水吗?我渴死了。”
  听到这话,大家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此时此刻,由于日光直射,汗水不停从他们的脑门、脸上、身体里渗出,口也干涸得开始脱皮、裂口。严谨催促大家赶快站起来找水源。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又渴又累的。”
  “要喝水,继续走就对了。”严谨一丝不苟地看着地图边走边说。
  “现在,我们的水壶里是一滴水也没有了。”张豪摇晃着被打开瓶口的水壶说,“这下我们得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了。”
  “我们不是还有很多食物吗,怎么可能‘画饼充饥’,只是水资源短缺。”源泉回应。
  “谁叫你抓我语病了,只是形容罢了。”张豪不服输地辩驳。
  “我们正处在困难时期,你们还有兴致在为无聊小事争论不休。”青青冲到他们面前毫不留情地指责,“这像话吗!”
  在静谧山野中,除了小鸟们清脆爽朗的蹄叫声就是逸然他们皮肤表面渗出汗水滴答声和急促的喘气声,为了找到渴求的水,他们不得不继续赶路,虽然早已是筋疲力尽,根本没有多余气力欣赏擦肩而过的美丽如画的山水。逸然觉得不平,毅然停住脚步。
  “我们不是出来野营的吗?现在像是在逃难。”逸然说,“我们干嘛要这么赶,时时逗留一下鉴赏难得的湖光山水,何尝不可呢?”
  “对喔,如果我们不仔细体验一番,那就有虚此行,不是白来一趟吗?”
  “那我们定时到不了……”
  “到时到不了又怎样,我们会消失还是会死掉,最终我们还不是得到吗?”逸然说,“我们这样盲目地与时间赛跑,有何意义,最终得到的是‘到’与‘不到’的概念,根本就无法体会野营的乐趣,那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用乘车的方式,很快就会到达别墅。”
  终于胳膊扭不过大腿,竭力反对不到指定地点就露营的严谨也妥协了。
  “嘘…等…等…,你们听见了吗?”逸然新奇地问大家。
  “什么”青青疑惑。
  “是水声。”逸然高兴得大叫,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这附近不远处一定有瀑布。”
  “什么声音也没有,一定是你的幻觉。”大伙儿不相信地望着逸然。
  逸然不顾大伙的反对兴奋地顺着声音跑去,大家担心走失也紧紧地跟着。越来越靠近瀑布,水流声也就越来越大,震耳欲聋,跑到跟前,看见一条长长的白色锦缎从天飞流直下,真是应验了李白诗中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雄伟气势,站在潭边感受着水滴带给他们的凉意,飞溅到身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流露出彩虹般的微笑,五个人被千万条垂落的银丝所吸引,凉凉的水珠溅到脸上,火烧似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清凉,裂口的嘴角也迅速合拢,持久疲劳立马就烟消云散。逸然他们尽情地狼吞虎咽山泉水,“真甜,我没说错吧。这里有瀑布。”逸然为她的准确判断还沾沾自喜。其他人无暇理会,放下沉重包袱,掏出泳衣到隐密的树丛中换上,来一个炸弹开花,跳进清澈见底的潭水中。在深潭里自由嬉戏,时而撑在瀑布的落水点,经验水从高空垂直冲刷身体的痛楚;时而钻进银帘后面,背靠着爬满青苔的岩石,目不转睛地瞪着绵绵不断的水帘从空中倾斜而降,美不胜收,连眼睛也不敢轻易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难得的机会;时而扎进水里与可爱的鱼群不知天高地厚地媲美,还打扰了它们的养生之地。玩累了,几个人轻轻地泡在潭水里,依附着水边的大岩石,享受着山野里的宁静,人的疲劳真是来得慢去得快,几个人精神抖擞,酷暑全消,由先前厌食变得饿鬼缠身,索性在潭边吃起不知是午饭还是晚饭,大家都吃了不少东西。
  “今天光顾着喝水,连一点食物也没吃,现在终于想吃东西了。”青青说,“真好。”
  “看来…时间不早,不可能继续赶路。”吃完饭的逸然小心说话,“我们…不如就在瀑布附近扎营暂住一晚。”
  这话引起大家共鸣,就连严谨也欣然接受。随后,他们就在瀑布附近支起了帐篷,多亏在野营训练地集训了两星期,帐篷搭得是又好又快,并且他们还在石缝中捡些干柴升起篝火,五人围着火堆,手还捧着夜宵——杯面,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
  “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起早呢。”严谨抬头看看乌黑黑的天,再瞧瞧手表说。
  “关键时刻,你可真是扫兴。”逸然不情愿说,“好啦,好啦。睡了,睡了。”
  “别再唠叨了。再这样下去,你铁定会变成老太太的。”源泉也说话了。
  其实大伙儿一点也没有责备严谨的意思。大家陆续都钻进自己的帐篷,躺在睡袋里,手电筒的光亮也逐一消失,大家完全落入没有电的黑暗中,这是五个人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没有电的黑夜,四邻完全没声响,万籁俱静。此时芝麻点儿的声音也显得无比庞大、隆重,听了直教人发慌,毛骨悚然,更甭提自己所发出的鼾声了,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可怕极了,逸然实在无法入睡,生呼吸壮胆后走出自己的帐篷,眼前比想象中的亮堂,走到潭边。瀑布不会因为是午夜而停流,圆圆透明的月亮倒影在潭水里,孤独的月亮旁边只有屈指可数的星星听它倾诉,通过水的透射,潭周围的空气也比一码外的空气亮,逸然一个人坐在水边遐想走进自己所编织的童话世界中漫无边际地遨游。最后,逸然仍不能抵过困顿的催促,懒洋洋躲进自己的被窝里。
  一大早又被成群雀鸟的啼叫声给惊醒,各自走出自己的帐篷,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哇。逸然,你昨晚干嘛去啦?”青青走过来惊奇地大叫。
  “怎么了?”逸然一副不知所谓的态度问。
  “她…昨晚一定是瞒着我们去干坏事了。”张豪开玩笑。
  “到底怎么了?!!”逸然急了。
  “你自己看看吧。”青青递过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我怎么变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大熊猫了。”逸然还真被吓一跳,摸摸自己可怜的眼睛说。
  “还是只活蹦乱跳,会懂得用语言沟通的大熊猫呢。”青青笑着说。
  “谁说不是。这话是一点也不假。”又一个人落井下石,“贴切极了。”
  “严谨快看看地图,接下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张豪看看四周后催促着严谨,“看上去前面好像没路似的。”
  “大家都把水壶灌满了吧。”青青问。大伙儿都点点头。严谨习惯每到一处扎营地都会在地图上留做记号,这次也不例外。做完记号后他仔细看看地图,两只眼睛直盯着瀑布旁陡峭的悬崖,哑口无言。站在身旁的张豪似乎解读出了严谨的表情。
  “难道…要爬过它,才会有出路。”张豪问。
  “不会吧。要爬过它,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逸然听到张豪的话后,指着山崖说。
  “没错,只有征服它,我们才能继续前进。否则我们只能放弃。”严谨说。
  “谁说要放弃啦,现在放弃,那太不值了。”青青指着挺拔的山崖,“这…有什么可怕的。”
  “对于平时就爱登山的张豪来说就轻而易举,可我们看着它却无能为力。”逸然有些颓废。
  “已经都到这份儿上了,你们不会退缩,要放弃了吧。”张豪看着有些失落的大家,正义凛然说着,努力调动着大家的积极性。
  大家伙儿都硬撑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就连逸然也同意了。张豪拿出随身带的登山器具,绑在自己身上,看着他熟练的身手,不到半小时,就到达山顶,他把绳子系好后又从山顶滑了下来,将自己的登山用具套在每个人身上,让他们轮流上去后又用绳子吊下来套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样连续不断地、上上下下地来回活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轮到有些畏高的逸然,起初逸然是死活都不肯穿上登上器具,还是张豪硬给她套上的,张豪担心逸然到了中途就不肯往上爬,不顾自己安全就在自己身上简易地系上麻绳与逸然一起上。果真不假,还没到一半呢,逸然就吵着闹着要下去,还把麻绳弄得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危危险险的,已到达上顶的青青他们也真为逸然和张豪捏了把汗。
  “我害怕,我要下去。我放弃了,放弃了。”逸然撕心裂肺地大叫。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张豪紧紧搂住逸然,以免她再摇晃身体,那就真的危险了,张豪边扶着逸然向上爬边让逸然知道只有向上就没有其他任何退路,他叫得比逸然还大声,“再说,你现在想放弃也已经来不及了。你不能半途而废,看着我,别往周围看,也别朝下看,两手不停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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