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将带着我体温的信用卡来回刷两下,五千多块钱应声化作飞灰,虽然不是我的钱也十分肉疼,可毕竟人在矮檐下,只有喂饱了这帮污吏才能填平我前途上沟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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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忘了是怎么跟他们道别的,幸好有先见之明没开车来,不同纯度的酒在血管里开始作怪,刀枪剑戟鏖战不休,只杀的我浑身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终于跪在地上大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尚未消化的美酒佳肴仿佛油井喷发般倾泻在光洁的大街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步一吐,五步一呕,摇摇晃晃地走完整条湖西街,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我倾情勾画的点点精华。
我不住地抽打自己的脸希望能清醒一点,因为我已经想不起自己的住处了。那一刻的文明是如此无助而可怜,一会儿搂着路灯哭,一会儿骑着垃圾桶笑,那一刻想起的只有老家里那温暖的火炕和老妈亲手煲的酸辣汤。
眼前忽然强光刺眼,一辆跑夜活儿的出租车向我狂闪大灯,我踉踉跄跄地跑过去钻进驾驶室,车子骤然启动更令我头疼欲裂,一股来自骨子里的烦躁情绪扰的我如百爪挠心,忽然间已不想回去,对那位疲惫不堪的司机大喊着说:“带我去个能泡妞的地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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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位的哥也是性情中人,颇解风情,一路狂飙将我送到这个名为彩虹的演艺酒吧里。彩虹以前我也常来,装修别具一格,旋转灯箱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一体,随一周七天变换色彩,今天是周五,蓝色的主色调幽暗而深邃,*而迷幻,*而妖异,仿佛能剖开虚伪的外衣把骨子里最原始的渣滓勾出来碾碎了。
我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整天,喝了两大份甜酒,看着烟雾缭绕中那群被荷尔蒙烧坏脑子的男男女女不知疲惫地跳着抽筋体操,走掉一批又补上一批,好像磨上的驴子,走多久都在原地打转。
酒吧上下两层,一楼分快摇慢摇一大一小两间,楼上则另设包房36座,音乐灯光与楼下无异,却有大床当中立、内套洗手间,专供在下面对上眼的风情男女泄欲之用,只需300块钱从吧台买一把“将军不下马”自里面锁上,*之中挥霍最纯粹的*据说有治疗阳痿的奇效。
我揉着愈发沉重的脑袋,只好先闪进慢摇吧喘口气。要了瓶冰镇苏打水一口气灌下去,只觉得从里到外透心的凉,打出两个舒服的嗝,酒立刻醒了不少。去洗手间洗了脸,理好蓬乱的头发,镜子里的文明再次容光焕发,理好戎装,子弹上膛,专等猎物出现便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寻了个空位置坐好,身边一个衣着**深邃的丫头颇让我动心,正想近水楼台地凑过去搭讪,却惊讶地发现她手腕上几道清晰的刀疤,伤痕未愈,血肉结痂,想是刚割脉不久。唉——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暗暗赞叹当今世上还有如此三贞九烈的奇女子,左右思量还是敬而远之吧。
刚换了个座位,一个年近不惑浓妆艳抹的阿姨扭乳甩臀地杀过来,香风熏人,朱唇滴血,用鲜红的指甲不住地调戏我,眼中饥渴之情旺盛如火。我笑了笑,问:“什么价儿?”她立刻就怒了,双手叉着水桶腰,咬牙切齿地说:“你骂谁呢?我像是出来卖的吗?”我连忙说别误会,其实我是出来卖的。她重新打量我半天,大概是诧异我这么一表人才的居然也会做“少爷”,勇气鼓了半天才问:“你开个价儿!”我一向安分守己确实不知道少爷的行情,只好伸出拇食二指打出个“八”字,究竟这代表八十、八百还是八千由她去猜好了。
她果然被震住,嘴里不知骂了句什么便悻悻离去,我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点了枝“贡品娇子”擦亮双眼四处打量。慢摇吧从来冷清,除非有在对面摇累了的过来喝点酒聊会儿天,否则人少得很。此刻亦然,为数不多的几个庸脂俗粉实在难入法眼,百无聊赖之际渐觉酒气上涌,看来只好去对面的惊涛骇浪中碰碰运气了。正在壮志踌躇间忽觉眼前一亮,一条修长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随之而来的居然又是chanal—five催情香水,激的我连打了几个冷战,荷尔蒙迅速膨胀成片紊乱不堪。
寻着那股味道望去,见其远远坐在角落里,满头流苏编成无数小辫儿,衬得明眸皓齿,娇魇如花,三围匀称,韵味十足,看来天公不负我啊。
我叫过那个长相酷似李宇春的调酒师,点了两杯新调得的MINT—JULEP鸡尾酒,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儿意大利产“*苍蝇王”催情药粉偷偷溶在其中一杯里,叫侍者给我的猎物送过去。侍者说明来意时她似乎愣了一下,顺着侍者的指引望向我这边,我端着酒杯遥遥举起一饮而尽,再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似乎也笑了一下,拿起酒杯左看右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里把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哈利路亚、阿门、西门大官人保佑念了个遍,终于见她浅浅品了一口,还冲我点了点头。
我按捺住心头狂喜,又点了杯加冰威士忌,两根手指轻托着杯子如豪门公子般风度翩翩向她走去。
“一个人?”我很绅士地问。她点点头竟然示意我在对面坐下,看此番光景已有八成胜算。刚坐在她对面细端详几眼,骤然发觉她竟十分面熟,这不是在银丰跟我借火的那位美女姐姐吗?想必是在银丰空手而过只好来这儿碰运气,也算她有自知之明。老夫打猎遇家禽不禁心中大呼上当,然而箭已在弦不得不发,看来不但身上这几张残币难保,更可惜了那价值500元的*苍蝇王。
我递了枝烟给她,掏出zippo再耍个花样给其点上,熟悉的动作令她眼前一亮已认出是我,抿嘴笑了起来。苍蝇王五分钟见效,她喝的虽慢却也半杯入肚,此刻必定*攻心的坐不住椅子了。我单刀直入地问:“你那里、我那里还是楼上?”她会意一笑缓缓站起身,食指对着我勾了几下,*地叫我跟她走。
可刚出了酒吧我就傻眼了,尽管她浑身名牌、钻坠耀眼貌似有钱人,但毕竟满脸的风尘相,岂料她不但是驾车而来,而且开的是高大威猛、素有二奶车之美誉的宝马X5。车身前隆后翘上耸下稳,如下山猛虎般不怒而威,吓得我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方才骚动而起的情欲立刻丢了大半。哥们儿今儿个是看走眼了,能驾驭如此坐骑的女人似乎只有两种,一是女强人,二是新情妇,怎么看她都是归在后者序列。孔圣人教导我们说:有主儿的干粮不能碰,何况这主儿还是天上的。
只见她优雅地发动车子,看着木讷的我笑着说:“上车吧小伙子!”我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开门上了车,心道:宝马车内死,做鬼也豪雄,孔子另有曰:你慌鸡毛啊?
车内空间宽敞,动力强劲,转速敏捷,车轮转动不带半点杂音,真皮座椅承托有力顶的我浑身酥软。午夜的马路宁静而阴晦,我看着她熟练地驾着车,忽然起了骇人的心思,若到得僻静处我将她斩杀车内,再托运回去,用电锯绞成无数块自马桶冲下岂非神不知鬼不觉?这辆车重喷新漆开到黑市,一转手起码四五十万保底。
想到此我的左耳边立刻飞来个头生牛角、尾如箭头、手持钢叉的黑色恶魔在激动地对我说:“杀了她,你就可以少奋斗十年了!”我的面目渐现狰狞,杀机已动。然而右耳边旋即飞来个头戴光环、背生翅膀、手提弓箭的白色天使喝斥我说:“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离地三尺有神明,千万不要遗恨终生啊。”我猛地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一无凶器二无凶胆,连*也被吓软了,暗道:罪过罪过!
驾车的她哪猜到我内心痛苦抉择,随着催情药在体内弥漫升华,早已呼吸急促,气息炽热,满眼的轻嗔薄怒。终于,她猛地把车停在路边,抱着我一阵狂吻,手呈虎爪之形,臂运擒拿之力,招招不离我要害部位,欲望吞噬下已完全蜕变成最最真实的原始女人。看着迷乱的她我忽然有了个想法。“试没试过一边开车一边做?”
“出事怎么办?”。
“没关系,往二环开,车少!”
“让警察看见呢?”
“那不更刺激。”
银灰色的宝马在寂静的公路上划出蛇形的轨迹,仿佛也在亢奋中*地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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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耗尽我浑身力气的官司在立案庭庭长大力支持下一拖再拖,三个月后“准时”开庭。我事先打过招呼装成听审的坐在台下,主审法官果然是*,书记员则是晓霞。小夏独自一人揣着我起草的台词轻装上庭,面对着阵容庞大的死者家属舌战群儒,八面威风,对方一半是法盲,一半是文盲,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律师都请不起,被生生拖了三个月早就没了脾气,除了会大呼小叫哭天抹泪半句话也说不到点子上,气的*大锤猛敲,差点以咆哮公堂论处拉出去重责八十大板。
这样的法庭辩论简直如同先买通了裁判再让巴西踢关岛,全场性压倒胜负立分。可惜毕竟出了人命,意外死亡赔偿金是躲不过的,但又查出死者户籍是农村的,按照农村意外死亡赔偿标准8万元了事,再加上拆迁费总计12万六千,一纸判决书当堂宣判,对方估计连上诉都不懂。
大概是前几天我帮忙弄了的几十套台历在起作用,晓霞不住地跟我眉来眼去,时而淡淡一笑,甜涩如樱桃初熟。撩得我心猿意马,浮想联翩,心知等案子了解、工程落地时还得破财勾引一下,小妮子上次虽然摆我一道,但毕竟是身在衙门,朝中有人好办事,再加上她还有个存酒的宝贝肚子,今后求人家的地方少不了。
有这场官司杀鸡儆猴,余下的工作异常顺利,几天后立山路继续动工开始场地整平,留小夏自己在现场昼夜值班。我连夜赶出一份工作报告回到公司,赵总翻了两眼丢在一边,指着我鼻子好一顿大发雷霆,骂我擅离职守,骂老周办事不力人头猪脑狗屎糊不上墙,多半是在骂老周,看来下次董事会上又得出乱子了。我勉强算是功过相抵,奖惩各半,工程津贴被罚了一半还剩一万五,所幸一大堆招待费的发票都签字报销了。
回到拆迁办公室老老实实上了几天班,接待立山路涉及到的动迁户,能拖则拖,能推则推,耗到他们火烧火燎寝食难安时自然拿着猪头来拜庙门,这才照章办理,结结实实揩了几挑油水。大事完毕,跟赵总告假七天,拿着他签字的票据到财务领了足额现金。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时间意爽神清,正琢磨到哪儿犒劳自己一下,小夏忽然来了电话,苦不堪言地说自己好几天没睡安稳觉了。
原来官司虽然不温不火地结了,可那死鬼的残疾老父居然亲自出山。这老丈早年间出了车祸,双腿自膝盖以下截肢,却能凭空架双拐快步如飞杀到现场,逢人便骂,抡拐就砸。小夏岂是易与之辈,当仁不让,兵来将挡,有道是拳怕少壮,那老丈与之对骂几次没占着便宜,便剑走偏锋,每晚借酒浇愁,十点以后准时粉墨登场,站在拆迁现场的施工简易房外破口骂道:“小夏我操你妈,小夏我操你祖宗,小夏我操你八辈儿祖宗,”横竖就这么三句真言,偶尔打乱次序算作创新,但万变不离其中。
小夏充耳不闻大摆肉头阵,但终归百密一疏,清晨出门拉野屎时被一记飞拐正中后脑“玉枕穴”,险险拉了一裤子,回过头却见那老丈站在远处怒目而视,单拐拄地身形稳如泰山。小夏只好从民工那儿借了个安全帽,每次出门都遵纪守法地顶在头上。
一番话听的我啧啧称奇,心想空架双拐行走无碍的已不多见,居然在单拐飞出后仍屹立不倒实在传奇的很,莫非这老匹夫是退隐多年的武林名宿,江湖人称“天残地缺横扫乾坤鸳鸯无双拐”的便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点声明
好久不更新了,好多网友都在骂我,在此先行致歉。也很感谢大家,这么久不更新每天还能保持千百个点击。
可以坦白告诉大家,稿子已经全部完成,下一步正在研究出版,但在网上我一定会连载完的。
当前之所以一直不更新,主要是通篇还要做大的改动,已发布的十几万字里很多地方都要增删,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等彻底完结后我会重头到尾再发一遍全集,届时希望大家耐心等待,继续关注。
再次感谢大家的厚爱,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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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朝霞满天,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激昂的青春催促我快些上路,手拿皮包哼着小嘛小儿郎,美滋滋地驾车去公司。在指纹签到感应器前按了半天才听见提示音,一抬头便看见接待室里珠光炫目,秀色可餐。今天当班的是大美人杨洋,穿了件大红珍珠衫,烫乱的长发披散下来宛若人猿女泰山,媚眼如丝,胸丰臀肥,好似一方巨大的磁石将我这块炼铁生生吸了进去。
杨洋故作不觉,捧着本《林徽因诗集》在那里一目十行,十目还是十行,半天不见翻一页,浑身上下的小资情调也不知是装给谁看。
前两天和小夏喝酒时曾提起她,没说两句小夏立马来个半红脸,说早打听清楚了,别看这丫头片子成天跩的好像豪门千金,以前在梦红楼KTV包房干过八个月的坐台,一张小嘴万客尝,价钱合适就出台,嗑过药,打过胎,傍过大款,养过小白脸儿,这两年不知怎么退隐风尘了。其实在咱这儿坐班是假,哪天不是好车接送的,估计是看咱公司门槛高能接触上层人士,想寻着个财貌相当的好过后半辈子。
我知道他在雪岭双殊身上没少花心思,尤其是杨洋,今天一块巧克力,明天两条红纱巾的,钱没少花,钉子也没少碰,可偏偏打听出是个有前科的,这一番惊天爆料自然有恼羞成怒加醋添油之嫌,可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又由不得我不信,不仅暗叹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似李香君、梁红玉那般的青楼翘楚、红尘义妓已远随云影杳,只留我辈孤守月光寒啊。
小夏越说越来劲,末了又狠骂一句婊子!忽然转脸一笑说,现在我就稀罕刘雪琪了,我知道文哥也看她俩好,一直是给兄弟面子,这回杨洋我是没兴趣了,文哥看着好我就让贤。
我知道他这几天在拆迁现场混的不错,每天好烟抽着、好茶端着,吆五喝六百般刁难拆迁公司那帮灰孙子,估计勒了不少黑钱,正好趁这机会拿他一把。于是呸地一口酒啐过去,说放你家罗圈屁,还让贤?你还真当杨洋屁股上烙着你的姓呢?别说你一个意淫,就算真是你玩剩下的还敢往我这儿推,说这话也不怕拉不出屎憋死。
说完拍桌子就要走,小夏脸都白了,一把抱住我赶紧赔不是,骂自己嘴跟粪车似的没个把门儿的,让我别跟他一般见识,一会儿乐康洗浴他安排。
我假装挣了几下才坐回去,没好气地说去乐康用你请啊?要请就凯撒宫、天池殿。他说没问题,凯撒宫双飞600,早就是不用做广告的广告了,今晚儿咱哥俩双龙大会凤,四奶夹黄瓜……
看着眼前的如花似玉的杨洋想起小夏的话,一时间满心*之意,麻酥酥的让人不受用。我低头凑过去想在她耳边吹口气,却觉得一股Dior香水的味道直冲脑髓,腰下立刻不争气地有了反应,连忙点枝烟猛吸两口压一压。她一脸厌恶地用书扇着烟雾,懒懒地说:“好久不见了?”
我吐出一口烟,猥亵地笑着说:“谁说的?昨晚我还梦见你了呢。”她白了我一眼说:“听说你在拆迁那边露大脸了,老周干了那么多年都拿不下来,你一出面全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