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跟堀川两个人,他会不会又对她做那件事?
“趁他没发现,还是回家好了……”她暗自下了决定。
一转身,她撞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唉唷!”
“你急急忙忙去哪?”悟朗低头睇着她,神情自若。
一见到他,她脑子里又自动重播着那些限制级画面,“呃……”她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他的神情自然,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她不晓得他是如何办到的,也许是因为他有过经验,也或许他隐藏得好,总之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情。
“帮我冲咖啡,我今天灵感如泉涌般。”说着,他若无其事地踱进了他的工作室里。
看着他仿若没事的模样,她有点安心,但也有些不知名的怅然。
“什么嘛,原来在意的只有我?”她嘀嘀咕咕地脱鞋,慢吞吞的钻进茶水间去。
冲好咖啡,她端进了他的工作室。
他抓着笔,埋头不知写些什么,神情专注极了。
她将咖啡放在他桌上,下意识地愿着他纸上的东西。
在那张稿纸上,她看见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写得有些潦草,但她清楚地看见他在饭店里写的那几行字。
“你有灵感啦?”她随口问道。
“出去吧!”他突然冷冷地说。
她一怔,感到有点受伤。
什么嘛?嫌她吵,还是嫌她碍事啊?哼,有灵感就不需要她了吗?
她心里有很多的不爽快,而且立刻就表现在脸上。
“我看我回家算了。”她悻悻地说,旋身就要离去。
“亚季。”刚才还一脸冷淡的他忽地伸手抓住了她。
她回过头,一脸不悦。
困见她脸上的愠色,他蹙眉苦笑。“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她口不对心地道。
“不是嫌你在这儿碍事……”他像是会读心术般的道中了她的心意,“你还没准备好吧?”
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怔怔地望着他。
“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会控制不住的。”他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揉着,“我可不是圣人,再有那样的机会,我真的会把你扑倒……”
听着,她的胸口不觉一热,而耳根也随着泛红发烫。
他不是冷淡?不是嫌她碍事?而是……
“那样也没关系吗?”他深深凝视着她,像要穿透她的眼睛、她的心。
她眨眨美眸,有一点迷惘、有一点不确定。
就在她还在犹豫着的时候,他突然振臂将她锁进了怀里。
她跌坐在他腿上,手不经意地撑放在他两腿间。这一碰,她惊羞得想逃开他的怀抱——
他……他居然硬硬的?
睇见她脸上的神情,他知道她为何花容失色。
他勾起一记高深的笑意,眼底露出异样的、攻击性的精芒。“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出去了吧?”
“我……”她双颊涨红,“我现在就……”
“来不及了。”他打断了她,热情地吻住了她的唇。
“嗯……”明明对他的侵略感到湟惑的她,竟不自觉地昏眩在他的抚弄之一。
意乱情迷之际,门外隐隐地传来一阵吵杂的说话声——
悟朗陡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因为……他已经听见了那越来越近的声音。
“是大竹他们……”她满脸潮红,惊慌不已地推开了他。
她神情娇羞地整理衣服,而悟朗则端坐在椅上,一脸的懊恼。
抓起茶盘,她飞快地走出他的工作室。
大竹一伙人几乎是在同时进到里面。
“早啊,亚季……”大竹笑眯眯地。
“早……早……”她好怕自己脸上有什么不自然的。
但大竹他们并没发现任何不寻常,一个个自顾自地说笑吵闹着。
忽地,悟朗冲出他的工作室,站在门口的他,正以一种憎恨的目光瞪着大竹他们。
“老师,早。”大伙儿异口同声地。
“早个鬼!”悟朗浓眉纠结,神情愠恼,“你们来做什么?!浑账!”骂完,他重重地拉上门,回到了他的工作室中。
大竹一千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犹不知他们是犯了什么罪无可赦的错。
于是,他们望向比他们早到的亚季,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他……”她抓抓头,故作无事状,“他心情不好。”说完,她转身就逃开。
大竹等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一脸茫然。
第十章
接下来的几天,亚季总是刻意地避开与他独处的机会,就算大竹他们没来,她也逃得远远地。
悟朗当然尊重她,虽然他真的挺想她的。
不过在她还没准备好之前,他应该还有不轻举妄动的自制力。
“我要回家了。”亚季站在他工作室的门边,脸上是可爱又娇羞的笑。
“有点晚了,我送你去车站吧!”虽然才不过六、七点,不过天色已经暗了,她一向怕鬼,肯定不敢一个人经过墓园。
“不用,”她笑笑,“你忙你的。”
他微微蹙起眉心,“你怕鬼,不是吗?”
“你不是说这世界上没有鬼?”她眨眨眼,像个调皮的小女孩,“再说,我现在发现你比鬼还恐怖。”
“什么?”他一怔。
她吐吐舌尖,“至少鬼不会侵犯我吧?”
“你……”发觉自己被嘲弄,他纠越浓眉,“你不知道有色鬼吗?”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她哈哈一笑,旋身就冲了出去。
“喂!”他想起身拦她;但她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人影。
望着空荡蔼的工作室,他不自觉地长叹一记。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真不可思议,以前明明很习惯的啊!
他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桌前;手里拿着笔,但心神却不在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微有声响,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亚季,飞快地冲了出来——
“嘿,有灵感了吧?”青木洋子笑咪咪地望着他,“我已经又给你好几天的时间了。”
“是你……”他眉心一拧,有点懊恼。
青木洋子斜眼睨着他,“干吗一脸失望?不然你以为是谁?”
“反正不是你。”他没好气地。
她轻哼一记,“少那么哀怨,我得来盯着你才可怜呢!”说完,她径自倒水喝着。
啜了一口茶,她续道:“为了盯你,我可是牺牲了跟我未婚夫相处的宝贵时间耶!”
“别说得那么可怜!反正你们也只会在办公室约会,两个工作狂!”他说。
“什么工作狂,再过不久,我就不能再盯着你了。”她走到他身边,一脸神秘地笑。
“为什么?”他疑惑地望着她。
她漂亮的唇片漾起一记温柔的笑,“我怀孕了。”
他一震,“真的?!”
她点点头,“已经两个月了。”
“恭喜。”他是衷心为她高兴,因为他知道她一直想要孩子。
“谢谢。”她抿唇一笑,“不过如果你交稿正常的话,我会更高兴。”工作狂就是如此,马上回归现实面。
他一笑,“知道了,放心吧!”
见他一副信心满满、绝对OK的表情,她有点讶异,“你的灵感回来了?”
“都回来了。”他说。
“你怪怪的唷!”聪慧灵敏的她立刻嗅到一丝不寻常,“跟你的梦幻少女有进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一脸神秘,吊足了她的胃口。
“告诉我啦!”好奇心旺盛的她当然不依,立刻巴上去追着他问。
“不要。”他坚决地道。
“快说嘛!”她抓着他,“要是没给我答案,我会睡不着的,你……啊!”脚下不知绊到什么,她整个人往前扑去。
见状,悟朗不加思索地抱住了她。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啊!
他牢牢地抱着她,而受到惊吓的青木洋子也本能地攀附着他——
急着赶车却反而丢三落四的忘了钱包的亚季,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一进门,却让她撞见了这惊人的一幕,悟朗跟青木洋子紧紧地抱在一起!
“亚季?”悟朗慢慢地放开青木洋子,一脸坦然。当然,他又没做什么儿不得人的亏心事。
不过,看在亚季眼里可不是那样……
“我拿东西。”她面如寒霜,冷淡地步进工作室,连鞋都忘了脱。
“我送你回去好了。”他伸手拉住经过他身边的她。
“别碰我!”她反射动作似的甩开了他的手,并气愤地大叫。
这一叫,连她自己都吓到了。
看见青木洋子一脸疑惑的望着她,她觉得好糗。
可是……她有什么错?做了“坏事”的人不是她啊!她有权利生气,有权利大吼大叫。
“你怎么……”悟朗疑惑地望着她,但很快地,他发觉她突然生气的原因。“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顾不得青木洋子在场,她气很地说:“你是骗子!”
完全不知详情的青木洋子一脸无辜,“发生什么事了?你骗她?”
“你不懂啦。”悟朗睇了她一记,转而望着愤怒且似乎失去理性的亚季,“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是你说的!”她怨怨地瞪着他,“是你说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都只属于我的!”
平常要是说出这样的话,她铁定觉得羞,但是惊见这一幕后,她已经没有羞的感觉。
听见她的话,青木洋子似乎明白了。难怪悟朗说他的灵感回来了,原来……
基于朋友的立场,她想向亚季解释,但……没有她插话的余地。
“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无故被误会,他不只觉得冤枉,也觉得气恼。她怎么可以随便怀疑他?他在她心里是那样的人吗?
“你少跟我咬牙切齿的说话。”她眼眶中饱蓄着悲愤的泪水,但倔强的她强忍着不让它掉落,“我知道你跟青木小姐的事。”
“你知道?”他一怔,转头望着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青木洋子,“你告诉她的?”
青木洋子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过。”
看他们暧暧昧昧、一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的模样,亚季更是懊恼愤怒。
“我知道你们有一腿,但是你要我相信你,所以我就相信你了,结果你还是……”说到激动处,她几乎语不成句,而被指控“有一腿”的悟朗跟青木洋子都一脸错愕。
“我跟她有一腿?”他跟青木洋子的关系怎么能算是“有一腿”呢?真够难听的。
“别说你们没有上过床!”
“我们是上过床,不过那是……”他跟洋子曾是那样的关系,上过床也是正常。
秀眉一扬,亚季悲伤又愤怒地,“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简直快抓狂。”她是我前妻,我们上过床有什么奇怪?“
“是啊,你误会了。”青木洋子见情势混乱,心知不赶紧撇清。正不行的。 “刚才是因为我差点跌倒,他怕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掉,才会抱着我。”
“你是他前妻?”亚季陡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悟朗,“青……青木小姐是你说的那个外遇的老婆!”她没听错吧?青木洋子就是跟他离婚三年的那个老婆?
“谁外遇啦?!”听见他用外遇的老婆形容自己,青木洋子急着跳脚质问:“在离婚前,我们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发生关系了耶!”
无性生活长达一年,简直跟离婚没两样,他怎么能说她有外遇?!
“还没离婚,就算外遇,不是吗?”他神情凛然,义正辞严地。
“那是你的道德标准太高了。”她不满地说。
见他俩为了离婚跟外遇的妻吵了起来,亚季恍然大悟。
“你们真的没有……”他们不是在演戏唬弄她,她看得出来他们没牛句假话,“可是大竹说你们的关系是……”
“是什么?”青木洋子羞恼地追问亚季,“大竹那家伙居然损我名节?他说我们是奸夫淫妇吗。”
“不,他没那么说,他只是暗示我……”
“暗示个头,”青木洋子打断了她,气呼呼地,“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去找大竹那浑球算账!”说完,她急急忙忙地就要离开。
见她像个冒失鬼一样,悟朗好心提醒她:“你走慢点,小心肚子,你可是高龄产妇。”
“去你的!”她回过头,没好气地, “我才三十二!”话罢!她像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
呆望着门口,亚季像失了神、掉了魂似的。怎么是这样的?悟朗跟青木洋子曾是夫妻?
她一直以为他眼青木洋子关系暧昧,原来一切是她误解了?
天啊!她刚才还说他们“有一腿”呢!想到自己居然说了那么过分又难听的话,她就觉得好糗、好驴。
悟朗一定很生气吧?她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那么口不择言?
她低着头,悄悄地、偷偷地转过头去看他的反应——
“呃……”她一怔。
他正睇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木出他是气恼,还是无所谓……
“我……”她心虚,露出一脸讨饶的表情。
“大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他突然问道。
“我来的第一天……”她怯怯懦懦地。
“难怪了——”他拧着眉心,唇角一勾,“难怪你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一天到晚说我是什么私生活糜烂、又什么肮脏下流的。”
她眉儿一低,羞愧难言。“对……对不起……”
“看来大竹是罪魁祸首……”他若有所思地,“我如果不开除他,还真是对不起我自己了。”
其实他哪儿有心要开除大竹,无非是为了吓唬她。
亚季连忙抬起脸来,一脸羞愧焦急地,“不,不是大竹的错,他什么都没说,是……是我搞错了,我瞎猜的……”
“你瞎猜?”他眉心微微一拧,定睛地注视着她。
她不敢直视他,满脸歉疚地,“是……是我没弄清楚……”
“你不是没弄清楚,”他说完,忽地伸出手将她一拧,“你根本是满脑子邪恶思想。”
“我没有。”她羞红着脸,一脸委屈地睇着他,“你……你别气了……”
“告诉你,我很生气,而且一定要找个人惩戒一番!”他似笑非美地脸着她,“说,是处分你,还是大竹?”
他语带威胁,果然让她吓得慌了手脚。
处罚大竹?不,他其实也没犯什么罪。把人家的意思弄拧了的是她,关大竹什么事?
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罚我吧!”她举白旗投降认错。
他眸中闪过一抹黠光,“你甘心?”
她点点头,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很好。”他撇唇一笑,忽地将她拦腰抱起,“今晚留下来‘加班’。”他说。
来到濒临东京湾这栋又高又雄伟的商业大楼前,亚季不禁咋舌。
这就是她心中所谓的大企业,里面会有很多精英分子的那种。
“你爸爸在这儿上班?”她疑惑又兴奋地问。
“是啊,他在这儿‘上班’。”他神情平静,但眼底有一抹黠光。“走吧!”拉着她,两人走进了大楼。
悟朗牵着亚季,走向了坐着两位美女的服务台。
还没走近,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已朝他们快步地走了过来。
“阿悟,什么风把你吹来的?”那中年人笑咪咪地问着。
“井川叔叔,我找我父亲。”他说。
“你爸爸在楼上开会,”井川看了看表,“应该结束了,你上去吧!”他说。
“谢谢。”他朝井川一欠,“下次再找你喝酒。”
“一定喔!”井川爽朗地笑笑。
悟朗拉着亚季直接搭上电梯,很熟稔地按下了楼层键。
亚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