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撇,裴雪菲抬起脸,十分憎恶的唾弃道:
“你不要老拿裴家的事情来说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再说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这么恨他们,去乱葬岗找他们去,在这里欺负我个弱女子,算什么男子汉啊!”
闻言,离洛寒气得面容绝青,浑身紧绷,眼中喷张出绝顶的愤怒,怒不可遏的吼道:
“裴雪菲,你活腻了!”
她的眼神、动作、言语,都表示出对他无比厌恶和不削,让他如何不愤,让他如何不气。
“离洛寒,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可怜,你只活在对他人的仇恨中,你封闭着自己,听不进他们人的劝阻,你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皇上,就能主宰一切,其实说到底,你也只是个被兄弟背叛,亲人欺骗的可怜虫。”
裴雪菲冷冷一笑。
110 你没资格!
“你给朕住口!”
离洛寒浑身猛地一怔,她的羞辱声声刺中的他的要害,让他怒不可遏,双手紧握成拳,心口有股撕裂的痛楚袭来。
“我偏不住口!是不是气愤难当,是不是想杀我了?动手啊,杀了我啊!”
裴雪菲豁出去了,浅浅勾唇,一抹潋滟的冷绝霜魅的笑浮现。
离洛寒深沉幽暗的眼晴,仿佛要将她吞噬,下一秒,他的唇封下来,裴雪菲来不及惊骇,他的手就牢牢地困住她,像是要把她挤碎似的拥抱,全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痛楚,浑身动弹不得。
他的吻,如同被火烧过的炙热,让她痛不欲生。
他将她紧紧的锢住,掠夺她的呼吸,把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抽走,他想让她就这样死去?绝顶的窒息……
他强悍的揽住她柔软的腰肢,顷刻间,火热的唇从她的嘴上移开,强硬的将她的头压在他胸口,令她在他怀里呛咳,喘气。
闷在他胸口的裴雪菲羞愤交加,气得浑身颤抖,炙热的气息,从上方吹拂到她颈窝,像是深冬的刺骨寒气,肆虐着她的神经,她手脚并用的锤打挣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胸口传出,
“放开我!混蛋!”
离洛寒稍稍松开,单手抬高她的下巴,直视身下的人儿,没有多余的胭脂水粉,掩盖住脱俗的素颜,更显其丽质的浑然天成。
一双长睫翦翦水晶瞳分外诱人,脸颊因气愤变成迷人的桃粉色,樱唇被他吮吻过后,变得晶莹水润,仿佛透着蜜汁的光泽。
忆起刚才柔软的触感,呼吸不禁一窒,喉头如烟熏火燎般难受,用力甩甩头,他怎可任她扰乱自己的心神,黑眸陡然变得凛洌,冷冷威胁道:
“下次再敢说那种话,我就吻到你不说为止!”
裴雪菲睫羽气愤的扇动,偏开下颚,清冷的脸上浮现厌恶,冷哼一声,忿忿道:
“离洛寒,我再说一次,放开!你不要脸,我还要!”
人无耻也要有个地步,这里是走廊,人来人往,他把她当成什么?!一想到刚才被他强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果想要女人,随便招招手,自然有人愿意爬到他床上,为什么偏要来强迫她!
闻言,离洛寒鼻中几乎要喷出烟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额际青筋直跳,手握成拳,从牙缝里蹦出的话,如冰锥般尖锐,
“裴雪菲,你给我闭嘴!你最好别再刺激我,我不知道,等下,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他怒瞪着她清丽倔强的小脸,那双翦水秋瞳闪动着不屑的冷意,每次都激起他狂性大发,将身上所有的暴戾残忍,全都展现出来。
裴雪菲倒抽一口凉气,他是说真的,这卑鄙、下流、无耻的东西,只会用暴力来让她屈服,粉拳攥紧,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懂!算了,好女不跟狗斗。她蕴蕴神,强自镇定,转身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离洛寒见她转身就走,一幅懒得理他的模样,心头好像有把火在炙烤,他不断深呼吸,抑制心中不停翻涌的愤怒情绪,紧抿薄唇,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眼看着她打开门跨了进去,双脚一点,就掠到了裴雪菲的身边,强制抱着她一起进了门。
“放开我。”
裴雪菲狠狠地挣扎,却依旧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她圆瞪着美眸,大声喝道,过度的挣扎让她的小腹开始不适,其实白天的那一摔已经让她腹痛难忍了,只是后来急着抢救她们两人,倒忽视了自己。
离洛寒没有发现裴雪菲的异样,一把抱起她朝着床走去,
“你不是嫌外面人多吗,这里没人了,朕想干嘛,由不得你。”
裴雪菲动作一停,莫明的恐惧袭上心头,大声吼道:
“离洛寒,你这个混蛋,你连孕妇都不放过。”
听她这么一说,已经到了床边的离洛寒顿了顿,原本想将她扔到床上的动作改成了放,然后一伸手将身上金线镶边的紫色外袍脱了下来,正打算爬上床……
突然,裴雪菲一脚用力踢来,他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倾,跌倒在床沿下,待他反应过来,气得暴跳如雷,发出一声怒吼:
“裴雪菲,你竟敢踢朕!”
裴雪菲一脸不以为然,手指着不远处的软榻淡淡道:
“这是我的床,如果皇上想就寝,请到那边去。”
那是她平时放在窗边看书或者午间小憩的时候躺的地方。
离洛寒身上穿着月黄色绸衣,在烛光的反射下,显得特别打眼,他迅速站了起来,冷呵道:
“裴雪菲,你在耍朕是不是?”
裴雪菲冷笑一声,道:
“不敢,皇上您高高在上,掌握着天下人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我又怎么敢挑战您的权威。”
离洛寒面色阴沉,紧抿薄唇,身体紧绷,为什么每次面对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被她轻易激怒?压制心中升腾的怒气,迅速爬上榻,沉声道:
“不管你怎么说,朕今晚要你,要定了!”
“皇上执意要我的身子,我当然反抗不了!不过,我要告诉皇上,你让我觉得很恶心,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男妓,还是免费的那种。”
说完,裴雪菲便躺下身去,盖上薄被,侧身背对他,权当空气。
离洛寒只觉脑中有根弦崩断,眸底卷起风起云涌的怒气,巨大的耻辱让他理智全无,气得全身战栗,他怒不可遏地揪起裴雪菲,冲她怒吼道: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娼妇,有什么资格辱骂朕!”
111 胎儿已死
裴雪菲与明靖宇之间的暧昧突然袭上他的心头,他阴冷的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那是一种从未想象过的暴怒。
突然,布料撕裂的声音陡然响起,寒冰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贱人,就算再厌恶我,再憎恨我,照样要躺在我身下,任我玩弄!”
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象是烈火淬练过的钢钉,冰冷残酷地将它们一颗一颗钉进裴雪菲的心里。
裴雪菲浑身一哆嗦,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看到他狂暴的样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对男女之间的亲密,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浓重的厌恶感,这是他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噩梦般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面容陡然刷白,她拼劲全力一掌打向离洛寒,却被早已防备地他一把抓住,手指轻点,就制住了她的穴道。
他黑眸凌厉如冰,薄唇紧抿,眼神阴蛰地瞪着她,表情狰狞骇人,一把撕开她的屏障物,高大健壮的身躯覆盖上娇小的她,压制住她的胡乱挥舞的双手,嘴唇疯狂地啃咬住她的耳窝、颈项、锁骨、缓缓向下……
一瞬间,动弹不得的裴雪菲感觉浑身冰冷,像是被注射了大量的毒品,他的身体火烫如烙铁,浑身窜起的寒气肆虐,冷热交替,生不如死,窜流在神经末梢里的感觉是什么?是痛苦,是折磨,还是灵魂的撕裂……
他的大掌肆无忌惮的揉弄,指尖在她身下恶劣的撩拨,彻底对她发泄那股汹涌的愤怒,以往,他会不顾她的感受,粗暴占有她,但是,今夜,他的动作却异常的轻柔,不停的轻抚,恣意的挑动,让身体紧密贴合、任摩擦带来的炙热升腾,用这样羞耻的方法,摧毁她的坚强的意志。
“怎么不叫出声来,是怕叫得太大声,被婢女听见?”
他冷冷的嘲讽,犹如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血色尽失!
心如同坠入冰窖,一种被侮辱的恨意油然而生,她死死的咬紧自己的唇瓣,不容许自己发生任何声音,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在他身下吟娥,淫*荡的承受他的侵占,不!她的自尊,绝不允许!
身体冰冷,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咬着牙,愤恨地看着离洛寒,要是这个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她绝不会放过他,绝不!
离洛寒的手游移到她的小腹,微凸的触感让他突然停住了动作,看着裴雪菲眼中的彻骨恨意,他眸中的欲火渐渐熄灭,随即拉过一边的锦被盖住了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自己却翻身下了床。
“怎么,对自己的孩子下不了手了?”
裴雪菲冷冷的讥讽从身后传来,离洛寒猛然回头,眼底燃起暴烈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看着她倔强不屈的眼神,有种想把她捏死的冲动,但是……
想到那个他在乎着的孩子,他忍,于是难得的没有发怒,只是将怒气撒在了桌上的灯上,一掌打灭后大步走了出去。
黑暗中,裴雪菲无力的闭上眼,总算又逃过了一劫,好累,真的好累。离洛寒的折磨,后宫女人的陷害,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这样的生活,到底到何时才是个底呢?
腹中的疼痛稍稍缓解,裴雪菲暗松一口气,只是穴道未解的她全身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穴道的自行解除,身心的双重疲惫让她再也支撑不下去,意识渐渐陷入迷糊。
迷迷糊糊中,裴雪菲感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充斥在鼻尖,睁开迷蒙的双眼,微弱的月光从窗纸中透进来,却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发现穴道还未解,想开口叫人,却想起灵儿因白天溺水,现在还在房中躺着,而清雪却在离洛寒来的时候就被赶走了,头越来越晕,头一歪,重新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一道小巧的身影轻轻地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走到裴雪菲的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裴雪菲紧闭着双眼,犹豫了下,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红色的液体倒进了她的嘴里。
“咳咳……”
昏迷中的裴雪菲因为被强行灌入而轻咳一声,人影见此神色一晃,将瓶子往怀中一塞,立刻闪出了房间。
房门重新关上,紧闭着眼的裴雪菲神情渐渐痛苦不已,无意识的她本能地紧抱着小腹,冷汗渗出了苍白的脸颊。
夜,很静,天边一颗流星滑落,又预示着哪条生命的陨落呢?
天已经到大亮,宫女太监们已经在外边忙乎开了,清雪端着洗漱的盆子进了屋子,一掀开床幔,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床上的裴雪菲,脸色青紫,气息急促微弱,浑身抖颤地蜷缩在被子里,裸露在外的光洁手臂抱着小腹,连指甲都是黑色的,显然是中毒了。
“立刻去请皇上和太医过来,快!”
清雪差点儿晕过去,扔掉盆子,一边狂吼着命令,一边冲过去抱起光裸的裴雪菲快速地给她穿上里衣,然后抵在她后心压制毒性。
她只知道昨晚皇上来了,她就避开了,可是为何娘娘会……
门外的两个太监也吓傻了,连滚带爬冲出门,狂奔着去报信。
接到消息时,离洛寒正在准备上早朝,昨晚愤怒地离开安然阁之后,他就回了龙寝阁,却整整一晚没有睡着,刚洗漱完毕就听说裴雪菲中毒,马上取消了早朝,箭一般冲向安然阁。
赶到之时,先到的太医已经展开救治,看见裴雪菲毫无生气,气息微弱地躺在那儿,离洛寒的心一阵抽痛,咬紧薄唇寒着脸,有些焦急地问:
“情况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娘娘中的毒很奇怪,明明是中毒的症状,可她本身的脉象中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娘娘腹中的胎儿已无脉象。”
112 艰难的抉择
一个年级稍长的太医额头不住冒着冷汗跪地禀报。
“你说什么?”
离洛寒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什么叫没有脉象?该死的,没有你也得救,孩子和大人,一个都不能出事,否则,摘了你们的脑袋!”
“可是皇上,胎儿已死,如若一直留在娘娘体内,到时连大人都会不保的啊。”
这个太医吓得瑟瑟发抖,冒着冷汗,却硬着头皮继续说。
“你确定?”
离洛寒冷着脸,直视着太医。
“臣等已经确诊。”
另外的两个太医一起跪下回道,腹中孩子已经没了,要是皇后再因此而不行,皇上一定会大怒斩了他们。
离洛寒身子一僵,深沉的眸中乍然掀起狂潮,眼神复杂地看着裴雪菲惨白暗淡的俏脸,淡淡的犹豫堆积缠绕,薄薄的唇抿得死紧,紧了紧双拳,大步走过去站在床边沉默片刻,抬手轻轻将她黏在脸颊边的发丝拨开,沉声吩咐道:
“把孩子拿出来。”
“是!”
几个太医一听连忙起身,着手准备打胎的药去了。
“裴雪菲,希望你不要怪朕。”
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看到裴雪菲那充满彻骨恨意的眼神,要是醒来的她知道孩子已经没了,而且是他亲口下令拿掉的,一定会恨死他的,但是……
“皇上,药已经好了。”
少顷,太医带着端着药的宫女走了进来,随后跟进来的还有灵儿,惊慌失措的她脚步踉跄地跑到了裴雪菲的床边,痛哭出声:
“娘娘,怎么会这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照顾好您。”
离洛寒站起身,看着宫女手中黑乎乎的汤药,再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裴雪菲,久久没有出声。
“皇上,请尽快决定,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啊。”
太医见到离洛寒又在犹豫了,满头大汗的他不怕死地出声催促道。
离洛寒一狠心,抿了抿嘴,沉声道:
“喂娘娘喝下去。”
“不要,皇上,这个孩子是娘娘的命根子,没了她,娘娘会痛不欲生的,皇上……”
灵儿哭着跪爬到离洛寒的身边,双手扯着他的衣角,哀求着。
离洛寒闭了闭眼,他又何尝舍得,只是孩子已经死了,他不能让他再害了裴雪菲。离洛寒也不做解释,一脚踢开灵儿,向着门外走去,一边说道:
“喂!”
“皇上,您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个孩子也是您的骨肉啊,娘娘会恨你的,娘娘……”
灵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是清雪打晕了她,因为她再这么说下去,惹恼了皇上,可能会小命不保。
清雪扶着灵儿,抽泣地看着两个宫女端着药向皇后走去。
意识不清的裴雪菲耳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灵儿哭着哀求离洛寒的声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扶了起来,下巴被人扣住,苦涩的药水流入了嘴中,她下意识的抗拒,想闭起嘴巴,奈何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在灵儿的哭声中,任由那药水灌了进去。
腹中传来的剧烈痛疼让裴雪菲终于明白了灵儿之前的话,离洛寒,是离洛寒要打掉她的孩子?!!
裴雪菲艰难的咽下口腔中过多而无法承载的苦涩药汁,黑眸死死的盯着离洛寒消失的门口,沙哑的嗓音里透着绝望与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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