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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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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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怔怔地站着,轻轻摇了头,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多保重,夜公子。




玉娉婷  碧海青天夜夜心(三)

“大姐。”

穿针回头,庆洛站在后面,担忧的眼神。

她迅速地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痕,笑了笑:“咱们进去吧,洛儿。”

“大姐,咱们还是在门口等二姐好了。你这般失魂样子……让娘看见,会起疑心的。”庆洛拉住她。

穿针顿悟过来,感激地拍了拍庆洛的肩膀。十六岁的庆洛高过她一头,脸上的稚气渐脱,愈像男子汉了。

他们站在府门外,偶尔有风从巷内飕飕刮过,墙边的树木摇晃起来,残英从树上纷纷扬扬地飘落,让穿针不断地想起那抹孤单的背影。她的心幽叹着,直到庆洛的惊喜声把她唤醒。

“来了,二姐回来了!”

穿针眼见一辆并不起眼的绣帷宫车,伴着玎玎的铃铛声,由几名宫人簇拥着从巷子的一头过来。庆洛跑进门招呼爹娘去了,她含笑站着,直到马车在面前停住。

她径直走到车旁,掀帘伸进手去:“到家别摆什么架子,出来吧。”里面一双柔暖的手握住了她,穿针一惊,从帘内探出肖沐笑盈盈的脸。

“皇上……”穿针吃惊不小,赶忙依礼跪地磕头,“臣妾恭迎皇上。”

肖沐弯身扶她起来,望定她:“蕊嫔一早身子不爽,朕想这岂不扫了珉妃的兴,于是不请自来,珉妃不会嫌朕唐突吧?”

引线不来,穿针难免失望。肖沐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的龙涎香比往日浓郁,她不留痕迹地转过身,用低低的却镇定的声音道:“没准备什么东西,皇上别嫌寒碜就是。”

肖沐朗声笑起来,龚父龚母正从里面赶出来,见到皇上,犹如突降天神,惊得全都扑通匍匐在地。肖彦很客气地请了他们起来,自顾进了府门。

已近晌午,肖彦在堂屋稍坐,见龚父龚母一直在里面颤巍巍地伺候着,忍不住眉头微蹙,早早唤了用膳。因只是微服私访,肖沐特意换了织金锦长袍,腰间别着雕龙的玉佩,人显得俊逸翩然。他朝着在一旁作陪的穿针谈笑风生,脸上洋溢着柔情的光,还唤人将御用的百末旨酒端上。

皇帝端坐于上座,龚父哪敢在下端坐了?他已逐渐看出点端倪,举起酒樽躬着身,面上透出恭维的笑容:“今日龚府蓬舍生辉,老奴是个粗人,不敢扫了皇上的雅兴,老奴在此敬皇上洪福齐天,与日月同辉。”

肖沐点头示意,白皙如玉的脸颊隐隐涌起绯红,倒像害羞嫣然的女子。龚父无声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堂屋里,只剩下肖沐和穿针两人。

穿针一愣,隐约感觉不妙,她转头,正望见肖沐悄悄地走到她的面前,脸上毫无掩饰的浓情。她窘促地起身,肖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劲很大,穿针哪挣脱得开,人就僵直在了他的怀里。

“皇上!”

几乎就在肖沐落唇的同时,穿针陡然侧脸闪过,大声唤道。

肖沐的脸颊紧贴着她的鬓角,火热的唇不断地在她颈后的肌肤上舔摩,嘴里喃喃叫着:“珉妃,朕一直在想你,一天都没断过……珉妃。”

穿针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狼狈地甩着头,眼前闪过一张端凝而坚执的脸,她突然喊了一声:“肖彦!”肖沐身子蓦然一抖,手不自觉的松开,穿针趁机往后退,肖沐上前逼近一步,茫茫然地看她。

“珉妃,就这一次,你就给朕一次……朕求你。”

他情难自己,额角上汗意蒙蒙,声音断断续续的哀求,脸上想压抑又压抑不住的痛苦。穿针冷冷地看着,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皇上不怕兄弟反目吗?”

“朕怕啊……可朕忍不住,真的忍不住……”肖沐突然孩子似的哭起来。

穿针起了一身的麻栗,眼前的皇上怕是无药可救了,看他刚才的疯狂已经褪了,便正色道:“臣妾虽是一介民女,却也知道治理天下,犹如植树,树根牢固,枝叶就能繁茂。有道明君治理国家,国家能够安定兴盛。无道昏君统治天下,如果骄奢淫逸,败坏纲纪,国家必然招致败亡,这个道理,聪明的人和愚昧的人都懂得。”

肖沐闷声不语,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好半晌反问道:“你以为朕是那种无道昏君?”

穿针摇头,声音变得温婉:“皇上饱读圣贤书,君临天下,统治万民。宫中没有哪个庭院不是装满了美女和珍玩?如果皇上仍然感到不满足,征敛索求无休无止,这种事传到民间去,难道是国君为民父母的作为吗?臣妾是王爷的妾,视皇上如兄长,您曾经希望臣妾帮王爷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皇上向来是看重兄弟手足之情的。今日臣妾唯恐损伤皇上的名誉和圣德,所以说话直率了。皇上的一举一动都要载入史册的,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肖沐无地自容,直感觉好似有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脸上,火辣辣的:“朕知道了……”他低低地说着,竟然不敢抬眼看她。

他垂头出了堂屋,像个吃了败仗的公鸡。穿针并未恭送,直到他带着宫人仓皇出了天井,才无力地坐在了红木椅上。

这才发现,软薄的单丝罗衣已被汗湿透,散乱的发丝黏在了苍白的脸颊上。

她整理了发鬓,去里院龚母的房间,和娘和庆洛告别,他们惊奇皇帝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送穿针出府,穿针让他们留步,回头望时,龚父的头正从府门探出,又心虚地闪了回去。

穿针回了景辛宫,吩咐珠璎、浅画抬了大木桶来,倒了满满的一桶热水,偏殿里蒸气氤氲,她让珠璎、浅画都退了,自己在里面落了帘。

褪尽了所有的衣饰,她把自己深深埋进水中。一丝一缕地擦洗着身子,她擦得很仔细,似乎要把带有龙涎香的吻痕都抹去。当水渐渐有了凉意,那股似浓还淡的气息依然在鼻尖萦绕,她徒劳地将脸埋在手掌中,难以抑制地呜咽起来。




玉娉婷  碧海青天夜夜心(四)

  
  肖沐回到皇宫,垂头丧气地进了自己的寝殿。宫内的内侍宫人都赶过来迎接,肖沐一屁股坐在龙榻上,身上已是密密的一层汗。他半敞了织金锦长袍,随手端起内侍送上的茶盏,新沏的铁观音还滚烫着,他重重地放下,有些不耐烦地斥道:“怎么不是凉的,热都热死了!”
  
  殿内的侍人见皇帝发脾气,慌忙唤了一名宫女奉上清津酸梅凉茶,肖沐一口气饮完,手中拿着空茶盏,一动未动地想着心事,挫败的神情隐在浓密的阴影之下。他想着想着,发狠地将茶盏砸在铺金地砖上,惊心动魄的爆裂声,茶盏被砸了个粉碎。
  
  “皇上,蕊嫔娘娘来了。”内侍小心地禀告。
  
  “朕心烦,任何人都不见。”肖沐下令,“以后别让她进来。”
  
  引线已经踏进了殿内,微风低低地吹拂而来,掀动她一身轻绵的妆花纱,显出微凸的腹部。她低头看了看一地的碎瓷片,不冷不热道:“皇上是不是在我姐那里碰壁了?臣妾这是最后一次帮皇上,皇上死了心吧,打我姐的主意没用,还是把心思放在宫里,关心一下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吧。”
  
  肖沐拿一对阴冷的视线望定她:“是,朕是喜欢珉妃,可朕不喜欢你。你别以为自己长得美貌一点就了不起,宫里多的是美娇娘,你不过跟她们一样,没什么让朕心动之处。”
  
  引线沉重地呼吸着,脱口道:“你现在说真话了?以前你是利用我,拿蕊嫔的位置作交换,还不是为了见我姐!”
  
  “那是你心甘情愿的,咱俩心照不宣。”肖沐拉长了语调,冷冷一笑。
  
  “你是个混蛋……”引线颤抖着轻骂一句,她竭尽全力地忍耐,保证自己不发作。
  
  肖沐还是听到了,他的眼神阴鸷地转过来,蓦地抬起了她的下颌:“放肆!你在跟谁说话?假如你再对朕说句不敬的话,当心朕把你扔进冷宫去!”他低头,面露讥讽,“当然,朕的孩子是不会受一丝一毫委屈的。”
  
  引线勉力咬牙,眼光死定住肖沐,里面火光簇簇,似要熊熊燃烧。肖沐把她折磨够了,方才满意一笑:“快在朕的眼前消失,孩子还没生下前,别让朕见到你。”
  
  说完懒得再去理她,阖目躺在龙榻上。引线沉重地转过身去,面色苍白,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眼睫有些许的抖动,泪水滴滴掉落下来。
  
  什么贵人命?所谓的富贵与荣华,也是一场幻象,空虚,渺茫。
  
  她沿路走回自己的瑶华宫,身似寒冬彻骨,想着刚才所受的羞辱,心里装满了对肖沐的仇恨。自己的幸福就葬送在他手中,还想着步步荣升,一跃飞天。就算送他十个龚穿针如何?自己还是那个龚引线,一个愚蠢、幼稚可笑的龚引线!
  
  此时风起,吹得她的头发都乱了。她抬眼望天,发泄似的骂自己:“龚引线,你自作自受!”
  
  哭着进了瑶华宫,脸上的泪痕经风一吹,涩巴巴的难受。她斜靠在床榻上,枕着芍药花枕,唤宫女绞了热棉巾拭脸。突然,她感觉肚子一动,又停了。她惊喜地抚住腹部,唇上渐渐挂上了酸楚的笑。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忍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她生活的寄托了。
  
  “娘娘,皇后派人送来一盒玫瑰糖酥,娘娘要不要尝一尝?”殿内的宫女讨好地问她。
  
  引线闻言,眼帘不经意地挑起:“你们自己分了吃,要是中毒了别怪本宫。”
  
  “娘娘多心了,这玫瑰糖酥,嫔级以上的娘娘都有份。”
  
  “这宫里头,我谁都不信。”引线冷哼一声,将头深深埋进花枕里,闭上了眼睛。
  
  刚近黄昏,天落起雨来。
  
  穿针蜷坐在床榻上,身上拢着大半的锦被。她的眼帘低低地垂着,神思飘渺在似睡非睡中。薄淡似线的烟雾从涂金的狮型香炉里袅出,她依稀看见夜秋睿白色的身影慢慢飘过,余下他落寞伤感的眼眸。
  
  她苦恼地蹙了眉,感觉有人坐在面前,拿手指轻触她的眼睫。
  
  “珠璎,几时了?”她呢哝一句。
  
  “酉时了。”一个亲切而柔和的声音兀地响起。
  
  穿针猛然睁眼,肖彦含笑坐在面前,晴若点漆的眸子,额前的头发湿湿的,一滴水珠正慢慢淌下来。
  
  “王爷。”穿针几疑在梦中,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水珠。肖彦一手按住了她,一手抬起手中的干棉巾向她示意,穿针接过,细致地擦拭着他的脸。
  
  “今日是你的日子,为何不告诉我?”他轻声责备道,“害我下雨天赶来。”
  
  “怎么没了那香气?臣妾还以为是珠璎呢。”
  
  “早不用了,我不想跟皇兄一样。”
  
  穿针鼻子一酸,心中的柔情又漫漫地散开来,就像石落水中后的涟漪。那涟漪愈散愈大,让她难以控制地伏身过去,主动入了他的怀。
  
  她的动情挑逗着肖彦的神经,他搂她愈来愈紧,温润的唇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瘦了?”他摸挲着她光滑的肌肤,奇怪地问。
  
  穿针哧的笑了:“才十来天没见,就说臣妾瘦了……”
  
  “我也瘦了,不信你摸摸。”他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相思成灾啊,你要补偿我。”
  
  (唉~~继续)
  




玉娉婷 碧海青天夜夜心(五)

  “怎么补偿?”穿针含羞问道。
  
  肖彦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陶醉似的闭上眼。他以为穿针最多只是浅尝辄止,毫无准备的,穿针轻颤的唇片绵绵地压含上来……他恍惚里睁眼,很近地看到穿针秀致的脸,写满了浓烈的深情,含着梨花般的芬芳,而她的身子又是滚烫的。他的***迅速地高涨,拥她更紧,唇舌带着狂烈的相思在她的口中执着地绞缠搅动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声零落,像是缥缈中传来的笙乐。这日的穿针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纵情过,肖彦伏在她的身上,他开阔而润滑的肌肤紧贴着她柔软的身子,密密的吻顺着起伏的胸窝滑下去,她发出了低低的呻吟,感觉身体里面有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在波动,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双手不自禁地抓住他的头发……
  
  “针儿,针儿……”他狂野地唤着她,去向她最饱满最润泽的地方。她本能地挺起腰,他强健的双臂深深地束缚着她,俩人似被吸入强大的漩涡中,撞击着,翻滚着,又好像火焰猛烈地燃烧,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那美妙的感觉把她整个身心都溶解了。她娇媚地应和,祈望他不要这么快地结束,她愿意用全部的灵魂,去拥抱,去承受他火热的激情。
  
  她的整个身体在温柔地向他开展,一波一波地引他登峰造极。他扳她起来,置她坐在自己的身上,这让穿针低呼着仰起头,如水的青丝流泻在后背,一种奇异的节奏在她里面泛滥起来,辗转着,膨胀着,直至把她的意识都填得满满的。他的唇重新落在她涨满而丰润的胸前,反复地吮吸着,“肖彦!”这叫声从她含混的呻吟中发了出来,触进肖彦的耳膜,他们紧紧地融为一体,这让肖彦的激情达到了最高点,在穿针的意识里愈转愈深,直至她感觉一股激烈的热浪冲进了她的体内。
  
  她慢慢地放松了她的拥抱,软慵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并没有完全滑脱于她,一手拨开她垂在胸前的黏着汗意的发缕,两人互相凝望着,似乎忘了一切。过了好久,他终于引退了,用锦被把两人遮掩起来,让她躺着重新蜷在自己怀里,默默地握着她的手。
  
  “刚才你叫我什么?”他吻着她。
  
  “肖彦。”她娇痴地笑着,“臣妾不止一次这么叫了。”
  
  她肌肤上细细的汗意黏着他身上的汗滴,他顺手拿了软棉巾轻轻擦拭着,满足地轻叹:“寻常人家的夫妻就是这样的吧?”
  
  “寻常人家哪有这么个文武兼备,才高八斗的夫君?”穿针调皮道。
  
  “你这迷人的小女人。”他一翻身,身子重新压住了她,“嘴巴越来越甜了,今日一定要送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穿针好奇地问。
  
  “走,去我寝宫,咱们走过去。”肖彦兴起,开始穿衣服。见穿针依然一动未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抿嘴一笑,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是不是走不动了?要不要我背你?”
  
  穿针笑笑,跟着起来收拾。
  
  天色已黑,甬道两边纱灯的光晕衬着淅淅沥沥的雨,雨声打在竹骨伞上,很脆,一种空灵寂静的感觉。他们携着手走在夜雨中,幽树空径,雨意正浓,空气中弥散着潮湿和树叶的清香。穿针感受着春意阑珊,这种清幽让她恍惚有种脱尘出世之致。她仰头看向身旁的肖彦,他的唇边含着怡然的微笑,仿佛很满足地陶醉在此情此景中。
  他走得很慢,穿针还是渐渐赶得吃力。他发现了,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中的伞交到她手中,一把抱起她,竹骨伞夹着水珠如花飞旋。
  晋王寝殿到了。
  
  




玉娉婷  世事茫茫难自料(一)

  殿外挂了两盏柿漆宫灯,守夜的宫人弓身站在门口。肖彦放下了穿针,拉着她掀了帘子进去。里殿的内侍挑起灯亮,烛光燃起来,照得满殿亮堂。
  
  示意内侍退出,肖彦环视四周,眼光落在殿角的漆金大箱子上。他让穿针在榻椅上坐定,在地砖上踱着方步,沉吟片刻,道:“这皇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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