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初不知是谁给我起那么个被人占了天大便宜的恶俗绰号。相对而言,我倒宁愿他们叫我奥特曼或者超级赛亚人了……(作者:臭屁的小鬼头!)
“皇帝,哪怕立于众生之巅,称万王之王,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没有看我,真田眺望远处的眼神有些空濛,“知道幸村在网球场上的绰号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什么绰号还能比皇帝更拽?太上皇?
斜瞥我一眼,从真田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神之子。”
我咧。什么叫没有最狂,只有更狂?敢起这种绰号,就要有被人打成猪头的觉悟啊!不过,对象是幸村的话——为什么会觉得蛮适合的?!
从沉思中醒觉,我发现气氛一下变得非常安静。望着顾自迈着大步笔直前进的真田,我忽然想起一事,“小灰呢?”
“先前出去时遇到熟人,托他带回去了。”干巴巴的回答,似乎吝啬到不愿多说一个字。
他在这边熟人很多吗?随便走走就能遇上。虽然还有疑问,我识趣地闭嘴。估计门板脸也讨厌多嘴的人。
两个人走到地铁车站,一路无话。
虽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人群还是拥挤。东京地区夜生活的丰富与日本土地人均占有率的贫乏在这里得到充分体现。
地铁车厢内。
我有点尴尬,因为情况和我第一次遇到部长时惊人相似。
人长得矮就是吃亏,高个子的真田只在我身后一站,手臂微微一抬,就把挨挨挤挤的人流挡在了外边,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强者的保护姿态,彰显了我弱者的受保护地位。
目光无奈地向四周一扫,透过人群缝隙,我发现隔壁车厢奇怪地只有寥寥几人。没多作思索,我立马挪动过去。
“那帮小子还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耍横,脑袋被驴踢了吧。”
几个占据了车厢中央座位,浑身散发凶气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听听他们旁若无人地话就能恍悟为什么哪怕别的车厢挤得水泄不通也没人愿到这节车厢来了。
“带头的野原恐怕要在病院多住几个月了,你在他肚子上那一拳太阴狠了,看他半天爬不起来的样子,估计内脏都破了吧,哇哈哈~”
“你小子才毒呢,你在河内脸上踩的那几脚,估计他下半辈子只能用假牙了~”
“想在我们山口组的地盘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得到那种下场的觉悟!”
终于挤出人群,吐出口浊气,在空旷的车厢内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压压帽檐,两手插裤袋里闭目养神。
我不想惹麻烦。只不过与被大堆人群淹没相比,我宁愿单独面对混混或黑道。
但门板脸紧跟着就坐到我身旁,干脆利落没半分犹豫。显然对这位也不能以普通人标准来衡量。
我俩的举动在一片或畏缩或恐惧的目光中分外与众不同,这显然也引起了那几人的注意。
“瞧,两个学生胆子不小啊。”
“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只要吃上一丁点苦头就会哭着回家找妈妈吧~”
“等等。”一把略带沙哑的嗓音制止了其余人的谈笑。然后,脚步声渐渐接近。
睁开眼抬抬帽檐望过去,就见一人直盯着真田走了过来。这人有刀削般冷峻的脸孔,眉心处一道浅浅的疤痕更增几分煞气。
果然还是避不开麻烦吗?悄悄挺直身子,我凝神戒备他的举动。怎么说门板脸现在也算集训队友,我不能眼见他吃亏不是。
一脸郑重地走到真田跟前,他突地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小先生好!”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删,删了改。估计再不上传我也要被骂成猪头了。。。 1
《网球王子——我是越前龙马》艾西 ˇ大合宿?夜归(下)ˇ
“啊。”屁股都没抬一下,真田淡淡应声。
几个疑似黑道的凶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包括刚才议论得最起劲的。
“大哥干嘛对个国中生那么有礼貌?”一位头发像鸡窝的黄毛不解地嘀咕。
他的发言很快被同伴低声打断,“你还是先闭嘴吧,大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这家伙是混黑社会的啊?!我瞄了瞄神态自若的真田,恍然而悟。
这两天和切原同个寝室,闲暇时也颇听他说起些立海的事。话说,切原那小子最讨厌的人物中,这位老大排第一位。原因嘛,用脚趾想也能明白。
于是我就奇怪了,桀骜不驯的切原,还有立海大那帮子眼高于顶的家伙们,怎末就心甘情愿让真田这厮随随便便地一巴掌甩过来~再一巴掌扁过去~就没人揭竿而起呢?
原来如此!
若有所思时被双严厉的眼猛地一瞪,让我不自觉地眨巴下眼。
仿佛知道我脑子里在转些什么念头,顶着万年不变的门板脸,真田偏头过来,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否决了我刚才的猜测,“别瞎想。这人我根本不认识。”
根本不认识你还应这么随意?难不成对这种陌生人恭敬行礼的场面司空见惯了?
对面的刀疤脸直起身,态度更为谦卑有礼,“敝上承蒙关照了。”
“哪里。”真田的应答仍是淡淡的。
这一下,不但竖起耳朵听着的黄毛那伙,连我都有些动容。
都关照人家老大的老大了还不认识?真田这家伙骗谁呢。难怪榊组那个不好对付的教练这么容易就放他出来了。看不出,这家伙在黑社会中地位蛮高啊。难道他是暗中操控日本黑道的大佬世家来的?(作者:小鬼,你YY动漫看多了吧!)
仿佛又知道我在乱猜,真田的头略偏了偏,嘴唇微动了动。依旧是那张没啥变化的门板脸,依旧是只有我听得到的压低音量,“我不是什么大佬!”
目光从我身上一扫而过,刀疤脸识趣地冲真田又是一鞠,“那么,打扰了。”
“啊,你自便。”不是大佬的真田比大佬还有派。
两手枕头,我斜睨了下真田。这家伙一脸正气的样子还真是看不出。干嘛这么竭力否认呢?没谁规定黑社会不准打网球吧,是怕对球队有影响吗?
大概是有意而为,刀疤男那一伙站到了车厢那一头,议论的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外头好像下雨了。”
“鬼天气,都快到站了。白天时明明看不到一点云啊。”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每天出门前都看气象预报~”黄毛得意洋洋地揭下手里捏着的两根短棍上的布套——居然是两把折叠伞。
“哟呵,原来你先前杀气腾腾挥着的是这玩意。我那时还以为是两截电棍呢!”
“哈哈,见识少了吧。”一转脸,黄毛点头哈腰地将其中一把递给刀疤男,“土方大哥,您请用。”
“最近拍马屁功夫见长啊,弥太。”有人嬉笑着发言。
“那是,土方大哥教导有方嘛。”被称为弥太的黄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心了。”刀疤男理所当然地一伸手——把两把伞都拿了过来,“不过,还嫩点。”
一转脸,刀疤男走过来,点头哈腰地将两把伞递向坐着的真田,“小先生,您请用。”
迟疑一下,真田接过其中一把,“够用了。谢谢。”
愣了一愣,目光再次扫过我,刀疤男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看我糊涂的,一把当然够了。您千万别客气,能为小先生服务是我们山口组成员的光荣。”
“请慢走!”
下地铁时,刀疤男领着那干人集体在车厢门口九十度大鞠躬,让四周人群看向我们的目光都带了惊疑。
“蓬”的一声,折叠伞在我头上打开,目视前方,真田仍然拉着那张门板脸。
我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想不到在球场外,门板脸还蛮有学长风范。
但是,先前那个刀疤男特意多看我一眼,还说什么一把够了——现在想来,他的意思是,像我这种袖珍型的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怎么说,如果门板脸不计较以前的事,和他作个兄弟也不算坏——哪怕他是个黑社会。
“我不是黑社会。”雨声里身旁传来真田平板的语音。
不是黑社会人家干嘛对你这么有礼貌?怀疑地看过去,端正地举着伞,真田依然目不斜视,语气平淡,“我刚才想起来,山口组的龙头老大,好像是我爷爷道场的记名弟子。”
道场?是剑道道场吧。话说起来,真田的网球招术确实藏有浓浓剑意。他那看不见的引拍就出自剑道中的拔刀式。
像那种历史悠久的古老道场,除了一大堆记名弟子,还有什么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吧?有些绝招据说只有血脉相承的家主继承人才能学习。我瞄了眼门板脸,从他的名字看,弦一郎,估计是长子没错。什么时候找他切磋下试试?
盯着门板脸盘算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正对上我的眼。毫无征兆地,他伸手一捞,圈过我的肩,“别淋湿了。”
虽然在部里和学长们勾肩搭背的也习惯了,但门板脸会这么做还是让我又意外了把。而且,我注意到,有心无意间,他走在靠马路的外侧,让我走在了内侧。
因为长期担任副部长的工作,和大石一样,照顾他人也成了真田的行为习惯?不管怎么看,也许,他早就不那么记恨我,不会负责到底了吧?
大雨中隐约听到汽车马达由远及近的声响,下意识地,我一把搂过真田的腰。他身体明显一僵。乘此机会,使了个巧劲,我顺势将他往马路内侧一扳。
飞驰而过的跑车溅起马路两旁大片的水花。因为闪躲及时,只在我背上洒了零星的几点。
就是有这种人,喜欢在雨天炫耀自个儿跑车快,就像小狗喜欢在下雪天撒欢。腹诽一番,松开手待要继续开路时,发现环着我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铁箍——别说走步,竟连动一动都困难。
疑惑地抬眼,正对上真田古怪的表情与锋锐的眼。直盯着我,他的口气像审问犯人,“为什么这么做?”
啊咧?我有点反应不及。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重复一遍,紧了紧手臂。
刚才闪躲时,我俩几乎是互相拥抱的姿势;现在,则是我完全被他挟持在怀里。他搂得如此用力,让我跟他贴得如此紧密,以致我不得不认为——他是想用窒息法来刑讯我。
不那么做你会溅上满身水好不好?难道你喜欢做落汤鸡?
懒得解释,翻翻眼皮,我没好气地憋出一句,“放开。”
又盯住我看了好一阵子,他慢慢放松手臂,但仍固执地圈着我的肩。
两个人默默无声地走了一段,他突兀开口,“下次别那么做了。”
哈?我今天反应迟钝。
“那种事,要做也该我来做。”这句也是没头没脑。
苦思半天之后我算明白过来。
人家什么人?皇帝啊。到哪都是小弟一大串,从来只有他罩着别人,哪有别人罩着他。我那种将他置于被保护地位的举动,显然伤到这位老大比天还高的自尊了。
思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已进了集训营地,宿舍门前的灯光近在眼前。
停下脚步,我看看真田。他跟我不是同个宿舍楼。照顾这位老大的情绪,由他“护送”我先了。都到门口了,该告别了吧?
感觉肩上的手抓得更紧,就听真田的语音低低响起,“越前,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问就问吧,为什么眼睛不看我,脸也扭到一边去了?
“上次,那个,我是想问……”门板脸也会说话结巴?
大概连他也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长吸口气,下面的话他总算一气呵成,“上次比赛结束后我对你做的事,你怎么想?”
什么事?
想起来了,那个输急眼后失败的头槌!原来他一直为这件事伤脑筋啊。放心,我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作者:是吗?)
嘴角一扬,我随口一句,“没关系。”是人都会犯点小错,我原谅你了。
霍然转头,他拿眼直勾勾盯住我,“真的没关系?你不介意?”
虽然不解真田为什么问得这么郑重,我还是点点头。
“就算你讨厌,我也不会放弃。”神色间仿佛放下一块大石,真田的手一松,连带的他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既然你不介意,那是最好。”
这么想跟我做朋友吗?说我心里没一丝感动,那是骗人的。但表达感情不是我的长项,所以我只抬眼看看他,埋头从伞下走到宿舍门廊前。站定,两手插裤袋里目送他。
昏黄的路灯光下,真田撑着伞走出几步,忽地一个标准的180度转身,甩开雨伞,以冲刺的速度大步奔来,将瞪大眼的我狠狠一个熊抱。
接着,我脸颊上被什么灼热的柔软重重一印,再接着,沉厚的语音贴耳响起,“今天就先这样吧。”
半晌后,真田早走得没影了,呆立宿舍门前的我仍然保持着两手插裤袋的僵硬姿势。费力地从裤袋里拔出一手,我摸摸脸颊。
感谢别人与被别人感谢果然差别巨大。尤其是被真田这种硬汉那么热情地感谢,简直是震撼啊……
正要转身,我忽地回头向路灯阴影处一瞥。刚才似乎扫到酷似部长的人影?当然是看花眼了。部长怎么可能出现在集训基地?退一万步,就算我梦想成真,以部长顶真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晚还出来游荡。
摇摇头,我晃进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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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王子——我是越前龙马》艾西 ˇ大合宿?新教练(上)ˇ
“越前,起床了。喂~”
迷迷糊糊中听到切原扰人清梦的叫唤,我不但没把头探出来,反而缩拢被子,往被窝更深处拱了两拱。
昨晚受真田那个感谢刺激,我很迟才睡着,今天当然要乘教练不在的机会好好补眠。
“想到我居然会输给你这么个大懒虫,真令人泄气。”半小时后,终于放弃挽救与不可雕之朽木,粪土之墙同类的我,切原的语音再次无奈地响起,“早餐放你床柜上,我先去训练了。你要快点哦,太迟的话你们那个大石又该啰嗦不休了。”
大石学长的啰嗦瞌睡时可作催眠曲,清醒时可当夏蝉鸣,好对付的很。
一切清净后,这一觉我直睡至日上三竿。醒来后心满意足,差点没学着中国古代那位颠倒主雇关系的臭屁牛人,摇头晃脑地哼上一首“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宿舍夏睡足,窗外日迟迟。”之类的歪诗了。
洗刷完毕后,嘴里塞上一个切原留给我的包子,我晃晃悠悠地往训练场荡过去。
“啊,上面那个角掉下来了!”
“你是怎么弄的,网球经验两年!我看你根本没有好好把图钉按上去。”
“谁说的,你没看我都一身汗了吗?是刚才风太大给吹的好不好!”
路旁的宣传栏前,传来朋香与崛尾他们吵嚷的声音。
“你们别吵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把那个角按上图钉。”胜郎在那打圆场。
“可是,先前以为一切都好了,坛刚把脚手架放回去。”胜雄皱起眉头。
“好,网球经验两年,你去拿。”朋香两手叉腰。
“为什么都差遣我。”崛尾不满地咕哝。
往宣传栏上看了看,我大致明白了他们的烦恼。
原来他们好不容易贴上的一个告示,不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