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
局间休息,听到我的声音,拎着球拍荡过来的少年并拢两脚站直了身子。
“困难的时候,就要更加稳健地去比赛。冷静一点。”别中了凯宾的挑衅。
“是。”他低应。
我也许,说了多余的话。因为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凯宾的追击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啪,啪,啪。”
比赛再开,准备发球的他将网球在掌心与地面间弹出稳定的节奏,与之呼应,静若止水的表情平添一种大人才有的沉稳镇定,让人忽略了容颜的稚气。
“龙马,e on!”对面的凯宾斗志昂扬。
一声清叱,以行云流水的姿态打出的嚣张跋扈的外旋发球拉开了战斗序幕。
利落后仰接起这个犀利的外旋,凯宾奔跑接球时不忘继续挑衅,“为了出飓风绝杀,才把球打出这么刁钻的线路吧?不会让你得逞!”
大喝声中,眸中燃起灼灼青炎,两手举拍,凯宾由上而下猛力一挥——又是幻觉!
平静的琥珀眸中光芒一闪,奔跑中的少年压低了帽檐。恩?
“啊,把帽子戴得那么低!”菊丸大呼小叫。
“那样根本看不见球了啊?”千石呆愣。
幻影流光横越球场,正对着它,少年停下脚步,举拍而待。白色帽檐几乎盖住了整张小脸,只见得到微翘的唇角与精巧的下巴。
“啊?”连跡部真田也莫明所以,猜不出那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里到底想点啥。
“刹!”一拍挥下,球在凯宾难以置信的神色中精准截入死角。
“1…0,越前领先!”
“打,打回去了?!”“干得好啊,越前!”
与观众席上的欢呼相反,美国队那边大惊失色。
“幻觉……”“被打回来了?”“碰巧,这一定是碰巧的!”“不过是胡乱挥动的球拍偶尔碰到了球而已!”
“跡部,问你个问题。”这边,真田面容平板。
“恩?”跡部和他一样目不交睫地直盯着场内。
“你觉得刚才越前是碰巧打中的吗?”
“怎么可能啊~”挑起一眉,跡部撇嘴,“明知故问!”
“关东大赛决赛时也是。”真田顾自咕哝,“这家伙居然闭起眼睛和我比赛。”
“有超常动态视力的越前,在观察你看不见的引拍时,反而加重了眼睛的负担。”忍足插嘴。
“这样啊,”菊丸两手枕头,“所以,为了不被变化的球迷惑,才把帽子戴得那么低?”
场上,凯宾不死心地再次杀出幻觉。
场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不二蓦地睁开蓝眼,吐出两字,“影子!”
“恩?”菊丸瞪大眼不解地望向他。
“影子,对了!”真田猛然醒悟,“不管球看起来有多少个,影子却始终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
“越前,竟然是看着影子回球的!”
众人的目光聚集向场上那个帽檐压低的少年。小小的身影,横拍而待时却凭空生出无以言喻的威压。
“啪!”压准边线,球高弹而去。
“2…0,越前领先!”
不自觉地倒退几步,凯宾脸上血色全无,只剩了喃喃低语,“不是碰巧的吗?”
一根手指顶起帽檐,露出少年平静严肃的面容,但很快,那唇角坏坏地两边一翘,一个璀璨笑容与拖长童声将刚才的大人模样扫荡得一干二净,“你还差得远~”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叙述者为凯宾-不二-主角-手冢,转换处以*为记。
暑假回老家玩了一个月。。。臭鸡蛋,烂番茄,统统砸过来吧。。。
415 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叙述者为凯宾…手冢。视角转换处以*为记。
“嘿!凯宾,振作点!我们一起苦练出来的幻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破解的!”场边,凯迪的大吼唤回了一点我的神志。
别慌张。“碰巧的,一定是碰巧的!”死盯住对面那个神色平静的少年,我边发球边恨恨地咕哝。
“如果你觉得是碰巧的话……”慵懒略带童音的语调淡淡响起,他跃步挥拍,动作也如那语调般随意,“那就再多试几次。”
可恶!“看着吧,这次我一定要得分!”双目中碧芒一闪,狂舞的气流中我再次双手握拍,瞄准高速而来的网球由上至下拦腰一击,“喝啊!!”
轻轻扬拍,他随手一挥的动作在我眼内瞬间分解成一连串定格照,流水般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嗵!”意识到时,球已从我身后飞弹而去。
“3…0,越前领先!”裁判的高声宣布入耳惊心。
我,我多少次失败挣扎中锤炼出的幻觉,那么简单就被……
越前龙马!真正在赛场直面你,才能明白,面对这样潜力无尽的怪物,作为一个网球选手,需要承受多少精神压力。
不过,我是谁?我是被称为勇者的凯宾?史密斯!(作者:喂喂,勇者前面漏了少年俩字,也许加上‘一心屠龙的’前缀更好……)
就算幻觉被破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我!以我无数次不厌其烦剖析录像的时时刻刻,以我疯狂苦练至筋疲力尽的日日夜夜发誓!
飞身扑救他甩至边角的刁钻一球,球场边传来凯迪的高呼,“不行啊,凯宾!”
悚然一惊,救起的球已被我挑入高空。
电闪雷鸣的漆黑夜幕,有轻灵幻影旋身飞舞,展臂挥拍的刹那,赫然现出黄金战天使原身,“咤!”
飓风席卷而来,将毫无反应的我微尘般吹飞……
“4…0,越前领先!”
刚才的,是什么?心底蓦地升起一种令人疯狂的恐惧: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我终究还是会输?
『凯宾,站起来。』『站起来啊,凯宾。』
父亲冰冷的言语和无情的网球一起向倒地的幼小的我源源不断地砸来……
急促粗重地喘息。只和他对局这么短短一小会,却已将我的精力耗费殆尽。
死盯住对面神色不动的少年。他扬臂发球,天衣无缝的流畅姿态,不可撼动的无形威压。
这样下去,我会,输掉吗?要是输掉的话……
死气沉沉不成人形的父亲和酒瓶一起颓废倒地的场景鲜明闪现——我会,和父亲一样?!
不!绝不!!我和那种父亲是不一样的!我是,我是绝不会输的!绝对不要输给你,越前龙马!
越来越急,越来越大的高频心跳声响中,对面,黄金幻影再现于高空,网球如光箭直射而下。
灵肉分离般回身展臂,挥拍间蓝光一闪而逝。
*“什么?!”忍足不信地抬了下镜片。
不二跡部真田他们全瞪眼仰望那颗网球。球划了个半圆,“啪”的一响,正砸入越前后场边线。
“巨熊回击?”“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凯宾的表演远远没有结束。巨熊回击后是切原的幻影回球,甚至连越前的飓风绝杀都学的有模有样。
“这家伙是什么怪物?”“这不是和关东大赛上的越前一样了吗!”
一片忙乱嘈杂中,响起真田平稳镇定的语音,“凯宾也超越极限了。”
“在说什么啊~”跡部拖长腔调。
“凯宾现在,并非通过大脑思考,而是通过身体记忆,直觉地进行反应吧。”真田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只有超越一定限界,才能达到那个境界,不是谁都可以做到。”
“但是,凯宾没有和我或忍足进行过比赛。”不二眯眼。
“只是看过就能掌握了吗?”忍足有点忿忿。
“凡是和越前有关的比赛录像,那家伙不知反复研看过多少回了吧~”跡部的语调一贯地拉长傲慢,这句是不是他本人的体会呢?
仿佛回应了他的判断,场内,凯宾挥出的一拍让某人的眼神再次锐利,“这次竟然是看不见的引拍!”
出乎众人意料,面对如此风驰电掣的一球,他还有闲暇跃起,旋身。
“又是飓风绝杀?”“越前,不行啊,会被巨熊回击打回来啊!”看台上隐约传来桃城河村的惊呼。
迟了。回身划出一道笔直蓝光,尽管呼呼喘气,凯宾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但他的笑容才出现了一半,就在望向对面时凝固了,“什么!”
狂暴的飓风拔地而起,风雷颂唱中,黄金六翼降临天际,轻抖羽翅,“喝!”风雷齐下。
咬牙切齿的凯宾再次使出巨熊回击,他的坚持在这样的天地威能下多少显得有些悲壮。
“啪。”球拍颓然落地,如狂风一掠就轻巧倒伏的小草。
“越前……龙马……”
全场失语。众人眼瞳中只有那个此时此地显得如此辉煌的黄金少年。
“你,很厉害。”抬头仰望,凯宾脸上激狂尽去,居然漾起一抹平静的浅笑,“父亲,当初和你交手的,也是这么厉害的家伙吗。”
“比赛结束,越前胜!”
阳光终会穿透乌云。那个翱翔天际,众所仰望的身影,我再也摁不住他的翅膀,那已不再是透明单薄的精灵羽翼。
鲲鹏展翅,其翼若垂天之云。
那强劲扇动,欲上青天的风使我呼吸急促,双眼迷离……
一隅之地,承不下凌云壮志;扶摇九天,才是鲲鹏的命运。
我应该是高兴的,欣慰的,但是,有什么哽住了我的喉咙——他,终将远行……
轰然响起的满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站立,抬手,缓缓地鼓起掌。
场中,两个正在赛后握手的少年听到声音,愕然朝教练席看来。
然后,我满意地听到自己平稳没有丝毫波澜的语音,“越前,做得好。”
逛东京(上)
“我……输给越前龙马了。”
赛场外电话亭,握紧手中的话筒,我的语音由低沉而急切,“但是,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再给我个机会的话,我一定……”
“知道了。”电话那头飘起一把优雅从容的磁性嗓音,早有预料般截住我的话头,接着就是咔嗒一响,只剩了嘟嘟的忙音了。
垂头呆立了会儿,怏怏地挂上电话,转过身,我再次怔住。
电话亭外,少年背着网球袋,两手插裤袋里散站着,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浏览街边风景。同样散漫的黑发在霓虹灯中随微风摇曳;半垂长睫轻掩下的琥珀瞳眸,和那表情一样沉静。
——这个人即使身处熙攘的人流中,也会成为其中最夺目的一笔,最先跳入你眼帘的,总是他。
半晌,运足自认傲慢冷淡的语气,我开口,“越前龙马。”
虽然最开始的四个字说得有点费力,后面的话就流畅得不用经过大脑思考了,“下次碰上的时候,我一定会赢!”
“恩(ěn)~”斜扫我一眼,他意外地没有当场反驳,只淡淡回了句,“随时奉陪。”接着拔出一手挥苍蝇般甩了甩,“那就保重吧,See you again~”
“等等!”眼看他迈步就走,我冲口而出,等他转过脸,面对那双琥珀眼时,忽又觉得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恶声恶气地憋出一句,“你刚才在这里偷听对吧!”
“没错。”嘴角一扬,那人拖长了可恶的慵懒散漫腔调,“我怕你输了哭着找妈妈啊~没想到你还挺精神的~”说完他抬抬腿又要走。
“明天,陪我逛东京!”
他讶异地回头看我,让我意识到刚才那冒冒失失的一句是谁说的。但我的习惯是既然有了开头就要坚持到底,一气呵成,“怎么说你也是地主,显示下日本人的热情好客吧。我们是明天傍晚的飞机,你明早八点到旅店来为我做导游。”
他眨巴起眼,我越说越顺溜。
“你们,明天没有集体活动?”
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集体活动,游览东京迪斯尼什么的,不过,那与我无关。(作者摊手:又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我瞪住他。不答应就是破坏美日关系!
“我要睡懒觉……”他嘟嘟囔囔。“那就九点!”我截口。
“我路线不熟……”“我有地图!”
“我没什么零钱……”“我来付账!”“成交。”
呆愣地看着他两手插裤袋里扬长而去的背影,最后一句,他也接太快了吧?
————————————— 我是第二天的分割线 —————————————
*“糟糕,要迟到了!”玄关处,忙忙地跳着脚套上鞋子,我咽下嘴里的半截三明治就往外冲。
——早上起来盯着空空的床头柜眯眼看了半天,然后醒悟地从棉被里掏出不知何时被我按倒拍扁拖进的闹钟,这才发现,时针已快走过九点。
“青少年~一大清早不跟老爸来场爱的练习,要去哪里啊?”
庭院当路口,黑僧袍臭老头一手叉腰一手拿扫帚柄敲打着自个儿的肩膀,摆出个背身而立的POSE,那扫帚头就在我眼前一上一下地摇晃。“如果不是和美人有约,我可不答应哦~”
还不是替你还债!
“是啊,是啊~”一口承认,我脚不停步地绕过他,拖长了腔调,“是金发美人哟,金发美人~”
嘴里敷衍着,我脑海里忽地现出一幅怪异景象:金发的凯宾穿着粉红公主泡泡裙,一手叉腰,一手拿网球拍气壮山河地直指向我,“来吧,越前龙马,跪倒在我面前吧!”
不由自主地一个寒颤,我连连甩头——好可怕……
顺利走过庭院,老头这次没搞怪,只搓摸着下巴嘀嘀咕咕,“竟然没穿运动衫也没背网球袋,难不成真是去约会?”
正一脚跨出大门,身后传来臭老头的一声喊,差点没让我当场趴地上——“青少年~安全用品便利商店有卖,别忘咯~”
十分钟后。
沿着河堤往车站方向小跑,跑了一阵子,我猛回头。什么人也没有。神经衰弱吗?为啥老觉得从出家门口起,就有人背后跟踪来着?
“为什么偏要我来做这种事啊,虽然我是参加集训了,可不是选拔队员啊,他们真狡猾啊……虽然我也不想他去啦……话说回来,那只小猫和我一样可怜啊……”
平板冗长的念经声嘀嘀嘀的钻进耳朵,拉下眼角,我往前一瞄,不远处的河堤旁,果然站着不动峰的清汤挂面,不,伊武深司。他眼神直勾勾地瞪着河水说点啥呢?
要先打招呼吗?正在犹豫,就见他转过脸来。
“哟。”他招呼。“唔。”我应声。一阵冷风从我俩身旁呼呼吹过。
“那个,你在这干什么?”一边说我一边若无其事地接近他。平常我不会多此一举,但清汤挂面现在那架势总让人狐疑他是不是想不开要跳河?
“偶然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下面传来微弱的猫叫声……”背书般碎碎念着,伊武把目光转回河堤下,“看,他动都不能动……我想救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你就来了……”
探头往河堤下一瞧,果然在高高的桥墩底下孤零零地蹲着只小猫。我有些奇怪,这只猫到底是怎么才能跑去那里的啊?
“我说,你就这么看着?”知道清汤挂面不是想寻短见,松了口气的我语气不善。
“可是,从这里看过去,他的样子很可爱……想要和他一起多待一阵子啊……”伊武嘀嘀咕咕的又开始念经,“而且,如果我就这样下去救他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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