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球截击?你连这个也会?”出其不意来不及上前救球的桃城抱怨。
“40-15”崛尾喊道。
“呀!龙马少爷加油!”还有女生兴奋的叫喊声。
“怎么可能?桃城竟然被压制?”“他可是正选耶!”网球部员们却一片哗然。
微风吹起,网球场畔的樱花纷纷随风飘落。望向对面还没死心的桃城,我嫣然一笑(呕)。
在他的瞬间失神中,把球拍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还差的远呢。”
“暂停!”
恩?我停住作势发球的动作,望向对面。
“我不玩了!”这个叫桃城的家伙理直气壮地说,“够了。”
“唉?”场外一片疑问。
“这次就饶了他。”扛着球拍,这家伙大言不惭地说。
“我无所谓。”说着我离开球场将球拍放回网球袋。
“唔……”没料到我如此反应的桃城一副很没趣的样子。
“厉害呀,龙马君。”“我也吓了一跳哟。”“越前,你在哪里学的网球?”崛尾他们围过来问长问短。
“寺院。”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哎?”
那两个女生也围了过来。扎两条短辫的女生冲我一鞠:“你好,我叫小坂田朋香,是樱乃的朋友,请多关照!”麻花辫也冲我一鞠;“上次的事,真对不起。”
“樱乃……是谁呀?”我奇怪地问。
“啊?”麻花辫大受打击,“是谁呀……你不记得我了……”
雨天的放学路上(上)
春天的雨说下就下,一刻钟前还是晴朗的天,现在却是倾盆大雨。
放学回家路上,我被困在一间咖啡店前的屋檐下。雨把眼前的景色都模糊了,仿佛天地间垂下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大帘子。
每当这个时候,就有种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样感。前世的我,无聊感会和现在一样强吗?这个身体和头脑好象做什么也蛮简单的样子。如果不是臭老头每天不断地挑拨,我可能会对这世界毫无欲望吧。
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是个厌世的人,只是无聊罢了。虽然每个人都会觉得无聊,可像我这样每天都觉得无聊的人,最后不会因为想要找点刺激而变成杀人魔什么的吧?
摇摇头,我摆脱了自己不着边际的瞎想。抬头看天,雨已下得小些了。迈开步子,我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头上的雨忽然没了。抬头一看,是那个刺猬头,不,应该叫桃城学长。
他正坐在自行车上,一手扶着车把,一手递过一把伞来。我有些愕然地看向他。他的脸上还是那副痞痞的笑容。“让可爱的新生挨雨淋,感冒了就不好了哟~上车吧,我载你,不过你得帮我打伞。”
我看了看他的右脚。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哎呀哎呀,你果然还是知道啊。”
把眼移开,我冷冷地说:“就算你右脚没受伤,我一样可以打败你。”
“所以你就故意用右手和我对打吗?真是可怕的新生呢。不过,你再不上车,我可要淋湿了哟。”桃城好象一点也没受到打击。
“……怎么上车?”我问。
站到他的自行车后脚蹬上,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打着伞,两边的景物开始飞快地向身后闪去。
坐别人的自行车,对我来说是头一回。独生子的命,再加上天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从以前开始,可以一起玩的伙伴就相当的少。桃城先前见我居然不会坐自行车,还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天色已有些昏黄了,两边的街灯次第亮了起来。骑到一座桥上时,我让桃城停了下来。“就是这里吧。”我边下车边说。
“咦?我可以送你到家门口啊。”
“不用了。”我把伞递给了他。虽然这桥离我家还有一段路,但太麻烦别人不是我的个性。
“我家离这很近。”顿了一下,我摘下帽子冲桃城点了下头。“今天多谢学长了。”
桃城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看我。转头快步离去,我顺手挥了挥手中的帽子。“学长也要快点回家哦,感冒了别赖我。”
不知是否错觉,走出很远时,我回头看那桥上,似乎还能看到桃城一手撑伞一手扶着车把站在那里。
雨天的放学路上(中)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及下一章叙述者为桃城。 坐在速食店啃着汉堡,望着窗外的大雨,脑中又浮现出白天的情景来。
今天本来是很无趣的一天。
我因为右脚受伤不能出外参加练习赛。这对升上二年级后做了正选没多久的我可是个不小的打击。尽管只是练习赛但也是正式的比赛呀。为了能参加正选的比赛我都不知努力期待多久了。
放学后想早点回家,转过教学楼时却和个新生撞了个满怀。
马上就判定为新生是因为他的个头实在太小了。被我这么一撞居然没跌坐在地,只能归功于他的平衡力和反射神经了。撞到的瞬间他已有所反应,撞到后也能及时将脚后撤避免跌倒。来打网球的话,应该不错吧。
“要小心看路,免得撞到别人啦。”基本上,我还是个和蔼可亲的学长。
出乎我意料的,这个一年级竟然一点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只是用他那双猫样的琥珀眼直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自在。
“喂,我不喜欢你这样无礼地看着我。”我不爽地说。
他的目光动了动,这回直接盯向我的眼睛,那种清澈似乎能浸透人心。
怒气忽然莫名地消失了。“算了,看在你是新生的份上,这一次就原谅你了。”我故作轻松地走开了。
他的肩上背着个和他身材很不相称的大袋子,看来是要加入网球部的一年级吧?一会儿就去社团看看吧。我忽然这么想。
这个小鬼果然不简单!
看到他接二连三地用网球击中那小小的铝罐,弄得我也手痒起来。不过,他的态度还真是有够臭屁的,没两下就弄得那两个二年级部员虚火上升。
抛起网球,我大力挥拍。飞出的球狠狠砸到了罐子上,把它弹得很远。
“哦,我打中了?lucky!”我笑嘻嘻地说。
两个二年级转头一看是我,顿时没了凶相。
那个被解救的新生却没一点觉悟,还是拿猫眼瞪着我。真是不可爱啊。看看,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要感恩的意思,扛着球拍转头就想走了。
“喂,谁说你可以走了?”我慢条斯理地说。
“唉?你就是越前龙马?”指着这个小个子,我惊讶地有点说不出话来。
龙崎老师口中的这个越前龙马,已不知被她念了多少回。在我的构想中,怎么着也该是个膀大腰圆的主。美国的少年天生就比同龄的亚洲少年发育的好。纵然同是黄色人种,每天吃着牛奶鸡肉面包这种高热量食品,也不该是这么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吧?
三言两语就激怒了他,这样,他应该会使出全力来打球了吧。不过,那突然变得锋锐无比的眼神还真是让人一激灵呢。总觉得和部长生气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他的实力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计。除了会外旋发球,他已熟练掌握了控制比赛节奏的技巧。一开始就让我只有招架之力。
接下来发生的至今都让我感到幻境般的不真实。
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俊美的少年拈花般微笑。他扬起右手,球拍慢动作般轻盈地跳到了左手。
为什么忽然不想打了呢?为了他的动作还是为了他的笑容?不管为了哪一边,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他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
雨天的放学路上(下)
“这样好吗?桃城。”比赛中止后,几个高年级部员围了过来,“你这样不就被个一年级的吃得死死的了?”
挠挠头,我无责任地说:“可能吧。”很怪异地,我竟然一点斗争心都没有。以往哪怕是和部长比赛,我都是不甘心服输的呀。
“如果你右脚扭伤痊愈的话,赢的人应该是你哦。”那几个部员还在替我打抱不平。
作为正选却被新生压倒,让这些平时被正选吃得死死的部员们很没有立场吧?
“那小子竟然用另一只手和学长对打,真可怕哟~真可怕哦~”喃喃自语着,我转头看窗外,雨已经小了点。
从速食店出来,撑起伞,我骑在回家路上。
没多久,路边咖啡店前的那个人影让我停了下来。正是那个少年。
和白天完全不同,雨幕后的他,脸上的表情与年龄完全不符。那种空旷孤独,似乎要把人心紧紧揪起。这样的表情只适合出现在历经沧桑的老人脸上,决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脸上。远远地,我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良久,他抬头看了下天,走出了屋檐。尽管天上还飘着细雨,他却是慢悠悠地在走,仿佛是一个老人在做饭后散步。白天打网球时轻盈跃动的步伐似乎是虚幻。
自然地骑到他身边,递过伞去。他这才发现我,那双猫眼也略微带了点惊讶。
“让可爱的新生挨雨淋,感冒了就不好了哟。上车吧,我载你,不过你得帮我打伞。”我的话还蛮多的。
他没有动,目光却移向了我的右脚。我心中一动,由衷地笑了起来:“哎呀哎呀,你果然还是知道啊。”
他把目光移向一边,还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就算你的右脚没受伤,我一样可以打败你。”
意外地,我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他现在脸上这副臭屁的表情比先前那种孤独的表情生动得多。
“再不上车,我可要淋湿了哟。”我微笑地说。
“……怎么上车?”他说。唉?他难道从没坐过别人的自行车?仔细看他,帽子好象压的更低了。还是有可爱的地方嘛。
教他怎么站到后座上,骑上车,我一点也不觉得多带了一个人。两边的景物飞速地后移,微雨中的空气特别清新。
没过多久,他扶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就这里吧。”他说。
下了车,他递过伞。
“我可以送你到家门口啊。”我说。这座桥怎么看离附近的居民区都有一段路。
“不用了。”他摘下帽子冲我点了下头。“今天多谢学长了。”他的神情十分端正,白天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完全消失了。现在的他,谁见了都会认为是个品行优良的好孩子。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呢?
说完话,他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还挥了挥帽子。“学长也要快点回家哦,感冒了别赖我。”
路灯照耀下,我忽然发现,他的后背完全湿透了。他在打伞时,完全没有照顾到自己呢。
越前龙马,你究竟是个怎样一个人?望着远去的那个小小的背影,我意识到,这个人在放学前后短短一小时中,已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鲜明印象。
很厉害的一年级
清晨的网球场内,我专心系着运动鞋,几个同是网球部的一年级在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哈——”崛尾忽然发出一声怪笑。“干嘛?”胜郎被吓了一跳。
“那天我就觉得怪怪的。”崛尾摇晃着脑袋说,“听说那个桃城学长,因为脚伤只打出了一半的实力而已。”
“哎?他受伤了?”“完全看不出来哦。”胜郎胜雄惊讶地说。
“所以那天他才会在学校,其他正选都外出比赛了。越前!你有没有在听?”崛尾神气地冲我嚷。
“完全没有。”我说。
“唔……”崛尾噎了一下,重整旗鼓继续说道;“我就说嘛,一年级的你怎么可能和正选平分秋色呢?青学的水平是很高的。像现在虽然校队正选的学长们都还没打,其他部员就已经打得那么好。”哪有?
“我希望早点看到正选球员啊。”胜雄期待地说。“他们一定很厉害。”胜郎也说。三头六臂吗?
“对呀对呀,你们知道吗?”崛尾兴奋地说,“每个月社内都会举行一次排名赛,每次他们都是赌上正选的头衔来比赛的哟。这正是青春学园之所以这么强的秘密!”有点意思。
“你知道很多这种事情呀。好厉害。”
“还好啦。”崛尾得意地挠挠头。“这些只是常识……”他越发的滔滔不绝。
真是厉害的家伙,唐僧见了他也要甘拜下风吧。穿好球鞋,我拿起网球拍走到一边准备练习。
“喂!”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抬起头,一个头上绑带子的二年级正站在我面前。“很厉害的一年级就是你吗?”
“很厉害的一年级?”我低头想了想。“啊,那位。”我用手指了指那边正摇头晃脑说得唾沫横飞的崛尾。
“唉?是那家伙吗?没错。穿得那么花俏,一副想引人注目的样子。”
“好想在排名赛和部长级的人物较量较量。”崛尾还在那大放厥词。“应该多少也可以取得一分吧,哇哈哈……”
“等,等一下。”旁边的胜雄赶忙阻止。但来不及了,那个绑头带的二年级已气势汹汹地站到崛尾面前。
“喂,一年级的!别以为和受伤的人打个平手就可以嚣张了!你要是以为一年级就可以参赛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一年级的在夏季集训前,只能捡球和锻炼基础体力而已!校队是从二、三年级中挑选出来的!”
“呃?怎么这样。”崛尾失望地嚷。
“荒井,你和这个一年级说什么?”另一个声音响起,正是上次那两个二年级之一。
“喔,这个小鬼就是那个一年级吧?”
“恩?你在说什么?那个和桃城比赛的一年级不是他。看吧,”二年级之一往我这边一甩头,“是那个戴帽子的小鬼。”
看着我悠闲地用拍框颠着网球的样子,那个叫荒井的二年级气歪了嘴。“啊!这个混蛋,竟敢耍我……可恶!”
青学正选登场
放学后的的网球部室里,逃过一劫的崛尾丝毫没有得到教训,继续海侃。“你们知道吗?手冢部长过去一年都没输过,厉害吧?”
“这和崛尾你又没关系,神气什么。”已经受不住他噪音污染的胜郎忍不住说道。“就是说嘛。”胜雄帮腔。
感到无趣的崛尾又把目标对准了我。“我说,越前。你好象得罪了了二年级呀,这很不妙呢。”
不理他的废话,我还是系我的鞋带。哪里都一样。中国有句古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威胁到这些学长们竞争正选的位置了。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得罪了他们。
“那个荒井学长很注意长幼关系,绝对会记仇的。”荒井?绑头带的那个吗?长幼关系确实是实力不足者的安慰呢。
“咦?啊!”喋喋不休的崛尾忽然跳了起来,指着我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声:“你看你坐的!这下麻烦大了,你坐到荒井学长的运动衫了!”
“唔?”我低头看屁股下那件衣服,果然上面绣着“荒井”二字。“噢。”我抬起屁股站了起来,“这不就好了。”
“唉~这很不好,这是学长的……”崛尾杞人忧天地说着,一不小心自己踩到一个网球拍上。“啊,糟了!”啪嚓一声脆响,看来这个网球拍彻底报销了。崛尾急忙捡起球拍。
“这球拍看来没人用,好旧呢。”胜郎说。
“真的哎,上面都是灰。”胜雄也说。
“太好了,”崛尾松了口气,“要是哪个学长的,恐怕我也会被记仇。”
他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