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球合战（下）
“真让人担心的说。”看台上，厚嘴唇盯向桦地，“那个家伙，桦地的那个眼神。说起来和我们的那场比赛也是这样……”
转头望向那个大黑柱，他的眼珠还是那么呆滞地一动不动。莫测高深啊，他到底做了点什么让圣鲁道夫那个厚嘴唇如此后怕？
谜底很快揭晓。场上，桦地竟然摆出与河村相同的姿势，“唏——”
球爆弹般轰回，目瞪口呆的河村纹丝不动。
片刻沉寂后，响起冰帝后援团疯狂的鼓噪声，“漂亮！桦地！”“就是那样！”
跡部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原来这大块头的绝招就是拷贝别人的绝招。怎么看怎么像喜欢模仿别人的猴子，不，以他的身材来说，是猩猩。
“骗人，难道那个是波动球！？”“为什么？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学的！”
青学部员的惊讶声中，桦地笨嘴拙舌地蹦出一句，“胜利属于——冰帝！”原来你不是只会说一个字的啊。
“不可能！小桦桦也能打出波动球！？”河村的怒吼让我差点一头栽地，小桦桦？小花花？小如花？打住。
“没有……那种事！”挥拍河村又是一记轰轰烈烈的波动球。
“看准了，桦地～”这个跡部，好像很喜欢对大猩猩指手划脚，“给我以牙还牙！”
“唏啊！”桦地忠实地回以波动球。
“不可能……”球在呆楞的河村身旁轰然落地，高高弹起。
“我早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力量型选手。”乾开始放马后炮，“想不到他能在比赛中观察对手的绝招并吸收，这样赛前收集的资料就没用了。”
而且，这家伙并不是一味没有头脑的模仿，在用波动球猛烈攻击的同时，还会适当放些短球和挑高球，掌握了相当的控制比赛节奏的技巧了啊。
“力量、速度还有气势，真是全能型的选手啊。”大石感叹。
“冰帝桦地胜出，局数２－２平！”“冰帝！”“冰帝！”“冰帝！”
河村的眼神姿势变了。那支屈起的握拍的手臂青筋暴起。
“啊——”大石忽然失声喊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阿隆！”不二睁大蓝眼。
河村的嘴角漾起一个下定决心后爽朗阳光的笑容，“喝啊——Great！”这一次的波动球，他没有加上左手。球猛虎般直扑桦地。
照搬河村的姿势，那个大猩猩竟然回了个原封不动的波动球。
“什么！他也是单手波动球！？”
观众的惊呼声中，跡部两手环胸，语气傲然，“那是当然了，呐～桦地～”
如果不是正忙着与河村大打单手波动球合战，那大猩猩一定会必恭必敬地应声，“是！”
场中的比赛在两方的怒吼声与挥拍声中仿佛成了空对空导弹互轰。
“不好！这样下去要出事！”龙崎老太长身而起，“住手！河村！”
“正蠢材！”教练席上，龙崎老太一脸严肃，“虽然单手波动球容易集中力量而且威力更强，但相对地会给手臂造成巨大负担！真是的……你这家伙！再胡搞下去，也许以后就不能再打网球了哦！”
“啊……”河村有点心神不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一定要打波动球的话，用双手打！否则就要考虑下次是否还让你出赛！”龙崎老太下了死命令，“听到了吗！？”
“阿隆也太乱来了。”菊丸在一边幸灾乐祸。
“但是，老师能及时阻止，真是太好了。”大石松了口气，“我还在想，要是这样下去会怎么样了呢。”
“是啊，会怎么样呢？”幽幽一叹。前面站着的菊丸大石不解地转头看向我。
河村的脸为什么如此安详？空中横飞的网球已不在我眼内。漾起那个质朴阳光的招牌笑容，河村的姿势让所有人都张嘴结舌，包括那个蛤蟆。
“喝呀！！”球势一往无前。
猛然站起的龙崎老太忽然低垂下头，“笨蛋！”
“哼，来多少次都一样！”眼看桦地照模照样地还击，跡部的面色又恢复过来。
“大概是赢不了桦地，破罐子破摔了吧。”盗版男帮忙敲边鼓。
“上！桦地！”跡部越发神气。
“不行了，对那怪物做什么都没用！”崛尾他们泄气。
“还早呢！”怒吼声中，河村挥拍竟是一记毫不犹豫的连续波动球，“Great！！”
“到了高中，我要专心去做厨师。网球，我会在中学的三年里结束。所以，为了不在最后像空手道一样留下遗憾，我会尽全力战斗到最后的，越前！”为什么我要回想起他上次最后说的这些话？
打着自己喜欢的网球，你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痛苦呢？河村学长！为了打通全国大赛的道路，那只手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了吗？“好强的决心啊，河村学长。”看台上，我目不转睛地握紧了拳头。青学中没有老实听话的人呐。
波动球连发的呼啸声中，场内已陷入一片寂静。到了此时，谁都明白了将要到来的结局。
球撞到网上轻轻落地的刹那，一支球拍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呆楞地垂着抽搐流血的手，桦地讷讷地说，“我，已经无法挥拍了。”
地上，球拍的拍柄处一片殷红。
“那家伙，故意利用桦地学习对手绝招这点，”盗版眼镜男忽地恍然，“硬是以单手波动球决胜负？”
“然后看谁能撑到最后？”凤难以置信。
“卑鄙啊，不择手段的家伙！”桃子头义愤填膺。
“但要是你，办得到吗？”尅в锲林兀耙纳献约旱氖峙丁！�
“唔……”桃子头噎住。
“了不起啊，青学的河村隆。”跡部作了总结。
“真不赖啊，河村学长。”我的喃喃声里，河村的球拍砰然落地，鲜血从指间汩汩而下。
临场监督
“因为双方受伤不能参赛，三号单打判为平局！”裁判的宣布声中，河村被桃城扶下场。
“阿隆，辛苦你了！”“打得漂亮！”学长们纷纷招呼。
抬起左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河村垂下眼帘，“对，对不起，没能赢。”
桃城气愤地将他的手腕一翻。“啊。”鲜血淋漓的掌心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没有注意到众人的沉默，河村一脸的歉然，“下面就拜托大家了。”
转头河村看到两手叉腰的龙崎老太，“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河村的连连低头哈腰并未阻止龙崎老太辣手摧草，伸手她就是一个弹指神通，在他的脑门清晰地留下一个小红点。
“好痛痛痛～”河村捂头惨呼。
“谁来帮河村包扎下。”龙崎老太面无表情地转身。不知是要包扎手还是包扎头哦？
一只手捡起地上拍柄处血迹斑斑的球拍，不二的脸破天荒地严肃。
“不二，怎么了？”他的静立引起了大石的注意。大家都向不二看去。
“阿隆，我能用这支球拍吗？”虽然瞬间恢复了那惯有的微笑，但他眼中那隐约跳动的青蓝火焰瞒不过我。要来真的了吗，不二学长？
“冰帝！”“冰帝！”“冰帝！”这帮冰帝应援团一定练过嗓，赛间都能喊这么长时候不带歇气的。
“弟弟看好，终于轮到哥哥登场的说！”厚嘴唇笑嘻嘻地凑向裕太。
气急败坏的裕太一把勾下厚嘴唇的头，握拳在他脑瓜上猛钻。
“咿咿咿——你在对学长做什么！”厚嘴唇大声呼痛抗议。
“上啊！不二学长！”“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不二学长总让人心情振奋呢！”“那当然，因为学长是天才啊！”青学的应援团已提前预热。
“那个是青学的不二周助。”冰帝那方面的反应却是窃窃私语。
跡部兴味津津地望向不二，脑子里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转头他望向姿势未改的卷毛，一张脸刹时拉得比马还长，“啊！你这家伙竟然还敢在这里给我睡！”
“喂！慈郎，快起来！该你出场了！起码也先活动下身体吧！”桃子头连拖带拽。
“啊～已经结束了吗～”那家伙捂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
场边，龙崎老太仔细地捏遍河村的右手，松出一口长气，“还好，骨头好象没有大碍。”
河村咧嘴正笑，被龙崎老太一句噎了回去，“现在是笑的时候吗？乱来的家伙！”
“对，对不起。”河村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还是快点让外科医生看一下。”转头龙崎老太向冰帝监督喊话，“桦地也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可以吗？”
“去吧，桦地。”冰帝那个一直神情冷酷庄重的监督站起身，冲龙崎老太蛮绅士地一鞠，“拜托了。”
“是！”桦地听话地走了过来。
“那么，我回来前就拜托你了，手冢。临场监督的位置……”龙崎老太话说了一半，发现众人正眼神古怪地瞟向教练席，转头看过来，我已大模大样地架着一条腿坐在了那里。
“啊啊啊——龙马君！”崛尾他们将手指塞进嘴。
“胆子不小啊，越前！连我都没坐过那位子，这么早就想抢班夺权了啊！”乾眉毛抽动。
“这家伙在干嘛？”大石瞠目。
“那个混小子！”海堂愤愤地长嘶一声。
“不管在哪个队，总有那么一个自以为是的不安定分子的说～”厚嘴唇勾着裕太的肩，摇晃着手指发表感想。
被勾着肩的裕太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好象我的胆大包天连他也吓着了。
“不错啊，还有靠背呢～”两手插进裤袋，我舒服地往后一靠。这个举动彻底刺激了某些人的神经。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啊！小不点快让开！”“是啊！越前！你想坐这位子还差了两年呢！”菊丸和桃城一边一个抓住我的肩膀就往上拎。
“在干什么呢？”冰帝看台边，盗版男疑惑地看过来。
“那些家伙好象在抢什么东西？”尅б膊唤狻�
“恩～好象是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桃子头一知半解。
“没错。”瞥向我们，跡部高傲的脸上忽地浮上一个浅笑，“那小鬼真的很有趣。”
“啊～还没开始啊～”叫慈郎的卷毛仰头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让开啦，小不点！”“对啊，越前。”桃城和菊丸猛力拉扯，而我则两手抓住椅背，死不松手，就跟口香糖似的粘在了椅子上。
身前，桦地正两眼呆楞地看向我们，那天真好奇的表情，只差没加根手指放嘴里淌口水了。看猴戏啊！也不看在我以前帮过忙的份上帮我一把，我瞪他一眼，他的眼更直了。哎～人跟猩猩终究还是无法沟通呀。
“真是的，越前坐那儿现在还不合适啊。”崛尾两手环胸，下巴往上一翘。
“恩恩。”胜郎胜雄竟也连连点头。你们三个给我记着！
“下来！”“不要！”“下来！”“不要！”
“下来！下来！下来！”“不要！不要！不要！”
正闭眼死命挣扎，身后压力忽然一松。转头看去，桦地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后，呆楞地俯头看我。因为他占地面积比较大，所以菊丸桃城被挤到两边。他们也正莫名其妙地抬头傻楞楞地看向他。撤回前言，猩猩有时比人要忠实可靠得多。
“龙马做临场监督，我赞同哦。”不二忽然笑眯眯地发言。
“说真的吗？不二！”菊丸吃惊。“真的啊？”桃城学舌。
“恩。”不二微笑点头。这家伙既然是这个意思怎么不早说，就等着看好戏是吧！
“我没意见。”部长仍是一副冰山脸。又是一个放马后炮的家伙。
“切～越前，你别那么自以为是！”菊丸桃城终于不甘不愿地放开我。
“才没那回事。”两手往椅背上一挂，我大剌剌地仰头一闭眼。反正已坐到最佳观察位了，别的我才不管那么多。他俩倒憋一口气。
“不二。”龙崎老太叫住了正要上场的不二，“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战前指示……”
抬眼她直盯向不二的眼，“像上次的练习赛那样，偶尔也来场认真的比赛吧，不二！”
微一愣神，不二的笑容忽地风情万种，“好吧。”
“接下来交给你了，手冢。我马上就会回来。”龙崎老太带着河村桦地走了。他们走之前，桦地转头看了我一眼。
冲他摆了个Ｖ字，并拢两指，从眉际向他一挥算是致意。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那平板呆滞的脸上带了些许的笑意。
“哈～”对面冰帝看台边，双目无神的卷毛又是一个哈欠。
“打起精神来！去吧！”他身边的尅车暮尢怀筛帧�
“是～是～”这只瞌睡虫满不在乎地挠着脑袋上蓬松的卷毛。
“慈郎。”两手环胸的跡部此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与部长有一拼。
“啊？”卷毛抬眼看他。
“总之，给我张大眼睛看着！”跡部语气严肃。
“知道了啦～哈啊～”卷毛哈欠连天地走上场。
望向他，莫名的有一丝不忍。
虽然不知这只睡眼惺忪的小绵羊到底有几斤几量，但对上那只正优雅地晃动着九条尾巴的千年妖狐，不脑瓜清醒点，无论是谁，只怕被拆吃入腹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啧啧。
消失的发球
“青学对冰帝，第二单打正式开始！”
笑眯眯的不二在那弹着网球准备发球时，对面那个叫慈郎的家伙还迷蒙着眼拨拉着他头上的那窝卷毛。
“切！想不想打啊，那个混蛋！”观战的海堂气愤地撇嘴。
“要一直是那样，不二学长就能轻松获胜了～”桃城一脸轻松。
“不。”乾郑重地托了托镜架，“那家伙可是十五分内打败了不二裕太的冰帝正选，不能大意。”
“一盘决胜负，青学不二发球局！”
“偶尔，认真点吗？”把手中的球轻轻一旋，在我的蘧然睁大的双眸中，不二蓝眼一凝，甩手将球一挑。
“这，这是什么！？”“不二很少出这种发球啊！”大石菊丸瞪大双眼。
“白痴啊，靠这种软绵绵的球想得分吗？”桃子头一脸不屑。
“慈郎！给我醒醒！”跡部忽然探头冲场上大喊。
“恩？”卷毛一脸茫然。
“那个发球，要消失了哦～”蓝眼微睁的不二轻浅一笑。
慈郎的睡眼忽然撑得可比铜钱，甩拍他猛力一挥，挥了个空。那一瞬间，不论是我还是对面的跡部，表情一定和白痴没两样。因为那个球忽然在我们眼前无影无踪。
仿佛由远方竹林传来清绝的笛声一转，妖狐的棕发无风自动。“消失了。”拂动的棕发下，他的唇轻轻一动。
球落地的声音在呆楞的慈郎身后悄然响起。
“真的假的？”“刚才，消失了对吧？”“恩。消失了！”崛尾三人大张着嘴。
“英二，刚才的发球你看见过吗？”大石瞪大眼睛。
“没有。”菊丸的声音恍若梦游。
“喔……”乾，桃城，海堂呆楞。
部长双手环胸，样子没变，但总觉得他的脸比平常严肃。
“恩～不赖嘛～”尽管脸旁淌汗，架子还是要摆足。这只死妖狐，到底留了多少后手？真让人背脊发凉，寒气直冒啊！
“裁判。”一片死寂中，忽然响起冰帝监督厚实的男中音。
“吓？”裁判有点心神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