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彭伸手一抓,便将那物体抓在了手里,定睛一看竟霎时大怒,大吼一声:“小畜生,你把本座的沫儿怎么了?”
一吼之后,他却竟转身朝凤渊容和叶清瑶两人的方向杀气腾腾的冲杀了过去,脸上的神情狰狞而扭曲。
凤渊容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只伸手将叶清瑶护在了身后,看着已冲到他面前的王义彭,悠然说道:“本王乃是金玥国亲王,你确定要众目睽睽之下率先对本王动手吗?”
隐世家族即便势力滔天,足以将天下颠覆,但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讲,身为金玥国亲王的凤渊容也是无惧他的,因为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理该的谁也妨碍不到谁。
只是凤渊容的身份又有点特殊,还是逍遥无尘的亲传弟子,然而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一国亲王,动了他便也相当于是动了整个金玥国的朝政。
所以他这话一出,王义彭果然是有了一些迟疑,而气势一缓,要再凝聚起来就十分困难了。
“你想要知道王芸沫现在怎么样了,就不应该继续在这里停留,我保证,你若再不过去的话,你就会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叶清瑶站在凤渊容的身侧,清淡的甚至是有些温柔的如此说道。
王义彭神情一凛,便又要朝凤渊容和叶清瑶两人出手,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凤渊容语气平缓,脸上还带着微笑的说道:“你若主动对本王动手,便是犯了七大家族的族规,到时轻则被逐出家门,重则命丧黄泉。没有了你的庇护,王芸沫这个你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可能够继续跋扈张扬?”
只是很卑鄙无耻的行为,不过对付仇人,不管是凤渊容还是叶清瑶或者其他的任何一个伙伴,都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巴掌响亮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来到京城之后,凡是他们参加的任何一场宴会都会引来一个惨淡收场的结果,总是有点什么事情将本该平静顺利的宴会打搅,或是如太后寿宴上的无意的意外,或如此刻这样刻意的算计安排。
三十年前,王义彭的独子死于云渺渺他们的剑下,不过却留下了一个四岁的孙女,便是王芸沫的母亲,而这两人便也成了王义彭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自然的,王义彭对对这个曾孙女简直可以说是宠溺无度,以至于养成了她跋扈刁蛮的性格。
所以即便明知道他们这是想要将他引出去,王义彭最终还是没有做出率先对凤渊容两人动手的举止,而是转身朝王贤羽离开的方向紧跟了上去。
因为他此刻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不然难道让他眼看着唯一的曾孙女落入别人的手中而无动于衷?
另外,他毫不怀疑逍遥无尘和风源蔚,以及云渺渺这三个人是否能抓住他的曾孙女,即便王芸沫一直待在望月崖内,想要抓住她来威胁他也不是特别困难,况且最近这半年,王芸沫一直就没有回去望月崖,而是在外面游逛。
这里是远离京城的一座破庙,王贤羽跑得有些气息不稳,体内经脉之中一阵阵的空虚,但他终于先王义彭一点点赶到了这里,闪身掠了进去,然后马上在神龛上坐下大口喘息下,才盘腿调息了起来。
庆幸着还好王义彭那老贼先前没有马上就紧跟着他追出奚王府,追出京城,不然他肯定跑不过。
不过那老贼的速度还真是挺慢的,莫非伤势还没有好转?
啧,这什么恢复速度?
王贤羽不客气的在心里鄙视了他一把,然后盘腿而坐安心运功,对于旁边的四个人,尤其是那正满脸惊恐的妙龄美人视而不见。
还没进破庙,王义彭就发现了曾孙女的气息,不由心中一紧,脸色越发阴沉,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谨慎,没有马上冲进破庙里去。
“王义彭,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大大方方的进来?”破庙内传出风源蔚的声音,语气中很自然的带着讥诮轻蔑和高高在上。
“哼!风源蔚,你把本座的曾孙女怎么样了?”
“想知道的话,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这话的同时,王芸沫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老祖宗,救我!”
声音凄然,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恐惧,只听得王义彭整颗心也纠了起来,都开始有些说话不经大脑了,“风源蔚,你好生卑鄙,亏你还是前辈高人,竟对后辈小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话实在是太好笑,比他们所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还要更加搞笑,所以风源蔚真的貌似很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却又马上阴沉森然,冷漠的说道:“王义彭,你有没有觉得你说的这句话很是熟悉?先前是谁不顾脸面的对小辈出手?本座还只是将你的曾孙女抓了来,至今还让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你对本座的徒儿又做出怎样的无耻事情?你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出来?”
王义彭顿时语塞,伴随而至的还有恼羞成怒,又听到破庙内传出曾孙女慌惧的抽泣声,更是又心疼又烦躁,正要进入破庙里面,却见风源蔚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是脸色暗沉,平静中却透露着凶蛮杀气的云渺渺,王芸沫便是被抓在她的手中。
见着老祖宗,王芸沫眼睛大亮,忍不住挣扎了起来,想要到老祖宗的身边去,不过迎接她的却是云老夫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非常清脆响亮,直接将王芸沫打得眼泪汪汪,不敢动弹,更不敢出言不逊,因为先前的出言不逊都让她遭受了对她来说极为严厉的处罚,尽管心中怨恨极了,嘴上却不敢将她那一套向来无往不利的说辞再说出口。
因为这些人,跟她以往遇到的那些都不同,没人会惧怕她有个厉害又极疼爱她的老祖宗,甚至便是因为她是老祖宗最疼爱的曾孙女,所以才会被他们抓来将老祖宗引出到这里来。
她已经明白了,这些人是老祖宗的仇人,只是她依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跟老祖宗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自然,那一巴掌不但将王芸沫打得安静,也打得王义彭脸色狰狞,死死的盯上了云老夫人,“云渺渺,你找死!”
云渺渺自不会惧他,闻言冷笑着说道:“你想要我死都已经有整整三十年了,没有必要再强调一遍。王义彭,三十年前我杀了你儿子,本来那些事情我便已打算放下不计较,不过既然你不肯放下,我就让你三十年后真正的断子绝孙,不留一点血脉!”
王义彭的脸扭曲得可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切齿说道:“放下?你杀了本座的儿子,竟然说想要让老夫放下!”
云渺渺浑身的杀气也开始弥散,控制不住压抑不了的从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逸散而出,想到三十年前的事情,想到被阴谋杀害的同伴和丈夫,还有那些至今仍被囚禁的伙伴们,她便控制不住的想要疯狂杀戮。
抓着王芸沫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直将王芸沫疼得整张美艳的脸都扭曲了起来,痛呼出声。
那一声痛呼又是在王义彭的心口撕扯了一把,云渺渺却森沉的看向了她,冷声说道:“很痛吗?只是这样你就忍不住了?那你可知道你的老祖宗对我的孙女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说着,她手上更加的用力,似乎是想要将王芸沫浑身的骨头都给一根根捏碎了,看着她满脸痛苦的表情,突然升起了一丝凌虐的快感。
只不过是这个程度而已,哪里比得上她家彤彤遭受的半点伤害?
看着云渺渺的举动,王义彭脸色一变,他绝对有理由相信云渺渺不会对王芸沫手下留情,三十年前的事情就已经证明了她一旦狂暴,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恶魔,杀人不眨眼形容的便是她。
现在,王芸沫就在她的手上,那么点修为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能独挑五名与她相同身份的核心弟子而稳占上风的云渺渺面前,连让她正眼看一眼都不够格。
而在这里,被冷落在旁边好一会的风源蔚出声道:“王义彭,本座还有好大的账要和你清算呢!”
王义彭的脸皮剧烈的抖动了几下,突然朝着他们身后的破庙喊道:“逍遥无尘,你还要在里面躲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落下,逍遥无尘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遥遥看向王义彭,道:“你确定要本座出来?”
闻言王义彭的呼吸一窒,隐隐的有些后悔喊的那一声,不过更多的还是对某种情况的笃定,所以他也看着逍遥无尘,说道:“难道你出现在这里,只是来看戏的不成?”
逍遥无尘摇头,突然笑得和蔼可亲,道:“本座是来做中间人的。”
所谓中间人,就是站在中间两边都不帮,并在有必要的时候做个当场证人,说难听点倒是与看戏没什么区别。而王义彭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句话?
中间人?简直是开玩笑!
说起来,在场的这些人中,逍遥无尘、风源蔚和王义彭这三人才是并辈,就连云渺渺都要比他们小了一辈,所以王义彭和云渺渺讲话,本就是站在一个不一样的高度。
逍遥无尘的那一句“中间人”让风源蔚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正色看着王义彭说道:“废话少说,王义彭,今天本座便与你了结一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你?”王义彭冷笑看着他,又从旁边的逍遥无尘和云渺渺身上扫过,脸色森然。
逍遥无尘眯着眼睛笑得很欠扁,说道:“虽然你也对本座的两个宝贝徒儿不客气了,但本座向来大人有大量,此事便不与你计较了,今天便是站在这里,安心做个中间人。”
话虽如此,其实也就是说得好听,若真有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保证会马上将这句话忘得一干二净,坚决贯彻从两位宝贝徒儿身上学来的对敌人就要像冬日寒风般冷酷无情,卑鄙无耻神马滴在对付敌人的时候那都是浮云啊!
对朋友或者是普通不怎么相干的人卑鄙无耻那才是真的卑鄙无耻,对敌人卑鄙无耻的话,那叫计策谋略,是聪明睿智的表现。
云渺渺用力扼住了王芸沫的脖子,看着王义彭冷然说道:“你就安心与风源蔚真正的决斗一场吧,若你输了或者死了,我会马上送你的曾孙女下去地狱,若你赢了,这段日子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就此结束,我们也不会去向长老会提起,还让你带你的这个曾孙女离开!”
王义彭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团,只是眼前的事情容不得他商量,因为若他拒绝,云渺渺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会马上了结了沫儿的性命,而同时,他将会受到这三人的联手围杀。
只是面对风源蔚,他亦没有太大的把握。
与他不同,风源蔚此刻却是满脸的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着已做好了决斗的准备,想到至今没有伤势全好的两个宝贝徒儿,他笑眯眯的眼底就浮现了一抹猩红,在王义彭的身上一阵打量,思索着该从哪里下手最是痛快。
王贤羽打坐恢复着消耗过度的力气,虽依然浑身乏力,但比先前的满身空虚却是好了太多。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终还是忍不住好奇从地上爬了起来,探头凑到门边朝外张望。
逍遥无尘斜眼看着他,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一拍,没有任何意外的将王贤羽拍在了地上,可怜而又委屈的趴那儿嘴角抽搐。
眼角的余光瞄到这边的情况,风源蔚转头看了过来,不满的说道:“逍遥,你个为老不尊的,谁许你欺负我徒儿的?”转而又将视线移到王贤羽的身上,说道,“贤羽,你进去好好打坐,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多管闲事。”
“……”
而在这里剑拔弩张,随时都将要发生一场惨烈的争斗时,在京城的凤渊容,却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示出了他的锋利和强势,竟是比凤渊辰的那股子疯劲还要更让人恐惧三分。
王义彭的突然出现以及随后发生的事情,虽极其短暂,但却还是在奚王府内众位宾客之中引起了一片喧哗,而朔王殿下突然将奚王擒住的动作亦是吓呆了一群人,然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王义彭已转身追着王贤羽而去,凤渊容也在那个时候笑盈盈,表情甚是温和的发出了某个信号。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奚王府已被不知原先藏在什么地方的士兵蜂拥着围了起来,看着那些士兵们身上的穿着,认出了这些士兵的身份之后,凤渊辰的眉心突然狠狠地跳动抽搐了一下。
若没看错,这应该是镇守东南方海岸边上,终年与海寇以及周边山贼对战的那支军队的士兵,他们是什么时候进京的?他竟到现在才知道,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士兵什么时候成了七弟的部属了?
凤渊辰的岳父大人镇南王曾是那支军队的统帅,不过当年因为他和傅颖童的事情而受到了牵连,被剥夺了军权。
之后的这些年来,情况虽好转,但镇南王却没有想要再去领兵,而是安心的在京城里每天悠然自得,倒也惬意得很,而对此,凤渊辰和傅颖童都没有反对之类的,更觉得这样也不错。
所以凤渊辰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士兵身上的人穿着,正是那支军队无疑。
随后他想到了这些年来凤渊容一直都在那个叫清平县的小地方,那里不禁有个叶清瑶,而且还靠近金玥国的东南海岸,只需穿越一个落平郡,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镇守东南沿海的那个军营。
想通了这一层,凤渊辰也就没有再继续多想,而是拉着傅颖童在旁边找了两把椅子坐下,决定静观其变,今天这热闹,看起来应该会很精彩。
凤渊容看着凤渊辰的举动,并不恼,只是貌似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刚坐下的凤渊辰没来由的心中一跳,丝丝不安侵上心头。
“朔王,你想做什么?”眼前的事情突然而来,将几乎所有的人都给镇住了,不过淑妃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首先便是看向被抓在凤渊容手上的儿子,再看向凤渊容时,已是满脸冷冽。
凤渊容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看也没有看淑妃娘娘一眼,只是抓着奚王的手用力了些,淡然开口说道:“奚王府窝藏罪犯,其罪可诛,将奚王府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你敢!”淑妃几乎是尖叫着吼了出来,脸色却没有狰狞而是更加冷冽,死死的盯着将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的凤渊容。
凤渊容手里的奚王殿下也是脸色难看之极,初始的慌乱过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听到凤渊容的这句话不由冷笑了一声,说道:“罪犯?本王倒是不知道望月崖的长老何时成了罪犯!”
“哦,大皇兄竟然不知道吗?本王还以为天下人都知道了呢,那王义彭挟持囚禁还打伤了本王的贵客,早已是我朔王府的生死仇敌。”
“哼,真是笑话!你朔王府的仇敌那便是你朔王府的事情,与本王何干?”
凤渊容突然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眯弯着眼说道:“本王的仇敌难道就不是罪犯?你奚王府将此人藏在此地,那便是窝藏罪犯,是与本王作对的行为。”
他便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惹得周围一干人等纷纷变色,有些个精明的或明哲保身的纷纷后退,想要制造出一个什么话都听不到的情形,而另外那些与淑妃与奚王府交好的或者是那些自诩正义的则纷纷对朔王殿下表示极大的不满。
淑妃气红了脸,放着狠话道:“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把奚王府众人押入大牢!”
凤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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