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草---之---情人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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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上草---之---情人出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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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树叶听出了张有富说“媳妇被扯乎了”的意思了,他一把抓住就要往回走的张有富,象输红了眼睛的赌徒一样,瞪着眼,也不顾接亲的场合,反朝着张有富吼起来:“是你他妈的扯乎了我媳妇,你反倒倒打一耙,赖我扯乎你媳妇,朱丽珍最先和谁相好了?我,是和我张树叶。”张树叶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时机,憋在心里的气儿,都朝这个“蔫巴茄子”发泄了出来。

  张有富听了张树叶朝他吼叫的话,他再不敢说别的,只是嘟囔着说:“她现在,现在是我媳妇了,你还要………”他话没敢说完,只是眼泪汪汪、可怜巴叉地看着凶巴巴的张树叶。

  张树叶见张有富那可怜巴叉的样子,心里觉着解气不少,可他还是没让份儿,继续又说:“不错,她现在是你媳妇了,可我那是早把她扯乎的,我扯乎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你媳妇,不过你说的也不错,现在看来,也算是我扯乎了你媳妇,你要是不愿意,你别娶她呀。”张树叶说到得意处,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抓着张有富的手。

  张有富借机挣脱了张树叶的手,扭头又走。

  张树叶看着逃跑似的张有富,忽然高兴起来。他想:现在张有富不想娶朱丽珍了,他自己要走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巴不得张有富今天娶不成朱丽珍,把朱丽珍留给自己。只要朱丽珍不出嫁,他张树叶就有希望来娶朱丽珍做自己的老婆。可是,可是,我这是………在张树叶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我这不是想拆散人家的姻缘吗?张有富和朱丽珍,也算是明媒正娶的婚姻,自己和朱丽珍,只是,只能是………。面对朱丽珍与“蔫巴茄子”张有富的婚事,张树叶忽然退却了,他自己宣告失败了。

  张树叶的失败,一是败在农村故有的婚姻观念上,二是败在他善良的心地上。张树叶忽然这么想起来:张有富就是一“蔫巴茄子”,他今天要是娶不成媳妇,他就会打一辈子光棍儿。用自己没影儿的希望,搅了人家的现成婚姻,他觉着自己这样不道德。常言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姻缘。张树叶恪守了这个格言。他又想到了朱丽珍,张有富的亲事黄了,朱丽珍今天也就嫁不出去,一个姑娘家出嫁嫁不出去,她该有多尴尬呢!

  张树叶又反复掂量着自己的希望:朱丽珍今天没人娶,明天我就会来娶她吗?我明天要是真能娶她,她今天就是尴尬一点儿也没啥,可他张树叶心里没有底儿,先前自己就没能娶上朱丽珍,今后准能行吗?张树叶还是觉着自己的希望没影儿。还是现在让张有富娶了朱丽珍吧,这样,既成全了张有富,朱丽珍也免了今天的尴尬。张树叶这样一想,原来的委屈、气愤,忽然都没了,有的只是失败的沮丧。

  张树叶的思想全乱了,他现在什么准确的想法都没了,有的只是胡思乱想。这不,他又闪出了这样的想法:他觉着自己让出了媳妇,成全了孬种,既英雄,又仗义,他现在真就象是张有富和朱丽珍的救命菩萨,没有他张树叶这样的好心,他张有富今天娶个屁!张树叶这么一想,心里又有了底气。尽管心里怎么也抹不掉失去朱丽珍的酸楚,但成全孬种的行为,还是叫他充满兴奋,他的行动就格外利索起来,他紧走两步,拉住要回去的张有富,先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张树叶打张有富的这一巴掌,明里是教训张有富不争气,暗里却也含着对夺妻之恨的报复,因此打得特别的有力。张有富那顶油忽忽的毡帽头儿,被打落在离他们三尺多远的雪地上,然后还轱辘辘地滚出了老远。一巴掌打完了,接着还是教训,张树叶对张有富吼叫着:“扯乎你媳妇咋了?我过去咋扯乎了你媳妇,你媳妇还是你媳妇,今天也是你小子娶媳妇,你今天要是扯乎不成你媳妇,你就他妈的打一辈子光棍儿,快去扯乎你媳妇!你快去呀。” 

  张有富懵了,一是被张树叶打懵了,二是叫张树叶说懵了,他捂着被风吹冷了的脑瓜皮,磕巴着说:“你,你叫我扯乎啥?是扯乎我媳妇?还是扯乎你媳妇?到底要我扯乎谁媳妇?”

第五章 朱二先生的西洋景
###(一)第五章 朱二先生的西洋景

  (一)听了张有富这样的问话,张树叶“啪啪”又来了两下,狠狠地打在张有富那被冻得痛红的脸上,他找到了出气的对象了,找到了出气的方式了,一,连几下之后,他的不平的心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他又指着掉在地上的毡帽头儿,命令着说:“拣起来,你把它拣起来,把它戴上,你给我规规矩矩地到院子里去,先扯乎你老丈人,扯乎完了你那个老丈人,你再给我规规矩矩地去扯乎你媳妇儿,不然,不然我………”张树叶现在也弄不明白了,自己是个啥,自己为了啥,自己说了些啥。

  张有富也不知道是被张树叶打醒了,还是被张树叶打怕了,他嘟囔着,弯腰拣起了毡帽头儿,还拍打了一下毡帽上沾上的雪花儿,一边拍打一边说:“扯乎就扯乎,不扯乎是你媳妇儿,扯乎上是我媳妇儿,我也不管他妈的是谁媳妇儿,今儿个,可都是你叫我扯乎的。”

  朱二先生看全了张树叶和张有富表演的这场“二人转”,他只是端着“二先生”的架子,才没有走出院子门口,参加到这场戏里。对张有富那窝窝囊囊的样子,对张树叶那凶巴巴的样子,他都看不惯,但又无可奈何,他只能是气得在背地里干“哼哼”,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转身往院子里走,嘴里忍不住叨叨咕咕地骂着:“什么个东西,没他妈的一点儿人模样。”

  朱二先生骂的,象是张树叶,也象是张有富。他从心眼里瞧不起张有豹的彪悍凶狠,自然也瞧不起张树叶那凶巴巴的样子,这样子不象人样。他又从心眼里瞧不起张根毛那“老孬种”的样儿,自然也瞧不起张有富那窝窝囊囊的样子,那窝囊样也不象人样。

  张树叶看见朱二先生气哼哼地往回走,就趁势朝张有富的屁股踹了一脚,还低低地吼了一声:“你快他妈的去呀,先去扯乎你的‘老丈眼子’吧。”

  张有富被张树叶一脚踹进了柴门里。他在雪地上骨碌碌地打了一个滚儿,滚得浑身是雪,连脸上嘴里,也跌得满是雪。啃了一嘴雪的张有富,一个滚儿正滚到了朱二先生的脚下,他来不及规规矩矩地磕一个头,带着满脸的雪,满嘴的雪,半趴半跪着,却喊出了戏文里的一句文明词儿:“小婿给……岳父老丈人…见礼了。”

  朱二先生一看趴在雪地上的张有富,看见张有富那狼狈样儿,气得他脸色铁青,脑袋也不住地摇晃起来,嘴里叨咕着谁也不明白的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忽然,他抬眼又看见了院子外面的张树叶,看见了张树叶正用一种叫他捉摸不定的眼神儿,盯着自己和张有富。他似乎明白了张树叶的意思,他演戏似的,马上就改变了一副嘴脸,他斜看着院子外的张树叶,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嘴里叨咕了一句“休想”,随即,脸上就堆起了一脸的假笑。他昂着头朝院子外的张树叶看了看,又蹒蹒跚跚地慢慢地迈着老腿,弯腰把张有富扶了起来,斯斯文文地用他那干瘪的老手,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给张有富拍打着身上的雪屑,嘴不对心地高声说着:“新姑老爷,嘿嘿……,新姑老爷,嘿嘿…”这话,是有意给张树叶听的,朱二先生是想叫他张树叶听听,他们翁婿是何等的融洽。

  先是张有富被朱二先生弄傻了,他不明白朱二先生是啥意思,是承认他这个姑爷呢,还是不承认呢?说承认吧,他虽然不明白“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啥意思,可他从朱二先生那话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气愤。说不承认吧,他还明明白白地叫着“新姑老爷”。说承认了吧,可说完了“新姑老爷”后,又“嘿嘿嘿”地奸笑,这笑声像夜猫子的叫声,听了叫人心里发毛。

  张有富傻呵呵地站在院子里,直呵呵地看着朱二先生。

  朱二先生看出了张有富的窘态,他忽然用手朝天上一指,谄媚地说“你,就是老天爷送给我们老朱家的贵人,常言说:姑爷半个儿,今后,你就是我朱鹤鸣的半个儿子了。”

  谁也弄不明白,朱二先生为什么原来还讨厌着张有富,现在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张有富献媚起来,张有富当然也弄不明白朱二先生为什么会这样,他还是傻傻地看着朱二先生。

  朱二先生见张有富还在傻傻地看着他,忽然又没头没脑地说:“你等等,你等等,我现在就叫你看看,啥叫够意思。”

  朱二先生转过身去,朝着屋子大喊:“屋里的听好了,新姑爷迎亲来了,你们马上就按着礼节,把我们朱家的闺女,扶出来,千万别弄错了礼儿,我们家的姑老爷,在咱们村里头,可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小伙儿,可不能错了礼儿呀。”

  朱二先生喊完了这话,他回过头来,似乎是在看张有富,但从他那射出去的眼光看,他不是在看张有富,而是在看张树叶。
  作者题外话:崖上草是想写一个农村硬汉的故事。农民,他们的生活环境贫困而恶劣,就连基本的生活需求,也很难得到,更不用说“满足”了。但是,他们却以难以想象的毅力,生活着,劳作着,并且创造着美好。

第六章 不“哭嫁”的新媳妇
###(一)第六章 不“哭嫁”的新媳妇

  (一)张树叶尽管认了这桩婚事,可听了朱二先生这话,心里还是象被尖刀刺了一下似的。他明白,朱二先生这话是冲着他说的,是说他“没头没脸”,是落了架子的人家的小子。他瞪着眼,看着院子里的朱二先生,攥紧了拳头,他恨不得跑过去,狠狠地揍这老小子两拳。

  就在张树叶心里发狠的时候,朱丽珍被人搀扶着,走出了屋子。朱丽珍一出来,张树叶就败落了,他心里的气焰马上被朱丽珍打了下去,要揍朱二先生的勇气,立时就没了,连他自己一整个的大活人,似乎都萎缩了一大截儿。他头也不敢抬,腰也不敢伸,缩着个脑袋,抱着鞭杆儿,缩坐在喜车的车辕上。

  院子里,穿着大布衫子的办事儿人高声喊道:“新人出阁了,发财童子铺路哇。”

  随着喊声,充当发财童子的两个男孩,被人揪扯着,来到了屋子门口,把他们手里的粗布口袋,依次铺放到门槛前。

  朱丽珍蒙着大红的盖头,踏上了粗布口袋,等一个男孩把另一只口袋倒过去,她再踏着那布袋往前走。

  倒毡,是农村女人出嫁的礼俗,一般是由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充当倒“毡子”的发财童子。所谓“毡子”,就是农村装粮食的粗布口袋,口袋里装上四枚铜钱,两只口袋,八枚铜钱,象征结婚的男女“八字同(铜)和”。两个男孩倒布袋,又名曰:传代(袋),就是预祝新人早生孩子,传递后代。朱丽珍踩着这样的“毡子”,走在“传代”的粗布口袋上出嫁了。她迈一步,小孩倒一下,小孩倒一下,她再迈一步。在粗布口袋里那铜钱的哗啦哗啦的响声中,朱丽珍慢慢地走着,走向了她那不称心的婚姻。

  房门“嘭”一下又开了,从屋里跑出来朱丽珍的母亲李娟雅,她趔趔斜斜地朝朱丽珍喊着:“丫头,你这就走了呀,你就这么离娘走了呀。”李娟雅喊着,追着,也哭着。

  一个帮忙的半大老婆子,听了李娟雅的哭声,似乎提醒了她什么,她一拍大腿,喊着说:“啊呀,你们说,嘿嘿,你们把这事儿可办拉稀了,你们看看啊,该哭的不哭,不该哭的倒哭上了。”

  李娟雅一愣,她马上站了下来,在农村办喜事,最怕人说出不吉利的话来,她愣愣地看着那个半大老婆子。

  有好事的人马上就走过来,指责着那半大老婆子说:“你纯牌满嘴放屁,啥叫办‘拉稀’了?”

  那半大老婆子并不服气,但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强词夺理地说:“谁说‘拉稀’了,谁说‘拉稀’了,我说的是‘腊喜’了,是腊月里的喜事,你才满嘴放屁呢,放了个满院子都恶臭的臭屁。”

  李娟雅再也听不下他们争辩的话,走过去劝着说:“行了行了,二位,你们别在这儿‘拉稀’‘放屁’了,该干啥干啥吧。”

  半大老婆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明白自己该干啥,就紧走几步,走过去,附在朱丽珍的耳朵上,小声地说:“闺女,该你‘哭嫁’了,你该哭却没哭,你妈不该哭却哭了,闺女,你哭吧,你哭才是正哭。”

  朱丽珍不明白那老婆子说的是啥意思,她也没理这老婆子的话茬儿,照样慢慢地走着。

  那老婆子见朱丽珍还没哭,又解释着说:“闺女出嫁,按理儿,都是要‘哭嫁’的,离家门儿,你得哭,哭两声,快哭呀。”

  朱丽珍“哼”了一声,根本不理老婆子这茬儿,她还是慢慢地走着,没有出一点儿的哭声。

  在一边看热闹的女人们,都明白了那老婆子的意思,她们第一次知道这礼俗,都好奇地在一边叽叽喳喳地劝着朱丽珍,说:“哭吧,哭吧,嘴里哭,心里愿,不哭两声不好看,哭嫁,哭嫁,你就快哭两声吧。”

  朱丽珍还是没有哭,还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喜车。

  李娟雅听到了劝哭的话,也看见了女儿不哭的样儿,她忍不住又哭了。

  朱二先生陪着张有富,他没听见女儿哭嫁的哭声,却听见李娟雅的喊声和哭声,他跑过去,冲着李娟雅吼道:“哭哭哭,你哭个啥,女儿哭,那是‘哭嫁’,你哭,那就是哭丧,你给我住了,住了。”

  李娟雅听了朱二先生这话,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朱二先生见李娟雅放开声地大哭,他也没了办法,扎着两手,叨咕着说:“咳,咳,不该哭的你哭,那是你失望,该哭的她不哭,那是她绝望。”朱二先生说完了这话,直吓得他自己都惊心胆颤了,他看着慢慢地走在院子里的女儿,心里想:她,她,她,真的“绝望”了吗?他的心一沉,不觉哆嗦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新媳妇一下抱住了车老板
###(一)第七章 新媳妇一下抱住了车老板

  (一)张有富没见过什么世面,他见朱二先生一哆嗦,吓得他抽身就跑。他一跑,朱二先生也清醒过来,一把拉住张有富,训斥着说:“你要干啥去?新姑爷儿,该你做的礼节你没做,你怎么能走呀。”

  张有富傻愣愣地看着朱二先生,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朱二先生把张有富拽到女儿身边,说:“现在,你,新姑爷儿,该陪伴她了,你该陪伴着她上喜车,拜堂,成亲,入洞房。”

  张有富明白了,他连连地答应着:“哎,哎,我陪着她,陪着我的新娘子,上喜车,上喜车,然后在拜堂,成亲,入洞房。”说着,他快步走到了朱丽珍的身边,他想拉一拉朱丽珍的手,可他只是把自己的手,往朱丽珍的手上挨了一挨,马上就缩了回来,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手,对朱丽珍的手,这个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媳妇的女人,他也没敢碰一下她的手。

  朱丽珍知道张有富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想到张有富平日里那萎缩的样子,她觉着很恶心,马上就想甩开张有富,她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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