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谈妥,老张心满意足而去,卢俏瑛退出和张姑娘的比赛,赶紧叫住老张。“张叔叔,这雕版印刷太不便利。”她笑着从袖口拿出自制的小泥块,上头歪歪扭扭的刻了一个“瑛”字,“你看这泥活字不容易吸水变形,要是有条件刻在金属块上还更易保存呢。”
老张一干人全吓着了,恍然大悟,千恩万谢的走了。
卢俏瑛自然满足感膨胀,一面心底安慰,我只是为了邻里和睦,真不是为了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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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牌初登场
老张知道这个窍门之后,当晚就入了宫禀报皇帝,做事更有干劲,还不忘略略提到卢大人。此后更是专门让工人在金块上刻了一个“瑛”字送给卢俏瑛。这大大激发了卢俏瑛当木匠的兴趣,这几日专看墨子和鲁班的书籍。
年关将至,家中几个路远的外乡家丁已早早的向夫人请了假准备回家,外头小贩生意兴旺,卢俏瑛总想着出去玩玩。
这夜胆子也大趁春樯睡了,也趁卢竞怀不知在哪潇洒,换上白日从那顺来卢竞怀早年时的衣服爬上院墙,跳到老张家的那棵樟树上,准备溜出去,就是那么巧了,还可怜兮兮在树上下不来呢,就有人帮了她一把,麻袋一套,往身上一扛,潇洒走人。
怎么回事?绑架吗?冲着谁来?卢俏瑛到底什么人,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喂,放开我,是谁?”
一干人笑起来,这卢二少还真能装。
一干人挺有干劲,扛着她进了赌场地下室七拐八拐的到了石室。
卢俏瑛透过麻袋见了点光,脚下找了地,一路听着嘈杂声,知道原是被押到赌场来了。是不是认错人了?
人一进去石门立刻关上,石门厚重隔去了外头一切动静,再往里头走,听得一大汉粗犷豪放的声音。
“老板,真不是盖的,咱兄弟几个在雪地里不知蹲了多久才给逮住的……”这几个小分队队员见着卢竞怀在面前吃香喝辣不由呆住了,袋子里什么人?一干人一下跳开麻袋好几步。
有人靠近她,卢竞怀摸了烤全羊略带油腻的手一把拉开麻袋。
卢竞怀一见她只觉说不出的熟悉,名字就在嘴边但却叫不出来。
这少年真张扬。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直勾人心确是似笑非笑,笔挺的鼻子,温润的嘴唇,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卢俏瑛看得失了神,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截然不同的气质,但映入眼帘的卢俏瑛一下想到季青昉。完了!这几天好不容易不想,好不容易心不狂跳,看来又要失眠了。
她有些恼火,推开离她咫尺的卢竞怀。
他笑道:“老屠,你下人好眼力啊!抓我不成,连性别都搞错了。”
神了,我打扮得很英气这就看出来了?
一虬髯大汉走来,凶了众小厮一顿,“叫你抓卢竞怀你给我抓个姑娘,老子养的是饭桶吗?”呵呵,况且这身高也差太远了吧。
卢竞怀?!卢俏瑛惊恐的看向他。
“兄弟们看他是从卢家宅子里出来的穿的也是卢二公子的衣服就以为……”
那个虬髯大汉更气,“以为!以为!让老子这么丢脸……”说这就朝这帮小子动手。
卢俏瑛独自在风中凌乱,卢竞怀,我的好二哥,我被人塞麻袋的时候他在这里好吃好喝!
虬髯大汉出了气,做了个自认为天真无邪的笑脸来。
“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就派人送你走,还请你出去了不要乱说话啊。”
卢俏瑛松了一口气,正要走,不料卢竞怀开口了:“老屠,你不管我可要管,这人穿的是我的衣服又从我家出来,你说你是什么人?”
卢俏瑛平白无故因他受害,他还振振有词反过来质疑她。
得说个牛逼点的人物。
“我是你家隔壁御史台王大人的小女儿,你算什么东西这样和我……”
那个王大人家里有女儿?等等!这个人,这个人是……
“卢俏瑛?”
卢俏瑛被点名原地石化,卢竞怀见状更是激动,“俏瑛,哈哈,你是俏瑛!”他围着卢俏瑛上窜下跳,屠老板和众小厮也是大惊,那看来是不能放她走了。
卢竞怀相见恨晚,热情的邀请她共进夜宵。
“阿瑛,你真是阿瑛?”
“如假包换。”卢俏瑛也不客气,动手就吃。
“你病好了,真神奇啊,知道我谁吗?”
卢俏瑛白了他一眼,“官场难比百花间。”卢竞怀哑口无言。
这时听得有人大敲石门,震得石门嗡嗡作响,不知是哪位高人,放倒了一路的小厮,内力也这般深厚,敲着石门如同敲着木板。
屋内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门外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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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满旧山河
“屠老板,失礼了,石门的钱日后定差人送来。”
众人未反应,卢俏瑛心惊,石门已应声而碎,卢子昀显然怒极,用劲之深竟让石块四溅数米之远,卢竞怀赶紧将一旁呆住的卢俏瑛护在怀里。
“老屠,说了我大哥见不到我要出事,这下破财了吧。大哥。”他笑眯眯地看向卢子昀,卢子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怀里的卢俏瑛。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死死的抱住卢竞怀,但仍觉身上有道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的看着。”
“大哥。”她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老屠,你的赌场要收我也没办法,谢斯行不爱做生意我也没办法,哦,对了,我欠你的钱和石门一起算在我大哥身上。”
三人自在寒冷的夜里,这时辰也已很深。天气这么冷唯有打更的更夫还在路上走着,吃了碗馄饨又精神饱满。
“说说看。”
卢竞怀却看向她,这不是逼我嘛。
“大哥,我在家吃鸡吃得好好的,二哥不知怎的竟回来了,二话不说让我男扮女装陪他出去玩,结果让人抓进了赌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卢俏瑛可怜兮兮,卢竞怀面部扭曲。
卢子昀这是已辩不得真假,碰到同样在外潇洒的国子监学生,硬拉着去诗会。
“哎呦,阿怀!你回来了,这位是?”
“表弟。”卢子昀开口。
“堂弟。”卢竞怀大喊。
“弟弟。”卢俏瑛冷汗。
说好的默契呢?
“行,赶巧了,那一起吧。”
“不行,我日夜兼程赶来人都累死了,下次吧,对不住了。”
众人还要再留,卢子昀忙道:“他确实辛苦。阿怀带着她赶紧回家。”
卢竞怀一路聒噪,卢俏瑛悻悻,要算账了。
“小姑娘还是个心机狗。”他阴阳怪气。
“好二哥,兄妹情深啊,要是大哥知道我吃不了兜着走!”
“哼,我告诉你吧,王家三个汉子唯一一个女儿现在还在玩泥巴呢,敢骗本大爷。”
卢俏瑛影后上身,“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含泪对上那双嬉笑的眼,却不料那双眼里很逢场合的阴暗深邃。
气氛一下尴尬,卢俏瑛不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懊恼不已,“这么看我干嘛,打人不打脸,我是女孩子我爱美。”
卢竞怀被她逗笑,“还会念诗,很了不起啊!”
二人打闹着,绕到卢俏瑛院子外边,他身手走俏的很,也未翻树,眨眼便站到了围墙上,可怜卢俏瑛还辛苦坐在树枝上。
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常来我房里偷东西吃?”
“我以为你放那我专门孝敬我的。”
“哼,你知道那烧鸡是怎么做的?”
二人走在墙沿上,卢竞怀忽然回头,卢俏瑛这么一下加上站在高处脚本就在打颤,差点没掉去,卢竞怀稳稳扶助她。
该死,她又想起了季青昉。
“怎么做的?”
她笑道:“知道口水鸡吗?所谓秘制正宗口水鸡就是集万千口水涂于鸡肉表层,再用童子尿浇淋,这样才算得上真正的味肉鲜美的大烧鸡,懂吗?长见识了吧。”
卢竞怀不怒反笑,身手捏捏她的脸颊:“小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卢俏瑛好气又好笑,这时对面王家屋檐上忽的冒出个身影来。
“二哥,那是什么?”
卢竞怀笑着,一下受了惊赶紧回头遮住卢俏瑛的眼,“小姑娘家看什么看!”
他越是不让卢俏瑛非想看,二人便在墙沿上闹起来,王御史家屋顶那人听到动静,又羞又气。
兄妹两走近了,也跳到屋顶上。
王家小公子王光陨不知从哪听来,豪气万丈的站在屋顶上撒尿,据说是增高秘籍。
兄妹两笑得不行,王三自觉丢人赶紧下了房顶。
卢竞怀能在年前回家,全家上下都很高兴,但他终日懒散,卢老爹看了几天也看不耐烦起来,催着他跟着卢子昀去校场,功夫不能荒废。总之生活还是那样平淡,但不管怎样,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卢二公子总算和大家见面了。
新年正以光速悄悄向他们靠近,除夕守岁夜,大娘耐心的教着卢照轻刺绣,学了好久开始怀疑起她平日学的女工来,二娘默默的念着佛经,卢老爹同卢子昀说着官场哲学,剩下的卢竞怀和卢俏瑛难得正经的端坐着,也没互相动手动脚。
“居然搞我马子!”
“还搞我对象!”
“哎,干嘛干嘛,现在还想打炮,你以为你有车了不起啊!”
“喂,卢俏瑛,能不能好好下象棋!”
卢俏瑛正要顶回去,新年的烟花盖过了一切声音。
卢照轻早就坐不住当即跑到屋外。
“阿轻,披风!”大娘也跟着走了出去。
卢俏瑛心花怒放,爸妈,我和你看的是同一场烟花吗?
“新年快乐!”卢竞怀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来,卢俏瑛的眼里已有少许泪花,她看向卢竞怀,花火灯烛照在他好看的脸上,他笑意盈盈,这让卢俏瑛如何开口!
“我的红包呢,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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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豪门有盛宴
新年伊始,皇宫晚宴,卢大人携其家眷准备入宫,卢子昀和卢俏瑛因是庶出便留在了府里。
这天家中人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卢照轻依然没有很招摇。但卢照轻这个姑娘上次信誓旦旦的说了要减肥,但一到年底就开启狂吃模式,恭喜她不瘦反胖。
这人早早就到了门口张望着,卢俏瑛从背后吓她,二人打闹着,一小哥走上来。
“三小姐。”张放看向卢俏瑛不知该如何打招呼。
“我是卢俏瑛。”
“四小姐,我来给府上送肉。”他谦逊有礼,也不过分自卑,是个好青年。卢俏瑛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上年开春他便带着儿子在这里卖猪肉,有这么个猪肉宋玉她竟然不知道,还有卢照轻真是小气,有美色竟不一齐分享。
“三小姐进宫注意些,最好不要去赏花。”花上有毒。
卢俏瑛不明白二人搞什么名堂,自己倒让卢竞怀吓了一跳。“哈哈,老三,哥哥给你报仇了。”
“三八,这么小心眼。”她回头看去,“哎呦,穿成这样!去见相好?”他穿得却也素,淡蓝长衫,浓黑大氅,青丝高束,脸上干净又慵懒的笑,穿得低调但仍盖不住本性张狂,卢俏瑛一下看呆了。卢竞怀像是心情好,伸出魔抓来捏她脸,看见一旁提肉的张放甚为眼熟,他打量着,张放毫不客气也直视回去,卢竞怀默默给他让出一条道。
接着匆匆走出卢子昀,他连披风都没披,眉头紧蹙着,走时看到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张朝谦逊的退到一旁,卢子昀多看了他几眼。
“大哥,你去哪儿?”
卢竞怀悄悄后退一步一副无关风月我是谁的样子吹起了口哨,卢子昀一下来气,上前同他动手,卢竞怀招架不住,反手让他束在身后。卢子昀这才放开他匆匆赶去当铺。
“你把大哥怎么了?”
“我当了他的匕首。”
“当他匕首!”
“你不是要红包嘛。”卢竞怀委屈。
送走这几尊大佛,卢俏瑛便带着春樯出门玩去了,难得无人管住。
宫内奢华,但皇后身子却较前些日子更差,夜宴不过一半便起身退走了。
卢照轻见卢竞怀像是坐不住也是要走的样子,赶紧拉住他,这人也不知怎么搞的,进了大殿便一直看着皇后娘娘,眼神**不知所想。“二哥你去哪?”
“我去小解你也要管?”
卢照轻白眼,“快点回来哦。”
皇后端坐凤撵,但仍听得一声声的咳嗽,她在帐内忽而听得宫女太监的一声急呼,轿子停了下来,听得一好听的男声,“小人卢侍郎次子卢竞怀惊扰后驾罪该万死。”
皇后撩起帘子,正见卢竞怀抬头,竟是同他一样的丹凤眼!那容貌更是万分熟悉,一时激动猛地咳起来。
“娘娘,小人自幼在少林习武,师承慈业大师,幸得少林灵药治疗咳嗽是百灵的。”
一太监上来收下了,却没听皇后发话要走。
真像啊!
“你今天多大了。”
“十三了。”
季青怀若未去也正是这样的年纪,皇后娘娘怅然,默默收了帘子。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卢竞怀目送着她远去,不知立了多久,脸颊上的泪痕都已风干。
卢竞怀在家小住一个多月,气温回升时便耐不住要走,先了谢斯行回河南。大娘万千不舍,十送红军,一直送到江口,到不见卢俏瑛来。
“老四呢?”
“她说又不是从此不见没什么好送的,搞得这么矫情。”
“什么!”
“我觉得她说的对,大清早的人都要冻坏了。”
“妹妹。”卢竞怀含泪看去。
“哥哥,到了少林好好学习啊。”
卢俏瑛再见卢竞怀已时隔近两年,这次倒不是因过年回来,而是因为皇后病去,万里奔驰,日与夜兼程赶来。他未事前写信,大娘又惊又喜。卢大人这阵子很忙,皇帝痛失爱妻,精神不振,有人暗自闹着重新立后,还有人撺掇着早立太子,朝堂暗地里剑拔弩张,卢子昀年纪渐长更是勤奋,准备进大理寺。
卢照轻和卢俏瑛两个姑娘没什么要紧每天就是臭美。而卢竞怀这人更是乱来,这几日只要有人送丧他就赶着去给拉二胡,神情哀恸仿佛死的是自家人。
皇后病去举国大丧,朝堂女眷一律穿白进宫,卢俏瑛因为庶出免去了年底进宫入宴,但这次却不得不进宫一趟。
民间众说纷纭,都万分可怜先后,早年遇刺痛失才四岁的九皇子,现在自己也走了,不知新后该是谁?众人叽叽喳喳,有人笃定是荣贵妃,有人却打赌是华贵妃。
卢俏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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