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车上,我接到骆霞的电话,问,“你这两天忙什么呢?我怎么听说李自为自杀了?为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我说,“要说直接关系那肯定是没有,可是,他之所以有今天也算是我害的。当初他跟方娜娜接触还是我鼓励的,现在两个人闹成这个样子,你说我能没责任吗?”
她接着问,“对了,我单位的人前天看见你的车停在锦峰湖畔,接了一个漂亮女人走,是怎么回事?”
“你吃醋了?”我问。
“你还有闲心开玩笑,那是谁?”骆霞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怒气。
“那是张小莹,我跟她有个应酬。对了,我当时不是跟你请假了吗?”我笑道。
“可是,你只说应酬,没说还有张小莹啊。”她的声音有些高。
“哎,你们纪委还管民营企业应酬带不带女员工的事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心里却有一丝恶作剧后的*。
“你总是有说的,不过我警告你啊,以后你跟张小莹只能有工作上的接触,不能有工作以外的单独时间,这是纪律。”骆霞似乎不那么激动了。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看来我的聘用你做公司的行政总监了,去那里得按你的日程表,陪同人员也的是你事先选定的。”
“反正你不能经常接触她。那女孩身上有股妖气。”骆霞哼了一声。
“你身上倒是没妖气,我看你身上有股霸气。”我反唇相讥。
男女之间的关系就像拔河,你来我往,不断角力。
“晚上我去你那里”。她说话坚决不容置疑。
我说,“你等我电话,李自为的父母来了,我要去看看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
“那好吧,等下我过了关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下午三点左右打电话给你好吗?”我问。
“不你要四点钟以后打电话给我,下午我们要对一个街道办副主任进行诫勉谈话,四点以后才有时间。”
放下电话,我莫名其妙突然笑了一阵子,怎么骆霞和范梅梅这两个类型绝对不同的女人都对张小莹这么大的敌意?
对面坐着一个金发小男孩,脸上有些雀斑,静静地看着我,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他开心地笑了。
我看见他的帽子上有一小面澳大利亚的国旗,我忽然想起了王巍巍,她现在在做什么?
最近我经常能想起她,时间无意识地流逝在回忆里,谁都是谁的过客,在经历过一段情殇之后,却只是叹息,我们丰富了彼此的人生记忆。
走出联检大楼,我惊讶地发现站在闸口接我的居然是赵锦辉,我问,“不是行政部派人来,你怎么来了?”
“哦,修地铁,行政部的司机遇到塞车。正好我在报社参加一个房地产趋势研讨会,夏总打电话叫我过来接你。”赵锦辉今天穿的很正式,跟一身休闲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近一段时间你似乎很沉默啊,怎么,遇到什么事了吗?”坐在车上,我问他。
“没有,就是现在销售不好感到压力大,张总监将好多任务都做了量化分解。像我这个策划总监,因为手下一个策划师被裁掉了,一下子多了很多工作,忙啊。”他将车转向人民南路。
“也难怪,你既要负责赢家中心这边,还要管天都那边,够辛苦的。对了,那边的名字叫什么你们怎么打算的?”我问。
他说,“我们提出两个方案,分别是新区绽放和山景叠翠,拿去给史书亮过目他都不大同意,说太雅。我们现在还在想新的方案。这些土包子,真是难整,固执的要命。”
我笑了,“生活就是问题叠着问题,没有问题那就不是生活,无忧无虑是一种理想中的境界!活在扭曲的人生中,心态往往是刚强不扭曲的。”
“你这当老板的就不知道我们下边的人的难处,我就搞不明白了,项目是咱们自己的,叫什么名字他一个市长参合什么?”赵锦辉有点愤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十二章 销售成绩
现实中有很多这样的无奈,有时候必须要顺应,顺应是人必须面对的事情。
我笑了,“这是他的招商引资项目,是政绩,这对他来说是他未来升迁的砝码。他怎么不重视?你就好好想吧,既要能然他满意,又能表达我们的企业文化。”
“唉,职场啊,棋局已定,胜负已分。总想做棋手,可是,还是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赵锦辉一声叹息。
“做自己的同时不要忘了提醒自己,水深要心细,这是跟官员们打交道时,你必须懂得的道理。你不可能取悦每一个人。在生活中你取悦于某人的行为有可能会使另外一个人厌烦,与其花时间和精力取悦别人,不如集中精力做使自己开心的事。当按自己的标准生活的时候,甚至你会发现别人对你并没有改变。了解自己并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对自己也对别人负责的人。”我望着窗外,感觉有点晕,大概是昨晚的酒还没有过劲。
“对了,天总,方娜娜现在没地儿住,怎么安排她?”
“怎么?”我问。
“李自为的房子现在还被警察封着,李自为父母被我们安排到宾馆了。李自为的公司现在管理人员都是那台湾人的,不让她回去。她这两天就要出院了,那个台湾人不管他了,你看?”赵锦辉小心翼翼地问我。
“你怎么看?”我问,头还是晕。
“她虽然可恨,但是,毕竟算是李总的遗孀,我们不管恐怕会叫别人笑话。”
“不管她,叫她去夜总会坐台去。”我赌气地说。
赵锦辉笑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气话,那我先按排他去物业公司的宿舍住一阵子?”
我嗯了一声,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刚到办公司,张小莹马上走进来,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山西人胡大海又叫了两个朋友来,买了七百多平方,还是现金。”
“你给他吃了什么迷幻药了?不是用了美人计了吧?”我的头晕似乎一下子好了。
“我这回是美女计和金钱诱惑都上来了。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拉来新客户,我叫公司给他些奖励。本来我是说说的,想你回来就汇报。没想到,他直接打了电话,这两个人昨晚连夜就飞过来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她将两手放在小腹前,显得很局促。
“我笑了,你怎么答应的他?”我问。
我说,“每个平方给他提五百,我算了一下,给了他五百,营销中心还能剩一部分,给大家意思意思。”
我笑了,“别这样了?让营销中心的人骂我小气。这样吧,我回头跟南总打个招呼,这笔钱从总经理基金里面出吧。这事你做得很好,其实,咱们公司有一个对老客户带新客户的奖励机制的,你作为营销总监应该有权这样做,只要是在合理范围,不用请示我的。”
我拿起电话,“葛总,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一抬头,看见张小莹还站在那里,就问,“你还有事吗?”
她脸忽然红了,说,“那晚的事,你会不会对我有看法?”
我说,“没什么,你别太在意。”
“早上骆霞姐有打电话给我,问我那天晚上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脸不那么红了。
我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跟你一起参加王市长的宴会。”她回答。
“嗯,很好,对了,以后再有我跟王市长吃饭什么的,有你在的时候,你别跟她说。”我叮嘱道。
“为什么?”她脸上充满疑问。
“不为什么,你记住就好了。”我说。
葛正红敲门,张小莹说,“我走了。”
葛正红望着张小莹的背影,说,“这女孩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不想办法奖励他一下?”
我嗯了一声,说,“我正在考虑。对了,你马上去买套装修比较高档的二手房,用我的名字。还有,过户的事可以慢一点,但是要求马上交钥匙。”
葛正红说,“这样不一定找到合适的。”
我说,“宁可多花点钱,两天之内必须搞定。急用。”
“你不是给张小莹买吧?”葛正红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些好奇。
“那天值班的保安看见你抱着她,我这话是不是多了?你别回头把那保安炒了。”葛正红看着我。
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那天保安肯定看到了,他们对老板的生活一定是充满好奇,我能不让他们议论吗?我只能做到,不去发火。流言是无法制止的,何况那样的场面放在谁身上都会那样想。
我说,“这事还真不好办,我倒无所谓,关键是别影响张小莹啊。”
“老夏已经叫物业公司的人跟那几个保安谈了,可是,已经有了风言风语,估计很难控制住。其实,张小莹挺好的,你好不如将错就错。”葛正红半开玩笑地看着我。
“你得了”,我拿桌上的一把尺子打了她一下。莫小平去世以后,她和夏思云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活,我慢慢的把她看成是自己的妹妹一样。所以,互相说话也不那么在意。
“你敢打我?回头我叫我老公收拾你。”葛正红毫不示弱。
“对了,你回头路过夏总办公室,叫他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他商量。”
“他不在,刚才那个山西人那个蛇皮袋子装了几百万的现金来,我和朱曼又得数,又得叫银行的人来取,忙不开。我叫他去给袁莉银行汇款了。”葛正红恢复了严肃。
第三十三章 管理诀窍
袁莉现在在天都报建,前两天说要分别安排天都公路局,建设局,市政管理处和财政局的人吃饭估计花费很大。
我问,“怎么没从杨再田那边走帐?”
葛正红说,“我考虑到咱们刚到天都,人生地不熟,那个史书亮当市长估计有不少眼睛盯着他,再加上那个萧雅行事比较张狂,我怕咱们被纪委或者反贪局盯上,所以,无论是袁莉的报批保健还是杨总的日常开销我都是在这边打钱过去,不走那边帐的。”
我不得不承认,葛正红有时候考虑事情比莫小平还严密。
我说,“你做得很好,等下夏总来你叫他去工程设计中心去找我,那帮家伙再加班,我的去看看。”
“对了,早上丁区长来了,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去香港了,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葛正红临出门对我说。
“我知道了”。我回答。
打电话给丁辰,他却关机。
我走进工程设计中心,里面一片静悄悄的,只有电脑键盘的噼噼啪啪,再就是满屋是烟。
一般的房地产公司都是按项目组建工程部的,因为我这个公司既有建筑又有开发,所以,为了整合资源,经杨再田和房震建议,我们组建了工程设计中心,这样既能随时调整人力,又能叫工程技术人员能从建筑和开发,也就是甲乙两方面去考虑问题。这样,会很容易找到平衡点。也就是说,虽然我们这里也分建筑公司的工程部和房地产公司的工程部,但是很多资源是共享的,人员也是可以随时调配的。我们的工程设计中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进行一些小的单体设计,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叫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随时能体会设计人员的思维。有人建议我也应该学习万科搞一个设计院,我拒绝了,那不是我们的长项。当然,后来我们也发现了这样做的一些弊病,好在杨再田他们都及时调整了。目前看来,一切还很顺利。
见我进来,大家只是抬头看看,没人站起来。这令我很满意,如果,大家见到老板都站起来致意,老板是有种虚荣感,但是,影响了大家的工作,哪怕搞错一个一个小数点,就会影响很大,大家都要返工不说,还会影响进度和情绪。
考量任何一个企业的优劣,最硬的指标或者说第一位的指标是产品质量,对于我们这样的企业而言,更是如此。一双皮鞋有质量问题,可以修修补补,大不了弃之不穿,一座建筑物有质量问题,就可能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故。
在杨再田和房震的领导下,工程设计中心非常注重组织保障。为了保证质量,公司总经理负总责,项目经理具体负责,责权利三位一体,公司还成立QC管理小组,从上到下逐级落实责任,认真执行各项强制性标准,即领导有要求,技术有交底,操作有督查,每道工序有检查、有验收、有评定,形成了齐抓共管、层层把关的质量保证体系。以工程质量为核心,建立了责任到位,利益共享的科学体制,辅之以科学的监督机制,严格的考核体系,坚决不搞诱发偷工减料的承包制,从来不搞见利忘义、转嫁责任的转包制。
我走到黄敬澜座位前,他正跟一个预算工程师就一个技术问题讨论。他俩聚精会神,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到来。
我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背后,直到讨论完,黄敬澜说,“既然选择了这个方案,只能胜利,不能后退。”
我笑了,说,“老黄,你现在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呦,老板,你来了,坐。大家干劲很足,估计明早就能完成,比你要求的提前六小时。”我看见他满眼血丝,不用说,昨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那好,然后叫大家好好休息,周日去海边轻松一下,费用公司报销。”
黄敬澜正要说什么,电话忽然响了,丁辰的。
“你好,丁区长。”我道。
“你在搞海边那块地?”他问。
“嗯,丁区长怎么个指示?”我问。
“没什么,我已经签过字了,对了,晚上我来了几个老乡,你过来陪一下吧。”他似乎很给我面子一样。
我说,“今晚我有事,走不开,我叫夏总过去,吃什么玩什么让他安排。”
“天总,我发现你现在是不是总躲着我啊?”丁辰话有些冷。
我赶紧说,“不是的,我的一个朋友昨晚自杀了,我真去不了。”
“就是那个跳楼的?哦,姓李是吧?我在你哪里见过。这样啊,你忙,改日我得好好跟你聊聊。”说完,放了电话。
世上最无情的距离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 互不相识; 忽然有一天; 他们相知,成了朋友;,距离变得很近。 然后有一天,忽然有了隔阂; 本来很近的两个人; 变得很远; 甚至比以前更远。
晚上和骆霞从宾馆出来,我对她说,“你开车吧。”
骆霞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两位老人真是豁达,他们要把房子给方娜娜,你怎么看这件事?”骆霞问。
“我无法理解。”我望着窗外,心里很难受。
“我虽然也不理解,但是,既然老人有这个意思,不如按他们的意思去办。”骆霞道。
“他们是不是糊涂了?要不是方娜娜来逼李自为,他怎么会失手推到她?又怎么会跳楼?这是有个因果的。虽然我不能说方娜娜就是杀害李自为的凶手,可是,至少是她把李自为一步一步逼上绝路的。”我有些激动。
第三十四章 摆平人大
电话铃突然响了,我接起来却是余巧柔,“天总,忙什么呢?”声音柔的发腻。
“没忙什么,水深火热之中呗。”我说。
“我在国土局网站上看你这两天销售不错啊?怎么,也不把款存到我这里来?”余巧柔问。
“我的余经理,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有存款吗?那钱一进来,就分给各个要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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