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满满愣了一下,而后却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颇为粗犷,倒像个男孩子似的,而她对于小觞说他们是劫匪也不见生气,指了指小觞手上的龙头杖问道:“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你手上那条拐杖是哪里来的?”
乌满满这么一问,小觞却是心中叫苦,知道两人真是奔着龙头杖而来,不过表面上她却仍是一脸的疑惑,装做不明白乌满满的意思,说道:“干什么?这拐杖哪里来的又关你们什么事?”
乌满满却又哈哈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那条拐杖很有些眼熟呢,爹,你看着是不是也很眼熟?”
乌三爷则是眯着眼,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小觞则哼了声,说道:“就一条普通的拐杖,世界上的拐杖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你觉得眼熟也不奇怪。”
她忽然之间换了语气,显得镇定了些,不过却更说明她心中已是有些慌张,也有些焦躁。
乌满满点了点头,仍是一脸笑意道:“既然是条普通的拐杖,那想来也没什么珍贵的,不过我觉得你那条拐杖看去挺漂亮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被乌满满将了一军,小觞顿时语滞,不由愣了下,过了几秒钟后,才回道:“为什么要给你看?你们两个好没礼貌,一见面就跟陌生人要东西,该不会真是强盗吧?!”
乌满满则突然哼了一声,却又笑道:“我们本来不是什么强盗劫匪,不过这次遇到了你这小偷,就勉强当一回强盗吧,你还真会演戏,这龙头杖明明是你偷来的,却死也不肯承认!”
小觞也哼哼了两声,冷声说道:“彼此彼此。”
看两个女孩子终于扯下了伪装,一直旁观着没说什么话的乌三爷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女孩子明明都是知道对方一些真实情况,却又都是假装不知,针锋相对,他这边看着,也是颇觉有趣。
大笑了几声后,乌三爷稍稍正了正脸色,对小觞说道:“姑娘是哪里的人,为什么要偷这龙头杖?”
小觞却在沉默了几秒钟后,不答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管我的事?”
她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乌三爷,也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反倒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乌三爷也不以为意,笑道:“姑娘竟然能够骗过烟老,看来也真有些不凡手段。”说着,乌三爷一双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只是眼里却又精光四溢,“莫非你是老早设计好了的,一开始就是奔着这龙头杖来的?”
小觞脸色微变,不只因为乌三爷眼神逼迫人,更因为乌三爷竟然是基本上猜中了真相。
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了过去,露出了一脸笑意道:“我可没这么好的本事,若是早就设计好了的,也不会在这里被你们截住了。”
可惜就算她脸色变得再快,也还是被乌三爷看在了眼里,乌三爷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姑娘还挺谦虚的,你是叫小觞吧,是哪家的人,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你?”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罢了,您没听说过我自然很正常。”小觞笑了笑道,说着却又叹了口气,“唉,现在看来,不把这龙头杖还给你们,只怕你们也不肯放过我,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要这龙头杖了,给你!”
说着,小觞竟上把手上的龙头杖丢向乌三爷。
乌三爷没想到小觞突然间竟这么干脆地把龙头杖给向自己,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却脸色一变,竟是不去接那龙头杖,反而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又朝着另一边的乌满满喊了一声:“小满小心!”
因为乌三爷向后退出了几步,那龙头杖没人接住,自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只是那本来笔直的龙头杖刚一触地,竟然变得弯弯曲曲,而且还如活物一般动了起来。
乌三爷定眼一看,却发现那龙头杖竟然变成了一条黑蛇,身子蜿蜒扭动,嘴吐分叉红舌。
而小觞自己,在丢出龙头杖后,身上竟凭空飞出了无数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蝴蝶。
随着那蝴蝶越来越多,小觞整个人都被诸多飞舞的蝴蝶裹了进去,而那些蝴蝶围着小觞不停地飞舞着,那五颜六色的翅膀搅动着空气,反射着阳光,让人看去,小觞那边也似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模糊光球。
而几乎同时,在万千虚幻一般的蝴蝶的掩护下,小觞快速向着乌满满那头跑去。
乌满满愣了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直接将手上那把匕首丢了出去,刺像向朝着自己冲来的由蝴蝶组成的光球中心。
可是那把匕首飞进蝶群里,却像是泥牛入海,消失无踪,既没听到那蝶群包围着的小觞发出什么声音,也不见匕首掉落下来或者刺穿到另一边,倒好像是被小觞给收了回去。
眼看蝶群朝着自己越来越近,乌满满也不敢一直站在那里硬撼这诡异的蝶群,忙向着一边跑了开去。
那蝶群也并不追击乌满满,裹着小觞,朝北飞速离去。
显然小觞也并不是想要与乌三爷父女俩交手,而是要趁机逃走。
不过虽见小觞借着蝶群的掩护越跑越远,眼看就要跑出他们的视线,乌三爷父女俩却不见着急,也没有急着追上去,倒好像是突然犯傻了一般。
这时,远处蝶群里却突然响起了小觞一声惊呼,整个蝶群骤然停了下来,那些蝴蝶也如幻影一般纷纷消散,好像是一个个彩色肥皂炮纷纷破碎了一般,而它们组成了那个光球也是越来越淡,直至消失,里面小觞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此时,她也停在那里,不见继续前行,不过看她身子却是自由的,还转过头看了看乌三爷他们这边,只是一张脸上却带着些许惊慌。
乌三爷和乌满满父女俩对视了一眼,而后笑了笑,便抬腿朝着小觞那边走了过去,脚步却不紧不慢,好像全然不担心小觞会跑走似的。
却原来在小觞脚下的地面上,正立着一圈金灿灿两头锋利如刀刃的竹片。
那些锋利的竹片围着小觞,整齐有序,好像篱笆似的,但小觞一抬腿,那些竹片竟然也纷纷动了起来,甚至向着小觞逼近了些,好像活物一般,也似由篱笆变成了带着杀伐气息的百炼战兵。
小觞知道自己动作稍大,便可能会导致这些竹片袭向自己,所以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等着乌三爷他们走过来。
“小觞姑娘怎么说走就走,我还有许多话想要跟你说呢,幸亏你的蛊术还没练到极至,否则还真留不住你。”乌三爷走近了后,笑呵呵地说道。
而那乌满满却又叉起腰,哈哈笑道:“你这人还挺狡猾的,我是不及你拉,可惜你这次运气不好,遇到了我爹,我爹可是个大骗子,专门骗人的高手,别人都叫他笑面虎!”
乌三爷白了自己女儿一眼,笑骂道:“就你多嘴!”
“本来就是嘛!”乌满满却是不以为意,笑呵呵道。
小觞却是全身一震,脸色大变,咬了咬嘴唇道:“你就是乌家乌老三,乌三爷?”
“正是乌某人。”乌三爷点了点头,微笑道。
小觞却又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乌三爷则是看了看小觞,说道:“小觞姑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可以让你带走龙头杖,放你离开。”
小觞愣了下,而后却盯着乌三爷道:“我凭什么信你会遵守约定?”
乌三爷却笑道:“我想你对自己目前处境应该很清楚,你只能选择信我。”
小觞沉默。
乌三爷则是说道:“好,我问你,烟老还有那叫叶夏的小子为什么会来到这大瑶山?是不是因为那叶夏小子的事情?叶夏小子又是什么时候跟着烟老一起的?”
“叶夏?”小觞却突然有些疑惑道。
“对,跟着烟老的那个小伙子叫叶夏,看来他们也没告诉你真名了。”乌三爷呵呵笑道:“不过我想烟老头也应该没有把自己的真名告诉过你,可你却只问叶夏,看来你确实是认得烟老真实身份的了。”
小觞面色微变,有些窘然,不过沉默了片刻后,她终是开口说道:“那叫叶夏的人什么时候跟烟老一起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他们说,他们来到这里是是要找一个叫洋彪儿的女人,听说那叶夏被那洋彪儿下了蛊,一直找不到办法解治,所以只好到处找那女人。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洋彪儿?……”乌三爷眯起眼睛,面露疑惑,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时,乌满满却突然拉了下乌三爷的袖子,朝着左边树林指了指,而后便闪身挡在了乌三爷前面,又大声说道:“谁,出来!”
她说着,前面五六米远处真有一个人影从一棵大松树后走了出来。
出来的人竟然就是小觞和乌三爷嘴里刚说起的洋彪儿。
此时洋彪儿却是一脸的疑惑和惊讶,眼睛也直直盯着小觞,喃喃道:“叶夏?你说的那个叫叶夏的,是怎样一个人,什么年纪,什么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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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疑惑重重
树林里突然间出来一个陌生女子,小觞乃至乌三爷都有些惊讶。
乌三爷老谋深算,刚才用篾片蛊困住小觞,与小觞说着话,却一直没放松对周围其它事情的关注,始终保持着一些警惕,但洋彪儿躲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却一直没有察觉,因此也是让他十分的意外。
更重要的是,洋彪儿表面上好像是从松树后面走出来的,但在他看来,洋彪儿竟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似的。
此等手段,也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甚至十分的忌惮。
起初他也不由怀疑洋彪儿跟小觞是一伙的。
然而洋彪儿出现后,一开口却问起了叶夏的事,也更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或者说有些莫名其妙,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略微思索了后,他却是重新露出一丝笑意,问道:“这位姑娘又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要躲在暗处?”
乌三爷发现洋彪儿出现后,那小觞竟也是一脸的惊讶和疑惑,倒不像是认得洋彪儿,他心中的顾虑也稍稍少了一些。
洋彪儿听乌三爷问,转过头看了乌三爷一眼,一脸平静道:“我就是你们刚才说起的洋彪儿。你们……是蛊门中的人吗?”
小觞、乌三爷还有乌满满都是一脸惊诧,一时忘了回答洋彪儿的话。尤其小觞,更是张大了嘴巴和眼睛,傻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跟着叶夏他们这么多天,也是亲身体会到了叶夏和烟老头查找洋彪儿的辛苦和急切,却不想会突然在这里遇到洋彪儿。
她也十分的疑惑洋彪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了叶夏和烟老头多次说起洋彪儿后,在她感觉洋彪儿也是十分的神秘,似乎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现在却是不经意之下偶然与之相遇,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说实话,洋彪儿的出现并不纯粹是偶然,在上次不敌红衣男子,逃出洋家寨后,她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藏在暗处,苦苦等待新的机会。
然而虽然她一直没有放弃,心中却是越来越感到绝望。先前离开时,红衣男子也下了最后通牒,所谓给她三天时间,而对于她来说,这三天时间也根本是很难找到翻盘的机会。
要知她都在外面苦苦找了两年,结果几乎一无所获,找不到任何人帮助,而这区区三天时间,也是何等的无谓。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也是愈加感无助和凄苦。
在她以为,到头来也只有找红衣男子拼个鱼死网破了。
可就在她约了她那三叔公在附近见面,准备前往洋家寨,最后做个了结时,却听到了乌三爷他们的说话声。
洋彪儿本还以为是红衣男子和麻土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追了上来,也是决定了索性不再躲藏下去,就从现在开始动手,结果看到乌三爷他们时,才发现不是麻土的人。
她见着是几个陌生人,也没心思去管,便准备悄声离开,刚好乌三爷和小觞他们动起手来,洋彪儿看到乌三爷他们所展现的非凡手段,不由心中一动,继续跟进观看。
然而接下来乌三爷他们所说的话更让她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他们竟然说起了自己,好像还跟一个叫叶夏的人有关。
她思索了下,终于想起了还在学校时,遇到的那个笑容干净却总让她感觉有些神秘的年轻男子。
心情激荡之下,她露出了些破绽,也被乌满满发现,于是她索性走了出来,也直接问起小觞关于叶夏的事。
听说眼前的陌生女子就是他们刚才所说的洋彪儿,乌三爷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转回头看了看小觞,却见小觞也是一脸讶色。
乌三爷暗自长吸了口气,极力调整有些不平静的心绪,而后却哈哈笑了几声,又问洋彪儿道:“我倒是感觉越来越糊涂了,只可惜烟老他们又不在。不过还是想问一下这位洋……彪儿姑娘,不知洋彪儿姑娘为什么要躲在暗处跟着我们?”
洋彪儿愣了下,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我刚好在附近,本来无意跟着你们,不过刚才看了你们的动手过程,很有些好奇,所以才会一直看着。你们是不是蛊门中的人?”
对于洋彪儿来说,相比听到叶夏的消息,其实她更在意乌三爷他们是不是蛊门中的人,要知她这两年一直在苦苦寻找蛊门中人的帮助。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在她几乎要绝望之时,竟是巧遇了几个很有可能就是蛊门中的人。
小觞的手段她还看不出什么来,并不能肯定是什么蛊术还是其它的本领,但乌三爷那些竹片,她却十分肯定就是传说中的篾片蛊。
只是不说小觞那边,乌三爷和洋彪儿两边都不是很清楚对方来历,也始终怀着警惕,对于对方的问题也不肯具体回答,只想着多获得对方的消息,争取主动。
乌三爷也仍是不回答洋彪儿所谓他是不是蛊门中人的问题,想了想后却又问洋彪儿和叶夏是什么关系。
正因为他听小觞说叶夏中了洋彪儿的蛊,所以对于洋彪儿一直怀着警惕之心。
结果洋彪儿却也不回答,而是问了乌三爷同样的问题,问他又跟叶夏是什么关系。
乌三爷愣了下,而后却呵呵笑了笑,说自己其实跟叶夏并无关系,只不过以前见过叶夏一面而已。
洋彪儿见乌三爷总算松了口,虽然对于乌三爷所说她也不能肯定到底是真是假,但终也算是缓和了下来,她想了想后便说自己也是偶然遇到过叶夏,当时因为对于叶夏的来历感觉有些好奇,有点怀疑叶夏是蛊门中的人,便暗中给叶夏下了蛊,想试探一下,其实并无伤害之意。
乌三爷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而后却呵呵笑道:“叶夏那小子虽然养了只希奇古怪的虫子,不过对于蛊其实是一窍不通,也不算蛊门中的人。不过我很好奇,姑娘已经三次问我们是不是蛊门中的人,好像很在意这件事,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原委?”
洋彪儿却是沉默不语,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乌三爷自己的事情,毕竟她对乌三爷并不了解,包括乌三爷的本领高低和人品善恶,甚至于她现在也还不能肯定乌三爷是否是蛊门中的人,因为乌三爷也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一旁看着的乌满满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插嘴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们是蛊门中人的话你想怎样,不是又怎样?”
洋彪儿见乌满满质问,不由愣了下,却又露出丝凄苦的笑,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小觞却突然咯咯笑了两声,说道:“看你们都不肯相信对方,我还是建议你们去找叶夏他们吧,他们就在不远处,如果你们去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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