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都忍不住汗毛直竖,不敢与他对视,心中也不由嘀咕这阴鸷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这男子年纪虽轻,与那中年男子相比,两个人对照鲜明,一阴一阳,一锋锐一内敛,却又各自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与复杂之处,不只与张士贵他们这些战士,甚至可以说与如今这个时代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在听张士贵将刚才冲锋时的情形简述了一遍后,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微微带笑看向年轻男子:“你怎么看?”
只是年轻男子薄薄的嘴唇紧闭,眼睛只看着前面,却久久不作答,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不过随后却又笑道:“没想到这越南偏隅之地,竟也有我等同道中人,而且似乎实力颇为不俗,手段更是狠辣,你可千万不要小视。”
年轻男子依旧不出声,只是因为中年男子这么一说,脸上却露出一丝似不服气的表情,还似带着一丝不耐烦。
中年男子又露无奈,打了声哈哈,便跟营长抱了抱拳,说要过去了,并一再叮嘱营长和张士贵他们不管等下听到和见到什么都不得跟上去,而假如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没从对面林子里回来,就请营长直接撤军,放弃这152高地,宁肯饶过,也不得强攻。
中年男子连叮嘱了好几遍,直到见营长做军礼保证,又见旁边年轻男子脸上更显不耐烦后,才终于转过身子,跟年轻男子说了声走吧,便和年轻男子齐步向前走去。
中年男子走着,左手却伸入怀中,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把手伸向年轻男子,只是年轻男子却摇了摇头,似做拒绝,脚下也加快了速度,一下就把中年男子甩开了几步。中年男子见状,也急忙跟上,又抬起左手放到自己嘴边,似乎把手里的东西吃了下去。
看着他们两人一步步向前走去,张士贵乃至营长还有三连战士们的心都提了起来,而当他们走到那防化医务兵倒下的地方时,张士贵他们的心都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甚至都要忍不住叫出声来,让那两个人小心。
可是出乎他们的意外,那两个男子走到防化医务兵那里,却只身子似轻颤了一下,而没有倒下去,也没见多大的异状。
两人半俯下身子看了看那防化医务兵,看了一会,两个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对视了一眼,而后又转过身看了看防化医务兵旁边的那个战士,接着便一路慢慢看了过去,却都没怎么停留,也没有碰那些倒下去的战士。
张士贵本来还见他们没有忽然倒下去而稍稍放了心,但见他们只看了那些战士一眼,便不管不顾继续向前走去,并不先将那些战士拉回来救治,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他有些疑惑的同时又不由有些焦急,转问向营长:“营长,我们先把那些受伤的兄弟给救回来吧?”
营长犹豫了一下,终又摇了摇头道:“不行,刚才他们都嘱咐过了,我们不能够过去。”
“为什么不能过去啊?他们不都没事吗?”张士贵有些急了,嚷道。
营长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吼道:“胡闹,他们没事,难道我们就一定会没事了吗?给我乖乖呆着!”
‘我们和他们又怎么不一样了?他们看去还没我们强壮呢……’张士贵腹诽道,不过见营长生气了,却也不敢再提意见,只好暂时忍耐着,等待着。
那边那两个男子这个时候已经越过了第三道壕堑,又继续向前走去,不过他们越往前走,脚步是越慢,在到了那没被火焰蔓延到的山林边缘,他们几乎是每走一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还是走进了山林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两个人进了山林后,山林那边依旧是一片寂静,不闻一点声音,那两人也似就此消失了一般,迟迟不见一点回音和动静。
张士贵和营长他们见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要到半个小时之期,也有些焦急起来,那营长也在默默考虑着过了半个小时后自己到底是该撤军还是命令士兵强攻上去。
突然,前面山林里传来闷哼,闷哼之后又是一声惨叫,叫声凄厉无比,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这边等着的张士贵他们包括营长听到那叫声都不由打了个冷颤,如坠冰窟,那叫声有如勾魂一般,似乎一下子将他们带到了幽冥地狱之中。
不过那惨叫声很快就嘎然而止,似乎叫声的主人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山林那边也重又陷入死寂。
张士贵和营长面面相觑,猜测着山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担心着进去的两个人是否陷入了危险,甚至已经牺牲。
又过了一会,张士贵又有些等不及了,正要请示营长要不要派人上去侦察一下或者全员直接强攻上去,那营长心中也忐忑犹豫不已,想着该怎么办时,山林里走出了两个人影,正是先前进去的那两个男子。
只是走出来的两人却互相搀扶着,或者说是由那年轻男子搀扶着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已不复先前的俊朗和精神,双目紧闭,面如死灰,虽然身上没见什么伤口,人却似陷入了昏迷之中,整个身子几乎都瘫在年轻男子身上。
不过年轻男似乎倒无大碍,他看去瘦瘦弱弱,力气却是颇大,这样扶着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回来,比进去时快了不知道多少。
到了营长跟前后,他对营长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便扶着中年男子准备离去。
“先救人!”那张士贵早等急了,大叫一声,准备和三连士兵一起冲上去。
年轻男子刚跨出几步,却突然停住,转头冷冷喝道:“别救了!他们都死了!”
或因年轻男子声音听去比眼神更冷,也或因他说的话本身,张士贵和战士们不由愣在了那里,停在原地,眼里除了疑惑,也带着惊诧,等反应过来后便化成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年轻男子自顾转回头,继续向下走去,幽幽地丢下了一句话:“他们早死了,最好不要碰他们,就地掩埋吧。还有树林里也有两具尸体,你们更不能碰,用火烧了。”
……张士贵他们包括营长冲上去后发现果真如年轻男子所说,先前那些倒下去的战士都已气绝,脸色乌黑,只是身上却不见一点伤痕。
营长也照年轻男子留下的吩咐,自己和警卫员留下来打扫这里的战场,命令张士贵带着三连战士们加紧时间拿下152高地,而他和警卫员进了森林后也果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个瘦小干枯的人儿,身上衣服破烂,脸上长满了瘤子状的疙瘩,极其丑陋,他虽然已死,一双眼睛却是大睁,眼角以及口鼻等处还挂着黑色血痕,看去分外狰狞!
他旁边另一具尸体却并非是个人,而是一条全身火红,粗如小孩手臂,长却大约只有一米的蛇。
更让营长瞠目结舌的是,这红白肚子朝天早已断气了的火红小蛇头上竟然长着一块鸡冠花状的红冠,而腹上也长有两只鸡爪一般的小脚!
(第一卷完。)
PS:这外篇有点长,本来想分成两章发,但怕分出来影响大家阅读,还是一起发出来了吧。今天就这一章了,明天请接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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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英会
第一章 风雨欲来
从叶三因为叶民的事找到叶夏,到叶大明带着妻子的骨灰离开叶宅镇,叶民的事情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
叶夏他们的生活也暂时恢复了平静。
当然,平静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只要有八戒这个难伺候的大老爷在,叶夏和叶秋这些‘下人’便不会有真正平静的生活。
本来对于叶夏和叶秋来说,相比其他人,他们最大的好处便是有更多的自由时间。
他们虽然也要为生计而奔波,但也不需要像很多人那样每天都得朝九晚五,至少早上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多在床上赖上一会,倒不用担心因迟到而扣工资扣奖金。
不过自从八戒大老爷来了以后,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自从八戒成功升格为大老爷,成为这屋子里的两人一虫之中的老大后,叶夏和叶秋便得跟懒床说声拜拜了。
谁叫八戒大老爷从小吃苦长大,最看不惯的就是懒惰了。
哦,对了,其实这里的‘吃苦长大’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吃毒长大’。
每天大清早的,天还没全亮,叶夏和叶秋睡得正香,勤快的八戒大老爷便准时起床了。
起床后的八戒大老爷精神抖擞,连个懒腰都没伸。
什么,你说八戒大老爷不可能会伸懒腰?胡扯,没看到八戒大老爷的腰那么长,伸个懒腰又有什么难度?
???
八戒大老爷起床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叫叶夏和叶秋两个懒虫起床。
八戒大老爷很不屑像周扒皮那样去学鸡叫骗别人起床,因为那样做太卑鄙太无耻了。
仁慈的八戒大老爷只会‘和颜悦色’地凑到叶夏和叶秋耳朵边上唱几首欢快的歌曲,用美丽的音乐在美好的早晨唤醒叶夏他们。
不负八戒大老爷的一片苦心,叶夏他们自然是片刻间就感动地泪流满面,嗷嗷叫着跳下床来,红着眼,争先恐后地去准备早餐。
说到吃饭,虽然八戒做为一个大老爷,吃的东西却是很平民,也绝不会像那些地主那样的挑剔,它甚至不惜降下身段,亲自为叶夏他们解决残羹冷炙。
哼哼,八戒大老爷最讨厌浪费了。
当然,生活好了,也要讲究一些品质和品位。
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小资生活吗?
就像现代很多城市里的白领金领什么的都喜欢去乡下去农村体验生活,种种菜拔拔草,甚至有些人会上山去捕捕鸟儿捉捉兔子,吃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体验其中的乐趣。
有品位的八戒大老爷自然不会落后了,地主也要讲究与时俱进呀。
当然,条件有限,八戒大老爷至多就是让叶夏他们带它去田间抓抓蜈蚣捉捉蜘蛛了。
而对于讲究实际的八戒大老爷来说,过程是重要的,结果也是很重要的,谁叫八戒大老爷就好这一口呢。
吃完早饭,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看电视了。
要多关心多了解时事,八戒大老爷说。
什么?听歌怎么能叫了解关心时事?
你想得太肤浅了。
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吗?知道信春哥,得永生吗?
不知道?你真是太落后了!跟这放歌的县电视台一样的落后,到现在还在放好几年前的歌。
八戒大老爷现在都会唱《最天使》了啦!
走音?小意思了。不知道八戒大老爷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么?
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绵羊音吗,想听一听八戒大老爷亲自演绎的绵羊音吗?听了包你跟叶夏他们一样的激动万分,整天哆嗦个不停。
可纵使八戒大老爷如此仁慈如此亲民,如此的光辉灿烂光芒万丈,只差在背上装对翅膀头上别个圈圈,就是天使的最好代言,有些人呐就是不知道心怀感激,还时不时想着造反。
说的就是那叶秋小子。这小子,总嚷着自己整天被八戒大老爷压迫,没自由没人权,生命财产时刻处于危险当中,夜不能寐,食不甘味,说自己这么些日子,都瘦了好大一圈,更可恶的是还曾怂恿过叶夏和他一起造反。
好在八戒大老爷仁慈背后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恩威并施之下,叶秋小子的造反之心已经渐渐消泯,至多只是在背后说一些坏话,暗地里诅咒几句。
英明神武的八戒大老爷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牢骚话就让他偷偷说去吧。
当然,有的时候提醒一下还是很必要的,怎么着也得让叶秋小子一直都记得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当然拉,相比不识趣的叶秋小子,还是叶夏小子跟八戒大老爷最贴心了。
只有叶夏小子每天是真心实意地为八戒大老爷准备食物,真心实意地陪八戒大老爷去田间‘狩猎’,跑前跑后忙个不停,真心实意地陪八戒大老爷听歌看电视。
什么,你说叶夏听歌看电视不是真心实意的?
这个,那个,唔,你没看到叶夏小子看电视时总是一脸满足的笑容,眼睛都眯起来了,口水都流出来了,怎么会不是真心实意的呢?
哼,不跟你说了,该叫叶夏小子买棒冰了!这天都快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的?
对了,先去泡个澡。
叶秋小子又在上厕所?那要好好吓他一下!这地方岂是他一个下人能随便进来的?!
……
炎炎夏日终于快要结束了。
叶春已经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很快就要去上学了。
因为叶奶奶孤儿院里孩子有好几个,生活又不见富裕,叶春的学费除了叶三他们这里邻里乡亲凑了些外,很大一部分却是来自叶夏和叶秋。
说来也难为叶夏和叶秋,换做叶宅镇其他孩子,像他们这个年龄,大多数还是靠着父母,用度方面也难有节俭意识,叶夏和叶秋却是在搬出孤儿院后,省吃俭用,积撰了近万块钱,也正是为了支助叶春的学业。
在这个社会,钱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
自养了戒戒后,叶夏他们平时要花的钱可增了不少。因为叶春学费的问题,叶夏也偶尔会想起先前来过的那胖子和黑鬼。
当初他们可是开价十五万买戒戒。
当然,叶夏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说现在叶夏仍不会舍得卖掉戒戒,那胖子和黑鬼自上次被戒戒吓走后,也再没出现过,好像只是两个匆匆过客,叶夏就算想卖也没得卖了。
好在在叶三他们这些乡亲的帮助下,叶春的学费还是得到了解决,也不用叶夏太过烦恼。
不过除了叶春学费的事情,也有另外一些事情让叶夏颇为上心。
第一件就是前面提到过的,关于叶大明媳妇那晚说的那些话,什么十九年前的事,眼睛长得很像等等,叶夏总觉得叶大明媳妇说的这些应该跟自己有关。
可惜,问了叶三,叶三却是不知的样子。
叶夏只好作罢,也没太过深究。
也不是他太笨,看不出叶大明媳妇说的其实正关乎着他的身世。从小在他的意识当中,他就是被叶三在街上捡来的,亲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从小生活在叶宅这个小地方的他没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心性单纯,也很难会去想其中会有什么隐情,想当然的认为这些便是事实,自己父母是谁只怕谁也不知道。
再加叶三对于他来说,就像亲身父母一般。叶三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因此他也不大会去想叶三会跟他隐瞒什么,只以为叶三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有就是叶大明媳妇临死前留给他的那两张纸,叶夏也抽空略微看过。
无奈,上面虽有汉字注释,叶夏仍是看得云里雾里。
单以叶大明养的尸蛛为例,好在尸蛛这名称叶夏已算了解,所以不会太陌生,但就养尸蛛时要喂尸蛛的食物,真是千奇百怪,叶夏大多是听都没听到过。
而其它的更是如此。
叶夏也听叶大明媳妇说了,这两张纸上说的大多数是害人的东西,而且叶大明媳妇最后还告诫叮嘱过叶夏,因此叶夏也暂时将纸上说得这些东西搁置一边,没去细细研究。
至于叶大明媳妇猜想中的什么全本的《虫经》,更是一件飘渺的事情,叶夏也没太放在心上。
另外还有一件事,便是叶三告诉叶夏的,关于叶奶奶上次被蜘蛛咬伤,很有可能是有人指使的事了。
如果真如叶三或者说叶大明媳妇所推测的话,这件事情还真有点令人担心了。
不过这事实在棘手,要说叶奶奶在叶宅德高望重,根本没跟任何人结过仇,也不知道是谁会丧心病狂地想来害叶奶奶。
叶夏又不好整天去盯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