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洋面露不服之色,梗着脖子道:“我……”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焦大哼了一声,加重语气道。
焦洋也顿时噤声,低下了头。
焦大身边的陆伯则开口安慰焦洋道:“少爷,老爷也是为你好,现在焦家和其它几家起了一些冲突,不得不防。虽然这样安排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大作用,不过聊胜于无,你还是多体谅……”
“出去。”焦大却打断了陆伯的话,冷冷地说道。
焦洋无语,低头走了出去,脸上却仍带着不忿之色。
在焦洋离开后,焦大转头看了陆伯一眼,挥了挥手,说道:“陆伯,你坐下吧。”
陆伯倒也没客气,点了点头,便在叶夏刚坐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待陆伯坐定,焦大看着陆伯,沉默良久,才又开口道:“陆伯,还有什么话,你说吧。”
陆伯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老爷,你刚才也应该看到了,刚才九瞳出来时,叶夏养的那虫子的异样了吧?”
焦大点了点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一副淡然的样子。
陆伯见焦大对自己所说的反应这么平淡,不由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丝疑惑和焦急之色。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沉默了一会,他又说道:“老爷,面对着九瞳的威压,能像那虫子一样,不但不害怕,反而激动无比,我是从没有见到过。我虽不敢说那虫子一定不是什么凡物,不过我这些天也一直在观察这虫子,发现了这虫子的方方面面,无一不让我感到惊讶和无法理解……”
“那又怎样?”焦大却突然开口说道,也打断了陆伯的话。
陆伯大概没想到焦大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噎在那里,张了张嘴巴,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脸上又漾起了疑惑和焦急这色。
焦大却笑了笑,说道:“其实相比那虫子,如果你见过叶夏赤手空拳破掉烟老头的五毒血蛊阵的话,你一定会更吃惊。”
“什么?”
陆伯听完焦大说后,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张大了眼睛道:“你说,叶夏赤手空拳破了烟家老鬼的五毒血蛊阵?这,怎么可能?老爷,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不只亲眼看到。”焦大说道,手里突然变出了那把通体青色狭长刀身的血解换生刃,接着又道:“如果不是他,我这把换生刀只怕已经报废了。”
陆伯一脸疑惑,似乎还不怎么明白焦大所说的话,不过渐渐的,他脸上的疑惑又变成了惊讶,说道:“你是说烟老鬼其实是想用五毒阵对付你?”
焦大点了点头,说道:“他一直对当年我害他的事耿耿于怀,便以叶夏为饵,只为引我而去,我在杀了申屠秀和游老二之后,一时有些大意,陷入了他早就布置在那里的五毒阵。不过当时叶夏也跟着一起陷入了五毒阵中,我本来准备以他血祭换生刀,以他命换我命,借此脱身,却不想叶夏情急之下居然赤手空拳拔出了烟老头的黑龙杖,并将它折成了两段。烟老头苦苦算计,到头来连龙头杖都毁了。”
说到后来,焦大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快意,大概一想起当时的事,想起烟老头苦心算计自己,到头来却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而功亏一篑,除了感叹之外,也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吧。
而那陆伯听了焦大所说后,再次愣在那里,大概也是觉得焦大所说的太过离奇吧。
过了好一会,陆伯终于回过了神来,问道:“老爷,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安排叶夏跟着少爷去学校,做少爷的替身?”
焦大却看着陆伯,反问道:“你是觉得我在大材小用?”
陆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焦大却长叹了口气,又问道:“陆伯,你自觉你对我焦家的忠心源自什么?”
陆伯露出一丝意外,随后说道:“当年我的命是你爷爷所赐,他老人家待我若子,我也视他为父,还有你父亲,也视我为亲兄,始终毫无芥蒂,以及老爷你……,我也当自己是焦家一份子。”
焦大点了点头,又问道:“叶夏差不多是我强行带来焦家的,而且我对他毫无什么恩情可言,你觉得他对我焦家会有几分忠心?”
陆伯讶然,一时竟是无语反驳。
焦大接着又道:“陆伯,在我蛊门中,各家之间,乃至各人之间,都是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不止,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算计和被算计,像他叶夏,潜力越大,构成的威胁也就越大,就算我有再大的自信,我也不愿意让他真正成材,因为他既可能成为其它几家的威胁,也可能成为我焦家的威胁,就算我现在能控制他,可万一以后控制不住他了呢,说不定,到时候他第一个矛头对准的就是我焦家吧。”
陆伯说道:“可是……”
焦大却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他现在还不满十岁,或许我会真心待他,只是现在,却已是太晚了啊。”
他又看了看陆伯,说道:“陆伯,不瞒你说,叶夏破掉五毒阵后,我当时就想杀了他的。只是后来来了个人,叶夏是他从街上捡来以及养大的,应该差不多是他的养子吧,因为我曾欠那人一份人情,所以才留了叶夏一命……”
另一边,回到自己住处的叶夏,全然不知道焦大早已为他安排了以后的道路,不过这条路或将是平淡无奇,直至他碌碌终老,或是其它,却总之难有出头之日。
而如果不是叶三,也许焦大连这个都懒得安排。
在焦大心目中,叶夏就算资质再好,潜力再大,也不过是一个豪不相关的人,他的前途,他的生死,他的过去和未来,都难以让焦大真正上心。
也正因为如此,烟老头当时所设计谋露出的破绽,也被焦大所忽略。
第二天下午,叶夏便带着戒戒,跟着焦洋,坐上了前往省城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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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省城
叶夏跟着焦洋去省城,也是焦家专门派了司机开车送他们。
一路上,焦洋一直冷着脸,也没跟叶夏说过一句话,大概还是对叶夏有些成见,也并不喜欢叶夏跟着他一起去省城。
倒是叶夏,经历了昨天些微失落后,现在反倒想开了,而比起以前,也更释然,一路上抱着戒戒,兴致勃勃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自乐其中,对于焦洋的冷漠也豪不在意。
他怀里的戒戒更是颇有些兴奋,比起上次焦二带着他们来焦家,它跟叶夏一起坐在车上时的紧张和拘谨,现在却是很放得开,一会朝着窗外叫上几声,一会又朝着叶夏叫上几声,一会又在后座上蹦达几下,倒正应了那句话:‘一回生两回熟’。
三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省城,又来到了省城清河路,进了一幢独立式公寓。
这幢三层独立公寓,也是坐落于园林中,面河而建,样式古朴,一派古风古貌,若不是处在市区繁华热闹一带,也可称是别墅。
不过正因为这公寓处在市区繁华一带,价格绝对不菲。在省城这样的一线城市,在这寸金寸土的市中心,这种园林式低层别墅也极其少见,也不管什么原因,市中心为什么会有这种别墅存在,但其价格却可想而知,而且另一方面可以说,这种房子不是单靠金钱能买得到的,所以焦家的财力和势力也可见一斑。
这幢公寓,除了叶夏和焦洋外,还有一个专职司机,也就是带着叶夏他们从焦家到省城的那个司机,看样子差不多是专门为焦洋开车的,另外还有一对老夫妻,负责洗衣做饭看守公寓之类的杂务。
司机姓陈,焦洋叫他陈叔,而那对老夫妻,焦洋则叫他们张伯张婶。
叶夏来到这里后,便住进了三楼一个房间,与焦洋房间相邻。
吃了晚饭后,叶夏正在自己房里陪着戒戒看电视,焦洋却突然把他叫了出来。
在三楼客厅,焦洋半坐半躺在一张沙发上,懒洋洋地瞧着叶夏,脸上带着丝毫戏谑地笑,好像在观赏动物一般。
叶夏被他这样看着,心中也有些不悦,见他把自己叫来,却迟迟不说话,便问道:“你有什么事?”
焦洋没好气似地哼了一声,说了一声:“你也觉得自己跟我长得很像?”
叶夏不说话,就看着焦洋。
焦洋见叶夏不回答,便又说道:“你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吗?”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叶夏回道,他也是实话实说。
焦洋又哼了一声,看了叶夏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不屑道:“看你那样子……”
正在这时,张婶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两杯茶。
焦洋见到张婶,马上正了身子,咳了一声,脸上颇有些紧张和不自然。
这里的司机还有张伯张婶一方面是为照料焦洋的生活,另一方面,却也是焦大的耳目,焦洋在这边所做所为,他们也都会定时向焦大汇报。
若是让焦大看到焦洋这样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的,焦大只怕又要不满,所以焦洋见到张婶上来时,才会这般紧张和不自在。
等张婶放下茶水后,焦洋却突然开口道:“张婶,你把我房间衣柜下面放着的那些衣裤拿出来一下。”
张婶应了声好的,便进了焦洋房间,搬出了一个四方塑料盒。
等张婶下了楼走后,焦洋把盒子踢向叶夏,而后又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道:“这些衣服裤子你拿去穿。你看你穿的什么,你这样子跟我出去,谁会把你当做是我?”
叶夏蹲下身,打开塑料盒上面的盖子,见到里面放着一些衣服和裤子。
这些衣服裤子看去还是崭新的,叶夏虽辨不出什么牌子,不过比起他自己身上几十块钱的体恤,却肯定要贵上许多,也时髦许多。
焦洋也说这些衣服裤子是他从没穿过的,原因就是不喜欢,现在给叶夏穿了,也省得叶夏看去这么寒碜。
叶夏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后,还是捧着盒子回了自己房间,也懒得去想焦洋是真的出于好意,还是出于焦大的命令,又或者是为他自己安全考虑,所以让叶夏穿着打扮更像他。
回了房间后,叶夏试了试那些衣裤,倒也还合身。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换上这些衣服,整个人看去也比先前精神了许多。
可是过了一会,焦洋却又来叫叶夏,说要带叶夏去外面转转。
叶夏也不好回绝,便和焦洋到了楼下。
焦洋又找到了陈叔,说要出去买点学习资料,让陈叔开车送他们出去。
他们一路到了南山街,焦洋便叫叶夏下了车,又让陈叔先回去,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他们。
陈叔疑惑地看了看焦洋,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开了车先行离开。
焦洋在陈叔离开后,吹了声口哨,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正在叶夏疑惑间,他却又叫叶夏把身份证给他。
叶夏问为什么,焦洋指了指旁边一间酒吧。
叶夏却仍是满腹疑问,不知焦洋何意。
焦洋鄙夷地看了叶夏一眼,不耐烦地解释说,这酒吧不到十八岁不准进去,所以他才要借叶夏的身份证用一下。
叶夏心中虽有些不愿,却也没说什么,把自己身份证拿了出来,给了焦洋。
拿了叶夏的身份证后,焦洋看了身份证一眼,随后露出丝疑惑道:“不是说你已经二十岁了吗,原来只比我大一岁啊!”
叶夏一惊。
不过焦洋很快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算了,管你二十岁还是三十岁,只要满十八周岁就行。”说着,他看了叶夏一眼,得意地笑道:“其实你还是有点用的。”
接着,他叫叶夏在外面等他,然后自己便进了那间酒吧。
看着焦洋走进酒吧,叶夏沉默良久,而后在路边一颗树下蹲了下来。
在他身前,车来车往,熙熙攘攘,沿街各种商店酒吧,霓虹灯招展闪烁。
热闹,繁华。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呆了一会,叶夏又去旁边一家小超市,想买包烟,结果一掏口袋,发现自己把钱都放在了背包里,身上却空无分文,最后只好有些尴尬地离开超市。
又在路边站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他便沿街走了起来,一路走走看看,消磨时间。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连他也不知道具体走到了哪里,便又原路返回。
等他回到原来那里,焦洋也已经出来了,正四处张望,大概纳闷叶夏怎么不见了。
见到叶夏后,他狠狠盯了叶夏一眼,说道:“你怎么乱跑?万一你找不回这里,陈叔一问,还不得露馅?”
“我的身份证呢?”叶夏却伸手说道。
焦洋不悦地哼了一声,把身份证丢还给叶夏。
过了一会,陈叔按时开车赶到,拉着叶夏他们回了住处。
车上,焦洋不等陈叔问,便自动跟陈叔解释说,找了好几家书店,却一直找不到要买的书,显然怕陈叔怀疑,跟焦大汇报。
回到住处,叶夏一下车,便飞奔上楼,来到自己房间。
他离开这么长时间,也是担心戒戒会不会等不住,发起脾气来。
不过等他打开门,却见戒戒趴在床头,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见到叶夏回来,它也只是转头看了叶夏一眼,而后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便转头继续看起电视来。
叶夏也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小家伙倒是随遇而安得很。
先前在焦洋要他一起出去时,叶夏还不放心戒戒,怕戒戒到时候找不着自己会着急,所以出去前,他还再三跟戒戒叮嘱了一番,叫戒戒呆在房里,千万不要乱跑,只是出去后,却仍是有些担心,担心戒戒是否真听懂了他的嘱咐。
现在看来,这担心倒是多余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该说戒戒乖觉,真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在戒戒的小脑瓜里,只要有电视看有歌听,其它什么东西都是无所谓了。
第二天,叶夏又跟着焦洋,坐车去焦洋就读的学校。
到了学校,叶夏却发现焦洋所就读的学校竟然正是叶春所在的省城大学。
焦洋下了车,进了学校后,叶夏也忙下了车,跟陈叔说自己要找个朋友,说等中午陈叔来接焦洋时,他也会在门口这里等着。
等陈叔驾车离开后,叶夏便给叶春打了个电话。
昨天来到省城,叶夏便想过哪天有空来看看叶春。而这阵子,他也从没主动问过焦洋是在哪个学校上学,虽然有过猜想,却还以为焦洋还在上高中,没想到焦洋竟然也是上了大学,而且学校就是叶春就读的这座省城大学。
电话顺利接通,叶春在听说叶夏也在省城,并且在她学校门口时,开始竟不肯相信,说叶夏一定是在骗她,跟她开玩笑,直到叶夏再三解释,叶春才终于信了,在电话那头惊喜万分地叫了一声,而后慌慌张张地让叶夏在门口等着,她马上就出来。
过了五六分钟,叶春便从学校大门跑了出来,四处张望,在看到叶夏后,叫了一声阿夏哥,脸上尽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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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偶遇
叶春见到叶夏后,自然问起了叶夏为什么会在省城,因为当初她也听叶夏说了,是去外省打工来着。
也亏叶夏在打电话前便猜想叶春一定会问起这个,所以早编排好了谎言,说他跟着的包工头刚刚回了本省,所以他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虽然他的谎言并不怎么高明,所幸叶春根本不会想到叶夏是在撒谎,所以也没觉出有假。
当得知叶夏住在清河路,离这边学校也不是很远后,叶春更是兴奋,说过几天有空了一定要去看看。
叶夏顿时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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