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这个我自会处理。”
万里:
小姨妈到台湾了,自己小心。还有,等你义诊结束后,到日本来一趟,小姨妈为你准备一份大礼,是你不能不来拆的。
PS。给你一个揭示,是和你的本行有关。还有,小姨妈有眼线在你身旁,你自己小心。
你亲爱的表哥 笔
才踏进“恶男俱乐部”,就听见一阵似曾相识,用吉他伴奏的歌声与旋律;宇野万里将原本下垂的目光讶异地稍稍上抬了些许,时光恍如倒回十多年前与她初遇的时刻,那时,她也是同现在一般,留着小男孩的短发,弹着吉他,和一群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在 Pub唱这首“You‘e In love”,轻轻快快,如水流一般清澈温柔的歌声,缓缓地包围住他的心,那时,他才十三岁,竟然就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然而现在再听见这首歌,同一个演唱者,同样的旋律,只是少了其他的合声和乐器,但却显得如此寂寞、孤单,和悲哀……她……一定很想回到她十几岁时,那段混乐团的时光,不然,她不会显得……如此哀伤……
当然,虽然是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但手拨吉他弦的柳娟仍是轻易一眼就钭宇野万里由人群之中认了出来,她非常痛恨自己的观察力为何要那么敏锐,不过,她仍是要将他视而不见地撒在视线之外,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全……
是的!安全!她憎厌畏惧极了他那二道犹如热火一般的灼烫视线,对他那对激烈热情的碧绿眸子反感,讨厌他带有暖意,有意无意撩拨她耳际,仿佛柔软天鹅绒般的嗓音……讨厌!讨厌!讨厌!总之,她讨厌他的一切!
她并不知道他也会来这里,事实上,她到这里来演唱的二上个多中,也未曾碰过他,虽看过几次木翔宇,但……难道是木翔宇告诉他的!?
匆匆唱完歌曲,店里也放起乡村音乐风的歌曲——Paul Overstreet的“One In a Milion”。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收拾起跟了自己十六年的古旧吉他,冲下舞台,撞上了对方。而因撞击力过度,那把十六年的老吉他也因此飞脱而去,撞上桌角,从颈部与音箱连接部分断开,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我的吉他!”她尖叫一声,想推开身前这堵肉墙去追她心爱的吉他,那是她唯一拥有的,与年少轻狂岁月所相连接的回忆!
无奈,身前那尊大巨人不配合的不愿移动半步,反而攫住她的臂膀,强迫她直视他,粗鲁恶狠地说着:“小妞!撞了人不会说对不起吗?”
“是谁先撞谁!?” 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美国总统,只
要是挡路者皆死!她不认为她有错;毫不畏惧地抬起绝美的脸庞狠瞪着对方,冷冽着声音低哼:“滚开!”
“和莉这么艳……”对方不怀好意地伸手轻摩挲她柔软的脸颊,被她嫌恶地偏头避开,眸光依旧森冷得足以杀人。“性子却这么烈……要是在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一刀,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是来找麻烦的?”
店里其余的客人目睹此景,全惊煌地吓跑了,只剩下无动于衷,收拾着杯子的酒保,和喝着自己饮料的字野万里,及这名无赖的手下。没想到柳娟美丽的唇角勾起一抹阴狠扔笑纹,她连语调都依旧平淡得没有起伏,冷嘲地问着:“还是有事找我?”
她眸底的轻视明显的传人对方的眼中,她不抖也不怕,镇定地教人意外;那人仰头哈哈大笑了一阵,朝手下说着:
“有胆量,我喜欢呐!就带回去当我的女人吧!”
“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成为你的!?”
她伸手探向左后方椅子,冷不防地撞向对方的肚子,让他痛得松开了她。
“你这只有传染病的猪!”
“你……”
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身旁所有的人全吓到了;宇野万里笑了笑,真是不能小觑女人呀!不过,丝毫用不着“英雄” 出场,好像太……那个了一点。
“这么没有用,还想出来逞凶斗狠!?”柳娟丢开椅子,不疾不徐地说着,迈着优雅率性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吉他……真惨!看来是没办法修复了……这么人渣!
感到身后有股杀气逼近,她还没有回头,就已经有人影闪到身旁,笑意盎然地伸手挡下了对方的攻击,讨好。连媚的说着:
“这位大哥!别生气嘛!要是把美女打死了,我们就没有美女可以欣赏了。”
又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家伙,她的火气就来了;她扬起柳眉,大为光火地吼道:“不干你的事!”
“我好像也没说我是来管闲事的吧!”宇野万里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转向那位巨人,又是笑得逢迎;让她简直看不下去了!
原来这家伙属“孬”字辈的!本来应该和她无关的,但莫名地,她就是感到失望,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为自己不正常的情绪恼火。
“这位先生,你就别生气了,来,我请你喝酒,就放过这位美女吧!”
“不要你鸡婆!”他是“孬”字辈的,她可不是!她不必低三下四地去看别人的脸色,讨从欢心以求自己的生路。在美国独自生活了九年,什么事件没碰过,甚至比这更糟的也遇过,她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只有……他妈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对方嫌恶地伸手欲拍掉,但宇野万里却手一闪,不让他碰到酒杯。
“先生!你不喝就算了,这可是价格不低的威士忌哟!”
“混帐!喝不喝是老子的自由!”
他又朝酒杯所在处伸手,但宇野万里仍是笑吟吟的移开杯子,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他终于火大地喝道,“X!你这个——”
来不及吼守液体已经不偏不倚的进了他大张的口中。
“呸……呸呸呸……”那人退开了几步,伸着舌头,仿佛这样就能吐出方才不小心吞下的酒液。
“别担心!那只是”还债酒“而已。”
宇野万里在对方察觉不对时,仍是笑得既天使又可爱的说着。
“你……”不对!四肢发软,这家伙玩阴的!他大拳原本欲挥上那张俊脸,但无奈来不及一扁对方假好心的笑意,自己就已经先瘫软倒地了。
“老大!”
“你们这群畜牲!”这时候才想到老大受委屈!?“你…… 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玩意儿!?”他恨自己一时不察,就这样白白给别人看笑话了,尤其,还是败给一个看起来像竹竿一样的男人!
“喔!壁虎、蟑螂、蜘蛛、蚂蚁……”他体贴地蹲下身,煞有其事地扳着手指头算那个人听;柳娟这时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是很够“邪恶”二字的。
“恶……恶……”
对方来不及听完他细数,就开始一古脑的干呕;太恶心了!这是什么人呀!
“啊!骗你的!”宇野万里笑得光明又灿烂,但在柳娟看来,他其实是很欠扁地笑着:“只是放了便秘药和数种肠胃科药粉,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你……”
“喔!当然,我也可以马上医好你。”这下,他居然掏出听诊器,非常好心好意,以医生常有的慈祥与和蔼可亲道:“不过,你得先付出本店的赔偿。”
“什么!?”这家伙简直是趁火打劫!
“等一,你在店里动粗,吓跑了店里的客人,得收损失费二百四十万。”
什么!?
“还有,第二,你对本店所雇用的歌手调戏,又害她损失一把有十六年历史的旧吉他,让她为了躲避你,不得不摔坏店里一把椅子……等林林总总的费用,是七十二万
他居然在用计算机!?唏哩呼噜地打了一阵后,终于宣布损失天价:“是三百一十二万,但念在你是初犯,可以打个九折优待……总共是二百八十万八千……”
“你勒索、坑人!”对方大叫,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没错!”他居然朝他没有异议,完全赞成的点点头。
“没……”可恨的家伙!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呀!
“你可以去告我们坑你;但你别忘了,我们也可以告
你性骚扰,蓄意破坏等多项罪名哦!或……你想拉一辈子的肚子!?“
“混……”
不待他骂完,宇野万里就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表带手表,认真的倒数计时:
“五、四、三、二、一……”
“咕噜……”不妙!很想上厕所。巨汉以逃命之势,迅速冲向洗手间,想立即解决腹中那犹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之势的某种绞痛。
“你太过分了!”柳娟冷眼旁观,森寒地丢下一句,背起自己的吉他就要离去。
“过分!?过他那索粪吗?”他苦着脸,万分不解地自言自言、自问自答。
“你少装蒜!别妄想我会感激你!”
“不……我从不妄想你会感激我,只妄想你会爱上我而已。”
这无奈的千方百计语,一下子竟令她错愕地接不上话,二人背背相对,根本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但他这句话的确成功的拉住了她原本欲离去的脚步,一时之间,Pub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的也听得见。她内心五味杂陈,竟说不上自己有什么情绪反应,好像有什么在心中涌起又消失,涌起又消失,翻绞得令她难受……他是说真的!?
但一忆起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她恨恨地一握拳,不带一丝情感,硬是以冷酷绝决的语调回答:“别作梦了,她往门口走去,正巧遇上推门而人的白衣男子,她低下了头,匆匆丢下一句,”我不该听你的话回来。“ 就逃命似地夺门而出了。
白衣男子露出一丝迷惘的神情。走向身子僵直的宇野万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姨妈到了,你知道吗?”
“我……输了”
分不清是什么情绪,白衣男子伸手抱住了她,轻柔地
“算了!怪她不识货,没福气吧!不知道我的小万万是天下无敌的好。”
“你要娶我吗?” 没想到他还有心清说笑,却始终不曾回头来看自己的表哥一眼,更固执地拒绝让任何人看见
“……你也是个倔强的小男孩。”
白衣男子疼惜地笑了笑,伸手拨乱了宇野万里的一头柔软褐发。
你不叫我回来的。
这句话,是不是代表……
“……三段……三段一百七十一号……”
宇野绘里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 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着
儿子的家。她并没有通知儿子她要来“突击检查”,据闻儿子和某位“素行不良”的女人走得很近,她得亲自来确定一下是否真有此事;若真的是如“情报”上所示,她用拖的、吊的、绑的、扯的也要把他给拉回日本去。
姨妈一定得尊重万里的选择,不能存心刁难……不论万里爱上了谁,我们都不能有意见……
那个混小子的话仍历历在耳,但就当他放屁!谁鸟他呀!这家伙一定早就心怀鬼胎,才会说这种话。不行!不论如何,她的儿子绝对不能娶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三段一百七十二号到底在哪儿?”她用日语喃喃地自问自答。有点糟!她只会说英文和日文,其余一窍不通,她要怎么问路?
“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一个清新细致的嗓音飘了过来,宇野绘里回过头去,当下决定喜欢这个漂亮清秀,又温柔婉约的娃儿。
“请问,三段一百七十二号怎么走?”她客气地以英语问着。看这女孩身穿护士服,又看来一脸高阶知识份子样,该不会“恰好”也在儿子的医院工作吧!
“喔!就在那边。” 洪孟雯甜甜一笑之后,指了指十字路口的另一头,亲切地说:“我来带您过去吧!”
“喔!小姐真好心!在哪儿高就?”她不着痕迹地套话。
“济世救人医院的护理长。伯母从哪里来?”
洪孟雯小心地领着她往宇野万里的公寓走去。她昨天也到‘恶男俱乐部’去了,没想到却碰见心爱的宇野医师对柳娟说那句话……
该死的!为什么他会喜欢那个阴阳怪气的牙科医师呢?她已经跟在他身边十年了,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好好地看着她,意识她的存在呢?
“小姐!?小姐!?”老欧巴桑又在声声呼唤。洪孟雯回过神来,歉疚地笑笑。
“抱歉!您说什么?”
这么容易心不在焉,实在不好!宇野绘里蹙了蹙眉,在没确定对方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前,任她看谁都挑剔。但这女孩的确很合她理想中的媳妇儿样,看来端庄、娴淑、温婉、高雅、落落大方,只是不知道善不善于家事?
“今年贵庚?可否告知姓名?”
“洪孟雯,今年二十六岁……”这老女人好奇怪呀!还是老年人都这样!?通常在安养中心、安宁病房中的老年病人会这么问的,通常是因为……
“哎呀!还好不是!”奇怪的老女人吁了一大口气,开门见山地问:“丫头!知不知道有宇野万里这个人呢?”
怎么回事!?来讨债的吗?“您是……”
她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不大明白这个从刚才开始就很“另类”的老女人——其实她看起来挺漂亮的,只是。她像是很稀奇古怪的老太太似的……
“我是他妈!”她得意洋洋,石破天惊地宣布。有个小有成就,长得又英俊的儿子真好哇!
什么!?这会儿,洪孟雯是真的吓到了!
第五章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宇野绘里在进到洪孟雯的住所,而且已经坐在人家的饭厅里,看着人家端上家常小菜时,才意思意思地哼那么几句,天知道她在打什么馊主意?
“不,哪里!很荣幸您不嫌充地到舍下来作客,这是中国菜,可能不合您胃口,事先没想过会有客人来,所以没有什么好菜招待……您见笑了。”
洪孟雯解下腰间系的围裙,坐在椅子上,含羞带怯地道。在她心中总有一丝紧张和兴奋,毕竟对方是她心上人的娘……可以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吗?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讨他娘的欢喜!?
“没那回事!宇野家虽是日本大族,百虽然我父亲娶的是美国老婆,但我大姐嫁的是美国的中犹混血儿,所以全家上下常有机会吃中国菜。”一说到大姐,她又想起那价可恶的外甥。那些孩子就是因为被他们的大表哥带着跑,所以她才说他是“万恶的根源”,她的孩子们简直就被他们那个混蛋表哥“驯养” 了嘛!
“真的?”她知道宇野万里其实很中国,但她不知道是家族因素使然。
“是呀!所以我很开放的,没有强迫他一定得娶日本女人当老婆。”
她有些一语双关地说着。这丫头的家整理得有条不紊、手艺好、人又贤慧;像这样温婉会操持家务的女人,根她心目中理想的媳妇儿嘛!不论如何,她是不会任儿子随便娶一个女人回家的,不管别人怎么说!
“你刚说,你和万里曾是同学,那又怎么会只做护理长呢?我记得他的学长或学妹,不是主治大夫,也是住院医师了。你不应该也是是吗?”
“这……”洪孟雯有些为难地支吾着。她怎么能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想做他的专属跟诊护士,待在他身旁的时间才会比较长久呢?
看得出来。宇野绘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难看出这孩子喜欢她家万里呀!但,这么美好的女人放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他都没看上呢?
呵!就这个吧!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她把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赶走了,还怕万里看不出这娃儿的优秀吗?只是……最棘手的是……那个混帐外甥!
“孟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