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珂突然的生硬,令迦玥和冉卓两人都摸不到准心了。
冉卓急道:“珂珂,你别这么说话,我没有事情要瞒你……”
迦玥讥诮道:“哦?是么?”
冉卓怒瞪迦玥一眼:“当然,我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不像某人,总是花花肠子!”
温珂见两人又开始争锋相对,心里一怒,厉声道:“别吵了,你们又不是世代冤家,见面就不能心平气和么?现在是闹内讧的时候?我们现在一同去见轩辕亦琛,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现在开始,我要专心对付这奕国的事情,你们如果要跟着我就给我安安静静的,如果要挑事端的,那么乘着现在我还没有动怒,乘早离开!”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病猫啊!
温珂假意醉酒后听到那些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她十分不爽,没有想到看似随意的两人居然城府都是那么的深,难道三个人之间就不能简单点么?!对于这三人的相处,温珂希望是那种没有勾心斗角的纯然。
冉卓和迦玥心里明白温珂动了怒,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只好顺从的应了下来。
真相是什么?
原以为进宫后温珂会马上见到梦中之人,可是等待三人的居然是一个盛大的宴会。
立于一个圆形的雪白石砌大厅之中,头顶上波浪起伏地挂着嫣红的薄纱,石得坚硬,纱的细软,恰到好处的将刚与柔结合在了一起。
圆厅边缘处围着上百根手臂那么粗,两丈来高的铜制烛台,烛台之上火光相互交错,将整个圆厅照得通明。
大厅中间相对着摆放了许多青石桌子,桌上佳肴美酒一应俱全。
尊位之处,轩辕亦琛一身华服端坐正中,左右两边分别陪了之前在祭祀台上看到的两个中年男子,一红一蓝,分外惹眼。
温珂跨入大厅,目不斜视,淡笑着走到大厅正中。
轩辕亦琛面有喜色,大声道:“温珂这是本王为你设的接风宴,快快入座!”
身后一红一蓝直勾勾地打量着温珂,温珂怡然自得的随便他们审视。
身后冉卓悠悠道:“没想到今夜的口福不错,刚刚的饭局还未结束,到了这奕国皇宫居然又开席了,不错不错……”
迦玥接道:“这其中可不太一样……”
冉卓道:“哦?有何不同?”
迦玥答道:“之前咱们吃得自由抒怀,此刻却再没有那么惬意了,要知道宴无好宴,小心哦……”
冉卓点头道:“此话在理,要说吃些什么确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看来这些美食我们是没什么心情品尝了……”
两人一搭一配,还真是天作之合。
温珂嘴角一翘,笑意满满。
轩辕亦琛哪里会听不出两人的冷嘲热讽,可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发作,只是一顿,大手一挥道:“开席!”
话音一落,丝竹之声悠扬响起。
彩绸飘动,无数身材曼妙的美貌女子纷纷不知道从哪里的暗门一涌而出。
整个大厅顿时热闹起来。
温珂三人在那些女子水蛇摇摆的身姿引领下入了座。
刚刚坐定,子隐和鸠冬也鱼贯而入。
子隐一身乳白色的绸袍,将整个人称得更加丰神俊朗,鸠冬穿了橘红的纱裙,脸色被映衬得有了生气。以往鸠冬的打扮妖娆妩媚,今日的装束却娴静温婉,这么迥异的风格前后出现在鸠冬身上居然没有丝毫的不妥。
温珂对着鸠冬微微一笑,鸠冬略略颔首回应。
子隐与鸠冬面对着温珂三人坐在了对面。
后来又陆陆续续入座很多人,大家装束各异,看来都是奕国颇有身份的人物。
只是那些人无一例外地总是会盯着温珂左看右看,温珂也不在意。
轩辕亦琛主持着宴会的进行,不时的莺歌燕舞,觥筹交错,谈笑吹捧让温珂很是乏味。
左右两边的迦玥和冉卓倒是自在的吃喝着,不时观看一下厅中央的衣飘裙摆。
温珂神思在外,不住地想:这轩辕亦琛回到奕国之后真是如鱼得水,不似在四国时候的低调,果然是站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都要牛气些。帝王,从来都是如此的奢华侈靡么?
看着那些个飞扑到男人身边的莺莺燕燕,温珂突然觉得厌恶异常。
左右两边,调笑之声不绝于耳,温珂偏头一看,冉卓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稀少的女子,此女媚眼一波接一波,曼妙之体更是早已粘在了冉卓身上。
冉卓正襟端坐,慢慢地品着酒。
这边温珂心底开始冒烟,眼前的一幕真是刺目得很。
翩然起身,温珂走到冉卓身边,出手就将冉卓身上扒得死紧的女子给提开。
女子嘤啼一声:“诶呀,这位姐姐,你这是干嘛?”
温珂淡淡道:“不干嘛,只是你该保持点距离……”
女子一诧,不解道:“为何?服侍各位大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温珂眼睛一眯,这女子还真有职业操守,此刻还这么振振有词的。
“那妹妹不如去服侍其他大人吧,这里不需要……”
那女子看看冉卓,见他毫无反应,又看看温珂,忽的感到无地自容,于是两眼一氤氲,娇啼道:“姐姐莫不是这位大人的娘子?”
这话一出,温珂傻了,冉卓笑了。
“姑娘眼力不错,就依了我娘子的意,姑娘去服侍其他大人吧,我家娘子可是个醋坛子……”
冉卓这么添加一句,温珂更傻眼了。
女子极其不舍的望了望两人,最后带着悲戚之声,扑向了别的宾客。
温珂在感叹那女子来去匆匆之余,暗恨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边正欲发作,只闻身后一个酥入骨髓的声音:“大人,奴家敬您一杯,不如我们交首而饮如何?”
温珂缓缓转头,迦玥身边一个妖娆的女子正在上下齐手不住的献媚。
额头之上隐隐有血脉在冲击,双手用力的蜷握了起来。
刚清理了东墙之隐,此刻又暴西墙之忧。
温珂一个闪身,飘到迦玥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着迦玥回到冉卓身边。
那女子眼前一花,再看时,面前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整个大厅沸腾异常,‘大人’们和‘奴家’们在你推我靠,暧昧十分。所以温珂三人这边的拉拉扯扯自然也毫不引人注目,反而是融入了大流。
正坐上的轩辕亦琛表面和身边的臣子交谈着什么,一双俊目却丝毫没有放过温珂那边的情况。
子隐身边就清爽多了,可能是由于多了一个鸠冬的原因,那些柔若无骨的肢体总是在一丈之外就被无情的驱逐了。
看着这一厅的胡搞乱来,温珂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珂,既来之,则安之,不要让外界困扰了你的心……”迦玥一手盖在温珂紧扯自己的的手上。
温珂平复几番道:“这眼耳鼻舌身意,六识之惑还真不容易抵挡……”
冉卓道:“何必要抵挡?你真当它是回事那才真的是为其所惑了……”
温珂一愕,怔怔地望着冉卓。
冉卓优雅地继续喝着。
“珂珂,你不觉得我们三人共桌有些拥挤么?”
“不觉得!”
“你为何不坐回自己的位子,这殿内也不寒冷,何必挤坐取暖?”
温珂还没想到如何回答冉卓,这边迦玥也掺和进来:“珂,我们三人这么挤着的确有些……”
“闭嘴!你们是不是很喜欢被人摸啊,贴啊的?如果是,你们慢慢享受,我先行离开了,这里乌烟瘴气,我怕我会做出些没有格调的事情来,到时候恐怕就难看了……”
温珂蓦地起身,飘然离开了。
迦玥和冉卓对望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这酸酸的味道还真是令人舒心啊!
温珂忿忿地闷头疾走,也不知道辨认方向,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幽静的八角亭,四周花香四溢,青草随风沙沙的轻晃。
呼吸几口清新,温珂烦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身后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温珂不回头,淡淡道:“轩辕亦琛,你不在你的大殿厅堂中饮酒作乐,跑到这里干什么?”
来人正是轩辕亦琛。
“我看你一人跑了出来,不放心所以跟来看看……”
温珂轻哼一声道:“你的借口不好,你明明是吩咐那些侍女缠住迦玥和冉卓,然后特意尾随而来吧?”
轩辕亦琛目光深邃道:“珂儿,你还是如此的聪慧过人,有的时候我宁愿你不要那么的敏锐……”
“说吧,别绕圈子了,你的目的何在?”
轩辕亦琛沉默着。
“怎么?既然我来到了奕国,自然是要弄个明白的,你不说我也不强求,我会自己去寻找我要的答案,只不过你所求的恐怕我就不会顺你的心,如你的意了!”
轩辕亦琛长长一叹道:“珂儿,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了了,那么我也不再隐瞒,这本来就是我们奕国最大的秘密和最大的追求。”
温珂在八角亭中坐了下来。
“你慢慢说,我在听……”
轩辕亦琛也找了一处,坐下徐徐道来:“我奕国在轩辕一姓的统治下已经过了几百年,可是几百年来,就算我轩辕一族如何的励精图治,可是始终摆脱不了一种宿命,那就是这片广袤却贫瘠的疆土……”
轩辕亦琛看了温珂一眼,见她认真的聆听着,于是接着道:“你也许会很奇怪,你到云城之后所看到的不乏金银珠宝,为何我还会说奕国贫瘠。”
眼眸一黯,轩辕亦琛面露痛苦之色:“也许你不能够体会抱着那些冰冷的宝石饿死的感觉,我却能够深深体会,奕国地势十分奇特,产石头,产金银,却偏偏不产百姓赖以生存的食物,几乎所有的用品我们都得通过和四国的贸易来获得……黑河你也渡过,它的凶险想必不用我再多说,每年总是会有半年的河期,这段时间我们奕国不得不去四国买入我们所需要的一切,米粮,布匹,家禽……而四国却常常会坐地涨价,我奕国就算再富饶,也是经不起消耗的……”
温珂听到这里,心里吃惊溢于言表:“没有想到奕国的国情居然是这样的……确实,农业自古以来都是每个国家的根本,奕国没有根本能支撑到今日真是奇迹,看来你轩辕一族真是统治有方……”
轩辕亦琛继续道:“我轩辕一族祖祖辈辈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我奕国子民能够自给自足,不用再奔劳,不再再忐忑,不必再被欺负,不必再把最平凡的幸福当做奢望!所以每一代的奕国王上都把改变这种命运的诅咒当做是一生的目标,我也不例外!”
温珂此刻终于有些感悟:怪不得这奕国最多的就是石头,好多建筑都是石头修葺而成,整个奕国是一座冰冷的石城,这里有光华,这里有色彩,这里却没有温暖。
“那么这一切难道就没有转机么?”
“有!”轩辕亦琛坚定地眼神映入温珂眼底。
“自奕国建立的那一日起,轩辕一族就一直守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轩辕亦琛犹豫片刻,还是徐徐道:“这个秘密在奕国只有附祖和轩辕一族知道,那就是天地之间早已埋下的一个生机!”
“生机?”
“不错,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拯救奕国的生机,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那的确是存在的,因为这个生机需要一个承袭命运的人出现,每代我们都会全力凭借一些征兆去寻找这个承袭命运的人,可是一代一代都失败了!”
“承袭命运的人?难道你当初在四国到处寻找的并非你奕国皇族的血脉而是这承袭命运之人?”
“不错,我不惜亲自出马,以出使之名,一边在四国安□的暗桩,一边收集可用的信息,可是最为重要的就是寻找那承袭命运之人!”
“我不懂,你如何肯定承袭命运之人就在四国……”
轩辕亦琛从怀里掏出一串透明的珠子,不住的在手里把玩“我们奕国自然有方法,一个是观天象,还有就是这窥示珠。大约十年前,四国之内出现了一次异象,从那时起我奕国附祖合力探出那是命运承袭之人出世的征兆,于是我们开始多番打探,六年间我们找遍了四国每个角落,可是是这窥示之珠却从未变色……直到你救走那个孩童那次!”
这么一说,温珂倒是记起来了,十年前,不就是自己和智神侯上凌华上的时间?当时确实是有过一次日全食,还记得琴棋书画和小兰小青等凌华山庄的众人被这日全食吓得够呛,后来自己下山就遇到轩辕亦琛和池湃,他们二人一次诡异的行动被自己看到,待尾随他们到了一艘大船之上,还看到很多棺材中关了不少孩童……对了那时还有一位盲婆,她手里就是攥着一串珠子,细细这么一想好像就是此时轩辕亦琛手里这串!
“那你们找到承袭命运之人后,又怎样才能得到‘生机’?”
“这承袭命运之人极是难遇,就算找到,如果此人命格不强,那么最后也只是徒劳!”
“此话怎讲?”
轩辕亦琛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其实‘生机’一直代代深埋在承袭命运之人体内,如果不被孕育出,那么它每几十年就会需要更换承袭之人,可是能够孕育‘生机’的承袭命运之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每次‘生机’转承之后,承袭命运之人都会从此陷入沉睡,肉身不死,直到真元再也承受不了‘生机’的强大……”
“你的意思是,承袭命运之人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只是作为‘生机’的容器?只有真正的那一个才能真正让‘生机’出世?”
“不错!”
所谓‘生机’
温珂继续问道:“那么找到所谓的真正承袭命运之人,‘生机’也出世,奕国的一切就会不同?”
轩辕亦琛点头道:“是的!”
温珂置疑道:“你们凭什么这么笃定?难道这不会是一个虚幻之说?”
轩辕亦琛突然激动起来:“不可能!这一定是真的!”
温珂狐疑地看着他。
“我见过‘生机’更换承袭之体,那种力量是我不敢正视,不敢亵渎,不敢怀疑的!”
温珂不再提出异议,因为执着了那么多代人的一个铁律,如果一旦被推翻,那是多么的难以令人接受?轩辕亦琛可能会崩溃吧?不,或许整个奕国都会崩溃。
两人沉默了片刻,温珂再次开口道:“你确定我就是承袭命运之人?”
轩辕亦琛慎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信,可以把这串珠子拿去……”
温珂看了看轩辕亦琛手里的珠子,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刚刚触碰到,那珠子就从透明变为了血红。
面对珠子的变化,轩辕亦琛虽然心里早就笃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还是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等了那么多年,终于……”一声沉重的叹息。
温珂平静道:“那还等什么?带我去看看现在承载‘生机’的人!”
轩辕亦琛眼中湿润了,勉强一笑道:“这个不急,时间还有,我们明日再启程……”
温珂诧异道:“难道现在承载‘生机’之人不在这皇宫之中?”
“不在。”
“那他在什么地方?”
轩辕亦琛心情低落,缓缓起身,身影疲惫,无力道:“她在冰溪,我们明日启程去冰溪……”
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