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珂暗笑:“此情此景,很有些惊悚电影的味道……”
院子那头的屋内,琴声悠扬传来。
温珂朝琴声走去,穿过幽幽庭院,院子里四处是铜树银花,银花之上站着的金丝雀居然真的是用金子做的!雕工之巧妙堪称惊世之作,那金丝雀的表情和真实的鸟儿并无差别,而且动感十足,鸟身上的羽毛更是惟妙惟肖。
移开视线,环视四周,温珂发现院内的一切一切都是用稀有金属装点而成,这样的大手笔真让自己大开眼界。
顾不得多看,温珂直奔琴声。
推开金门,屋内红幔吊顶,垂出好看的幅度,四周有简单的几样家俱,正中靠墙置放着一张淡绿色和ru白色交融的石床,石床左前方有一个紫水晶檀香炉,炉内正幽幽的冒着青烟,整个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右侧红色纱幔后铺着洁白的狐狸毛地毯,地毯之上是一张红杉木的案几,一把古琴置于红杉木案几之上,正在被弹奏。
案几之后,一个青丝红锦缎长衫的男子正在抚琴。
温珂一步步靠近,伸手掀开垂幔,如同掀开一个谜,真相就要揭晓。
男子还是继续弹琴,不过琴声却掩饰不住那激动的情感,旋律骤急,如同青涩的男子就要见到心爱姑娘的心情一般。
最后一帘垂幔被掀起,温珂踱步走到了案几之前,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抚琴之人。
琴声戛然而止。
案几之后,一身殷红的长袍男子,忽的抬头,眼神中透出讶异。
jing致的五官组合成了一张绝美的脸,邪魅的气质在那身殷红地衬托下更显张扬,此人正是夙丹。
夙丹眉头微微一皱道:“居然敢擅闯我的庭院,你可是活腻了?!”
温珂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这身装扮被误会成夭族人了,于是将计就计立刻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像夙丹这样的高手,自己再多呆一会儿,他就立刻能感受到自己的武学气息,那么自己的身份也会立刻被识破。
一垂首,温珂说道:“少尊,有何吩咐?”
夙丹嘴角一挑,邪魅的笑道:“我何时召唤了?你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温珂低着头道:“是,一定是属下听错了……”
夙丹朝温珂摆了摆手,不再看她,抬手准备继续抚琴。
温珂朝后退了几步,转身正要立开,忽然夙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慢!”
温珂止住脚步,就这么背对着夙丹立在那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夙丹的话刚说出口,就听院子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夭族的游戏
就听院子红门外有人禀告:“少尊,四位夭师请少尊到极乐宫一叙。”
夙丹转头一笑:“走,我们去凑个热闹……”
说完不等温珂反应,率先走出红门。
两人在石道中穿行,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温珂一路观察,看到这石道很是坚固,于是开口问道:“少尊,请恕属下愚昧,属下早就想问了,这里是用什么建造的?这些建筑在地下,如果地震如何是好?”
夙丹转头笑道:“放心,这些石头坚硬无比,这座地宫所在位置是经过夭族圣祖测算过的,不会地震……”
温珂一挑眉:“哦?那如果是有人外力捣毁呢?”
夙丹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没有人能做到!”顿了一顿,沉思片刻接道:“如果有,那么一旦这里塌陷,整个地宫会以连锁之势转眼全毁,我只能说,这整个地宫之中能逃出的人不足十人,上万的夭族人将会共赴黄泉!”
此话一出,温珂内心一颤:“如此多的人命!看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此下策,要是我动用紫金异能把这里夷平,恐怕这里就要尸横遍野了!万人丧命,这可是罪过滔天!”
转念一想:“看来这次营救梅嫂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鲁莽,否则很可能连累无辜……这个夙丹好细密的心思,特意选在凤霞谷见面,看来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就是要我有所顾忌……”
温珂苦笑摇头,自己正好被这个邪魅男抓住了软肋,幸亏自己这次是潜入而来,否则虽有这一身的功夫却说不好还反被牵制!
夙丹打头,温珂紧随其后,两人在石道中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里早已围坐了四人,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白面黑衣小童候着,四人围坐的翠绿乳白交融的石桌前刚好还留了一个空位。
这石桌的材质和夙丹房中的石床材质一样,看来这个石室平时并非什么人都能来的。
温珂环视打量这个石室,内部装饰十分的典雅,而且所用的材料都是非金即银,不时还用五彩宝石镶嵌出藤蔓图案。
这么看来,温珂更加笃定之前自己的猜测,能到这里的人,都不一般。
石桌前一人看到夙丹进来,高兴的站起迎了过来:“少尊,让人家好等……”
那声音,娇中带着丝丝埋怨,温珂听得鸡皮疙瘩顿起,定睛一看,这人身穿蓝金绣花袍子,领口高高竖起,袖子也颇长,遮住了一双手,腰间却是齐齐挂了一圈翠玉环,走起路来还撞出脆响。此人面白如玉,五官端正,是个美男,不过阴气重了些,而且没有任何男人该有的阳刚味道,如果说夙丹是邪魅男,那么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人妖冶男。
温珂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后开始反省:不该这么以貌取人。
夙丹似乎没有觉得不妥,哈哈一笑道:“谷文,你总是最心急的一个,我不是来了么?”
谷文‘嫣然’一笑,眼光转向夙丹身后的温珂,诧然说道:“少尊,你今天怎么还带人来了?他是谁?新收的随从?”
温珂看着谷文竖起指着自己的兰花指,身体一个哆嗦,别提多别扭了,此时温珂自觉刚刚对谷文的评价颇为贴切,一点也不为过。
夙丹哈哈一笑不作答,径直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谷文又上下打量了温珂一番,一扭腰,酸酸的说道:“少尊,你不是从来不收贴身随从的么?怎么今儿却带了个贴身随从在身边?而且还带到这极乐宫来了……?”说完也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温珂不想多生枝节,垂着头走到夙丹身后站着。
这时温珂才看到,另外三人:谷文身旁落座了一个脖子上贴满金片的女子,丰满的胸部在金丝抹胸的衬托下更加诱人,这个女子有着一张妖艳的脸庞,她不是极美,却是极魅,让任何正常的雄性都无法抗拒。
她眼波流转,时而在温珂的脸上稍作停留,之后又媚笑着转开了。
这个女子身边落座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相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混入人群中很难再把他辨认出来,可是他的眼睛却很像鹰眼,身边所有事物的一丝一毫动静似乎都逃脱不了它的监控,这双眼随时都像在搜索着猎物,让人不敢正视。
当然这里所谓的‘人’,是绝对不包括温珂的。
最后一个男子一身紫绸长袍加身,眉毛很浓,让人感觉英姿飒爽,可是他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舔舌头,他的舌头是淡蓝色的,并且似乎要比别人长一些,随时就像刚刚猎杀完毕的雄狮般,舌头轻舔,清理嘴边的血迹。
大量了几人一番,温珂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怪人,四个都是十足的怪人,不过夭族有怪人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了……”
谷文不停的搓着手,一脸的兴奋:“快快快,我都等不及了,好期待哦……”
身旁女子眼含笑意,斜瞥着他笑道:“谷文,你是不是赶着输啊?你哪次不是输得只剩下身上的袍子,真不知道为何你每次还是如此的兴致勃勃?”
谷文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鸠冬,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愿意,怎么?你管得着?”说完转脸对着夙丹,一脸讨好的说道:“少尊你说是吧?”
夙丹微笑着点了点头。
谷文像是得到了鼓励又或是有了后盾,重新转头回去对着鸠冬说道:“我就爱四处搜索稀罕玩意儿,不是我跟你们玩,你们能见识到那么多宝贝么?哼!”
那边中年男子发话了:“是啊,有了谷文的那些宝贝,我可以换很多很多金银呢,少不了他,少不了他……”
紫绸长袍男子慢慢伸出淡蓝色的舌头,从右上唇开始慢慢的舔,舔舐嘴唇一圈后阴笑道:“霄灼,你就爱财爱到这个地步么?谷文那些宝贝得来也不宜,金银多好找啊?随便杀几个富商也就有了,那些宝贝可不同,看着多有趣,特别和我那些收藏放在一起可谓绝配!嘿嘿……”
谷文听紫绸长袍男子这么一说可急了,连忙说道:“兀熠!你别打我那些宝贝的主意,我的宝贝和你那些个恶心的东西放在一起那不是暴殄天物?!”
兀熠听谷文用恶心两个字形容自己的收藏,立刻板起脸,阴冷的说道:“‘恶心’的东西?那些东西哪里恶心了?”
谷文也不惧他,反唇相讥道:“什么手啊,脚啊的,最可怕是你床头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你不觉得可怕?鸠冬你说说,那些东西是不是恶心?”说着就期盼的看向鸠冬,希望得到盟友的支持。
鸠冬扑哧一笑:“你们两个别争了,各人有各人的喜好,不过……”鸠冬双眉一挑,媚眼如丝,嘴唇轻抿后放开,贝齿若隐若现,娇啼道:“兀熠,那些眼睛啊,耳朵啊,还是长在人身上好看,你把它们都剁下来用冰块冻住,还放在房里是有些让人害怕,这不,我时不时也会被吓一跳呢……”
兀熠嘴角向上微扯,冷冷道:“鸠冬,你何必说得自己像个大家闺秀?你手下的亡魂还少么?何必在大家面前故作姿态?我的收藏也能吓到你?笑话!”
鸠冬脸色一僵,咬着字说道:“你……说……什么?”
正要发作,霄灼插了进来:“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两句,你们怎么一见面就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气?咱们不是要玩游戏的么?”
谷文见气氛有些紧张,偷眼看了看夙丹,只见他面上带笑,不语。
谷文见机会难得,为了在夙丹面前表现一番,也跟着做和事老,说道:“就是就是,怎么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呢,大家和和气气最重要嘛……”
刚刚说完就被鸠冬狠狠的瞪了一眼,仿佛在说:“你还好意思插嘴,不就是你挑起的话端?!”
谷文连忙别开眼,悻悻的赔笑道:“我,我今天带了好东西来,我们开始玩吧?”
兀熠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霄灼哈哈一笑:“谷文,你的宝贝我不感兴趣,你有没有带钱?或者金银?”
谷文撇了撇嘴道:“霄灼,你放心,钱我也有,你不要我的宝贝我正高兴呢,真不识货嘿嘿……”
鸠冬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游移在别处,一脸的漠不关心。
霄灼见她似乎已经兴致不高,只好开口诱惑道:“鸠冬,等会儿你也要专心些哦,不要没有收获不说,还被别人赢了个精光……”
鸠冬轻蔑一笑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各有各的嗜好,爱财的,爱稀罕物的,还有爱人体某些零部件的,我和你们玩似乎没有好处,你们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
霄灼哈哈一笑:“鸠冬别这么说嘛,你不就好男宠么?如果你赢了,我的人随便你挑,如果不喜欢,你看上的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帮你掳过来,怎么样?现在满意了?”
鸠冬心想:“武林泰斗之子,长得温润如玉,自己早就想收做男宠了,可是又怕惹来麻烦,现在有人自愿为自己效劳,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撒娇的眨了眨,轻轻嗯了一声,小女子的娇柔状展露无疑……
霄灼又是哈哈一笑,心下了然:“鸠冬已经动心了,自己总是能够准确的把握到这三个人的弱点,只是那个人……”霄灼目光飘向夙丹,双眼变得深邃起来。
看着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温珂心里早已不是滋味了:“到底是群怪人,还是群残暴的怪人!听他们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个人的脾性也大概有了个了解,最令自己反感的就是那个身穿紫绸袍子,被唤作兀熠的人了,居然把人的器官割下来冰冻起作为收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手刃这个魔头,让他不能再作恶!”
想着想着,温珂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随即又想到:“此来目的是为了营救梅嫂,还是正事要紧!”
双眼一闭,温珂放开神思,开始在地宫中寻找梅嫂的踪迹。
鸠冬眼波流转,扫了在座的几人一眼问道:“怎样?第一局玩什么?”
三人对视一番,不约而同的笑了……
鸠冬会意道:“好!那就老规矩,抢骰子定开局!”
第一局
兀熠说道:“每次都一样,真无趣……”
鸠冬娇媚一笑道:“现在嘴上这么说,呆会儿最积极的人少不了你!好了好了,闲话少说,咱们开始吧,我都等不及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了……”
霄灼哈哈一笑,附和道:“鸠冬,话说得太满咯,小心无法收场……”
鸠冬妩媚的轻撩耳边发丝说道:“咱们玩着瞧,谁才是大赢家!”
霄灼道:“好!”
鸠冬抬起双手拍了拍,轰一声,石墙上开了一门,两个黑衣人低着头,抬着两个盖着红丝绒的托盘走了进来。
两个黑衣人恭敬的将手中的红丝绒托盘放在了暖玉桌正中,然后退到了霄灼的身后立着。
兀熠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垂着个头,完全没有夭族的气势,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真不知道最近是谁在训导这些手下?”
这句话无疑有些含沙射影的针对夙丹,在座的几人都心知肚明,为了不想引发无谓的争端,再加上本身就偏袒夙丹,谷文嘻嘻一笑打圆场道:“诶呀,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这些手下不是没有一次性看到过那么多夭师么?再说你们几个威仪震天,他们不是被震慑到了么,就不要在纠结这些事了,还是开局吧,开局……”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谷文这么一顶高帽戴下,就算是阴阳怪气的兀熠也不好再说什么。
夙丹微微一笑说道:“第一局我不参加。”
鸠冬掩嘴娇笑:“哟哟,少尊,你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是不是刚刚坐上少尊的宝座所以想让让我们啊?小心一个不慎,输的精光哦……”
谷文轻瞥鸠冬,嘴里不服气道:“鸠冬少不知好歹了,少尊这也是想我们玩得尽兴些……”
鸠冬直了直身子,端坐好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这开局抢骰子,唯一的规矩就是不能离开座位,也不能用身体碰触骰子,否则就算输,抢到骰子后送往自己面前的杯子冲,抢得最多者即为掌握了开局,可以挑选对手,并且出题和对方一较高下。大家可都听明白了?”
兀熠一撇嘴道:“大家都知道规矩,你用得着每次都强调么?”
霄灼哈哈笑道:“还是强调一下的好,免得有人说不记得了,到时候赖账……”
鸠冬笑而不语,目光已经落到了桌子中央的红丝绒盖住的盘子。
她单手一拍桌面,两个盘子上面盖着的红丝绒忽的飘了起来,就似有微风将它们托起,载着离开了托盘,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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