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开始短路的爱情
一、
小时候，老娘曾告诉我这世界上最多的是钱，因为你怎么也挣不完。
而现在我却觉得世上最多的是烦：
在公司，一单本以谈好的生意，却因为客户突然毁约而被老板臭骂一顿，而且老板还有口臭。
在街上，你看着一群长满青春痘的男孩拉着女孩子又搂又亲觉得自己无可救要的老了，结果撞上迎面而来的车，所幸的是自行车。
回到住处，隔壁夫妻的战争又准时开场，你能猜到男人喝了几斤酒，但你不明白女人的抗击打能力为什么这么强。
再看身边，韩思彤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聒噪。我开始后悔把她叫到这里来，我是个抵不住诱惑的人，千方百计的把她哄上床后便只想闭着眼睛睡觉，而她却精神大好的跟我讲什么责任，什么爱情来让我一个劲的恶心。
见我一直不说话，韩思彤更来劲了，拧了我一把大叫道：“死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睡觉！”
“你这混蛋，快给我起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韩思彤用手掰开我的眼皮，死活不让我睡。
“你急什么？”
“我爸妈急啊！”
“他们这倒真没什么事干了？”
“你说什么！”韩思彤说着又狠狠的拧了我一把。
“我挺放心你的，别人就是想泡你也没什么机会是不？而且结婚这事太疯狂了，咱先搁置，先搁置。”
“搁你个头，搁到什么时候，等台湾回归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莫谈国事，你看你。”
“你去死啦，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啊？”我真给她弄火了。
韩思彤这时像头狼扑了上来，对我又打又挠，我死命的护着脸，却还是让她掴了一巴掌：“你还敢凶我？”
我揉着脸，看着她穿上衣服向门口走去，跟往常一样，她又给我扔了一样东西过来，不一样的是以前是抱枕，而这次是烟灰缸。
更倒霉的是我被迎面打中了！
韩思彤不管我的大叫，甩门而出，我顾不上疼连忙找镜子仔细的看了看，还好没有毁容。
隔壁地战争漫延到了我这里，这他妈的算什么事，隔壁两口子打了这么久也没我和韩思彤跟我这场激烈，完全没有预昭。听着渐远的高跟鞋声，我摸着鼻子心里想着我到底是生活上需要韩思彤还是生理上需要。
这一天真让我没劲透了！
韩思彤以前就一直的问我以后会不会打她，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她无时无刻的都想着给我灌输结婚这个理念。
就在我准备睡觉，让这世界上所有的烦都见鬼去时，又听到一阵敲门声，我没好气的趿上拖鞋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许久未洗头的臭味，一张怎么看怎么苍桑的老脸，我仔细的看着这人，看着他嘴角那颗长着长毛的大黑痣，用力地搜索着所有认识的人名，以求对号。
“老鬼？”
“木头！”
老鬼是我以前网上认识的网友，也是我第一个见面的网友，当时这厮弄个女号跟我搭线，直到我捧着玫瑰去公园时才知道上了当，以后的事就简单了，我准备报警抓这小子，最后还是被却还是被他拖去喝酒。
这小子没等我招呼便往屋里窜，两只眼睛贼溜了一遍说：“没女人啊，没打扰你好事就行。”
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 。。
第二节 老鬼的鸦片思想
二、
老鬼回头看了看我，得意的笑了笑，分我一只烟摇头晃脑的说：“木头啊，你孙子就会丢我们爷们的脸，你看你这德性，红个鼻头你演马戏呢？”
我点上烟，没精神和他理论，老鬼这厮我了解，先跟我扯这些，这就是他说的欲扬先抑。
果然，老鬼叹了口气，一双被酒精泡了多年而混浊的眼睛看着我，像个被遗弃的小媳妇：“木头，事情大条了！”
我吸着烟，懒得看他：“又什么屁事啊？你真他妈的对得起我，要么就失踪个一年半载的，要么就突然跑来告我出大事了。”
老鬼嘿嘿一笑，又开始他的高谈阔论了：“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生命最原始的状态是什么，是精子。我就要是冲动的活着，你说不是我老爹当年的冲动，我再冲得最快能有现在的我吗？我们所谓的生活就是性饥渴，对什么狗屁理想的冲动与追求不就为的是那一刹那的*吗？我也就是把你们期待的过程缩短了一点。你看你活得多累啊，就这么点年头，盼来盼去的，图个啥啊？”
我挥手打断了这小子的胡扯，我怕被他这一鼓吹，我就成了他的信徒。准确的说，我是个没有什么坚定信仰的人，所以我怕结婚，所以我怕任何犀利尖锐触击我灵魂的言辞。
“少拿你的口水来灌溉我，我不是罂粟，吸收不了你那高贵的营养。”
老鬼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说：“先别说了，你吃饭了吗？我都一天没吃了，快饿成真鬼了。”
“这都几点了，你是问我明天的早饭还是今天的晚饭啊？”
“走走，咱出去喝点。”
我被老鬼推着出了门，我住在二楼，楼道的阳台挂满了男女各式内衣。
老鬼看着一条蕾丝花边*，啧啧一笑说：“这条不错，很有质感。”说着就想动手去摸，我一把拉住他，就在这时楼梯下走上来一个人。
听这声音是高跟鞋，我头大了，上来的果然是个女人，不幸的是我拦住了老鬼但自己却抓住了，更不幸的是那个女人正好看到我。
我面色一窘，老鬼嘿嘿一笑说：“木头，你喜欢，改天我送你一条，你可以放手了，这哪是个大老爷们该干的。”
我放了手，狠狠的给了老鬼一肘。
那女人慢慢的走上来了，借着廉价灯泡从屋里探出的光，我觉得她特面熟。
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笑了，很轻松，很惬意。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场景下再见到李薰，在她的眼里我本该就是这样的人。
“高木？”李薰没有变，还是一幅冷嘲热讽我的样。
“李薰。”
我没心情跟她客套，拉着老鬼就往前走。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副德性，看来有些人永远也是变不了的。”
老鬼听出了味，对着她就笑了起来：“我哥们怎么了，他敢光明正大的探女人*，你这么半夜的跑这来找男人幽会倒帖，这算哪码？”
李薰冷笑了一声说：“物以类聚。”说着就转身进了一间房。我记得那是一个搞音乐的大学生住的，懒得想那么许多，我跟着老鬼便出了门。
老鬼没有问我怎么回事，这家伙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让人觉得可爱。
除了一个劲的灌我酒，我俩一句废话都没扯。我是在等等老鬼跟我说真话。
果然，一瓶白的见底，老鬼就贼笑起来了，这笑我太熟了。
“木头，你都在这待了几年了，赶明儿个跟我出去逛逛吧。”
“你他妈的又给老子下套。”
“你又不是我命根子，我给你下什么套啊。我说的是实话，我这回来两天就觉得太他妈没劲了。”
“用你的话说就是又性饥渴了？”
“对，就是。嘿嘿，看来你小子也开窍了嘛。”
“你的小绵羊呢？”
“别提那婊子了，跟人跑了。”
“我就说嘛，不然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老鬼耷拉着脑袋，看着他那张老脸我真有点同情他，这家伙干起事来像火车一样，不到站不停。我模糊的觉得他的生活有时让我羡慕得不行，但我也明白一件事，我是我，他是他，我会羡慕，但我不会像他一样。
见他一声不吭，我问：“怎么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事啊？不就是被甩了吗？又不是没被甩过，看你那鳖样。”
老鬼啧了口酒说：“我才没那么孬呢，你看着吧，她迟早会回来找我的。我就是想着咱一块去外面转转，一个人有时忒没劲。你放心，有妞咱一起泡，我绝对把好的让给你。”
“去你妈的，我才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呢？又是不是干什么事给栽了吧？”
老鬼耷着脑袋，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我喝了口酒说：“说吧，少给我装可怜。”
“上次那个王八蛋编辑把我给骗了，他妈的，那孙子整个一流氓。”
听老鬼骂人流氓我倒挺新鲜的，看他那样我倒是也笑不出来：“钱栽他手里了吧。栽了多少？”
老鬼伸了伸手。
“五千？”
老鬼摇了摇头。
“五万？”
老鬼点了点头。
“我操，你真能下本，他不就答应把你那样烂玩意出本书，你就砸这么多？”
老鬼不说话了，点了根烟，沉思了起来。
我也没说话，我其实也理解老鬼，我俩都有一个文学的梦，而且期待着实现，如果有人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想我也会玩命的。
“那小子人呢？找得到吗？不行咱俩给那小子上堂课去。”
“早跑了。”
“那你还叫我跟你去外面晃荡。”
“我那些钱都是借的啊。不跑等着给人砍啊？”
我狠狠地吸了口烟让自己平静下来，看了看老鬼说：“跑，你能往哪跑，还能不回来了啊？”
“有一万是小绵羊的。”
“我就说嘛，你孙子长这德性还当小白脸呢，我真服了你了。”
“木头，你小子见杆就往上窜啊，这下你成圣人了，一个劲的给我说大道理，再给你这样讲下去，我就该剖腹了。”
我笑了笑，老鬼接着又说：
“你他妈的少给我装圣人，你也是一俗人，你们这些人都见不得别人出点什么错，这样你们那些对社会不满对自己安于现状而没有起色的生活有了一个反面的教材，借别人的失败来安慰自己那可怜而可悲的心。”
被老鬼这样一骂，我心里真的很痛快，老鬼就是这样，看事情从来一针见血，对待生活从来潦草，对事情从来都是一头深扎。
我端起酒跟老鬼碰了碰，说：“屁大点事，没人欣赏你写的东西，我欣赏。”
“那你答应跟我跑了？”
“我就想不通了，你干嘛非拉着我跟你跑了？”
“妈的，我不拉你拉谁啊，现在谁他妈的见了我就一个德性——恶心。我又没欠他们钱，一个个拉着张驴脸。”
老鬼说得很对，这个世上大部分的都是安于现状的俗人，他们喜欢跟他们一样安于平静安于平凡的人，对那些对生活有着狂想有着热忱的人总是用一种忐忑的心理避而远之，怕他们成功超越自己的生活。当他们失败时，这些人又有了一种生活的调味，用自己安于平凡的观点来教育他们。我不也一样属于这类人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好笑。
“木头，想好了没，跟我跑吧。你别想来想去，我还是那话，韩思彤那娘们跟你过不到一块，你别跟我说你打算跟她好好的过日子，那可不是你。”
我觉得有些好奇，问：“那你觉得我该是怎样的？”
“你不是老自诩‘恋酒公子’吗？你名字取得这么高雅，生活得这么俗。”
老鬼逮住话头就不放了，呷了口酒接着又说：“还记得以前咱俩比划里你写的东西吗？我就是看了你的东西才觉得我俩是一路子的人，文字你能潇洒到那种境界，现实里却缩着头当龟。”
老鬼说的没错，我说过我很羡慕他，就是因为他想到什么就去做，从来不管结果，只求开心。而我总是想得太多，我渴望的生活，永远只停留在渴望的境界，我试图让自己靠近它一点，但我发现很困难，然后就不断的安慰自己慢慢来。
我们都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符号，用这一生来做一个形状，我常想我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老鬼曾说过未来是可以把握，而我嘴上虽同意他的说法，但心里却时刻的认命。
“木头，我们以前就讨论过未来可不可以让自己来把握，我知道你嘴上虽同意我，但你心里却很是认命。拿现在来说，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喝这杯酒，这是我能预测到的。”
“这不同。”
“有什么不同，放到宏观世界一看不都一样吗？你以前可跟我说过人定胜天。一个人只要有足够多的知识就能控制一切的局势，诸葛亮牛逼还不是看了那么多的书。”
我不得不承认老鬼的话，但却有种无可奈何的心情，我们这些人总是骨子里找一种信仰做依靠，依赖着所谓的命运，从未想过去改变。老鬼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说是凤毛鳞角。
我看着老鬼，突然觉得他活着很累，比我们这些人累多了。也许是我俩太久没有聊天，话题扯得太远了。
“老鬼，看你小子这次出去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我是不希望你堕落，我们都是玩世的主，别被这个世道给玩了，你得想想以后咱能留下什么，几片烂砖烂瓦给儿子孙子？咱要对得起自己的生命。”
“照你这么说来，我就对不起我的生命了？”
“你就是嘴硬，你不是老惦记着写书，看我写了眼红得不行，你这德性真孙子。没你跟我叫劲我现在写得都没意思了。”
“少给我戴高帽子了，言归正传，你的事怎么办？”
“说了半天，你还不打算跟我跑啊？”
“我哪有你那么洒脱啊？你孙子做什么都让我羡慕，就这事，我觉得你真无耻。”
“那你说我怎么办。”
“弄钱还啊？”
“怎么弄啊？我就会写啊？”
“你以前不是天天跟我说要体验各种生活，现在体验一下还帐的生活啊？”
“弄什么我还真没想过。”
“就让这事教育一下你小子吧，好好的停歇一阵子。你说的我也想过，你说得对我真他妈的待烦了，想出去透透气了。”
“真的？”老鬼眼睛一亮。
“谁没事跟你胡扯啊？”
酒又见底，饭馆就剩我俩了，我看那服务员狠狠的瞪着我俩，便冲老鬼笑了笑说：“老鬼，快给饭钱，不然小姑娘要咬你了。”
老鬼看了看那姑娘，跟我说：“一会叫过来，以人抵债我就牺牲下色相陪她算了。”
“你正经点，把钱给了咱闪人。”
老鬼瞪眼看着我说：“我没钱啊，给啥啊？”
“老鬼，你他妈的坑我。”
等我俩摇摇晃晃的回到住处已是一点多了，老鬼倒在床上就打起呼噜来，我衣服也懒得脱就倒下了，老鬼这时突然把我叫醒：“木头，把闹钟定在八点半，我还有事。”
他这一惊一乍的着实把我叫了一跳，我这哪来的闹钟，掏出手机调好闹钟。白的喝太多了，我有些口渴便起来倒了杯水。
就在我喝水那会听到隔壁传来沉重而无续的呼吸声，我突然没了睡意，想起李薰那副德性，便走到了墙边大声的说：“这谁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啊，不让人睡觉啊，街坊邻居明天还要上班呢。叫那么大声，卖淫呢！再叫我打110了。”
隔壁果然没了声，我心里一阵得意。
李薰是我以前上班地方的同事，那阵没事老一块胡闹，你来我往的熟了。要不是她那一副贵族德性，没准今天跟她喘气的还是我呢。
我看着一旁熟悉的老鬼，心里转着念头，我是不是该开始认真点对待自己了，不能让自己就这么的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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