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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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迷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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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还记得有一回,孟纯在清晨哭起来,那夜我们照顾发烧的儿子,一整个晚上都没阖眼,孟纯哭得很久很大声,我好不容易挣扎起床,居然看见余邦泡了牛奶,抱起孟纯要喂她喝。”
  “我记得,瘦巴巴的余邦抱起孟纯,看起来就像三斤猫咬了五斤老鼠,我们在门后看得直想偷笑。”
  “孟纯吃饱喝足又睡着了,余邦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两人一起睡,那时我就相信,他们之中一定存在着某种缘分。”
  “可不是,我洗奶瓶时,喝了口孟纯剩下的牛奶,又稀又甜,看来他加了不少葡萄糖,居然孟纯也让他喂饱睡着,大概只有孟纯这种乖小孩不会抗议。”妈妈说。
  “不能怪余邦,他从小就讨厌喝牛奶、喜欢吃糖,他是以自己的口味来调配孟纯的牛奶。”孟振亦想起儿子小时候有多难养。
  “所以罗!他们的婚姻叫作姻缘天注定,早办晚办都一样。”
  “可是我刚刚看孟纯的表情,怪怪的,会不会她还不想结婚,或者她已经有男朋友之类的……”振亦想起孟纯刚刚的表情,
  “放心啦!去美国之前,我问过她,她答应得很干脆。我想孟纯多少有点婚姻恐惧症,这是所有女人要结婚前都会出现的焦虑,别担心,这段日子对她好一点,有空你让余邦放个假,带她四处走走。”
  “嗯!那我们来计画结婚事宜,下个月,你那边有没有农民历,我们要先挑个好日子。”
  “对了!你明天上班,让李秘书请旅行社的人,帮余邦孟纯找个好地方度蜜月。”
  “老婆!你别有居心……”孟振亦笑眼看妻子。
  “你没有吗,不想抱孙子?要是孟纯带个入门喜,一年不到,我们就升格当爷爷奶奶了!”
  两个夫妻越讨论越愉快,恨不得婚礼就在明天举行。
  婚礼如火如茶展开,孟家上上下下忙得一塌糊涂。
  余邦的房间要装潢,他搬进书房睡觉;为了排出蜜月旅行的空档,他天天在公司里面加班到半夜。
  印喜帖、送喜饼、洽订喜宴,孟振亦吃遍了台北各大餐厅和糕饼店。
  前天,孟纯和妈妈逛了一整天百货公司,买了几组新寝具,订了新床、衣柜和新房内的大大小小摆饰;昨天,她们又上街添购新衣服和化妆品。
  孟纯快笑不出来了,陪小心、陪高兴,孟纯大大违反自己的心情,她的笑僵在唇角三公分处,就再也扩展不开。她的心在下雨、在刮风,她脸上的晴天再也开朗不起来。
  “新娘子,看这边,笑一个!笑开一点,对、对,再开—点……”重重吐气,摄影师放弃了,他抛下一句——休息十分钟,转头离开。
  孟纯揉揉眼睛,红红的眼眶里面净是无辜,抬眉,,她对余邦说:“余邦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这个婚礼,你不快乐吗?”余邓问。
  不快乐……她有什么权利谈快乐,孟家是她的恩人,如果她的不快乐能制造他们全家的快乐,她应该义无反顾啊!
  这些话,她在心中对自己说过上千次,但它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微弱,好几次,她差点儿脱口说出实话——是的,我不快乐,我非常非常不快乐,只要拓拔渊在我心里一天,我就无法快乐。
  冲动在念头成形时被抑制住。
  刚开始,她告诉自己,她是余邦哥哥的青鸟,怎能谋杀他的幸福;后来,她告诉自己,请帖已经印好了,她不能让爸爸丢脸;现在,她想,一件大家都认定的事情,再也没有道理反悔。
  “我没有,我是……不习惯对机器笑,很别扭。”她找出另外一个让人安心的借口。
  “你不喜欢拍照?好吧!那我们拍几组就好,让婚宴门口有照片可以挂就行了,好不好?”他处处牵就她。
  “余邦哥哥……会不会哪一天,你后悔娶我?”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当然是正确答案。”
  “不会。”他给了她要的正确答案。
  “你确定你对我的喜欢是爱,不是兄妹之情?”
  “你很难想像我们即将改变的关系?”
  “嗯!”孟纯说。
  “傻孟纯,最近这些日子,就是这件事情在困扰你?”
  “对!我们习惯当兄妹,至于当夫妻……”她摇头。
  “说实话,我也难以想像我们将成为夫妻,不过当我想到,我再也不可能疼一个女人像疼你一样时,我就觉得我们的婚姻是正确的决定。我疼你是真的,所以我爱你也是真的。告诉我,你相信会有个男人比我更疼你吗?”
  “疼我……”
  她歪头想想拓拔渊,他疼她?不!他对她很坏,他不疼她、不宠她、甚至……不喜欢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喜欢他,那股不满足感一直在她心中蠢蠢欲动啊!
  “我想再不会有男人比你更疼我了。”孟纯诚实回答。
  “对罗!所以这个婚姻不会是错误,对不对?”
  “对!”不会是错误、不会是错误!她和余邦哥哥的婚姻绝不会是个错误,孟纯说服自己相信。
  “如果哪一天,有个男人比我疼你,我会祝福你们。”
  “余邦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
  “傻气,你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青鸟。忘了吗?来!笑一个给我看,我喜欢看你甜甜的笑容。”余邦用食指拇指拉拉她的脸颊。
  她笑了,扭曲的笑容里面藏着不教人看见的伤心。
  “可以继续拍照了吗?”
  “可以。”她点头。
  “叫你的微笑合作点,摄影师脾气不是太好,他没赚我们多少钱,别害人家脑中风。”余邦玩笑。
  “好,为他的妻儿着想。”
  “对!为他的妻儿着想。”余邦同意。
  摄影继续,孟纯始终无法真正开心,但她演技很不错,让摄影师误以为她已经解开心情。
  结婚进行曲响起,孟纯勾着余邦的手臂,缓缓走向地毯彼端。
  周遭的人在评论著新郎新娘,和他们的过去,嗡嗡的嘈杂声震耳欲聋,想逃的欲望在孟纯心中节节攀升,她快窒息了。
  侧眼,她看见余邦哥哥在笑,笑着说:“放心,我们的婚姻不会是错误。”向前看,爸妈并站在主婚人位置,他们的笑容同样璀璨,他们说:“我们家孟纯从小就乖巧听话,从来没有叛逆期。”
  他们的好心情拱着她继续往前走,尽管她每一步都走得好沉重;他们的爱像一张密密实实的网,让她住网里动弹不得。
  拓拔渊无表情的面容深刻地印在她脑海里,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他津蜜的亲吻,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孟纯。”
  拓拔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回首,孟纯看见他了……泪滑下脸庞,她离他很远,婚纱的裙摆很长,她知道自己跑不到他身旁。
  可是,他朝她走来了,他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再几步,她就能触到他,再几步,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再几步……
  “孟纯,你在做什么?快往前走吧!”她听见爸爸的声音里有焦躁,但她刻意漠视。
  “孟纯,大家都在看你,不要延误吉时。”这是妈妈的声音,可她真的不想回头,一回头,他就只能在她身后。
  她想看他一眼,不!她想看很多很多眼,这辈子她都看他不腻,可是她没有一辈子时间可以看他,那么就请容许她在这一刻任性。
  “孟纯……你不想要这个婚礼吗?只要你喊停,我们就马上停止,没关的。”回眼,她看见余邦哥哥受伤的瞳眸。
  她不能任性、不该任性……但,任性才能让她享有幸福……
  终于,拓拔渊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把她抱进怀里。
  “淫荡!”一声耳语加大音量,唾弃声此起彼落,在他怀里,她再也管不着那些,她汲取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不要脸。”
  “孟家养老鼠咬布袋。”
  “不知道感恩图报的烂女人。”
  她躲在拓拔渊怀里落泪,爱他的感觉那么真切,她骗不了自己、骗不了心,她爱他,是真真确确啊!
  “孟纯,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伤害我们,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妈妈把她从拓拔渊的怀里拉出来。
  “不准动她。”拓拔渊推开她。
  “请不要,她是我妈妈。”握住拓拔渊的手,她轻声恳求。
  “你还认我是妈妈的话,马上走到前面去,把婚礼完成。”
  “我……”他的手加大力量,他不说话,却用肢体告诉她,要她留下。
  “妈,你不要勉强孟纯,我们走吧!”
  余邦哥哥的声音听起来哀恸而沉重,她勉强自己不去看他,她怕他,就像她害怕罪恶感。
  “孟纯,爸爸白疼你一场了,枉费我们从小到大把你捧在掌心宠着、哄着,你竟是用这种方式回报我们。我、我……”突然,他捣住自己的胸,几个摇晃,摔倒在红毯上。
  “爸,你怎么了?!”余邦和妈妈迎上去,孟纯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面对所有人的指责。
  “振亦,都是你要做什么好心,养个小杂种气死自己。”
  “人呐,做事要凭良心,不能想怎样就怎样,好歹想想人家养你十几年。”
  晓堂表姐走近,指着她说:“孟纯,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良心的女孩,没想到你居然忘恩负义。”
  捣起耳朵,孟纯不想听。
  “小杂种!”
  “贱女人。”
  “下流卑贱。”
  突然,鸡蛋砸过来,在她脸上流下狼狈。接着,鸡蛋、杯子,各式各样的东西向她和拓拔渊打来。
  泪眼模糊……她没想到爱情竟是错误……
  痛的感觉持续,奔流的泪水诉不尽心情……
  孟纯从噩梦中惊醒,醒了,她睁大双眼,张望四周。没有喜筵、没有红毯,没有让人心碎的场面。
  松口气,孟纯推开棉被下床,枕边净是泪水,擦掉颊边湿气,梦境中的一切好真实。
  打开小灯,她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小拓拔渊给她的黑色卡片,心在拧绞着。
  痛呵、痛呵……想他是痛,不想他也是痛……当爱情只有痛觉时,她该聪明的学会放下,无奈,她根本做不到,随着婚礼逼近,她一天比一天消沉。
  天天天天,她希望自己睡了就不用起床,让婚礼远离自己;日日日日,她希望意外来到,拓拔渊站在身边,像梦中那双大手,握住她脆弱的心情。
  真的就这样子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当爱情来临,她只能选择擦身而过,她好难过……
  赤着脚,她走到余邦哥哥的书房,里面是暗的,他还没回来,也许他又待在办公室里加班:走到爸爸妈妈房前,里面安静无声,他们都熟睡了吧!
  再度转回自己的房里,她来回徘徊、她左右摇摆,她的心像狂涛中的小船,急着找地方靠岸。
  最后,她下个危险决定,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对不起三个字,然后换上外出服,带着自己的小钱包,和拓拔渊给她的凭证,走出爱她十几年的孟家。
  余邦回家时,发现孟纯的房里还亮着小灯,他走进去,看不见孟纯,却看见写得清清楚楚的三个字——对不起。
  纸片飘下地面,他无语……
  第五章
  来到拓拔渊给的住址时,天刚蒙蒙亮起,孟纯把身上的钱连同小包包全给了计程车司机,还是不太够,但是对方没和她计较。拿起拓拔渊交给她的黑色卡片,她缓步向前。
  这是一个位在山中的小型社区,从踏入社区外五百公尺处时,孟纯就被监视了,没被阻止的原因,是她手中那张黑底银字的卡片。
  走近社区前的警卫室,里面并没有人在,一台小型监视器挂在门口中央,她四处寻找门铃,却又担心扰人清梦。
  —幢金色的别墅里,两个男人趋近电脑萤幕,他们是绝世盟里的两个堂主,金蛇和灰鹰。
  绝世盟在盟主以下有五位堂主——金蛇、银豹、青龙、灰鹰和赤狼,平时他们分居世界各地,但不管在哪个洲,都会有这样一个社区,供盟主和五位堂主休闲度假使用。
  这回他们不约而同众在这里,是因为银豹的意外失踪,他的助手关虹向大家求助,事过近一个月,青龙和赤狼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有借口度假的金蛇和灰鹰留下来。
  “这个女生拿着银豹的卡片,要不要通知银豹?”灰鹰问。
  “别这么残忍,他和关虹小别胜新婚,我才不要去打扰他们。”金蛇一口否决灰鹰的提议。
  “可是……”
  “不要扯上我,我是站在关虹那边的,她守了银豹五年,她绝对有权利占优势。”金蛇很敏感,直觉认为门口的小女孩会对银豹和关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感情事我们应该问问银豹,不能只靠单方面认定,更何况那个女孩和银豹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确定。”灰鹰中肯说。
  “为什么银豹和关虹,只是单方面认真?”金蛇走到床边跷起二郎腿,他不喜欢女人,尤其无法忍受组织外那些软趴趴的女人。
  下雨了,雨丝纷纷落下,不得其门而入的女人缩缩手脚,躲在警卫室边,雨挂上她的发缘,形成串串珠链。
  灰鹰摇摇头,他无法眼睁睁看女人在雨中,可怜兮兮、无所适从。
  “不管怎样,我们都无权插手银豹的生活,我决定放她进来:”
  “随你,反正银豹会自己拒绝她。”
  他肯定银豹和自己是同一挂人,喜欢有气概的英朗女子。手支着头,他要睡觉了。
  笑一笑,灰鹰不像他那么笃定,弯腰,他按下对话键说话:“小姐,请问你找人吗?”
  孟纯听见有人说话,忙向警卫室里面探了探。“有人在吗?”
  “是的,你找谁?”
  “我找拓拔渊……请问,他住在这里吗?”
  拓拔渊?银豹居然告诉这个小女生他的本名?事情有趣了,他盘算着要不要挖金蛇起床,跟他来场赌注。
  “你把手中的卡片对准右手边那部机器刷一下,门就会自动打开,进门后,向左手方向定一百公尺左右,有一栋银色别墅,他就住在里面。”灰鹰解释得很仔细。
  “谢谢你的帮忙,我叫孟纯,很高兴认识你。”她朝着监视器做一个九十度鞠躬,可爱的模样,让灰鹰在私心中站到她那边。
  刷卡、正式走进社区,孟纯左顾右盼,这里的风景真美丽,住在这里要花不少钱吧!
  想起之前,自己以为拓拔渊是坏分子,孟纯就觉得好笑。
  往前走了约一百公尺,果然有一幢银色房子矗立眼前,很特殊的设计风格,全部都是由玻璃搭建起来,连屋顶都是玻璃,要是下冰雹可不得了,幸好台湾下冰雹的机率不高。
  现在,所有的玻璃窗内都有银色的百叶窗隔着,晴天时,银色的反光会让人张不开眼睛吧!
  按下电铃,站到屋檐下,她拢拢湿透的黑发,雨越下越大。
  孟纯看看身后,想想她是幸运的,碰上一个好心的计程车司机,不跟她计较钱;又有一个好心的警卫伯伯,在雨下大之前,指引她走到他房前。她想,最困难的部分都解决了,接下来会一帆风顺。
  不多久,一个女人来开门,她很高,整整比孟纯高上半个头。
  “你好,我叫孟纯,是拓拔渊的朋友,请问他在家吗?”
  下意识地,关虹对眼前的女孩起了敌意。
  她居然晓得银豹的名字?仔细审视她,圆圆的脸庞染着清纯红晕,若隐若现的酒窝在笑容里展现,她大概不满十六岁,却是个不容忽视的对手。
  “你是谁?”
  “什么?噢!我刚刚说了,我叫作孟纯,请问你是他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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