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她这才搞清楚他的用意,“抱歉,我对男人没兴趣。”
自从有了季罡之后,她对其他男人全没兴趣了。
“哈……我就是欣赏姑娘爽快的个性。”他赞赏地道。
“抱歉,我累了,只想回家歇息,告辞。”对于这样紧迫盯人的男人,晓莲直觉厌烦,连忙快步走开。
“晓莲姑娘,晚点儿我会前往巫府拜访,希望到时能再见你一面。”杜天伦突然扯开嗓子,朝她的背影叫道。
晓莲只顿了下,便又举步离开。
她不禁纳闷,那位巡官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这般轻浮?
目光追随着晓莲离去的身影,杜天伦蜷起嘴角,对着一旁的刘详说:“咱们走。”
“大人,咱们要去哪?”
“当然是去巫府提亲了。”杜天伦可是对自己有自信极了,虽然他瘸了,但比起温柔他可不输给季罡。
“是。”
眼看这一切,小玲缓缓笑了,心忖:只要那女人一嫁,季罡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第九章
乍见晓莲归来,巫邱夫妇欣喜若狂,其中巫邱更是大感意外。
季罡怎么会突然想通,将晓莲给放回来?晓莲被软禁在御史大人府邸的事,他一直不敢告诉别人,就连对妻子他也三缄其口,就怕当年的事被揭发。
巫夫人欣喜若狂的抱住晓莲,问道:“孩子,告诉娘,你这几天到哪去了?是不是被坏人给绑走了?”
晓莲无力地笑了笑,“娘,我是心甘情愿跟人家走,只是人家不要我。”
“什么?”巫夫人瞪大眼。
“娘,我累了,想进屋歇会儿。”担心娘又追问,晓莲忙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在经过巫邱身旁时,她停顿了会儿,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随后又兀自朝前走。
巫夫人担忧地问:“老爷,你看晓莲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要她不说话是不可能的呀。”她想追上前问,又怕刺激了女儿。
“我怎么知道!”他也很烦呀!就不知季罡是怎么对她的。
只要一想起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巫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该不会女儿已经知道他误杀过人?!
“不知道就问呀!”巫夫人可急了。
“你这做娘的不问,却要我这做爹的去问她有没有被……唉!成何体统?”他郁闷的顶了回去。
“你、你的意思是……晓莲她被污辱了?”巫夫人往后一退,像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怎么知道?”他只能这么说,可心底比谁都清楚,季罡之所以会放晓莲回来,肯定是玩腻她了。
唉……他难过不已,让女儿承担自己过去的过错,难怪女儿会怨他了。
“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巫夫人胸口狠狠一抽。
“我——”
巫邱正想回话,门房突然匆匆来报,“禀老爷、夫人,外头有位公子自称是北域巡官,说是来拜访老爷和夫人。”
“哦,快请他进来。”巫邱连忙道。
不一会,杜天伦坐在轮椅上让刘详推着进来,一见巫邱便说:“巫老爷,我乃北域巡官杜天伦,今日特来拜访您与夫人。”
“快别这么说,巡官大人大驾光临,是在下的荣幸。”巫邱曾听说他与季罡比试时耍了狠招,反弄伤自己,“不知大人来的目的是?”
“既然巫老爷问起,那我就直言了。我今天是特地为了晓莲姑娘而来的。”杜天伦摇摇纸扇。
“晓莲!”巫夫人诧异地问:“晓莲她怎么了?”
“巫夫人别紧张,只因晓莲姑娘丽质天生,在下对她一见钟情,才亲自前来提亲。”他说出重点。
“什么?”巫家夫妇异口同声喊道。
虽说嫁做巡官夫人总比嫁给市井小民好,可他的腿……
“你们该不会是嫌弃在下是个瘸子吧?”杜天伦眼睛一眯。
“不,不是的……”巫老爷为难地一笑。
杜天伦语带威胁地道:“晓莲姑娘前阵子被季罡那家伙囚禁在府中,而季罡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戏辱她吗?你们该知道这事若传扬出去,对晓莲姑娘的闺誉有多大的影响。”
“你说什么?晓莲是被御史大人劫走?这……这怎么可能?”巫夫人不敢相信。
“是或不是,你可以自己去问问晓莲姑娘呀!”杜天伦邪恶一笑。
“这……不!求大人别说出去。”巫夫人爱女心切,只得向他求情。
“她如果成了我的妻子,我又怎会将她的事传出去呢?”杜天伦势在必得地说:“快去跟她父母商量一下,我过两天就请媒人过来提亲。”
“是……”巫邱没辙地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他冷笑数声后,便由刘详推出巫府。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巫夫人心急如焚,“他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晓莲是被季大人给——不行,我得去问问晓莲。”
说着,巫夫人便匆忙地走向晓莲的闺房,巫邱见状,也只能摇头叹息了。
老天……祢这是在惩罚我吗?
晓莲得知这讯息时,并没有反驳,而是承认了。
巫夫人自然不能接受,急着想将她嫁给杜天伦,可她依旧淡漠地只说了句:
“随便,谁要娶我就娶吧!还有娘,别再向人隐瞒我的身分,从现在起我要回归本来的身分,以巫家大小姐自居。”
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得到怪病吗?
巫夫人无奈之余只好答应了。
一夕之间,晓莲由巫府表小姐的身分变成千金之事传遍整个扬州城,而她失踪许久,一回家便答应下嫁给杜天伦的事,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秋波阁的小玲自然也听见了风声,她今儿个特地以拿银子为由来到季府。
一进入季府,她便大剌刺的走向季罡的书斋,果然在那儿见到了他。
“小玲!是你。”一见闯进书斋的是她,季罡不禁怒意勃发道:“我不是说了,拿了银子你就得乖乖离开吗?”
“别气嘛,人家今儿个就是来拿五百两银子的。”她娇滴滴地笑了笑。
“那你该去找帐房才是。”
“可是我听到一个大消息,特地来告诉您。”她走上前,一屁股往他案上坐下。
他眯起了眸,随即喊道:“李科——”
“别叫呀,我要说的可是关于巫晓莲的事,想听吗?”她掩唇一笑。
登时,季罡冷肃起脸瞅着她,“你……你怎么知道她姓巫?”
犹记得晓莲曾说过,为了她的性命着想,巫家一直对外宣称她是表小姐呀!
“这可是今儿个传遍大街小巷的事。原来巫晓莲就是巫府大小姐,之所以不敢对外坦言,都是为了她的病。”
“她的事我不想再听了。”这些他早知情。
“哦,那她要嫁人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好吧,那我走了。”小玲撇撇嘴,迳自朝外头走去。
“等等,你说什么?她要嫁人……”季罡立即喊住她,
“没错,过两天杜天伦就要去巫府迎娶她了。”小玲走回他身前,小手玩着他的衣襟,“这下你该死心了吧?其实我也挺好的,我——”
她还想以甜言蜜语说服他,没想到季罡竞猛力甩开她的手臂,狂奔出去。
“罡……你!”她气得鼓起腮,“真没意思。”
没辙了,得不到人,银子还是得拿,小玲踩着碎步前往帐房。
而季罡一出府便直冲巫府,当他出现在巫府大厅时,可是将巫邱给吓了一大跳!
他立即站起身子,“御史大人,您怎么有空——”
“晓莲在哪儿?”季罡用右手指着巫邱的鼻尖。
“晓莲……”天,难道他后悔放过晓莲了?
“你是不是真要将她嫁给杜天伦?”见巫邱那张口结舌的模样,他忍不住又问道。
“我……那是晓莲自己的意思。”巫邱说着,双腿抖个不休。
“她人呢?”季罡捺着性子问。
“她……在她房里。”巫邱指着里头。
看着巫邱那副没用的样子,他不再多言,急着往里头找去。
他在长廊上抓到一个小厮,问到晓莲房间的位置后,立刻朝那儿疾奔过去……
而正在房里发呆的晓莲,乍闻门扉被撞开的声音,赫然抬起头,当瞧见是季罡,她的心微微发热。
她不是说过从此以后他俩形同陌路吗?为何他还来?
“为什么要嫁给杜天伦?”一进门,他那双利目便瞅着她,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苦涩一笑,“我想嫁给谁是我的事,不劳御史大人操心。”
“那我问你,你认识他吗?”他是自认配不上她才想放她自由,可没想到她会去找一个如此不济的男人。
“嗯……有过一面之缘。”她甚至连他的长相都忘了。
“一面之缘!”他咬紧牙根,“这么说,你对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了?”
“不需要了解。”她望着他,“御史大人,当初我爱上另一个男人时,对他也没有多少了解。”
“你……你这傻瓜,你是在报复我吗?”他怒道。
“不敢。”晓莲微微一笑,“再过几天便是我大婚的日子,欢迎大人来观礼。”
“不准!我不准你嫁给他!”他用力攫住她的下颚。
“你凭什么不准?”她故意问。
“我凭……”是呀!他凭什么不准?是他自己把她往外推,推到别的男人手里。“可你总得为你自己着想吧?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未来多可悲啊!”他对她吼道。
“未来?大人,请问我还有未来吗?”她站起来,走到窗台,看着养在那儿的兰花,“我的未来就只有这些花花草草了。”
“晓莲!”他激动咆道:“你知不知道杜天伦不是个好人,他要娶你不过是在向我示威。”
“哦,这么说,我倒成了被利用的人了?”她竟漾出抹笑,彷似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天,她的反应为何让他的心这么疼?她分明是在消极反抗呀!
“晓莲,我不知该怎么说出心底的痛。”他重重闭上眼。
“你不用假惺惺的,对于你的心痛,我没兴趣知道。”
拿起剪子,她将兰花上几片枯叶给剪了,“人也是这样,要将不好的记忆全数剪了。”
季罡当然看得出来,在她美丽的眼瞳里有丝忧郁,他更清楚她心底只有他一人。
“别嫁给他,我娶你。”他磁性的嗓音响起,语气温柔无比。
她闻言,剪叶子的动作一顿。
“答应我,嫁给我。”季罡又重覆一递。
她的身子发起抖,似乎在忍着什么似的,“去娶你爱的女人吧,小女子没这福分,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你。”
“看着我!不要以那么消极的方式对我。”他来到她身旁,灼热的眼神直盯着她苍白的小脸。
晓莲回头,看着他那张极具魅力的男性面孔,及下颚的刚硬线条……忍不住地,她举起手轻拂过他的侧脸。
“晓莲,答应我。”他握住她的柔荑,再次要求。
她清丽的容颜微露笑容,欲语还休的嫣唇轻抿了下,淡淡地说:“我是嫁定杜天伦了,你走吧。”
够了,她脑海里~~心底、眼中已深深烙印着他的模样。
已够她回忆一辈子了……
“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走。”他一气之下,索性坐在椅子上,与她对上了。
这时,房门外除了巫邱夫妇外,还挤了一堆好奇的下人,使得气氛更显诡异。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季罡开始感到不耐,他上前猛地捉住她的手腕,“走,我们出去。”
“我不走。”晓莲想扯回自己的手。
“由不得你。”
他用力将她往门外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施展轻功将她带走。
“啊……”头一次在半空中飞跃,晓莲紧张得抱住他的腰,而这让季罡勾唇笑了。
一直到了一座后山,他才将她放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双脚终于落了地,她也才松口气。
“我要你放下坚持,不再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他的脸仍凝聚寒冰,嗓音嘶哑。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转过身不看他。
“你想想,当初为了见我,你是如何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为何你现在全忘了?”季罡不容她逃避。
“我是忘了,我的过去只要有你参与的部分,我全忘了,”晓莲忍着满腔酸涩道。
或许他说得没错,她是固执、她是倔强,可是他可曾想过,她会这样全是被他逼的。
是他先伤透了她的心呀!
如今要她如何回复那颗早已被他践踏成泥的心?
“晓莲,答应嫁给我吧!”季罡眼底是浓浓的悔恨,他……不该为赶她回去而伤了她的心。
“当初我求你别赶我走,你是怎么回答我,我就怎么回答你。”她扬眸望着他,冷声回应,“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巫晓莲,你就非得用这种方式气我吗?”
“我要回去。”她不理会他的激动,又说了一次。
她怕自己会因深爱着他而被他说动。
嫁给他,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美梦呀,可她不屑他的施舍,她不要他的怜悯。
看着他铁青的脸,她刻意说道:“我想我会慢慢爱上杜天伦的,如果你不介意,能否送上你的祝福?”
“你已下定决心了是不?”他深深吸气,眼底暗藏了些情绪。
她点点头。
“好,我送你回去。”又一次抓住她的柔荑,“不过……要我的祝福,办不到。”
猛一提气,他将她拦腰抱起,在空中施展轻功之际,他乘隙吻住了她的唇,晓莲想挣扎,却又抵抗不了……
只好任由那熟悉的气味,一如往常般诱惑着她……
罢了,算是她最后一次放肆吧!
李科快步冲进季罡的书房,“五少……五少,我查出来了。”
推开门,却不见五少,猜想季罡是在后山练功,于是又朝后山奔去。
到了后山,果真见到五少正施展着轻功,在竹林间穿梭,可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只是他不明白,五少最近为何如此积极的练功,几乎已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难道他有什么目的?
“五少。”待季罡落了地,他这才走上前。
“有事吗?”季罡拿起披在竹子上的长巾,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我已查出那天是谁派那群武林人士突击我们了。”李科兴奋至极地说。
“谁?”季罡目光一紧。
“杜天伦。”
“是他?!”季罡拭汗的手一顿,“你确定?”
“是的,我底下的眼线盯上参与过那次行动的成青派大弟子何天。前两天他喝醉酒,竟糊里糊涂地说出真相。”李科极有自信道。
“原来他还记恨我毁了他一条腿的事,才会有计画的也废了我一条胳臂。”季罡俊逸的脸蒙上一层阴影。
“我想也是这样。”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季罡眯起了眸。
“五少的意思是?”李科看得出五少已有决定。
“杜天伦什么时候大婚?”季罡问。
“三天后。”
“好,准备一下,三天后抢婚。”他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抢婚?!”李科可是什么情况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五少竟会想出这么一招。
“对,我最近勤练武功,就是打算与杜天伦好好一战。”季罡右手紧紧握起。
“可……五少,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太好吧!”李科从没料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耗费心神。
“只要能赎我的罪挽回我的最爱,那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对他而言,如今已没有任何人事物比晓莲更重要了。
“五少!”李科吃惊地看着他。
“怎么?很意外。”季罡笑望着他。
“五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