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申琏的嘴角不自主的抽动着。
那被捆了四脚,倒提着的半米来长的白猫模样的,不是他那不成器的三儿子——白莫忘,是谁?
“莫忘——沈兄,你认识这小老虎?”重霄手足无措的将那莫忘赶快解了下来,一边心里暗叹着,还好还好没有在抓到的时候,就地处理掉。“……这是沈兄养的?”
“的确。”申琏揉着额角,接过那被替过来的白老虎,柔柔的对重霄道。“多谢重弟替我找回莫忘,只是现在我还有点事,能劳烦扶我出洞一趟么?”
申琏的要求,重霄几乎都没违逆过,不明所以的上来扶住申琏走到洞外。
然后就见,申琏环顾了四周一遍,眼神突的一变,厉声道。
“昱儿,你还不出来,是要为父亲自揪你出来么?”
申琏的话音刚落,丛林间,飒飒的响了一阵,一个小影子冲了出来,直接扑到申琏怀里。
“爹!”夏侯昱抱着申琏的腰,感觉到那身躯确实是热的,一时百感交集,都只化做泪水流了出来。
申琏低叹了一口气,爱怜的抚摸着那伏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孩儿的发顶。
原来这父子关系,早就不是他的一时玩笑了。
申琏很好,夏侯昱也很好。
不好的只有被撇在一边的重霄。
推开夏侯昱,微微整理了一下表情,申琏对着呆楞在一旁的重霄一拱手。“今日真是多谢,重弟了。”
“要不是重弟,我也不能这么快找回我儿他们。重弟,多谢了。”
好不容易回过一点神的重霄,瞅瞅那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夏侯昱,再瞅瞅申琏。神色有点扭曲。“沈兄……这是你儿子?”
“对这是我的二儿——昱儿,还不叫人?”申琏笑得很是灿然的将,一脸不甘的夏侯昱推到了面如土色的重霄面前。
夏侯昱是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和申琏靠得很近的,表现得太过亲密了的大不了他几岁的毛头小子的。被申琏一推,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重霄脸上一脸幻想破灭的僵硬表情,眼珠子一转当即换了表情,甜甜的叫到。“我是爹爹的二儿子,叫做夏昱,大叔好啊~”听重霄叫申琏沈兄时,他心下就有计较了,故也是用上假名。
“二儿子……大叔……”分不清哪个的打击来得更严重些,重霄几近悲愤的看着那面上年龄不过十八九来着的申琏。
本来以为只是小了他几岁而已,却原来佳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孩子他爹了,而自己也光荣的在无情流逝的岁月里晋升为大叔了。
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哀痛中,重霄云里雾里的被申琏和夏侯昱带回了洞里,直到申琏抱着醒过来的白老虎叫莫忘,又对他介绍了这三儿子——白莫忘时,重霄的震惊表情已经完全不能表达出他内心的丰富多彩了,直到很多年后,有人当着那已经成为了武林盟主的重霄赞叹他的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稳如泰山,等等时,已经长成的重霄一脸慎重以及怀念的神色道,当一个在某一天内,接二连三的碰上让他震惊到最后没了感觉的事时,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撼动他的神经了,因为,他的精神已经身经百战!
当然,现在的重霄还没有那百炼成钢的坚韧不拔的意志,所以他保持着下巴落地的表情如同木偶般被申家又扯了出去。
看着蓝天白云。申琏好意的推了推他一旁一直保持着三分震惊七分呆傻神色的重霄。“重少侠接下来去哪有打算么?”
本来打算找间酒馆痛饮一番,以此来庆祝自己的还没恋上就先失恋的恋情的重霄重少侠,在看到申琏胜花的笑靥时,嘴皮子立刻背叛了理智,再度引领他走上不归路。
在重霄充分表达了,他如何迫切渴望与申琏同行的愿望后,申琏只是一笑。“那重少侠打算如何个走法?”
重霄看看,那身上伤还没处理过,只外边披着件他的罩衣狼狈异常的申琏,又看了看死拽着申琏袖子,带着挑衅似的眼神望着他的夏侯昱,再来看着自己手里被托管的目光不善、体积不小的申家白三儿。
“呃……我有匹马,待出了林子把它唤来,让它载着沈兄你先去城里好了,你伤重赶不了路。”
这点想法好是好,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众人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出了林子,看着那被重霄唤来的宝马,在跑到距离他们二十步的距离时,蓦地吊转马头,用来时的十倍速度消失在路的尽头时。
迎着几片飘落的树叶,申琏很是好心的对着那正处在萧瑟如冬的气氛中的重霄道,“要不到我家将就些时日,我家离这里不远,只是若那些人还留在那,可能有些危险。”
听得懂的夏侯昱和白莫忘齐齐翻了个白眼,何止是危险啊!如果那些兵丁还在那儿,危险绝对不止有些,这么简单。
但是对于被爱马莫名其妙抛弃的重霄来说,此刻因为爱马的背叛,导致他丧失了所有身家财产,申琏的提议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既不失面子,又解决了吃住问题的好办法。
于是,初出江湖,不知人心险恶的重霄重少侠,被简单的骗进了不属于的他的一场风波中……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只是,重霄重少侠相助的代价可谓之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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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真的很流水账啊……而且估计还会流下去……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腹稿,每次都是想到哪写到哪。米定向啊……这就是这么水的一篇文……哈哈……重霄已经出现了~
父子的话,是绝对的!你没看到我的书字就已经确定了申琏同学日后的感情走向么?
这下好了,二儿子三儿子到齐,大儿子目前被绑架中。
还是晚上写文的感觉最好啊……白天没灵感,还懒得很。
再此,请求各位大大打分时,一定要写满五个字啊~不然没分的说……
虽然不是很介意,但是那堆积起来的数字能增加我的写作动力啊……'明明就是很介意很介意'
清溪夜半
申琏一行人的是伴着斜阳的余晖,回到岐山坳的。
本来只是一个时辰的路程,因为申琏的伤势被拖成了一天,于是等到他们吃了两顿烤肉权当午餐晚餐,才回到岐山坳时,迎接他们的只有那烧成一堆黑灰了的屋子遗体。
申琏挣开重霄的扶持,扑到黑灰上仔细找了一阵……
“爹!”夏侯昱看不过,和莫忘齐齐上前,一个拖手一个拖脚,把申琏带离开了那堆房子的遗址。“识君……大哥不会有事的……”夏侯昱还想安慰一下,却看得申琏拍了拍下摆,站了起来。
“识君的确没事。”申琏面容比先前稍微轻松上了一点。“这里只有他的血的味道,却没有尸首,想必他现在还没事。”申琏的笑容比先前多了一丝凝重的味道。
识君的血味道浓重,夏侯昱和莫忘没闻到,所以不知道申琏紧张的是什么,但是申琏知道,识君受的伤,怕是不轻。
为了困住识君,便伤了他么?背着斜阳,申琏垂下了眼睑,你一丝阴晴不定完全被掩藏。
不管是谁,先前又和昱儿以前有过什么过节,单说他此刻伤了识君,就有足够的等待他申琏报复的理由了!
“谁!”一直在旁保持警戒的重霄突然出声,随着是他手中准备着的石子“嗖”的一下,打进了附近的半人来高的草丛里。
“哎哟!”只听惨叫一声,有人便从草丛了站了起来。
一脸憨厚老实模样的猎户,看到那闻声转过来的申琏时,激动的大叫:“恩公!”
“小七儿?怎么是你?”申琏奇怪的看着那蹲在他家附近草丛里的严七眼里掩不去的疑惑。
“恩公,我是昨儿个,看到孙三那混蛋领了些官爷往你这来时,偷偷跟来的。”严七抹抹头上的肿包,还好重霄下手即是分寸,只是打肿了,甚至连皮都没破。“那时你家就只个娃娃,我看了那个担心啊。可是他们人多,我不敢出来,于是就等在草丛里,等你回来好给你报个信……”说到这,严七憨憨的笑了一下,看了看站在申琏旁边的夏侯昱。“没想到,还是恩公厉害……我都没说呢,你就把娃儿给带回来了,嘿嘿……”
“你是说,你一直都在这?”
申琏上前一步,眼神锐利的看着严七。“小七儿,那你看到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么?”嘴角微微翘起,还真是瞌睡来枕头。他正愁着今日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让他没地儿问明昨日的情况,呵,却没想到这会儿有个送上门的。
“看到了,恩公,他们昨儿半夜里,突然有个骑马的人来找了当头的官爷,躲在屋里谈了一阵,然后就烧了房子走了人。”
“他们说的你有听到点什么?”
“他们关着门,我隔得太远,只听到了,那官爷提高嗓门叫的那句……”
“是什么?”
“哪……好像是‘他定远王居然这个时候到!存心搅我的好事!’……就这么多了。” 严七紧张的看着申琏。
申琏展开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小七儿,这些就够了……多谢你了……”装模作样的随手在袖子里掏摸了一阵,暗中从许久没用的红鸾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塞到严七手里。“这里我是住不下去,小七儿,你时常在山里进出的,这点药留着我日后不在时用好了……”
打发走那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严七。申琏转过身来,对着重霄、夏侯昱道。“看来想不下山不行了……今天先在这歇一宿,明早准备下我们就下山吧,别的不说,总得把识君接回来才成。”
“可是爹,你身上的伤……”夏侯昱心疼的看了一眼,申琏身上到现在还没收拾的伤口。
没料到的是,一向好说话的申琏,此刻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强硬。“没什么可是的!只要我申琏还在一天,就没人能动我儿子!”
众人收拾了一下,在附近的山坳里寻了道溪水,就地准备篝火过夜。
申琏这时才有心情去收拾收拾自己身上那一身,看起来就可怖的伤,月光盈盈,申琏脱下了罩衫、鞋子、裤子等能脱下的,也不避讳,当着夏侯昱和重霄的面,步入及腰的溪水中,让水沾湿了那已经和血水粘在皮肉里的中衣,然后在看着的两人的牙酸里,嘶的一下,就把那中衣给扯了下来。
结痂了的伤口,有被撕了开,血水沿着□的背点点的滑下,触目惊心的红,将那月下清溪也染出了几分妖异的色彩。
“爹!”
“沈兄!”
岸上的两个忍不住叫出声来,一半是惊的,一半是急的。
急匆匆的赶到水边,把申琏给扯了上来。
申琏身上的伤两人再清楚不过,特别是夏侯昱知道的更是清楚,平素一连走上几天几夜都没问题的人,今日里这短短的一路上,却休息了七八道,夏侯昱知道申琏不是那种娇气的人,而是申琏会提出来休息,就是实在撑不住了。由此夏侯昱虽没细看过申琏身上的伤,却也是知道申琏身体状况是何等糟糕了。
两人拿了重霄的一件干净衣裳,包着申琏硬是把他弄到了篝火边。
“沈兄,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重霄急匆匆的弄来了一堆树枝,往火塘里添了好些,本来微弱的火苗,一下子蹿起老高,映红了申琏有些苍白的温润脸面。
“没事……伤口要不清理了,难得好。”申琏微挣扎了下,见挣不脱夏侯昱的按着他躺下的手,便顺水推舟的倒在了先前他们铺了毯子的地上,地上微凉,刚接触时激得他抖了一下。毯子等用具是严七那好人送来的。
重霄一边架锅子热水,一边絮絮叨叨:“那也不能跑水里去啊,你不知道夜里水多凉,况且你的伤,还是到城里给大夫看比较好……这么弄,会留疤的……”瞄了一眼那身上虽然裹了件衣,却还是遮不住多少,大片大片暴露在夜里分外惹眼的白皙肌肤,重霄吞了吞口水,心里哀叹着,那么漂亮的身子要是留下了疤,多糟蹋!
“那过下,你们帮我清理下……挺久没洗了,身上怪不舒服的……”申琏眯起眼,伴着难得的显现出了虚弱,对着他身后自主要给他当暖炉的夏侯昱道。
夏侯昱看着那难得示人以弱的申琏,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一股脑的点头答应了。直到看见一旁两眼瞪得圆圆的看着他的重霄,这才想起自己答应了的是什么。
洗澡……帮申琏洗澡……
鼻子不争气,差点一热就喷了出来。
夏侯昱低头看了那眼皮子泛得微微眯上,迷离得很的申琏。
匆匆把申琏往靠得近些的重霄的怀里一推,自己站起来就往黑漆漆的林子里冲去。
莫忘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二哥跑得不知所终,而留下的重霄抱着申琏一派手忙脚乱的模样。
“怎么了?”把嘴里叼的草药放下,莫忘走近了才看到那脸红得象着了火的重霄。“我哥呢?”
“呃……沈兄……”重霄支支吾吾,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到是看得莫忘急了,这才吼似的说了出来。“沈兄让我们帮他洗澡,夏昱就自己跑了。”心底把那临阵逃脱的夏侯昱给恨得够呛了,要不是他夏昱自己跑了,怎么会留得他重霄一个人面对这等尴尬景象。
想到这里更是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就是洗澡么?爹还经常帮我和大哥洗呢。”莫忘满不在乎的嗤了一声,摇摇尾巴,回去把药草叼来扔在烧水的锅里。
“那不一样!”重霄吼了这一句,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当一样不就好了,这么一说出来不就是让人都知道他想歪了么?
莫忘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浅眠的申琏已经迷糊着醒了。“你们吵什么呢?”那么大声,把睡着了的他都给叫醒了。
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液,申琏环顾了一圈后问:“昱儿呢?不是让他帮我清理的么……又不让我自己洗……”
申琏撑着身子起来,被重霄急急按了下去。
“重弟?”申琏疑惑。“我要……”
“我帮你!”重霄低着头吼出这一句,感觉自己脸上似乎都要烧起来了。
他清楚的知道申琏正饶有趣味的盯着他,更是听到了那小老虎似嘲讽的冷哼。
正是如此,他才不敢抬头面对申琏的探视。
“沈兄……你伤不宜处碰生水……我烧了水……”
声音细细的,根本不象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重霄想他玄沧崖掌门的关门弟子——重霄,向来是敢作敢为,此等婆妈、狼狈以往何曾遇过?更何况是处处为了另一个人的在着想……
“呃……沈兄……我、我先回避……”想到此,重霄立马起身,衣角却被人扯住。
“你不是要帮我么?”申琏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诧异的人——原来这孩子这么好玩。
拉开身上只是披着的衣服,从容伏身在毯子上,扭转头对着那呆楞的人就是一笑。“还不来帮忙么?背上的伤,我自己可够不到……”
月光倾泻,那有着触目惊心伤痕的白皙背部仿佛笼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而那个人的笑容,更是缥缈如云烟。
眼中却是异常的流光溢彩,灵动异常。
原来,所有的一切作为都不是无意义的,而是为了这个人的一眼。
为了这个叫沈莲的人能真真正正的回眸看上自己一眼。
只要,你眼中有我,刀山火海,我心甘情愿。
清溪夜半,有人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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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我实在不该相信JJ不抽的比例啊……
开头被抽没,重写一点算一点。
我从来都是直接跑上来写的……从来不打草稿……
暧昧啊~暧昧~晚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