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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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留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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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子有点哭笑不得,想想他适才用的说服辞句确实有点好笑,可是他也别无他法啊!
  他口才差,自小也没读过什么书,每次筑新一开口他就完蛋,像现在就是,反正这种;情形也上演十几年了,他早习以为常。
  “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小三子不让你出去完全是为了小姐好……”小三子苦口婆心的劝着,突然灵光一现,他转而露出一个大笑脸来,“有了!
  小姐,你不如去找少庄主吧!少庄主刚回来,就在前厅里。“
  一听到原揭阳回来了,筑新马上枣子也不吃了,她跳下了窗抬,双眸发亮的问:“揭阳回来了?
  你说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小姐?少庄主还带了一大群朋友回来呢!”小三子笑眯眯的说。
  他就知道,只要搬出少庄主的名字准没错,从小到大,小姐每次只要听到少庄主的任何事,她就什么也不管了,先冲第一再说。
  看吧!这会他的话才刚停格在那个“呢”字,她就飞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了。
  筑新急急忙忙的来到前厅,还来不及煞住脚步,就听到一阵豪迈的笑声由里面传出来,这使得“她加快脚步想一看究竟,原揭阳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揭阳!”一入大厅,筑新忍不住的放声就喊,也不管在座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唉哟!糟,细细看去,原来她娘也在场。
  “娘!”筑新补了一句敷衍至极的招呼,人就喜滋滋的朝原揭阳奔了过去。
  “这丫头真是没规矩,让各位见笑了。”原家庄的夫人司马如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对筑新示意道:“新儿,还不快先来见见你大哥这些朋友,所谓英雄出少年,你可要多跟这几位少侠学习学习。”
  “娘,有大哥跟他们学习学习就够了,我应该不必了吧!您不是一直希望我作个淑女吗?我跟他们学,恐怕会适得其反!”
  筑新的话让司马如没辙的笑了,反正她自小就对这个女儿没辙,但难得的是,在座的几个客人居然也都笑了,这下子让司马如更高兴了。
  司马如欣喜的想,江湖人士果然都是比较不拘小节,不像那些达官贵人总处处要讲究排场礼数,想起来就教人头痛。
  如果她的新儿能嫁给这些少年英雄的其中一个,那么她就可以放心了。以前她就一直不赞成新儿的爹净为新儿安排一些名流绅士的子嗣,想新儿在庄里长大,耳濡目染的都是江湖气息,个性大而化之,要她嫁入豪门岂不是逼她难熬一辈子吗?
  眼前是个好机会,先把这些少年英雄留下来作客,让他们年轻人多些相处机会,晚上再好好和新儿的爹讨论讨论。
  于是,司马如温婉的一笑,善解人意的说:“各位长途跋涉也都累了吧!厅里已经准备了甜品,请各位稍作休息,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夜就在本庄留宿一晚,让本庄略尽地主之谊。”
  “多谢夫人!”
  大家欣然接受,丫鬟们轮流端出糕点、冰晶、水果待客;司马如则欠了欠身,忙不迭的退出厅堂往后头去招来管家准备厢房事宜。
  第二章
  司马如一走,筑新马上眉开眼笑的拿出原揭阳买给她的礼物——一只毛色洁白的小兔子。
  “哇!好可爱哦!”筑新把小兔子捧在掌心,举得高高的,与它眼睛对眼睛的逗着,“揭阳,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好想要这样一只小动物?”
  “我当然知道。”原揭阳揉了揉她头顶上的发,继而说道:“别光顾着你的小兔子,你该先认识认识我们的客人。”
  “好啊!”筑新将兔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抬起头来巧笑倩兮的回答,原揭阳的话就是灵药、就是仙丹,比她娘叨念一千次还管用。
  “这位是上官毅,上官少侠。”原揭阳依照厅里座位次序开始介绍起,“这位是严天浩,严少侠;这位是左暮杰,左少侠;这位是欧冠玉,欧少侠;这位是……”
  “我知道!”筑新神采飞扬的抢话,她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转啊转的,落在厅里最末位的男子身上,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说:“这位是耿世彻。耿少侠对不对?”
  耿世彻打从筑新一走进厅里就不自禁的被她给吸引住了。
  她落落大方、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清灵如水,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一身湖蓝色的衣衫衬得她楚楚动人,美好的腰肢不盈一握。
  此时她神采奕奕的站在那儿,年轻、姣好的脸庞显得生气蓬勃,嘴角带着个甜甜的微笑,笑容如春,眼波明媚!
  “姑娘认识我?”耿世彻兴味盎然的打量着筑新,对她的欣赏毫不掩饰的流露在眉宇之间。
  “那当然!”筑新声音清脆悦耳的开口了,“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逐世山庄’的主人酷爱穿白衣,且惯常配带羽扇,温文儒雅、谦和有礼。”
  耿世彻笑了,美女的赞美总是最动人,也最容易让人沉沦。
  “姑娘是——”耿世彻顿了顿,欣赏的双眸直直落在筑新炫人耀目的绝伦脸孔上。
  “我是他妹子。”筑新拍拍原揭阳的胸膛,她笑盈盈的看着每个人,笑容里充满了天真无邪,“各位大哥,你们叫我新儿吧!还有,你们留下来吃顿便饭、住个一晚就好,千万别中了我娘的老计谋,她急着想为我选亲呢!请各位大哥合作,帮帮我,就说你们全都订了亲……唉哟!你干么敲我?”
  原来是她话还没说完,即被旁边的原揭阳重重敲了脑袋瓜子一下。
  “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小小惩罚。”原揭阳似笑非笑的说。
  筑新瞪了他一眼,她那两排黑而长的睫毛扬了起来,带笑的眸子渐渐笼上一层薄雾,瞬间冻住了欢乐,表情变得又沉重又沮丧,她理也不理在座的其他人就低低的、恼怒的、悲切的看着原揭阳说: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爹派你去京城后他快被我骂惨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回来有多高兴?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跟你说说话?而你现在居然敲我的头,我伤心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怀里还不忘抱着那只小兔子。
  每个人都被她这篇告白给弄傻了眼,尤其是耿世彻,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变出那么多种表情来,他敢发誓,他几乎看见她的眼泪掉下来了,这小美人是个小疯子!
  就在大家还回不了神的同时,原揭阳倏地笑了,他性格的嘴角隐含着薄薄淡笑,气定神闲的盯着门口。
  “咳!”严天浩有点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开口了,“原兄,你还是快去把令妹追回来吧!我看她真的很伤心……”
  话没说完,一颗小小的脑袋蓦地由门边伸了出来,随即晃出的是筑新那张顽皮不已的娇俏脸庞。
  “嗨!”她甜蜜的现出一只手来向大家打招呼,整个身子还是躲在门扉后头,看起来又可笑又滑稽。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莫名其妙,她现在的热情跟刚刚飞奔而出的伤心欲绝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是一脸的乖巧和一脸的温驯。
  “你们一定都饿了吧!厨房已经准备了丰富的晚膳,再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先喝点茶,吃点点心吧!还有这个——”筑新如法炮制的让小兔子跟她一样只露出脸来,嫣然一笑的将眼光转向了原揭阳,笑语呢哝的说:“谢谢你,揭阳,我好喜欢!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就叫小雪儿好吗?它胖得像一团雪球哩!”
  原揭阳专心一致的瞅着她,眼睛亮黝黝的带着笑意,“好,就叫它小雪儿。”
  “小雪儿,你有名字喽!还不快谢谢爹。”她一本正经的控制着小兔子的脖子,让它隔着遥遥距离,恭恭敬敬的朝原揭阳敬了个礼,自己也跟着做了一个十分可爱的鬼脸,斜睨着眼珠冲着他笑,暗自窃喜自己的小聪明,轻而易举且不着痕迹的与原揭阳作了小雪儿的“爹娘”。
  “不客气。”原揭阳眼光静静的停驻在她脸上,微微勾勒起嘴角说,“我想小雪儿也该饿了,你是不是应该带它下去吃点东西?”
  “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种兴奋的光彩燃亮了筑新的眼睛,她浑身是劲,笑盈盈的对着怀中的小雪儿说:“你乖乖的哦!再忍耐一下,娘马上带你去找东西吃。各位大哥,回头见!”她带着三分羞意和七分喜悦的抱着小雪儿走了。
  原揭阳朗声一笑,以一种自然无比的语气向在座的人解释,“你们别被新儿吓住了,她就是这样,整天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胆小如鼠又爱跑第一,什么新鲜事都抢着来,标准的无聊分子。”
  原揭阳说完后,几个大男人哄堂大笑,将适才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氛给完全冲散了,而这当中又属耿世彻的笑容最饶富兴味。
  他对原家这个女孩相当感兴趣,也可以说是好奇。
  一直以来,他以为大家闺秀都该是举止合宜、温文有礼的,娶妻是礼教的规范习惯,也是衍生下一代的途径;但是筑新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打破了他这种男尊女卑的想法,耿世彻相当意外,原来女孩也可以是这样生动、这样调皮、这样甜的。
  如果原夫人当真那么急着为女儿选亲的话,娶这活力十足的女孩回家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想必有她,日子绝不会平淡无趣。
  硬幕低垂时分,春意正浓,园子里春虫的叫声像夜风的低吟,柔柔的、凉凉的,肆无忌惮的送来舒爽。
  他们几个年轻人在月儿高照的时候架起了石头,泡一壶香气逼人的春茶加上几味瓜果,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原家庄偌大的园子里烤起野味。
  说起原揭阳和这些人的交情,其实除了耿世彻之外,其余四人他都是今天才认识。
  今天黄昏原揭阳带着庄里几个兄弟由京城回来的路上,在林子里刚好遇到耿世彻等人在狞猎,他顺手替他们射下一只飞禽,见他们从早就在林子里策马奔驰,虽然玩得不亦乐乎,但也早巳汗湿了衣衫。
  于是他就唐突的邀请他们到距离林子颇近的原家庄作客,当下他们也不推托,很豪爽的答应了。
  严天浩、上官毅、欧冠玉、左暮杰,这几个人都是耿世彻的拜把知交,文采一流、谈吐有物,在姑苏也各自拥有一方天地,或做古玩生意,或画坊茶楼,闲暇则喜欢聚在一起射猎赛马、吟诗作对,自然不乏红粉知己陪侍。
  耿世彻倒是他们当中最特别的一个。
  耿氏在京城颇富盛名,耿老爷是朝中一晶重臣,耿夫人则是当朝宰相大人的亲妹子,耿家单传耿世彻一个独生子,但他却不喜官僚气息,宁愿留在家乡姑苏,自创“逐世山庄”。
  他为人有礼、待人和气,不爱卖弄满腹经纶,平时悠哉闲适,最喜欢交朋友,也最喜欢新鲜事物,跟另外几个人不同的是——他身边从没有出现任何女伴。
  没有女伴的原因不是他卖相不佳,事实上耿世彻又高又挺拔,他五官俊朗,略带棱角的下巴使他极富男子气概,飞扬的眉宇有股睥睨群伦的意味,言谈间则自有一番飒爽逼人的英气,让人很难不去注意他。
  过去原揭阳与耿世彻只有点头之交,通常都是清晨在林子里练马相遇,彼此都听过对方的名讳,也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像现在这么坐下来把酒言欢、天南地北的闲聊还是第一次。
  “然后,那个女人缓缓的由棺木里站起来,李六被她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原来,她——竟没有眼睛!”
  “哇!”筑新与小三子一起尖叫,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把捂住耳朵,只是,小三子火速的将头埋在膝盖中间,而筑新则连忙躲进了原揭阳怀里。
  欧冠玉笑了,他很满意自己的吓人杰作,从容的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前年我和天浩到广西去游玩的时候,投宿在一家诡异的客栈,那家客栈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手脚都还会发麻。”
  “冠玉,我看还是谈点别的好了,新儿姑娘和这位小兄弟恐怕会被你吓得连续几个晚上睡不好哟!”左暮杰调侃的接口了。
  左暮杰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从半个时辰前欧冠玉开始说起了鬼故事之后,每到段落精彩处,筑新和小三子必定放声大叫,叫完了,又各自钻出头来,倔强的要继续听完。
  所以他还真佩服他们两个这种不屈不挠的勇气,遂想逗逗看他们什么时候会自动投降。
  “不!我要听。”筑新果然不负左暮杰的厚望又将那颗小头颅钻出来了,她毅力坚决的说,“欧大哥,你快点继续说下去,我今天就耗在这里了,一定要听完你所有的鬼故事,不然我不去睡。”
  左暮杰爆出一串长长的笑声,他激赏的说:“新儿姑娘,你真是女中豪杰,令人佩服。”
  “那当然!”筑新扬扬浓眉,盈盈笑意漾在俏颜上,“我从小就胆子特别大,什么恐怖的事都吓不倒我……”
  原揭阳双臂一收,筑新蓦地又跌回他怀里,话才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又在臭盖!”原揭阳弓起两节手指不客气的又敲敲她脑袋,露出一抹淡笑,笑容耐人寻味,“话别说得太满,晚上可别让我抓到你强押着小雁陪你睡。”
  “咦?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筑新就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几个大男人则笑得更凶了……
  筑新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她连忙梳洗换装,想到昨晚迷迷糊糊的窝在原揭阳怀里睡着了,后来他们几个男生聊了什么她全没印象,只自顾自的睡得好沉好沉。
  那么,想必也是原揭阳抱她入房的喽?她喜滋滋的对着镜中的自己露齿一笑,星眸流放出光彩,一双澄澈剔透的大眼睛则晶莹动人得像会说话似的。
  此时,蔷薇般的红晕染上了她的嫩颊,筑新知道这全是因为她想起了原揭阳。
  虽然昨天见了那几个潇洒伟岸的男子,用晚膳时她娘还故意安排她坐在那个“逐世山庄”的旁边,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改变初衷,一点都没有,只有原揭阳能占据她的心灵,她的心容不下其他人。
  她是该找一天向她爹娘说明白自己的心意,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们不知道还会弄出多少莫名其妙的相亲给她呢!
  筑新顽皮一笑,不知道爹娘知道她爱的人是原揭阳后会怎么反应?他们一定没料到她早就知道原揭阳不是她的亲大哥吧!
  不过她有信心,她爹一直都那么信任原揭阳,待他像亲生儿子似的,庄里的事务早就全部交给他处理,所有的生意、议事都由原揭阳过目决定,如果自己嫁给原揭阳,那是最好不过,想必她爹娘更可以放心。
  蹦蹦跳跳的来到用膳的厅堂,原长风正端坐在主位上,那张平日威仪凛凛的脸此时正微微笑着,原揭阳就坐在旁边,脸上也有笑意,不过他的笑和原长风是截然不同的,他平稳、内敛,流露出来的除了笑意之外,还有另一种不卑不亢的敬意。
  又来了,筑新望着这两个她生命最重要的男人暗自叹息,她不懂为什么原揭阳老是要与她爹在种种举止上保持距离,他们是父子耶,却没有半点父子该有的融洽自在,原揭阳看起来倒像是他爹的左右手,像心腹、像个忠心耿耿的部属,但就是不像父子,他们一点也不亲。
  筑新知道她爹是欣赏原揭阳的;但也仅止于欣赏而已,她爹自小到大都对原揭阳严苛无比,原揭阳不能犯错、不能大意,一旦犯错,所得到的惩罚绝对是与他同龄的孩子所无法相比的。
  筑新有点心疼,也是因为如此吧,所以原揭阳才会养成那么洗练深沉的个性,她从来不曾听过原揭阳抱怨,不管她爹吩咐的事情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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