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少年已远去- 第3部分

　　　　“嗯，谢谢老板。”苏柚喜出望外。

　　　　临走时还冲肯说了句：“您今天帅呆了！”

　　　　苏柚刚从酒吧出来，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苏柚吃了一惊，回过头，看到林凡眼里堆满了笑意。

　　　　“你吓到我了。”苏柚抽回了手，没好气地说。

　　　　“抱歉。”林凡缓缓开口，“刚才，你是去肯那里要了个工作？”

　　　　见苏柚没说话，林凡又擅自开口道：“怪不得，心情这么好。”

　　　　“你哪里看出来我心情好了？”苏柚反问。

　　　　“心情不好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心情不好的。”林凡笑意加深，“反之如此。”

　　　　“我没空听你在这分析。”苏柚没给他好脸色。

　　　　“苏柚啊，你最近是不是急用钱？”林凡慢吞吞地开口。

　　　　苏柚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我有办法。”林凡似乎没看到苏柚生气的样子，自顾自地开口说话。

　　　　“条件是，和我在一起。”
没有脚的鸟⑩
　　　　“你说什么？”苏柚有些失神。

　　　　“我说，我能帮你把你妈的医药费付清，还有你爸……不对！是你养父欠的赌债。”林凡加重了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条件是，离开衣洛年，和我在一起。”

　　　　明知那不是一笔简单的钱，却提出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让苏柚觉得有些可笑，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回复他，就看见夏凉从对面的街上向她走过来。

　　　　苏柚看到夏凉眼里对她的恨意都要化成水流出来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这是夏凉走到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苏柚没有说话，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勾i搭完衣洛年又要勾i引林凡吗？你怎么那么贱呐。”

　　　　夏凉瞅了苏柚一眼，转过身去挽着林凡的胳膊，“林凡，我们走！”

　　　　夏凉拉了半天林凡也没挪步子，苏柚正好奇，他俩不是一伙儿的嘛，现在怎么当着她的面就这么不团结。再往上看去，却发现林凡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演的又是哪出？

　　　　林凡甩掉夏凉的手，“别拉拉扯扯的，喜欢衣洛年还和我上i床，你就要脸了？”

　　　　夏凉的脸绿的跟菠菜似的。苏柚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比喻句。

　　　　“林凡，你别后悔！”夏凉指着林凡放下狠话，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苏柚一眼。

　　　　看着夏凉渐行渐远地身影，苏柚才缓缓开口：“多好的人呐……瞧你把她骂的。”

　　　　#

　　　　上午8：00。

　　　　医院。

　　　　苏柚掏出几张红纸，对着柜台说：“36床病人的住院费。”

　　　　“不好意思小姐，钱有人一个小时前就付清了，还预付了接下来两个月的住院费。”

　　　　“他有说他是谁吗？”苏柚又问。

　　　　护士摇摇头。

　　　　#

　　　　“我妈的住院费是不是你付的？”电话刚被接通，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柚便气冲冲地开口。

　　　　“是我。”手机那边，衣洛年的声音很轻，但落在苏柚心底，却成了磐石。

　　　　“我不是说不让你插手的吗？”苏柚颦着眉头，“我不喜欢别人帮我。”

　　　　“你让我眼看着你每天打好几份工都无动于衷吗？”衣洛年说，“更何况我不是别人，如果可以，把你的悲伤全留给我，让我成为那个能够为你挡住风沙的人。”

　　　　“衣洛年，谢谢你。”苏柚鼻子一酸，便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

　　　　“学校快递，请签收，谢谢。”苏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是今天最后一笔单子，终于下班了！

　　　　苏柚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就听见远远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现在是傍晚六点，就算是高中也早就放学了，怎么还会有人在？

　　　　苏柚侧了侧头，居然看到夏凉和林凡在那里纠缠。

　　　　“为什么衣洛年喜欢苏柚？不仅他，你也是？”

　　　　夏凉背对着苏柚，苏柚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夏凉肯定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吼出来的声音都有些难听的沙哑。

　　　　“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为什么你也连看都懒得看我？”

　　　　林凡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臂，就像在看她演的一场戏。

　　　　“我们和好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我们不可能了。”林凡冷冷冰冰，一个抬头，苏柚误打误撞地钻到了他的眼底。

　　　　“苏柚！”苏柚刚想溜，林凡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海市与蜃楼①
　　　　苏柚转过身的时候，林凡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林凡背对着阳光，金色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就像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苏柚望进他的眼里，只觉得这双漂亮的眸子很像一个人。

　　　　苏柚正想着到底像谁，便听见林凡带着磁性的声音无比魅惑地在她耳边响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语气中满是宠溺，让苏柚怀疑刚才冰冷的表情不是他一样。

　　　　林凡没给苏柚说话的时间，突然握住苏柚的手，冲着远处的夏凉挥了挥。

　　　　夏凉的眼神就像要把苏柚凌迟了一样，苏柚看看林凡，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静静地看着夏凉，也不说话。

　　　　夏凉向苏柚走过来，狠狠地撞了苏柚的肩膀，只字未说，便离开了。

　　　　不过她对苏柚的恨意更浓，苏柚也看得出来。

　　　　“你这么陷害我，我和你有仇吗？”苏柚笑着望了望林凡，语气轻得像浮在湖面上。

　　　　林凡嘴唇轻启：“你说什么呢？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陷害你？”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变着语调在纠缠。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我？”连她妈都不知道于天成欠了八万，他又怎么会知道。

　　　　“这不叫调查，叫关心。”林凡知道苏柚所指的是那件事，所以招认不讳。

　　　　“那你喜欢我什么？”

　　　　“这叫一见钟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苏柚突然侧着头看向林凡，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

　　　　这句话，明明衣洛年也说过。

　　　　苏柚不想与他口舌了，便说：

　　　　“念在我刚才一言不发地让你达成目的，好歹请我吃个饭吧。”

　　　　#

　　　　于是林凡便从学校里开出了一辆奥迪，拽拽地停在苏柚面前。

　　　　“去哪？”这是苏柚坐上车连安全带都没系上的时候问出的一句话。

　　　　“你肯定想不到的地方。”

　　　　苏柚确实没想到林凡居然能开着奥迪钻进地摊小吃。

　　　　而且还是她和衣洛年经常来的那家。

　　　　苏柚和林凡坐下来，林凡大方地说：“要吃什么，随便点！”

　　　　这是你说的。

　　　　直到点菜点到一张桌子放不下了，苏柚看也没人，就把另一张桌子拽了过来，活生生地点了两桌子菜。

　　　　在跟老板要完十串臭豆腐之后，苏柚才开口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林凡笑了笑，说：“经常来啊，不像吗？”

　　　　“没见过开着奥迪来这儿吃烤串的。”

　　　　林凡笑意更浓：“你没见过的事还多着呢。”

　　　　苏柚觉得林凡有些得寸进尺了，没给他好脸色：“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禽兽的。”

　　　　“禽兽是形容色狼的。”

　　　　“禽兽不如。”

　　　　这顿饭苏柚吃得算是开心了，虽然对着一个不如衣洛年好下饭的人，不过还凑合。

　　　　想到衣洛年，苏柚便掏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

　　　　“你离苏柚远点。”衣洛年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衣洛年翻看着刚才寄过来的照片，越看越心烦，因为照片里只有两个人，林凡和苏柚。

　　　　“怎么？怕苏柚被我抢走吗？”手机那边的人倒不急不躁，慢吞吞地说。

　　　　“你多虑了，她不会喜欢你，也不会被你抢走。”衣洛年咬着字眼仿佛在刻意压抑心中的怒火，“碍于你的身份，会让苏柚受伤。”
海市与蜃楼②
　　　　几声笑声从手机那边传来，“那我也可以保护她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苏柚的原因吗！”衣洛年被惹怒，“有什么冲着我来，她是无辜的。”

　　　　那边的声音突然冷了起来，“我妈也是无辜的。”

　　　　衣洛年听到对方挂断声音，便气冲冲地把手机扔到床上，显然，这场对话，两个人并不愉快。

　　　　#

　　　　这一早，苏柚的心情还是蛮好的。因为医生说林楚的病情已经减轻，人也精神了不少。

　　　　兴奋地推开教室的门，一盆凉水便浇到了自己的头上，苏柚打了一个激灵，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哎呀，这不是苏柚吗？”

　　　　苏柚闻声望去，见夏凉和两个自己班的女生走得亲近。

　　　　夏凉连忙走过去，拿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苏柚脸上的水，假装愤怒地说：“到底是谁干的！太过分了！”

　　　　“没关系。”苏柚冲着夏凉微微一笑，只是眼神中却带着恨意。

　　　　甩开夏凉的手，拖着滴水的身体独自往洗手间走去。

　　　　已经入秋，苏柚打着颤拧干身上的衣服，正想着怎么办，衣洛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马上上课了你在哪？”

　　　　“今天遇到点事估计要迟一会儿。”苏柚瞎掰道。

　　　　“用不用我去接你？”

　　　　“别啦，我马上就到了。”

　　　　挂了电话，苏柚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好今天带了外套，便把湿衣服换下来套上长袖衣服。

　　　　走进教室，看见苏柚浑身都是湿的，衣洛年就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没事。”苏柚筋疲力尽，懒得跟衣洛年解释，“好了你别问了，回去坐好。”

　　　　苏柚刚回到座位就觉得不对劲，一股脑把桌洞里的书全部都拿了出来。

　　　　每一本都被浸了水。

　　　　原先做过笔记的地方被水一湿根本就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全班同学都看着苏柚，就像在看着一个被诅咒的人。

　　　　“谁干的！”衣洛年把书重重地甩在桌子上，全班立刻鸦雀无声。

　　　　他们没见过平日里温和的衣洛年会生这么大的气。

　　　　“衣洛年。”苏柚看着他，示意他坐下。

　　　　与衣洛年相比，苏柚这个受害人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反正班级里有监控，她着什么急。

　　　　#

　　　　“什么？坏了？”苏柚睁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教导主任所说的。

　　　　“前天就坏了，学校想着这个周日修一下。”

　　　　这样她就明知是夏凉干的，也没有证据了。

　　　　转念一想，便说：“老师，我想调一下三月三号的监控。”

　　　　因为她和衣洛年是三月二号在一起的，下一天，夏凉便做了一系列对苏柚不利的事。

　　　　“那天的监控也坏了。”

　　　　苏柚从头凉到脚。也是，如果自己想害人的话，一定会先弄坏班级监控。

　　　　#

　　　　“衣洛年，138分。”

　　　　“……”

　　　　“苏柚，满分。”

　　　　全班发出惊呼，这可是全部系列卷中最难的一张数学测验卷。

　　　　不过以苏柚的话来说：如果你连学习都玩不了，将来怎么玩人心。
海市与蜃楼③
　　　　隔天。

　　　　自习课。

　　　　苏柚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被外面很大的喧闹声吵醒。

　　　　刚从桌子上爬起来，就看到林凡领着一堆人已经站在教室里了。

　　　　睡意全无，苏柚静静地观察林凡：他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林凡好像注意到苏柚的注视，顺着她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对后面的几个男生使了使眼色，便齐刷刷地冲着苏柚走过来。

　　　　“喂！你们干嘛！”那几个人拽着苏柚便往外走。

　　　　还不忘礼貌地关上门。

　　　　#

　　　　他们硬是活生生地又拽又拉又拖又威胁把苏柚整到了学校的柳树林前。

　　　　“林凡想干嘛？”苏柚冷着一张脸，双手叉着腰问道。

　　　　见苏柚脸色不对，面前的人都堆满了歉意，边哄边忽悠：“嫂子你别生气，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哥几个给你买去。”

　　　　苏柚脸完全绿了，大吼道：“谁是你嫂子？”

　　　　苏柚知道硬来是肯定闯不出去的，便指向他们身后，装模作样地来了一句：“林凡你终于来了！”

　　　　趁着他们全部回头的那一刻，苏柚成功逃脱了这里。

　　　　#

　　　　“哎！你谁啊？上我们班撒野！”

　　　　毕竟都是学生，见自己班的同学就这样被带走了自然激发起了同学们的正义。

　　　　“不想躺医院就给我闭嘴。”林凡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神却很犀利地对着第一个挑事儿的人说。

　　　　苏柚以前总觉得林凡身上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气息，现在看来不仅是苏柚这么认为。

　　　　全班更是没一个人敢再站出来说话。

　　　　林凡慢悠悠地走到夏凉面前，脸上那抹微笑始终如一。

　　　　“嘭”地一声，苏柚眼前的桌子应声倒地，笔记和材料撒了一地。

　　　　手抚上夏凉颤抖的肩膀，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别怕，我现在还不想伤害你。”

　　　　“不过……”林凡突然语锋一转。

　　　　夏凉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要是再做对苏柚不利的事，我就把你送给老k。”

　　　　夏凉身子震了一下。

　　　　“我听说他挺喜欢你……”“的”字还没说出口，苏柚便冲了进来。

　　　　不一会儿，林凡的人也跟着跑了进来。

　　　　看了看夏凉的桌子和班级大气不敢出的同学，又看了看林凡，便一下就明白到底怎么了。

　　　　只是林凡这满眼笑意的眼睛，却让苏柚觉得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干嘛？”苏柚走到林凡面前，语气并不和谐。

　　　　“保护你啊。”

　　　　“……”林凡的回答确实让苏柚一时大脑空白，“谁让你保护我了？”

　　　　林凡摆了一脸无辜，“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我要不站出来，你怎么办？”

　　　　“我不需要你帮忙。”

　　　　苏柚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前，就撞上了衣洛年。

　　　　“苏柚？”

　　　　两个人显然都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明明说陪他老爸去医院检查，请了一天的假啊。

　　　　“老头儿提前检查完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苏柚冲他一笑，看着衣洛年的表情从宠溺转到冰冷。

　　　　“你怎么在这？”

　　　　苏柚猛地转过头，果然没错，林凡正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