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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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娃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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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垩静心思索,段绝垣和迟怒说得没错,他也欣然地拿起其中一个瓷土娃娃。“真的很漂亮。”
  “就是嘛!这么漂亮的娃娃搁着不用,真是可惜。”段绝垣着迷于手中的纸鸢娃娃。
  “说得对,不过我们三个大男生玩娃娃似乎有点不妥。”殷垩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殷垩说得对,不如我们帮月老一个大忙,销毁这些娃娃好了。”迟怒话一说完,随即一掌击下,将手中的琉璃娃娃击碎,随即开心的大笑。“原来这么脆弱,一拍即碎……”
  “不——不可以拍碎!”
  迟怒从噩梦中惊醒坐起,冷汗从额间滑至脸颊,全身湿透。
  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莫非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黎玻,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她的孤傲曾经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然而一天的相处下来,却让他对她有着万般的怜爱,他不舍她的孤独、她的坚忍、她的毅力。
  迟怒斜靠在床边,双手枕在脑后,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黎玻的倩影,还有……还有梦中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
  看来这将会是个漫长的夜。无法再安然人睡,他索性下床来到窗前眺望台北市的夜景,脑子里想着,不知道她睡着了吗?
  这念头令他大吃一惊,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黎玻………黎玻……”他忍不住低声啼念着她的名字。
  黎玻清晨醒来觉得脑袋沉重,是因为迟怒的缘故吗?经过一整夜思来想去,她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似是而非的温柔令人难以捉摸。
  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她活动着双腿慢慢地移动起身,蓦地发现两条腿轻飘飘的,几乎无法克制地颤抖摇晃。  她连忙抓来床边的拐杖,一股胆战席卷她全身,“完了!完了!”一连串震惊的话语不自觉地轻呼出声,但她随即设法让自己镇静,“我不能倒下去,绝不能!”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她刻意地妆扮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仍如以往一样神采奕奕。
  用尽全身的力气走出房间,她脸上挂着不改的孤傲浅笑,坐在餐桌旁翻开今天的财经日报,一会儿后她放下手中的报纸望着对面空荡荡的位子。
  “她昨天没回来?”
  “夫人很晚才回来。”管家拎着一壶果汁倾身为她注满空杯。
  其实她根本无心过问靳可娜的状况,只是基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给她一份应有的关怀罢了。  “吩咐司机备车。”黎玻温和地下令。
  “是。”管家转身准备离开去吩咐司机备车,倏然电话声响,管家接起电话,而后对黎玻道:“小姐,有一位迟先生找你。”
  碍于腿部隐隐作痛、难以行走,黎玻回头望着管家道:“问他有什么事。”
  管家依着黎玻的指示行事,随即又说:“迟先生说有重大的事情,希望能亲自与小姐谈。”
  黎玻无奈地只手按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拄着拐杖,非常吃力地站起来,“我来接。”她缓缓地移至电话旁,“喂,你早。”
  (早,昨晚睡得好吗?)迟怒温柔的嗓音从另一头传过来。  黎玻的脸一阵燥热,心跳猛然加速,“好,很好。”其实她整夜无眠。
  迟怒在另一头轻声问:(今天有没有空?)
  “嗯……”黎玻微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她很想延续昨日的相处。
  (有事挪不出时间?)迟怒小心地试探。
  “呢,不,不是的。”这一头的黎玻神色慌张,紧握听筒的手微微颤抖,“我和以往一样,必须先到公司和艺廊。”
  (这些地方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就和昨天一样。)迟怒温柔的声音隐透着紧迫盯人的意味。
  黎玻心中猛然一喜,又强抑雀跃地道:“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我很乐意陪你。)迟怒坚定地答道。  “我们在哪儿碰面?”黎玻一颗心雀跃得几欲迸裂。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迟怒回道。
  “什么?!”黎玻错愕地惊呼一声,突然发现站在一旁管家讶异的眼神,她连忙回复平常的声音:“我立刻出来。”
  她挂上电话,掩住心头的狂喜,露出自若的神情,“不必吩咐司机备车,等一下我会招计程车去公司。”
  管家震惊未退,紧接着又是一阵疑惑,“小姐,坐家里的车不是比较方便吗?”
  黎玻摇摇头,“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她拄着拐杖缓缓走向大门。
  每跨出一步,她的心就跳得更快,她无法预知今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现在她只想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刻,哪怕他和她只是主雇的关系。
  当大门缓缓地敞开,迟怒的俊颜慢慢出现,黎玻的一颗心似快自胸腔迸出,他使脸上的笑意让她猛地收摄心神,红了两颊。
  “你真的在我家门口!”
  迟怒眼中露出调侃的光彩,“我说过,我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所以我不会说谎。”
  黎玻唇边绽放一朵动人的笑,“我们走吧厂迟怒依照惯例走在她左边,随时准备支撑她,”我叫了车,我们先去公司,然后去艺廊,接着就是午餐,你觉得如何?“
  黎玻突地噗哧一笑,“这是我每天固定的行程。”
  “也对,一成不变。”迟怒耸耸肩。
  “就是这样一成不变,让我快变成一成不变的机械人了,周而复始做着同样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能改变这一切该有多好。”她眼中闪出一抹心向往之的期盼。
  “其实是你自己太多虑,只要你能放宽心,我相信你绝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他关怀的话语让她心中流过一道暖流,“我……我会试着去调整。”
  迟怒面带温和的微笑瞅着她,尽管他不言不语,他的笑容就足以令人心荡神驰。
  他默不作声地紧跟在她身侧,走到大马路边,迟怒立即举手招来计程车,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并小心地搀扶着她坐上车,自己则奔向另一侧钻进座位,“南京东路,谢谢。”  黎玻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有他作伴,因为他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强的记忆力,不需要她多说,他都能准确猜出她的下一步。
  一连串的行程让黎玻感到体力无法负荷,坐在欧式花园西餐厅里,黎玻的手在桌子下偷偷地按摩着渐渐酸麻的双腿。
  迟怒不时注意黎玻脸上的表情变化,却发现面带微笑的黎玻微蹙着一双柳眉,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你还好吧?”
  黎玻为了不让迟怒察觉自己的异样,便说:“我很好呀,而且有你作伴,我感到非常的愉快、”
  “是吗?”向来有着敏锐观察力的迟怒,她的异样怎能顺利逃过他的眼睛,他佯装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凑在嘴边猛喝一大日,“今天的天气好闷。”  “台湾的天气就是这样,像女人的性情,喜怒无常。”黎玻幽默地形容。
  迟怒促狭一笑,“那你的性情是否也像台湾的天气?”
  “我?”黎玻故作讶异,“或许是,只是没有人告诉我罢了。”
  “噢,相信你一定是个女暴君,不然怎么会没有人敢告诉你呢?”迟怒笑夸道。
  “或许我真的是个女暴君,不过我自信是一个极为温和的女暴君,而且温和得像只小绵羊。”黎玻故意自嘲,不自觉流露出娇媚。
  她的娇、她的俏,猛然吸引住他的视线;他看着她,突然有股冲动想看透她的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女暴君等于小绵羊的说法。”  “女人就算再强势,最需要的还是男人温柔的呵护,和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黎玻笑道。
  迟怒的调侃的眼神迅即对上她的笑靥,“听你言下之意。你也想找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和温柔的呵护?”
  倏地,笑意从黎玻的娇颜上消失,她摇了摇头,“我没资格拥有,我的身体不容许我有这样的妄想……”
  “胡说!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你也不例外,你怎可轻言放弃!”迟怒轻声责斥。
  “不是我愿意轻言放弃,而是我的身体逼得我不许有这非分之想。”沮丧的神情明白地显示出她心中的悲怆与绝望。  他心痛她脸上那抹颓然沮丧,伸出手横过桌面,紧握住她的手,“黎玻,相信我,你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黎玻苦涩一笑,“换作是你,你愿意喜欢上一个会是累赘的女孩吗?”
  “如果她是一个勇敢、充满信心的女孩,我相信我会!”迟怒以坚定的语气回答她的疑惑。
  黎玻错愕地看着他,在他眼底,她看不见一丝虚伪,但她随即摇摇头,“不,你只是在安慰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说过,你一定要给自己信心;你何不将事业上的那一份自信分一点在感情上呢?”迟怒面带微笑,借由紧握她的柔荑给她一份自信。  黎玻惊惶地从他的大手中抽回手,顿时两抹红晕飞上双颊,她羞赧地低下头回避他的双眸,“我们等一下要去哪儿?”她连忙转移话题。
  “如果你的体力还可以支持,等一下我们不妨到监狱去拜访江洛雷。”迟怒冷冽地道。
  黎玻瞅着他犀利的眼神,知道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你是指假冒我未婚夫的男人?”
  “就是他。我想尽快查清事情的真相;再说这件事不能再拖,不然到时候江洛雷被判了刑,你想知道的真相也只有石沉大海了。”迟怒坚决果断的模样,宛如一个权威的独裁者。  “听你言下之意,江洛雷可能会被处以……死刑?”黎玻震惊地问。
  “有可能。还没到开庭,所有的事情也都还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不到最后一分钟,任何事情都不能过早下断言。”他皱着眉道。
  “对呀!凡事没有绝对,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还不能成定局。”黎玻同意他的说法。
  “黎玻,此事我不想再拖下去,越早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迟怒表情冷漠,俨如不可逆犯的暴君。
  “一切都听你的安排。”黎玻毫无意见地附和。
  “既然你也想早点知道真相,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迟怒朝黎玻露出征询的眼神。
  “嗯。”黎玻不假思索地答应,拿掉搁在大腿上的餐巾,伸手紧握搁在桌旁的拐杖,“说走就走!”  迟怒笑了笑,立即起身绕过桌子,体贴地搀扶黎玻,“还可以吗?”
  他温柔的呵护像阵阵温暖的风吹进黎玻心里,并吹起阵阵甜蜜的涟漪,“我不是一个会轻易倒下的女人。”
  迟怒忍不住笑谑:“对,你是一个女强人,也是个爱逞强的女人。”说完,他随即转身随着服务生走到柜台付帐。
  尽管迟怒语带讥讽,黎玻依然能感受到他细心的呵护,但当她站起身子时,脸上的神情骤变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她已经失去老天的宠爱了吗?
  黎玻站在原地不敢移动一步,为了不让自己当众倒下,她卯足全身的力量,双手紧拄着拐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迟怒笑着朝她走过来,越是接近,他便发现面带笑容的黎玻其实笑容里透着一抹痛苦与勉强,他警觉事情不对,脸上的笑倏地退去。
  他很想一个箭步冲到黎玻面前,但他还是勉强按捺住,如果她需要帮助,她就会开口。
  “黎玻,我的臂弯是个安全的地方。”迟怒露出微笑,毫不吝啬地展开手臂迎向黎玻。
  黎玻明白他的用心,她感激地看着迟怒,欣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圈住他强壮的手臂;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双腿仍然使不出力气,她颓丧地望着迟怒。
  迟怒看出她求助的眼神,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心里却是焦急万分。  他顾不得黎玻的羞涩,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半抱半拖地将她带高餐厅,急急招手叫了部计程车直奔医院。
  第五章
  黎玻躺在诊疗台上,双眸惊惶地紧瞅着迟怒;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迟怒大手不自觉紧握着黎玻的柔荑,脸上则满布忧虑,紧盯着为黎玻诊断的医生。
  “她到底怎么了?”他心急如焚地问。
  医生的视线越过迟怒瞄了黎玻一眼,“我曾经劝过你,不能给自己太沉重的压力,一定要放轻松。”
  “我知道。可是……父亲留下的产业我不能不管。”黎玻无奈地慨叹一声。
  迟怒见两人似乎视他是透明人似的置之不理,不由得怒火中烧,不悦地咆哮:“喂!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医生连忙收回视线瞅着迟怒,“对不起,黎小姐的状况每况愈下……”
  “每况愈下?!此话怎讲?”迟怒错愕地看着医生。哪有医生以这个词形容病人的!
  “我曾经劝黎小姐一定要适度放松心情,不要将所有的事打在肩上,这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速恶化。”医生毫不隐瞒地说。
  “那会恶化至什么样的状况?”迟怒着急地追问。
  “以目前的状况看来,最好是少走动出力,或者以轮椅代步;万一还是找不到相同基因的骨髓,可能……可能……”医生突然沉默。
  “可能怎么样?”迟怒捺不住心中狂燃的怒火,听不下医生的支吾其词,愤而起身,睁大被怒火燃红的双眸,死命揪住医生白袍的衣襟。
  医生顿时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圆睁着惊骇的双眼看着迟怒。
  “迟怒,快放开医生。”躺在诊疗台上的黎玻连忙扯住迟怒的袖子。
  “他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迟怒怒不可遏地道,瞠大一双凶恶的眸瞪着医生。
  医生被他那狰狞的表情吓得双腿不停地颤抖,“会……会……”
  “会怎样?”迟怒再一次厉声咆哮。
  “会变成一个有理智的植物人!”黎玻大声回道,凄厉的声音透着愤怒和痛苦。
  迟怒怔愕地缓缓松开手,医生立即逃命似的从迟怒手中挣脱;迟怒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眸瞅着医生,“这是真的吗?”
  医生点点头,表示黎玻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刹那间感到一阵心痛,为什么黎玻会受到这样无情的摧残;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因为黎玻的遭遇而心痛?
  他只得先置这些心绪于一旁,沉下脸对医生开口:“你刚才有提到相同基因,是不是有相同基因的骨髓就能救黎玻?”
  因为稍早的惊吓还未平复,医生胆战地回道:“其实要找相同的基因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黎小姐的父母都不在了,而她又没有同胞手足,所以目前我们要找的骨髓是不会与黎小姐的骨髓产生相斥性的基因。”
  “这么说,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是能救黎玻的人?”迟怒探问。
  “没错,不过这一切都得看黎小姐的造化,因为找到不会排斥的基因机会是微乎其微,那个人或许远在天边。”医生感慨地道。
  迟怒却抱着与医生不同的看法,豁然一笑,“或许就在眼前。我想做基因的分析测验,也许你要找的人会是我。”
  “你?!别开玩笑了。”黎玻躺在床上,眼神落寞的看着迟怒。
  “我才不是开玩笑。”他随即转头瞅着医生问:“做这个测验会很麻烦吗?”
  “只需要十西西的血液就可以了。”医生马上回答。
  “这简单,马上请护上帮我抽十西西的血。”迟怒迫不及待地催促。
  黎玻瞧他心急的模样,忍不住掩嘴一笑,“你的脾气简直比天气还难捉摸。”
  医生吩咐护士帮迟怒抽血,迟怒毫不犹豫地卷起衣袖,心甘情愿地让护士抽了十西西的血。
  之后,他突然在黎玻耳边道:“但愿我能如愿地做你的救命恩人。”
  黎玻闻育先是一惊,随后忍不住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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