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亦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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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亦彩-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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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
我不是个有毅力的男人

  有人说写文章就像便溺;憋着憋着就出来了;我怕我是腹胀;憋到最后出来的只是个屁;没有一点实质上的东西;所以我的叙事过程十分漫长;灵感一闪;就写一点点;这也使得有些文字矫情;有些悲情;好似日记一样

  那些个快乐伤悲苦乐酸甜的片段;有的只是一两句话;但我也认为是值得铭记的;至少对于我来说;我也没能力更没必要写的那么详细;毕竟现在还不确定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能看的到;

  我张狂过;放纵过;最终趋向成熟;如同中国大多数男人一样;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我希望;看过我的故事的人能有所收获;虽然我能给你的并不是一篮子鸡蛋;

  流光亦彩:

  流逝的年华五光十色;无论哪一种颜色亦是值得珍惜;因为那独特的色彩只属于你;并永不再重来。 。。


我揣着寓示六年小学生涯刑满释放的毕业证站在母校门前。

  眼前的母校,这片低矮但并不敦实的小房,早已是残旧不堪风雨飘摇。您都猜不出它应该往那边倒才好,也正应为这样,它也就始终没倒,及其顽强地屹立着随风摇曳以柔克刚。

  我是最后一批从这里毕业的学生。这里会在这个夏天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将是象征着人民智慧与力量的高楼大厦。

  我怅惘了。顺回忆的长河逆流而上思绪渐次升华,不禁眉头微蹙心中凄然。一股浊气在腹中翻腾,及其不合时宜地放了个屁。

  惭愧。

  刚刚积蓄的情绪被嘣到九霄云外。我眯眼迎着朝晖,微微地扬起头,镇定了片刻,溜着墙根儿翩然离去。

  正如买彩票中间差了一位,摔个跟头丢五毛钱所给予的打击一样。我在郁郁寡欢了几日之后重新恢复了活力。如同脱了缰的疯驴一样终日穿梭于德惠的大街小巷旮旯胡同。过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快乐放纵无后顾之忧的暑假,不必在开学前夕借来同学作业挑灯夜战。

  八月底。老姑带着我迈进了德惠市第二X中学,安静了半个夏天的学校重新沸腾。

  校园里人来人往。我拿着通知书东张西望,试图从一张张花儿般灿烂的笑脸中找到似曾相识的痕迹,可惜一个也没瞧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其中一部分将会是我的同学,在以后的三年中携手并肩。

  录取生的名单贴在教师光荣榜的防尘玻璃上。一群学生在这大红纸上搜索自己的名字。我加入了群众队伍。我从一年一班开始浏览,最终在六班找到自己的名字。找着自己的名字我并不急着走,坚持把后两个班看完。一是看还有哪个小学同学在这所学校,再者是防止有人和我重名。这年头想取个颇具个性的名字很不容易。尤其是像我一样姓王的,从一到九,除了王八,其余的都让人占全了。

  学校教学楼有两座,一座三层一座四层。我和老姑去了三层这座。因为我看别的同学都往那走,就像葛优说的,我相信群众。

  一年六班及其隐蔽地藏匿在三楼的尽头。班门口站了很多学生家长。我拨开人群,进了班,寻觅了一圈,瞧见安振了,凑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和我同班的小学同学有两个。对于安振我没什么深刻印象。还有一个就是李志鹏。

  小学时候有一次班会,每人轮流拿着稿子在讲台上朗读。李志鹏鼻孔下方嘴唇上方常年挂着两道银河,读几句就要吸溜一下鼻涕,后来不知怎么就往吸了。读到高潮部分,李志鹏亢奋了,与此同时一截鼻涕突破了上嘴唇的防线,滑到了下嘴唇,左右游摆,摇摇欲坠。李志鹏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此时往回吸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如此浩荡的一串鼻涕吸回去也有点恶心。他低着头,避免鼻涕触到嘴上,像只低头寻觅食物的小鸡,快步又不失稳重的行至垃圾桶,伸手二指一掐将鼻涕拦腰截断,用力一甩,甩进垃圾桶。直起腰,手在裤子上一蹭,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从鼻孔冒出个晶莹剔透的鼻涕泡……

  回忆起李志鹏的事儿,我耳旁仿佛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久久回荡。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过没办法,除此一点,他再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像拾金不昧见义勇为之类的。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姓王。从初二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在背后叫她老王,亲切,简洁,不知老王是否也这么想。

  老王点了一遍名,然后再黑板上写下680,说这是明天要交的学费数额,再然后就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

  “这学校咋样,好吧”老姑侧脸问我一句。

  “嗯”我微微颔首,说:“是挺好,都是楼房,这回到冬天不用往学校拿柴火烧了,操场也比小学的大,能有好几个那么大。”

  “这回有个好学校可得好好的,这都重点学校,老师教的好,你得好好学,不能一天希勒马哈的”

  “知道了,我保证好好学”我诚恳地说,语气坚定表现的毅然决然。

  如第一次接到任务的小兵,如洞房门前,如珠峰脚下,如1937的第一声枪响。我将要面临的是人生的一次重大挑战,一次转折。初中这段坚持到底考上高中的话,上大学就不成问题。如果说80年代前的大学如同中彩票,那么如今更像是买彩票。

  用我小学作文里的一段话讲,我此时觉得自己的身影俨然高大起来。视线中出现一颗石子,踢开,抬起头,望望前。

  道边儿一个干巴男人蹬着倒骑驴缓缓而行左顾右盼,忽而猛一吸气纵声高呼:“豆腐!热乎地!”


在德惠市某处,有一片儿平房,清一色的砖头瓦片鳞次栉比,我家就在其中。鸟瞰这里,如微澜初兴的波涛在这一瞬间被冻结。胡同之间不足两米宽的羊肠小道是人们的交通要塞,彼此纵横交错乱中有序。如果在一条胡同的两端同时出现三轮车,就会听到俩人儿用六十分贝以上的声音交流,一番沟通,讨论一下谁先过的问题。

  现如今我家三面环楼,剩下一面正在施工,那曾是我的母校。我家离学校不足百米,当初为了方便我上学,把家搬到了这。这片平房能活到今天,在阻碍了建设路线的情况下坚守阵地,并不是因为这里布满了传说中的钉子户,而在于剩下那边工地有学校挡着。如今学校被推了,这片平房命不久矣。

  月光如水,毫不吝啬地撒在屋内黯红的砖地上。后院的樱桃树挡住了部分光线,使地上的影子显得斑驳。

  室内没有色彩,单调而缺乏生机。当然,大半夜的并不需要生机。屋内的物件有着黑白相间勾勒出的轮廓。西南角的正方形是电视,床下的多边形是我瘪了的足球,如果拿出来细看会发现球上又被抓挠过的痕迹,那是邻居家小狗咬的。足球旁边有只拖鞋,有耐心的话掏出几个鞋盒子就有可能找到与之匹配的另一只。床上躺着我哥,大爷家的哥。

  我家的窗户全天都是开着的,六扇,开着四扇,室内通风并不觉得闷热,可我睡不着。

  我在炕上趴着,下巴支在枕头上。看看地上的影子,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视线渐次模糊。我在心中呐喊:啊,月亮,美丽的圆盘,啊,月亮,好吃的大饼。

  我想尿尿。

  我缓缓撑起身子,坐起来,歪头瞅瞅一旁熟睡的奶奶,蹭到炕沿儿,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穿堂过厅,一切悄无声息。

  我穿着小裤衩站在院子里,对准黑色皮桶,膀胱施加压力。静谧的小院里响起潺潺流水声。尿毕,微风吹过我打阵寒噤,长吁口气十分惬意,低头对着尿桶说,爽。然后抖落抖落下面,一提裤衩,回屋了。

  重新躺在炕上,我还是睡不着。闭上眼,任思绪飞驰,最后在极度困倦中浑然睡去。

  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我在家等着老姑,我自己拿学费上学家里不放心,这年头犯罪分子及其猖獗,没家长领着很容易被打劫。

  老姑将我护送到班门口,掏出七张早已写着我名字的百元人民币递到我手上。毛主席正笑得无比灿烂,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清楚的知道,这七百块钱,任重道远。

  老王收着学费,旁边一个小老太太拿着纸笔记名字。大把的人民币在我眼前晃动,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此铤而走险。因为它们代表着房子车子食物等等一系列。

  收完学费,老王与班门口的家长同志们一番沟通,老姑也和老王说了会儿“麻烦,摆脱”之类的话然后才安心地回去了。

  同学们被按身高排了座位,男女混合制。像我这种竹竿男,从小学开始就稳坐班里的左后一排,到了初中也没例外,挨着个竹竿女。

  排完座位,老王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演讲。讲了学校的规章制度平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我们这一代孩子的幸福幸运,赶上这大好形势,学习条件是何等优越。谈完形式与制度还没下课,老王又谈了学习。她说英语是重新开始的,从发音开始学,小学英语不好的同学不要气馁,好好学,与老师同步,保证能学好,不是什么难事。小学基础好的同学可以全当是复习,巩固一下知识。差一点的同学趁这机会往上撵。

  讲话在下课铃声中结束。老王一抿嘴,喉头微颤,咽了口唾沫。

  这次讲话我认为最有价值的一句是“下午大扫除,最后一排的五个男生负责把楼下的录取名单铲下来”

  初中的第一节课给我的感觉就是时间变慢了,问了才知道,一节课是四十五分钟。对于一颗期盼下课的心,按照度日如年来算五分钟这也够一天多。

  我是连蹦带跳下楼的,和安振有说有笑,展现了中学生的青春活力,被主任逮住了。

  “你们老师没告诉你下楼不需蹦么”主任说。

  “告诉了”我说。

  “告诉了你刚才那是干啥呢”主任说

  我低头不语蔫头耷脑,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像是在悔过,希望这男人能放我一马。可惜事与愿违,主任表现得大义凛然并不耻下问,强烈要求我坦白出姓名和所在班级。我坦白了。

  我低眉顺眼地稍一抬头,以最保守丝毫不侵犯主任威严的角度记录下一张脸。地区支援中央的发型,长脸,双颊及其饱满,看上去好似浮肿,金鱼眼略微有些发红,和他的脸是统一色调浑然天成,另他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彪悍,下巴刮的干净,厚嘴唇,冬日训起人的时候会冒出大量蒸汽。当然,我没被训到冬天,我被训到上课。

  告别了主任,我默默地上课,默默地下课,默默地放学,默默地回家,默默地吃饭,默默地坐在胡同口吃冰棍儿,吃完冰棍儿啐口唾沫,说,操他妈的。心情终于好转,站起身拍拍屁股上学去了。

  学校大扫除在第二节下课后开始进行。我本以为铲名单会很轻松,将纸和玻璃分开不过是摧枯拉朽,比吹灰稍微大一点力。可事实大打破了我的幻想,纸和玻璃之间还有胶水,一乘一点五米的大红纸几乎整张都抹了胶水牢不可破。我从名单的一角轻轻一斯,没反应。几个轻轻一撕之后我不在矜持,将人性最残暴的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不得不承认,学校用的强力胶确实很强力。我抠了十多分钟只抠下一丁点儿不带胶水的纸,玻璃上还有大面积的纸需要我去攻克。左右的同学和我面临相同的问题。

  在抠完下面的纸后,顶部的纸我们够不到,一同学回班拿凳子。老王瞧见他,终于想起我们,在别的班借来铲子,传授了技术与工具,叫他回来支援我们。

  此时任何一个岗位的同学都完成了任务。我是腰酸背疼手抽筋,一心想着快点结束眼前的一切,回家吃饭。

  人类有了聪明大脑之后进化与发展是必然的。假如没有铲子,在遇到胶水、玻璃、纸多次之后总会有人愿意发明铲子。

  纸被水浸透,用铲子疯狂横扫,掉了。完事儿了,放学了,回家了。

  街上的柳树像遭了SAS,早已失去活力显得疲惫不堪,叶上挂着灰,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不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正午灼热的阳光直射在惨白的水泥道上,映出白花花的一片。

  我和大亮坐在胡同口的石头上,被房子的阴影所庇护,嘴里啃着冰棍儿得以寻得几许清凉。

  一辆挖掘机在百米外的工地里四处穿梭,为非作歹,时不时的挖个坑埋点土,证明给工头,自己正在尽职尽责。

  “这天可真够热的”大亮嘟囔一句

  “太阳发烧了”我说。

  “嗯呢”大亮用力吮口冰棍儿说:“快打120上去给它扎两针降降温。”

  “太阳要灭了,咱全得灭。”

  大亮笑笑,望着尘土飞扬的工地,咬下一块冰嚼得“咔咔”响。

  “要是咱俩还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就好了”我说。

  “嗯”大亮应了一声“可惜啊。”

  “你现在都和谁在一班呢?”

  大亮咽下嚼碎的冰块,顿了顿,哈口气说:“李X张X宋XX。”

  “李X也在你班啊,他还欠我几本碟子没还呢,放假前借的西游记,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还有陆X也在我这借了好几本,人都没影儿了。”

  “那完了,这辈子算是要不回来了,跟他要他也地说丢了啥的。” 

  “嗯,人心险恶啊。”我发出感慨。

  “你们第一节体育课是室内的吧。”

  “嗯呢。”

  “你们学校老师咋样。”

  “还行吧,挺好的。”

  “我们学校老师嗷逼狠。”

  “是吗?”

  “我们昨天体育课,体育老师在班里一顿呜了。张X在第一排就在那说话,老师让他别说他没叼人家,还在那唠,后来让老师拽讲台上这顿揍,鼻子都干出血了,当时张X就爬那不动弹了。”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让班长给送医务室去了,今天上午张X带他叔去了,把我们班玻璃都给砸了。”

  “要是砸的是我们学校光荣榜的玻璃就好了。”我龌龊地说。


军训,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在电视上看过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迈方步,抗大枪。我想:学校的军训也应该很严格吧。

  在下午的后两节课,我们被发配到操场。班长在前面指挥我们分成四组,按身高从高到低排列。我很自觉地站在队头。队尾有两个男同学相互指责对方妄自尊大,欲盖泥章。他俩是同桌,坐在第一排,俩人的身高不相伯仲,都挺矮。倒不是认真的攀比,就是趁老王不在,瞎扯淡。俩人背靠背让旁边同学说句公道话,到底谁高。班长瞧见队尾一片喧嚣,便去探个究竟,得知了具体情况之后,指着其中一哥们儿说,你上后面那排站着去。如此,两人包揽了两支队伍的盾后工作。谦让果真是美德。

  训练我们的是本校的体育老师。三十多岁,身体有些单薄,浓眉大眼,精短的头发,看上去很精神。到我们面前一亮相,便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话。讲完之后奋力嘣出两个字“报数!”

  我愣了愣,随即高呼“一!”旁边同学紧接着“二!”后面“三、四、五、六、七呃”一哥们儿喊七喊到一半打了个嘹亮的饱嗝。

  同学们笑,老师也笑,说,中午吃多了是吧,等会儿都让你消化干净它。

  同学们笑得更欢,某男生喊了一句“我都知道你中午吃的是啥,这一操场韭菜味儿。”

  这个军训可以说是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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