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瑕正要起动车子,闻言双眼一亮,转过身道:“对了,你喜欢开车,改天我给你借一辆,你随便开?”
这建议太诱人了!刘憬蠢蠢欲动,可虚伪的男性尊严还是让他选择了拒绝:“不用了,总开别人的车也不是个事,我准备五一后干两个大单子,自己买,你要有路子,帮我联系一个便宜的好车。”
玉瑕美目一翻,叹了声道:“你呀,说你是小男人一点没错,对你好还不行了?有借就先开着呗!非得自己买,你大款哪?”
刘憬脸上发烧,不忿地道:“不是大款就不能买车?我自食其力有什么不行!”其实他并不介意,关键是玉瑕帮他借,感觉太别扭。
“小样!”玉瑕骂了一声,缓缓起动了车子。
天气不佳,街边的风景也没什么特殊,可多多很兴奋,指着玻璃问东问西。刘憬抱着孩子,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玉瑕开着车,不时向这对父女投去柔柔一瞥。
路上车辆穿梭,人流匆涌,刘憬忽然想到什么,探过身问:“玉瑕,我要真买了车,油钱能在你队里给我报了不?”
玉瑕愣了愣,一脚踩住刹车,扒在方向盘上笑个不止。刘憬尴尬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很正常点事吗?”
玉瑕伏在方向盘上,侧身望着他,脸上满是柔情和欢喜:“老公,你好可爱,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刘憬脸一板:“当孩子面说话注意点。”
“哈哈!”玉瑕娇笑数声,悍马车重新冲出,前路一片宽敞明亮。
五一长假的旅游高峰都集中在前几天,后两天人们都休息了,加之天气不佳,S市最大的XX公园,人迹寥寥,反不如平时人多。军警车免票,玉瑕直接把车开到游乐场附近才停下。刘憬抱着孩子下车,周围垃圾纵横,到处是节日
人留下的痕迹。
“喔!坐电马喽!”多多盼这天太久了,刚被放到地上,就兴奋地向电马场跑去,脑后扎着头花的小辫,甩得活灵活现。
刘憬很欣慰,原来与人快乐,自己也开心。玉瑕美眸深深,笑望着他,轻轻挽上他手臂。
“玉瑕,这是公园,遇到熟人就糟了!”刘憬一惊,就想挣脱。
“你哪么多事?在家你好哪去了!”玉瑕不理,死死挎着他手臂,带着他向孩子追去。
现在的游乐场很人性化,基本五块钱一张票可以随便玩。多多开心不已,抱着马头,在电马场整整转了一个钟头,不时张着小手,爸爸妈妈地大叫。两人立在场边,刘憬微笑望着,心头倒也宁静祥和;玉瑕温柔地偎在他身边,不时走两步,给多多拍照。
两人领着孩子,在游乐场里玩了一上午,把所有能玩的项目玩了个遍,多多孜孜不倦。玉瑕建议到后园走走,感受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刘憬同意了,也没什么可拒绝的。
多多兴奋得小脸通红,被刘憬抱在怀里,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玉瑕蹦蹦跳跳,不停给父女两个拍照。三人进入后园。
XX公园是旧皇陵所在,后园占地极广,林木幽深,相对游乐区,游人更少。多多不甘寂寞,刘憬将她放下,由两人牵着行走。
三人在小径漫步,身旁寒树参天,郁郁葱葱,脚下是满地翻飞的碎花,颇有几分不染尘俗的韵境。刘憬感慨颇多,他虽不似鲁秋阳般追求干净的世界,但却追求干净的环境,曾几何时,平淡的生活;也是他的向往,即如此刻;玉瑕表情宁静,恬淡而幸福,美靥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似在享受着什么,安守着什么,又在遐想着什么。
天公不作美,三人游兴正浓,空中忽然洒下茸茸细雨,虽不大,亦沾湿了衣裳。北方的盛春,如此细雨并不多见,不仅未增烦恼,反添了几分写意。
“爸爸妈妈,下雨了!”多多挣脱两人,张着两只小手,欢喜地向天上望呀望。
二人微笑相视,刘憬道:“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算了,难得出来一趟,让她玩吧,雨也不大。”玉瑕望着他,淡淡说道。
“可别再感冒了?”刘憬不无担心。
“应该不会。”玉瑕美眸如水,轻轻一笑,“反正现在也避无可避,不如放开性子往前走,没准前面会有好地方。”
言罢,玉瑕甩了甩秀发,步履轻盈,径自向前走去。那身姿,那长发,那洒脱,仿佛随细雨降落凡尘的温柔仙子。
刘憬暗叹一声,从后跟上。玉瑕话语双关,他岂能不知。
三人在雨中前行,林路弯弯曲曲,蓦地豁然开朗,有小亭忽现。两人惊奇对望,玉瑕调皮一笑,向他眨了眨眼:“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这辈子都别想跑了!”
“行了,赶紧进去吧,都快浇湿了!”刘憬推了她一把,上前将多多抱起。玉瑕歪头笑笑,欢快跟进。
此时已过正午,玉瑕拿出随身携带的食水,三人简单吃了点。多多在小亭里转来转去,玉瑕坐在刘憬身边,两人在亭中观雨。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看着眼前可爱的多多和身边幸福的女人,刘憬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总似有些无奈,一如眼前的雨,和那句诗。
时间不大,细雨将息。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位奶奶牵着一小男孩出现,此处近公园西门,估计是在附近住的,祖孙两个扔皮球玩,多多早呆无聊了,看了看爸爸妈妈,勇敢地跑了过去,两个孩子很快玩到了一起。
多多和小男孩子玩得很开心,两人含笑望着,那位奶奶远远向他们点了个头,翻出个东西垫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慈爱地望着两个孩子。
玉瑕偎在他身边,轻轻抓住他的手:“刘憬,问你个问题。”
“说吧。”
玉瑕歪头望着他,脸上忽现几分羞意:“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喜不喜欢我?”任何女人到一定程度都会问这个问题,玉瑕也不例外。
“怎么说呢?”刘憬苦笑,“喜欢肯定是喜欢,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喜欢。”
“你敢说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你干嘛让我住进来?”玉瑕不爽了。
“你讲理不,分明是你赖进来的好不?”
“我赖进来?我都抱孩子走了!你干嘛巴巴跑到阳台望我?”
刘憬没话说了,这个问题他也说不清。他喜欢玉瑕,无非是一种吸引或欣赏,还有很多同情,他认为是这样,可有了郭的前车之鉴,他对自己的感觉信心不足了。
见他无语,玉瑕气势更盛,看了看孩子,起身就跨坐到他腿上:“说,喜不喜欢我?”
“还带这么逼
”刘憬气道。
“我就逼你!你说不说?”玉瑕揪住他两只耳朵。
“我就不说,你能把我咋的?”
“你……”玉瑕两眼一瞪,咬牙道,“信不信我今晚就强奸你?”
“不信。”刘憬笑着抓下她两只手,望着她的眼睛道,“玉瑕,我信任你,聊天时候就信任,你不会那么做,再说你早就有机会。”
玉瑕怔了下,气苦不已地伏到他肩头:“你个小男人,都坏死了!明知道人家被你降服了,还老说这样的话?”
“你可得了吧!谁降服谁呀?”刘憬伸手去推她,“好了,别闹了,快起来!”
玉瑕不依,搂上他的脖子,不停地拧着屁股:“我不干,你先说句我爱听的?”
刘憬被她的大屁股扭得直难受,只得道:“玉瑕,你都多大了,还撒娇?羞不羞!”
“你少来!”玉瑕呶着嘴,重新恢复了气势,“你是我老公,我再大也是你女人,我跟自己老公撒娇,有什么可羞的?”
“你是不羞了,可我呢?”刘憬不知该怎么说,万般无奈,“玉瑕,你一米七多高,又这么肥个大屁股,多沉自己不知道啊?我腿都快叫你压麻了!”
“去你的!”玉瑕笑着打了他一下,又抬头看了眼多多,小脖一扬道,“让我起来也行,你先把早上欠我的二手吻给我!”
“我不都给你了吗?”
“少跟我扯,那个不算!”玉瑕抱着他的头,就把自己性感的嘴巴贴了上去。
刘憬笑着闪了下身,学当初小老虎,迅速把手横在自己嘴前。
“叭!”玉瑕亲到他掌心上,劲还不小。
刘憬笑嘻嘻地看着她,那个得意。玉瑕委屈地睁大眼睛,这个来气,张嘴就咬了下去。
“啊!”刘憬叫了一声,忙把手甩开。
玉瑕嘴吧就势一送,两唇终于相接,吻了个结结实实。刘憬尚未从疼痛的意识中恢复,一股馨香自玉瑕口中传来,好美,他有些晕。
这一吻,带着玉瑕嘴唇性感的柔软,带着玉瑕口腔特有的芬芳,带着玉瑕在雨中粘湿的清新气息,带着……停!想什么呢?刘憬从恍惚中恢复,下意识地向后仰身。
玉瑕吃吃笑着,一俯身压了过去。两人女上男下,抱倒在亭中的长条凳上。刘憬啼笑皆非,推了一把道:“干嘛呢?大白天的,你还真想强奸哪?”
“你当我不敢!”玉瑕噗哧一声,自己先笑了。
刘憬喘了口气,又道:“玉瑕,真别闹了,快去看看孩子吧?”
两个小家伙连踢带扔,正玩的起劲,皮球在草坪上滚来滚去。玉瑕收回目光,痴痴地望着他,带着几许凄凉:“刘憬,我想我真爱上你了,我现在的感觉,根本就是带着孩子跟你谈恋爱,你说怎么办哪?”
刘憬以一种无力的眼神望着她,什么也说不出。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也是第一个跟他说爱字的女人。
“哎呀!”玉瑕沮丧透顶地伏到他身上,恶狠狠地捶着他的胸,“你说我爱谁不行?偏爱上这个小男人,还要巴结那个丫头片子,我秦玉瑕什么时候吃过这亏呀,太吭人了!”
刘憬苦笑不已,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了,赶紧起来吧,要不真遇到熟人了!”
玉瑕委屈了一会儿,又拧着身子撒娇道:“老公,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就让我好好亲亲吧,亲完我就起来,我刚刚都没用舌头呢!”
“你还想……”刘憬这个汗,话没说完,玉瑕的嘴巴又压了下来。“哎,让人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我豁出去了!”
玉瑕按着他双肩,歪着脑袋就向他吻去。刘憬忙闪,玉瑕下垂的长发撩得他直痒。玉瑕憋足了劲,两条大腿把他夹得死死,捧着他的头,呶着小嘴,忽左忽右;刘憬撑着她的身子,转来转去,偏不让她得逞。继早晨后,两人又在公园狭窄的长凳上闹成一团。
此刻,亲吻已不再重要,情人间闹着玩的小调调,是玉瑕从没有过的爱情滋味。
“曲径通幽处,佳人从中来。”一年轻女子步履娇柔,从小径深处亭亭而出,润洁的面靥平淡嫣然,衣裳和头发沾着浸湿的风采,显然已在林中走了有一会儿。
刘憬眼尖,又正躲闪中,一眼看见了。
“快起来,遇见熟人了!”
“切!少骗我,小坏蛋!”玉瑕玩得正开心,根本不理,又做势去吻他。
“真是熟人,不骗你!”刘憬哭笑不得,狠命把她推开。
“拉倒吧,哪那么多熟人?”玉瑕压根没信,大咧咧转头去看。
女子刚好走到亭边,见了二人的样子,尴尬地点了下头:“原来是秦队长,真巧啊?”
第六十二章 咬死我也爱
小沈!”玉瑕一声惊叫,忙从刘憬身上滚落,慌慌张自己。维康医院是交通事故定点医院,她经常办案,沈梦又在急诊,两人早就认识。
沈梦微笑立在亭前,双手自然垂握,一身淡雅的装束映着身后青翠的树林,说不出的清新自然,温婉恬静。
“不好意思,呵呵!”玉瑕拢好乱发和衣裳,大咧咧地走上前,“小沈,今天这么有空,还有心情逛公园?没班吗?”
“今天休息,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下雨了。”沈梦浅浅一笑,迅速向刘憬看了眼。“孩子呢,没一起来吗?”
“哦,在那边玩呢。”玉瑕回手指了指,不无尴尬地向刘憬望去。
“沈医生你好。”刘憬走过去,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沈梦点了下头,又向玉瑕露出询问的眼光:“秦姐,原来你是男朋友啊?”
“呵,什么男朋友,别瞎说!”玉瑕羞交加喜,颇有些手足无措,跟承认也没什么区别。
沈梦瞥了下刘憬,莞尔一笑:“干嘛不承认,挺登对的,祝福你!”
“呵,那谢谢了,呵呵!”玉瑕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活脱脱一个爱傻的大丫头。
刘憬苦笑不已,幸亏这沈医生跟他只是一面之缘,要是跟小老虎扯上什么关系,他有嘴都说不清了。
“不打扰你们了。”沈梦对两人点点头。飘然离去。
沈梦娉婷绰约地身影去远了,两人回过头。刘憬冷眼瞧向身边人,没好气地道:“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熟人平时你想遇都遇不到,这种情况非遇上不可!”
“去!哪种情况了?”玉瑕推了他一把,“你是我老公,遇到就遇到呗,有什么可怕的?”
“行了。以后还是注意点吧。”刘憬叹了口声,没再多说。“走吧,去看看孩子。”说着话,准备跨过栏杆去草坪。
玉瑕嘻嘻一笑,从身后将他拦腰抱住。
“哎,你又干嘛?”刘憬回着身。头都大了。
玉瑕搂着他的腰,探头说:“哎,告诉你个秘密!”
“你哪来那么多秘密?回去再说吧。”
玉瑕不理,轻轻靠在他肩头上:“刘憬,我告诉你,因为我老公比我大,以前和他在一起,他什么事都顺着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忒象那种对等的恋爱。”
“谁跟你恋爱了!”刘憬一拧身甩开。“你咋不说你比我大呢,我还希望你什么事都能顺着我呢!”说完快步走了。
“讨厌。”玉瑕轻骂了一声。随即欢快跟上。
两人带走多多,随处逛了逛。就去游湖了。划船售票处门前,有香蕉叫卖,说是泰国品种,每个只有手指大小,要十二块钱一斤。多多喜欢,刘憬跟人好通讲价,咬定十块买了一斤。玉瑕拿着买好的船票,忍着笑等在一旁。
“你笑什么?”刘憬问。
“你说呢?”玉瑕反问。
刘憬把孩子和东西递过。很正经地说:“这东西外边最多八块钱一斤,今天公园都没人。我不买他都卖不出去,给他十块不错了。”
玉瑕把孩子抱住,呵呵笑道:“我不是说这个,是觉得你挺会过。”
“你的意思我小气?”刘憬斜着眼问。
玉瑕笑而不语。刘憬叹了口气:“玉瑕,你不懂,我和你不一样,我们在这个国家是两种人,你给党国干活,我为自己谋生。你上不上班,干不干活,工资一分不少;我的薪水都是磨破嘴皮子,一分一毛地挣的,我不可能不珍惜着花,这跟我什么性格无关。”
刘憬说得一本正经,玉瑕听后委屈了起来。
“你怎么了?”刘憬奇怪地问。玉瑕娇嗔道:“你女朋友是自己追地,就值得珍惜;我是自己送上门的,你就怎么都看都不顺眼,这是不是也跟性格无关?”
刘憬目瞪口呆:“你瞎联系什么!这是两码事好不?”
“什么两码事?你就是这种人!”玉瑕正抱着孩子,抬腿就踢。
刘憬连忙闪开,苦笑道:“顺不顺眼也是你住进我家里,我女朋友还靠边站呢!”
“哼!看你敢对我们娘俩不好,我这辈子都不搬了!”玉瑕咬着嘴唇,到底踢了他一脚。
三人上船。细雨后的公园处处是新鲜的颜色,空气清凉爽快,湖水格外晶莹。
泛着小舟在湖面轻荡,摇着破败的铁桨,刘憬忽地黯然起来。他想到西藏的小湖,冰冷地雪水,刺骨的寒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