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些闲杂的活儿,各屋各房里的饭菜,少经过她的手。”
老孟家的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想起周姨娘害二少夫人小产时,大少夫人竟能早早地瞧出来,还特别派人去盯着,虽最后没防备住,却还是查出了周姨娘。心里对林乐容,还是很有些敬畏,忙笑着答应。
“那王氏原本也不过做些闲杂的活儿,大少夫人既吩咐了。奴婢以后注意着她就是。”
林乐容笑着点头。
“你是个明白人!跟你说话,就是让人省心。”
老孟家的听林乐容如此说,当下更乐,忙对林乐容说了几句奉承的话,林乐容又问了问初秋,老孟家的一一回了,话里话外对初秋很是满意。因赶着厨房里要忙,老孟家的便退了出去。
“大少夫人可是觉得,那个王氏有什么不对?”吴妈妈见丫头送老孟家的离开,悄悄地问道。
“倒也没什么不对。”林乐容见吴妈妈满脸担心之色。忙劝道。“妈妈尽管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出事。”
吴妈妈点点头。
自家小姐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原本以为嫁到沈府,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过无忧无虑养尊处优的日子。不想刚进府,就出了那事,还没了一个陪嫁丫头。
如今虽说处置了害小姐落水的周姨娘,但是不是还有人暗中窥视着,还真说不清楚。
吴妈妈在林府。虽没见过太多复杂的事,可忽然见小姐去老夫人那里用饭,又听小姐问了老孟家的那话,心里还是隐隐的生出了些不安。
“我听立春说。老爷过几日就要出门了,小姐不如回去多住几日。老爷这一走,怎么不得一年半载的。”吴妈妈说道。
“我今日已回了老夫人和夫人,明日便回去。”林乐容笑道。
心里。自然明白吴妈妈的意思。
吴妈妈不是担心她忘记回家跟父亲告别,而是不想让她在沈府多呆。可是吴妈妈忘了,如今她已经是嫁人的人。即便理由再多,也没有在娘家常住的道理。
送走了吴妈妈,林乐容又略坐了坐,也不等沈羿风,便又去了老夫人那里。却见刘夫人也在,正跟老夫人说说笑笑的,两个人脸上,都是喜色。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让喜鹊去叫你。”见林乐容进来,老夫人眉眼里都是笑。“老三的亲事终要定下来了,还多亏了你。”
“已定下来了吗?”林乐容也觉得是意外之喜,忙问道。
“虽还未说准,但已差不多了。”老夫人笑道。“我想着,眼看着天热了,就等到了秋天,便迎娶凌家大小姐进门。”
“若能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林乐容笑着。
上一世,沈羿铭的亲事是今年的八月初三,沈羿晨则是来年春天。也正因春暖花开,成亲后不久,沈羿晨便带着凌霜去骑马。
若是改到今年秋季,那骑马的事怕是不成了,也许,便能躲过那个劫难。
刘夫人又跟老夫人说了会子话,两个人商议了请人看日子和派人再去凌家诸事,刘夫人见天近晌午,便起身,想要告辞。
“如今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一起用了饭吧!”老夫人笑道。“你也别怕在我跟前立规矩,就是乐容,我也不让她那么拘束。”
“母亲这话说的!能在母亲跟前服侍,也是我的福气,岂有怕的?只是不知羿风和羿铭他们是否回来,若不回来,不如叫了清芷和慕云一起,也热闹。”刘夫人忙笑道。
林乐容瞧着老夫人,倒是有些诧异。
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刘夫人,前世,别说是平日留刘夫人一起用饭,更是连每日的晨省也免了。后来又没了周清芷和凌霜,在老夫人跟前最得意的,便是周清兰。
想着今生的很多事都跟前世不同,林乐容本来乱着的心,此刻也安定了不少。
“大爷走的时候说了,不回来用饭。”林乐容笑着回道。
“既如此,墨菊去请二少夫人过来。若是二爷回来,也一并请过来。”刘夫人道。“我倒恍惚听着,羿晨晌午也不回来了,说是给哪位王爷接风洗尘。”
“想是那位去北域的王爷。”林乐容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若是这样,想必二爷也不能回来。”
林乐容说着,又吩咐藕心,跟厨房里说,将备下的菜都送到这屋子里来。
“有那重复的便算了,赏给她们,或是其他丫头婆子们吃。”林乐容说。“只是让人仔细着,别再打翻了东西。”
刘夫人早听林乐容说过一次,如今听林乐容特特地又提起这个,便也留了心。
“不知那日打翻了菜的,是哪一个?”刘夫人问道。
“我前几日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问。今日恰好有工夫,便叫老孟家的问了问,是一个姓王的年轻媳妇。老孟家的说,她男人是常跟二爷出门的,也不晓得是谁。”林乐容跟闲聊似的答道。“且别管她了,一时忙乱也是有的。”
“那倒也是。”刘夫人点头,不再问这事。
片刻工夫,藕心便回来了,还去请了沈慕云一起过来。
“好丫头!我们只想着二少夫人,倒把大小姐给忘了。难为你有心!”刘夫人笑着说道。
“原本是杜鹃姐姐要去的,奴婢瞧见了,想着正好顺路,就请了大小姐过来。”藕心忙说道。
“你也好!你杜鹃姐姐喜鹊姐姐也好!都是让人省心省事的。”刘夫人笑。“只是不知将来哪个有造化的,能娶了你们去。”
“夫人!”喜鹊等人都红了脸。
老夫人和刘夫人俱笑着叹息不已。
林乐容竟一时有些恍惚。
这样的情形,倒是跟她在娘家有几分相似,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既没有城府,也没有算计。
正说笑间,周清芷带着丫头,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林乐容总是一早便跟沈羿风一起来给老夫人请安,后来又干脆到老夫人这里一起用膳,倒是很少见到周清芷。
周清芷又因沈羿风常在家,也很少去寻林乐容。
“二妹妹瞧着似乎红润了些。”林乐容见周清芷给老夫人和刘夫人行了礼,又对她微微屈膝,忙站起来,拉着周清芷的手。“如今天也暖和了,你也别总是闷在屋子里,常出来走走。”
“长嫂还真是偏心。”沈慕云微微翘起了嘴。“方才我来的时候,长嫂可没这么仔细,只是笑了笑就算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林乐容对沈慕云眨了眨眼睛。“我是担心你方才早就悄悄吃了些点心,如今正不饿,正好叫你心里酸一酸,也消消食,等等再多用些呢!”
这话一出,周清芷便忍不住掩着口笑,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瞧着沈慕云。
“二嫂也越发坏了!”沈慕云因被林乐容说对了,正红着脸,又见周清芷取笑她,更是不依不饶,不说林乐容,反倒去跟周清芷瞪眼睛。
“我不过是觉得,长嫂真的很了解你。”周清芷柔柔地回了沈慕云一句。
林乐容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周清芷何时变得如此开朗了,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长嫂,你不知道!”沈慕云过来,扯着林乐容的手臂告状。“二嫂这些日子,可是没少欺负我。偏偏她的话又少,又让我挑不出错处,真真是气死人了!”
林乐容自然能想象的到,周清芷并不多说话,只是笑着的时候,沈慕云该有多着急。明知道是在笑她,又找不出话来反驳,那滋味儿,定然是不好受。
就如有时候,沈羿风只是含笑不语,反倒让她气结,倒不如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油腔滑调地说上那么几句,还能让她反唇相讥。
“长嫂,我的话,你可听到没有?”沈慕云见林乐容神情恍惚,晃着她的胳膊问。
林乐容忙笑了一下,心底却是一颤。她怎么,又想到沈羿风那里去了?(未完待续。。)
116。想清楚了
当晚,沈羿风依然没有回府用膳。
林乐容从老夫人那里回来,拧眉坐了会子,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吩咐人到厨房去。
“告诉她们备下醒酒汤,给二爷、三爷院子里都送去些,让丫头们小炉子上温着。”
两个丫头答应着去了,藕心和莲心则服侍林乐容洗漱,换了衣裳。
“去厨房的人已拿了醒酒汤回来温着了,小姐还不歇着吗?”藕心轻声问道。
“你和莲心且去吧,只留下值夜的就好。”林乐容低头想了想,说道。
藕心垂眸,有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吩咐荷心和值夜的丫头好生服侍,便同莲心一起出去了。
林乐容又坐了片刻,见外面依然没有动静,便用手支着头,在椅子上歪着,荷心忙给她拿了个软枕靠着。心知小姐是在等大爷回来,也没多言。
似乎刚刚合上眼睛,便听到小丫头们的声音。
“大爷回来了!”
“大少夫人睡下了吗?”沈羿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很轻。
“还没有。”荷心回答,又道。“大少夫人吩咐奴婢们备下醒酒汤,大爷要不要喝一碗?”
“暂且不必。”听说林乐容还没睡,沈羿风声音稍高了些,也不用小丫头们跟着,径自到了内室。
林乐容听到动静,已坐起身来。见沈羿风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不禁皱了皱眉。
“夫人还没睡?可是在等你的夫君?”沈羿风笑嘻嘻地来到林乐容跟前,伸手想勾住林乐容的下巴,被林乐容一低头,躲了开去,只触到柔顺的青丝。
“大爷醉了,还是早去休息吧!”林乐容微微蹙眉。
“咳咳……”沈羿风的手,恋恋不舍地从林乐容发丝上离开。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林乐容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烦躁。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等沈羿风回来。但还是吩咐了一声,让人将醒酒汤送进来。
荷心很快进来,又低头退下。
“我就知道,夫人很关心我!”沈羿风对林乐容咧嘴笑了一下,端起汤来,慢慢地喝着。
林乐容又是一阵心烦,正要说话,沈羿风已站起身来。走到林乐容身前。忽然俯下身子,两只手臂只在两侧,将林乐容环在椅子上。
“此刻,我倒希望自己醉的厉害些,好趁机欺负欺负你!”沈羿风低声说,声音里有几分魅惑和沙哑。
见林乐容红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沈羿风直起身子,嘿嘿地笑着。笑声虽不大。却有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
“我累了!”林乐容恨恨瞪了沈羿风片刻,敛眸说道。
沈羿风盯着林乐容。林乐容面带红晕的脸庞,让他的心跳漏了好几拍。他再次俯下身子,贴着林乐容的耳畔。轻声开口。
“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最清醒的时候,再欺负你!但是现在,我……还是想小小地欺负一下。”
话刚说完,沈羿风温热的嘴唇。便落到林乐容的唇上,却只是轻轻的一点,也不看林乐容是什么表情。转身大步离去。
林乐容怔怔地坐着,觉得微微有些头晕,仿佛喝醉了的人,并不是沈羿风,而是自己。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方才清醒过来,立刻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随即,又无言地笑了笑。
次日,林乐容早早地醒来,听藕心说沈羿风还未醒,想了想,叫了个小丫头过来。
“去瞧瞧大爷怎么样了?可醒酒了没有?跟他说,我要到老夫人和夫人那边去,问他是否同行。”
小丫头答应着去了,只一会儿工夫,沈羿风便睡眼朦胧地过来。
见林乐容神清气爽的模样,清澈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沈羿风愣了愣。
“大爷醒了!今日我要回府去看父亲,可能会多住几日。大爷不知可一同去瞧瞧?”林乐容对沈羿风微微一笑,风轻云淡。
沈羿风微微蹙眉。这小女子,还真是一时一个样儿。
她虽笑着,却怎么让他觉得,她对他,又疏远了许多呢!
其实,昨晚他并没有喝酒。虽说晌午喝了不少,但在衡王府吃了一下午的茶,早就清醒了。是听说林乐容给他备了醒酒汤,他的心一动,才故意装成醉酒的模样。
昨夜的她,眼眸中不止有担心和牵挂,似乎,也有那么一丝不同的情意。
可是,仅仅是一个晚上,那个有些慌张不知所措的她,就不见了!
“自然是要去。我还道是你忘记了,正想着提醒你!”沈羿风亦是微微一笑。
林乐容瞧着沈羿风同样不动神色的笑容,淡然的笑。
昨夜,她很久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想了许多。
重活一世,尽管她已不是当日那个只会痴缠沈羿风的她了,还费了许多心思,清除了周清兰,但,最近她却发现,其实面对沈羿风的时候,她是很心浮气躁的。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都不是沈羿风的对手!内心深处,却又不愿意去承认!
如今的她,却终于想清楚了。
上一世,她二十一岁便撒手人寰,即便是两世为人,她的年龄,却还不如现在的沈羿风大。何况,沈羿风本就城府极深,不仅骗了她,也欺骗了父兄和所有林家的人。
面对这样一个人,她时时都会一种紧迫感,偶尔还会对他毫无办法,实属正常。
她原本是太高估自己了,才会心生浮躁和不服,才会想处处与沈羿风为敌。
若是将一颗心放平,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结和紧张。
报仇的事,来日方长。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保住家人。
只要父母家人都在,她也就给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机会。
想清楚了这一点,林乐容的心宁静了许多,再面对沈羿风,她有的不再是那恨不得撕碎他的恨意,而是多了些平和。
沈羿风在丫头的服侍下洗漱了,自去换了衣裳,和林乐容一起去回过刘夫人,又到老夫人处用了饭,便一同出了门。
“这会子,父亲和大哥该是已经出门了,我只送你到大门,晌午再过去用饭。”扶着林乐容上了马车,沈羿风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
林乐容微微点头。
“好!”
沈羿风眼眸一闪,隐隐的失望,却也只是笑了笑,再未多言,径自上了马。
徐夫人见林乐容又回来了,自然知道她是想多见父亲几面,既欣慰,又有些心酸。
“母亲放心吧!父亲此去只是赈灾,定会平安归来的。”林乐容见母亲郁郁寡欢的,忙劝道。
“话虽这么说,你父亲很少出远门,又不会照顾自己,让我如何放心的下。”徐夫人虽笑着,眼睛里还是有些许的忧郁。
林乐容又瞧了瞧慧姨。慧姨也不似往日的嬉笑,眼中,也闪过深深的担忧。
“母亲和慧姨都这样,让婶子看到了,就更伤心了!”林乐容眼前虽然模糊,却不得不狠下心来。皇上既已下旨,是不可能更改的,母亲和慧姨若是如此,父亲走的也不安心。“叔叔常年驻守边关,那有多危险?婶子若跟母亲和慧姨这般想,那不是要整日以泪洗面?”
徐夫人听林乐容如此说,怔了会子,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慧姨的手。
“可慧,乐容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是大道理。咱们即便再担心,又能改变什么?倒让老爷心里不安宁。你也是,平日听你伶牙俐齿的,如今见我这样,也不知道劝劝我,反陪着我一起伤心。”
“夫人这话说的,没得让人委屈。夫人都担心了,婢妾若不做做样子,倒好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