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但前提是你活着,否则,我一定食言。”
你到底现在还威胁我!
人家都快死了,你就不能顺着我吗?
“……严菁菁挺不错的……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其实,她还想说,如果严菁菁再聪明一点儿,早就把他搞到手了。
她跟在权慕天身边这么多年,心甘情愿的当备胎,哪怕被他当成小透明,也没有动摇。
这样的女人很纯粹,她要的只是爱情,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
她与沈韵有着本质的区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轻而易举的在她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她认真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权慕天,眼底酸涩难抑,低沉的声线中却带着明显的戏谑。
“陆雪漫,你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只要你活着,我就不能跟别的女人结婚?”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认为要是你死了,我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拍拍屁股把别的女人娶进门吗?
如果我这么做,就不会追到苏黎世,缠着你复婚了。
“我也是很正经的在问,嗯?”轻轻吻上她额头的纱布,权慕天不许她继续说下去,“我们早就离婚了,你没有权利向我交代后事。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等你好起来再告诉我。”
“你可真小气……”
“我就是这么小气,永远学不会大度,你咬我啊!”
想咬死你也没力气了……
意识一点点涣散,她挣扎着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拽进深不见底的黑洞,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失重的感觉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竭力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忽然,她看到了蒋斯喻。
“漫漫……你要好好活着……我已经见到你爸爸了……”
话音未落,她转身便走。陆雪漫疯了似的追上去,连她的衣角都抓不住,只能看着她的身影越飘越远。
“妈,妈……妈你要去哪儿?妈,妈,妈——!”
猛地睁开眼睛,她惊慌失措的四下张望,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天蓝色的被子。
这是哪儿?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妈呢?
双手撑着想要坐起来,她恍觉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稍稍一动,浑身就像散了架,背心传来阵阵刺痛,好像皮肉都会裂开。
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权慕天,当他看到陆雪漫苏醒过来,眼中的惊喜溢于言表。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欢喜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儿,他伸手去按床头铃,却被小女人怪异的目光止住了动作。
她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又失忆了吧?
“漫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梦到我妈了,她人呢?”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她的声音嘶哑,听上去异常沉闷。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权慕天按下床头铃,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妈去巡视赌船了,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母亲每年春天都会巡视赌船,可是她走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呢?
“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出事当天,也就是慈善拍卖会的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带着蒋勋离开了。”顿了顿,他试着岔开话题,“你记不记得在隧道里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
话没说完,史密斯和白浩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到陆雪漫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各项指标都十分正常,两位医生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一个星期以来,他们天天度日如年,每天都要面临权慕天无情的逼问。如果她再不醒,他们就要崩溃了!
最冤枉的当属白浩然,他来苏黎世是为了度假,却被临时抓差,到教会医院配合史密斯。
即便如此,也没有换来权慕天好言相对,反而备受欺凌。
嫂子啊嫂子,你就行行好,把老大收了吧!
与白浩然商量了一下,史密斯缓缓说道,“湘湘,你的各项指数已经趋于稳定,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帮你联系了最好的整形专家,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以后可以进行磨皮手术。”
“我为什么要做磨皮手术?”
陆雪漫不懂了,懵懂的看着他们。两个医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权慕天。
别过脸,某女好奇的望着他,声音低哑的让人心疼,“你觉得我需要整容吗?”
眼眸低垂,他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飞出了一个又一个眼刀,史密斯和白浩然全都不好了。
“嫂子,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和祖儿再来看你。”
“我待会儿还有个大手术,就不陪你了。”
两个院长级别的专业人士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退出了病房。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陆雪漫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怎么了?”
看着女人可怜巴巴的小脸,权慕天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鸡汤,“没什么……别听他们瞎说。”
“我要是没什么,史密斯为什么要预约整形医生?”偏过头,她避开瓷勺,低声嘟囔,“我知道油罐车爆炸了,说不定我已经变成丑八怪了……”
“怎么会?”放下瓷碗,他拿出镜子,放在小女人面前,“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看着镜子里光溜溜的脑袋,一道褐色、蜈蚣似的疤痕在头顶蔓延,她禁不住尖叫起来,挥手打翻了镜子。
“我的头发呢?我是不是以后不会再长头发了?”
惊慌失措的紧紧抓住他的手,权慕天能感觉到她每一个关节都在颤抖,轻轻把人抱在怀里,他缓和了声音安抚。
“漫漫,你听我说……你头上有伤,只能把头发剃掉。现在伤好了,头发会长出来的。在头发长出来之前,你可以戴假发,随心所欲的换发型。”
某女向来随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当她看到那道盘在头顶的疤痕,这辈子都不想再照镜子。
她只不过睡的时间久了点儿,清醒过来就变成了无颜女,敢不敢再坑一点儿?
“好丑……难看死了……”
“等头发长出来,久而久之,你会把它忘的一干二净。”
“史密斯为什么要替我预约找整形医生?”吸了吸鼻子,她抬起眼帘,执拗的望着上首的男人。
“……”
扶着人坐起来,权慕天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重新拿起了那碗鸡汤。
稀溜溜喝了几口,陆雪漫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俊脸,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油罐车爆炸以后,你跳起来把我扑倒。虽然我逃过了一劫,但是你的后背被气浪灼伤。”
男人神色凝重,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后背的烧伤面积多少?”
“10(百分号)。”
拍了拍胸口,她嘶哑的声线里透着莫名的兴奋,“吓死我了!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自己是重度烧伤,原来才10(百分号)!没关系,没关系,我没有变成皱皱巴巴的烤猪,已经很幸运了。”
真的没关系吗?
可是,刚才看到自己被剃光了头发,她都受不了。后背落了那么大一块伤疤,她会不在乎?
定定的看着她,权慕天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漫漫,你没事儿吧?”
“只是后背而已,以后不穿漏背装就可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当初,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从来没有想过能保住一条命。”
她自顾自说的开心,可男人听得出来她在自我安慰,反而让他更加内疚自责。
“我是不是很幸运啊?”
“不是每一次你都会这么幸运。”把瓷勺递到她嘴边,权慕天心底涌起复杂的情绪,声音越发的低沉,“你要记住,我是男人,不用你保护。关键时刻,保住你自己就是帮我了。”
冷了他一眼,陆雪漫垂着脑袋开始抱怨,“你可以不领我的情,也可以不说谢谢,但也用不着这么绝情吧?”
“你这样我会心疼,懂吗?要是想我多活几年,就别再做这种事了。”
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她却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是个妥妥的直男癌晚期患者,已经无可救药了!”
男人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低低的笑了。
喝了两碗鸡汤,陆雪漫觉得肚子里有了底,视线落上床头柜的手机,她想给亲妈打个电话,还没等她伸出爪子,屏幕上便跳出了左言的名字。
左言为什么会给权慕天打电话?
摸过手机,她按下了接听键,没等她把手机放到耳边,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锁住了腕子。
眼睁睁看着手机被男人夺走,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刷新上限
听筒里传来左言焦急的声音,直觉告诉权慕天,蒋斯喻的情况并不乐观,极有可能已经被海盗撕票。
五天前,她按照原定计划对赌船进行巡视,途径亚丁湾的时候遭遇了武装海盗的进攻。
船上的人死伤大半,蒋斯喻、蒋勋以及赌船大班被歹徒活捉。
接到索要赎金电话的时候,陆雪漫正在加护病房里,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为了拖延时间,他和蒋孟堂商议过后,决定答应海盗的条件,等救出人质再想办法把歹徒连窝端掉。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向下发展。
不知道绑匪从哪里得到了一大笔钱,对方只有一个条件,撕票。
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匪徒把这件事告诉了权慕天和蒋孟堂,并且开出条件,除非在五天之内拿到原定金额五倍的赎金,就要撕票。
就在蒋孟堂竭力筹措现金的时刻,劫匪却改变了主意,要求在今天天黑之前交易。
但是,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短短三天,不足72小时,让他们去哪儿搞到300亿美金现…钞?
以现在的形势,已经别无选择。
由于至今没有找到匪徒关押人质的地点,他们不能贸然行动。除了交钱熟人,没有更好的办法。
清了清嗓子,权慕天若无其事的说道,“漫漫已经醒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秒懂了他的意思,左言整理了一下激愤的情绪,缓和了语气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顾董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要不要跟漫漫说两句?”察觉到陆雪漫神色间的异样,他把手机放在了女人耳边。
“顾董,您好些了吗?公司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有权先生帮忙,扩大股本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左言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从她和权慕天的通话时间判断,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是我多心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抬眼望去,她意味深长的话一语双关。
电话另一端的女人紧绷着神经,生怕被她听出破绽,一心只想尽快挂断电话,“您好好休息,改天我去看您。”
“好。”
收了先,权慕天扶着她躺下,刻意调慢了输液的速度,“医生说你要多休息,这样伤才好得快。”
“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刚才我梦见她了,有点儿放心不下。”
“听说你妈巡视到了东南亚,现在哪里已经半夜了,你就不要打扰她了。而且,没有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她,要是被她听出来,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的理由能再牵强一点儿吗?
我怎么觉得这厮有事情瞒着我呢?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妈对你的印象?”
眼前的小女人将信将疑的望来,权慕天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要是她不同意,我怎么娶你?”
这厮三句话离不开复婚,真心没救了!
“谁要嫁给你?你的自我感觉会不会太好了?”
这是翻脸不认人的节奏吗?
深邃的眸子泛起潋滟的光泽,他凑到女人唇瓣,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蛊惑。
“在直升飞机上,你说只要你不死,我就不能跟别的女人结婚。也就是说,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做我老婆。你说的这么直白,我要是不娶你,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没必要顾及我的面子……”
她赌气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男人攫住了唇瓣。
整整七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起初的几天,他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加护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窗,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第四天,她转到了普通病房,却始终紧紧闭着眼睛。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伏在她耳边说尽了好话。有几次被换药的护士看见,还以为他疯了。
168小时,他一分一秒的熬过来,喜悦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直到他察觉到陆雪漫呼吸不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
慌乱的拉过被子遮住脸,她光溜溜的脑袋都染了绯红的胭脂色。缩在被子里,她森森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重口味。
那道疤那么丑,而且她连续七天没有刷牙。
即便如此,他居然还吻得下去,简直非人类啊有木有?
悄悄拔掉座机的电话线,权慕天把两人的手机揣进口袋,又给她掖好被角,“我去买点儿水果,你睡一会儿。如果需要帮忙,就按铃叫护士。”
某女专心的做着安静的蚕蛹,并不知道男人背着她做了什么,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病房里恢复了一遍宁静,她才重新露出脑袋,偷偷在屋里扫了一圈儿,没有发现男人的影子,立刻松了口气。
从架子上取下点滴,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卫生间,背对着镜子解开衣扣和纱布,扭脸观察背后的伤疤。
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建设,后背10(百分号)的烧伤面积不会偶遇多大,可看到b5纸大小的伤疤,她忍不住森森抖了一下,脑海里飘过两个大字,狰狞!
尽管被自己吓到,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是那片疤痕的主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隐隐觉出了些许凉意,才回过头,默默的绑好绷带。
陆雪漫,你丑爆了!
如果早知道会弄成这样,你还会不会给权慕天做人肉盾牌?
不会吗?
即使重来一次,她也会那么做。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完全可以只顾自己,那么男人会与其他人一样,被爆炸气流带来的气浪活活烧死。
虽然她头上和背部的伤疤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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