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正好,去那边着看货物,那些参与投标的人都带来了货物,如果成交,质量也就是那样了,这个关你得自己把好。”我指了指后台,带着她去看货。
张皇后来到样晶陈列室,仔细的查看样品的优劣,最后觉得基本附和自己的要求,道:“都还行。不纯的我回去后能自己提纯。”
柳姐是看着满屋子的石头和坛坛罐罐,有的罐子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尽管如此,她仍然皱着眉头跟在张皇后的身后。
我点头道:“满意就好,那可以让吴蕃昌通知他们开始竞标了,我们去看看他们抢掉脑袋的样子吧!”
吴蕃昌作为京城第一号商铺在江南的合作伙伴,代表第一号商铺出席了这次招标会,他把竞标规则讲了一遍,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拍卖行的人了。
拍卖行的人自然是轻车熟路,以前是哄抬商品的价格,越高越好,今天则是降低商品的价格,越低越好,尽管如此简单,拍卖师仍然不住的告诫自己,千万别喊错了,毕竟以前没喊过这种类型呀!
“请大家安静,现在开始竞标,竞标的第一样货物是苏州上好绸缎,起始价格为每匹十六块银元,请大家踊跃竞价。”极品拍卖行的拍卖师说完之后,眼睛盯着场内。
“十五元,多鑫商铺出价十五块银元。”一个经营绸缎的老板喊道。
“十三元,江南织锦出价十三块银元。”
“十元,江东货栈出价十块银元。”这个价一喊出来,很多人都摇了摇头,算上原材料和手工钱,十块银元一匹,赚的太少了。
“十块银元一次,还有没有竞价的,十块银元两次……。”拍卖师觉得这个价格己经贴边了。
“九块银元零三十铜元。”被吴蕃昌雇来喊价的人见拍卖师要喊第三次了,马上喊出了这个价码。
台上的拍卖师没想到有人喊出了零头,但是又没有规定不准喊零头的,只好继续道:“九块银元零三十铜元,第一次……。”
“八元……阮氏商行每匹八块银元……。”阮大铖站起来道:“这个价码相信能让京城第一号商铺满意吧!”
其他人见阮大铖看出这个价格,纷纷摇头,这个价格能保住本钱就不错了,都琢磨这个阮大铖是不是吃错药了。
“八块银元第三次……成交!”拍卖师抓住时机,终于顺利的成交了第一笔买卖。
“现在进行第二宗货物,台湾硫磺,以江南标准货船计量,每船二百八十银元,请大家竞价。……”
在拍卖师的诱导下,在参与竞标人的竞争下,每样货物的价格都达到了历史最低点,虽然是历史最低点,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本帐,利润虽薄,但胜在量大,所以他们仍然有钱赚。
招标会到下午的时候就结束了,经过吴蕃昌一拢帐,发现总的来说比市价便宜了百分之三十,这个招标会可以说圆满成功。
等房间内都剩下自己人的时候,彭孙贻笑着对崇祯皇帝道:“王兄,你也太厉害了,哪想的拉低价格的招呀!万一最后没人竞标,岂不吃亏了。”
我笑道:“还得说仲木兄会雇人,那个喊价的人很会见风使舵,每每只比最后出价的卖家低不多,所以才会成交,那是个人才呀!”
吴蕃昌哈哈笑道:“那个喊价的人是我店里的伙计,平时就精明,没想到今天把他的潜力还挖掘出来了,这不,刚才我还赏了他十块银元呢……。”
吴蕃昌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领着赏钱的伙计走了回来,到吴蕃昌近前道:“掌柜的……那个阮大铖要见您,说是请掌柜的去喝茶。”
吴蕃昌哦了一声道:“他认出你来了?那他为什么还竞标,他脑袋有病吗?”这让吴蕃昌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零八章 阮大铖
我问那个伙计道:“阮大铖直接找你说的?他还说什么没有。”我心中有点想到阮大铖为何那么做了,估计是想发展北方的买卖吧!
伙计哎哟一声道:“爷要是不问我还忘了,我临走的时候阮大铖好像自言自语说了句话,好像是说什么机会不能放过,我这个人自小耳朵就灵,虽然阮大铖说的声音很低,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我点点头,对吴蕃昌道:“看来这个阮大铖不在乎眼前的得失,他想跟第一号商铺做长久的生意,我们不妨会会他。”其实我对阮大铖这个人非常好奇,正史之中对他贬损很多,野史之中又说他拆散了侯方域和李香君,而学术文献中又留有他多篇著作,这是一个在这个时代颇受争议的人,我很想亲眼看看他。
张皇后本来想和柳如是回去,这次招标会过后,她的任务己经完成了,如果不是这里人多,她都想跟崇祯皇帝告别,先回京城,因为她实在扔不下她的那个实验室和皇家科学院。
可惜陈子龙侯方域等人没让张皇后如愿,他们得知张皇后和柳如是是怎么到一起的之后,都觉得张皇后和身边的小美人无比相配,非要张皇后请客不可,张皇后害怕穿帮不敢分辨,只好遂了陈子龙等人的愿。
福兴茶楼是阮大铖的产业,他今天把二楼的买卖停了,坐在那里等人,自从知道京城第一号商铺来江南采买货物,听说了那个招标会之后,阮大铖就想见见第一号商铺的人,吴蕃昌自然不算,他跟吴蕃昌见过几次,认为吴蕃昌并不是能搞出招标会这等新奇事务的人,否则江南还能放下吴蕃昌这尊大佛?
阮大铖很有经济头脑,这源自他的聪明秉性,自打魏忠贤倒台后,他独善其身返回江南,原本还打算东山再起,在官场上混出个模样来,但是随着当今朝廷的诸多措施,尤其是建立江南特别区域,使他看到了商机,毅然决定“下海”,凭借他在江南的人脉和原有的家产做本钱,不到五年的时间,己经让他成为江南十大富豪之一,他绝对相信古代的石崇也不过他这个身家。
然而就是在最近,阮大铖的生意遇到了瓶颈,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不知怎么的突然发力,挤兑他的产业,明面上的买卖不算,那些不能让官府知道的产业,比如贩私盐,走私瓷器等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使他损失上百万银元,偏偏他找不到破解的办法,而第一号商铺的招标会使他眼前一亮,他有种直觉,度过难关就应在第一号商铺身上。
“老爷,客人到茶楼外面了。”茶楼的掌柜的来到阮大铖身边说道:“要不要我去把他们接上来。”
阮大铖摇头道:“不,我亲自去。”说完他走下茶楼,看着吴蕃昌一行人到了门口,一礼笑道:“还好仲木贤弟给我这个薄面啊!快,里面请。”
吴蕃吕自然要客气一番,然后众人才登上茶楼,等众人都坐下了,吴蕃昌道:“阮大财主摆的不是鸿门宴吧?刚才可是让你少赚不少钱呢!”
阮大铖哈哈一笑道:“仲木贤弟说的是什么话,你如果这么说,那些货我就不要钱了,全部都送给你,你看怎么样?”
吴蕃昌发现阮大铖说话不像开玩笑,迟疑道:“阮大财主说的不是玩笑?那可是十几万呀!”
阮大铖微微一笑道:“十几万算什么,能交到诸位这样的朋友,花再多的钱也值得。”他说着,把目光在崇祯皇帝等人身上溜了一圈,据他所知,这些人中有个是京城第一号商铺的少东家,那才是他结交的重点。
彭孙贻笑道:“阮员外真是财大气粗,我等佩服之至,不过这个便宜我们可占不起,万一我们前脚刚走,员外后脚就报官,我们不是亏大了,大家还是按合同办事吧!你说呢?”
阮大铖一指彭孙贻道:“仲谋贤弟永远那么爱说笑,来人,上茶,要最好的茶,那样才配得上今天在座的高才。”
茶是极品武夷山大红袍,可以说是一两茶叶百两金,价格和品质相得益彰,那茶香让人心明气爽,没喝到嘴里,己经被香茗所醉。
阮大铖喝了一口茶,道:“仲木贤弟,不知哪位是第一号商铺的少东家,既然大家成了生意伙伴,总是要亲近亲近的。”
我见阮大铖这么说,微笑道:“在下不才,京城第一号商铺王欢,今天得见阮员外的气魄,真是佩服的很。”
阮大铖定睛看了看崇祯皇帝,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他刚才就猜如果不是这位,那么就是那个携带美妾的那位,看来自己的眼力还没有退步,“王老板真是少年英才呀!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就独当一面,今次招标会出自阁下手笔吧?真是让江南之人大开眼界,阮某佩服的五体投地,五体投地。”
陈子龙在一旁见他们说这些,笑道:“诸位,大家就别客气了,再这么客气下去,这好茶就成了糟茶,还是品茶要紧……。”
经陈子龙这么一说,气氛为之活跃,众人相谈也不再拘于生意,那是天南海北的神聊起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侃大山。
张皇后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又见柳如是眉头微皱,便对一旁的崇祯皇帝道:“东家,我还是回去吧!有些账目要核对一下。”
我知道张皇后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道:“让二虎送你们回去吧!记着别太劳累,有帐不怕算嘛!”我开玩笑说着。
“诸位,在下有事在身,就不陪大家了,希望大家别见怪。”张皇后客气了一番,带着柳如是回去了,但是她没让王二虎护送,她害怕崇祯皇帝他们一会儿会喝酒,万一喝醉了,得让王二虎照顾才行。她自己并不知道,不知不觉的关心崇祯皇帝己经成了她的习惯。
第二零九章 冒昧融资
侯方域看着张皇后和柳如是的背影,说道:“看来我们打扰了张先生的好事呀!只慕2鸯不羡仙,连做神仙都不在乎,自然没有心思跟我们在一起啦!”他得到了崇祯皇帝五万银元的保证,整个人的精神好的不得了,又恢复到了以前那样洒脱的个性。
我见众人对侯方域的瞎猜纷纷附和,觉得实在好笑,难道张皇后会和柳如是假凰虚凤?按照张皇后的性格,那种概率趋近于无穷小。
我原本以为阮大铖请我们来,肯定要谈到一些生意上更紧密合伙的事情,但是让我纳闷的是,他只谈风月和江南趣事,对生意上的事情闭口不谈,在意外的同时,也让我了解到阮大铖的城府极深,是个胸中满布沟壑之人。
“茶话会”在下午的时候结束了,本来阮大铖还要请众人吃饭,晚上还有秦淮河上的娱乐节目,但是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崇祯皇帝以及陈子龙等人都推辞了。
就在我和阮大铖告别之际,他突然扔给我一个纸团,速度之快如果不是我下意识的去接,绝对接不住,看着他给我的那个复杂的眼神,我都攥着纸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打开观看,上面写的居然是:晚上在此相会,恳求赴约,不见不散。我重新握上纸团,纳闷想道:“这个阮大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绝对不会呀!”
曹变蛟看到崇祯皇帝进门,马上起身道:“东家,您总算回来了,我有重要的事情票报。
我点头道:“去卧室吧!”来到卧室这个比较清净的地方,我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个有进展了?”
曹亦蛟从怀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道:“东家,这个东西是在南京码头找到的,我己经让张院长看过了,这个就是白铜的矿石,含铜量非常高。”
我接过石头看了看,道:“这么说,这些矿石就是提炼白铜的原材料,就是制造假银币的原材料?”
曹变蛟不敢肯定,道:“这个还不能下定论,但是绝对有重大嫌疑,我己经让人全天候监视码头,调查那个货位的详细情况,只要摸清了,相信对造假一案会有很大帮助。”
我摆弄着石头,道:“先从人下手,看看那批矿石是谁的,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曹变蛟很兴奋,辛苦了这么多天,终于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东家放心,我一定仔细的查清楚,一旦水落石出,必定叫他们后悔干这个勾当。”
曹变蛟走后,我拿出阮大铖给我的那个纸团,犹豫着要不要去,思量了好半天,最后我决定去看看,看看这个阮大铖究竟要干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我换了一套衣服,招呼王二虎跟我出去,来到福兴茶楼,发现阮大铖早就等在那里了。
“王掌柜真是守信之人,阮小二,头前带路。”阮大铖招呼崇祯皇帝出了复兴茶楼,很快来到了秦淮河畔,那里早有一艘花船等候,“王掌柜,请。”
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心想反正阮大铖又不会把我绑架勒索钱财,再说我身上有枪,还有王二虎在旁保护,谁要是打我的主意,那可真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登船后,我发现这艘花船布置的淡雅清新,和福兴茶楼的那杯茶很是神似,暗道阮大铖的品味看来就是这个调调了。
阮大铖进来后就让手下退了出去,他看了看崇祯皇帝身后的王二虎,刚要冒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既然人家带人来,那肯定就是心腹中的心腹了,让那个随处出去,反而不好。
“王掌柜,如果不嫌弃,我称呼你一声贤弟,可好?”阮大铖见崇祯皇帝点头,很是高兴,道:“贤弟,日间人多,有些话愚兄不方便说,让贤弟晚上再来一趟,愚兄万分过意不去呀!”
我微笑道:“阮员外不必如此客气,不知叫我来,所为何事?”我开门见山,但是听阮大铖的话,他似乎有所求。
阮大铖见崇祯皇帝单刀直入,原先准备的那些话都白准备了,但是他也高兴崇祯皇帝如此直接,拐弯抹角也不是他的习惯,他叹了口气道:“贤弟,愚兄虽然跟你相交未久,但是己经感觉贤弟是可信之人,实不相瞒,愚兄这次是跟贤弟借钱来的。”
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阮大铖会管我借钱,这出乎我的预料,问道:“阮员外不是开玩笑吧?据我所知,阮员外家资巨万,如何需管外人借钱呢?”
阮大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道:“贤弟,不错,阮某是有些家财,但是手中能动用的现银不超过三百万,眼下愚兄的生意遇到了点麻烦,流动资金己经不到百万,而愚兄又不能向银行以及亲朋好友借钱,一旦被他们知道愚兄现在的情况,后果不堪设想,愚兄苦心经营的产业将一败涂地,原本愚兄以为难关无法度过,天可怜见贤弟从天而降,愚兄管贤弟借钱,保证无人知晓,只要度过这次难关,愚兄保证加倍偿还。”
阮大铖所说我多少能理解一点,他现在手中没有流动资金,一旦资金链条断了,很快就会传遍江南,人人都会知道他的生意出现了问题,信誉也就没有了,生意很快就会失败,这样的例子在后世的时候经常见到。
阮大铖见崇祯皇帝犹豫,马上道:“贤弟放心,愚兄可以给贤弟立个字据,愿意以家财抵押,如有差错,可保贤弟不会遭受损失……。”
和阮大铖借钱相比,我更感兴趣的是他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以至于不敢向银行借钱,不敢向江南的亲友借钱,我问道:“先不要说这些,我想知道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困难,如果方便说的话,不妨道来。”
第二一零章 中国特色
阮大铖犹豫了能有三分钟,最后叹道:“也罢!既然来恳求贤弟帮忙,就应该让贤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贤弟会更多的同情我……。”阮大铖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最近一年来的遭遇挑重点讲说了一遍。
阮大铖的生意众多,最主要的实体是大铖商号,大铖商号在江南颇有份量,掌控着江南十分之一的丝绸,两个民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