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得罪不起。况且,这昌宁公主毫无架子,平日对他们这些奴才可是好极。
“父皇心情怎么样?”她可得事先打听清楚了,做好心理准备。
“回公主殿下,不是很好。”
“啊!”那她现在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找罪受。
“公主殿下,奴才就送你到这了,您自己进去吧。”
宫水琳无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死死快点。走得近了,才发现她家父皇正板着脸看最小的儿子十五皇子耍剑,心里有些忐忑。
十五皇子看见宫水琳立马扔下手中的剑小跑着到她面前,笑得傻兮兮的。“皇姐。”
宫水琳摸着比她矮两个头的弟弟,心里略微舒服了那么一点。这偌大的皇宫,也就宫水琳和宫久幽还有眼前的十五皇子宫玄影敢这么在皇帝面前无规无矩而不被处罚。
“父皇,叫儿臣何事?”
皇帝用眼角斜睨她一眼,满是不悦。“听说,前几天偷溜出宫去了将军府,可是真?”
宫水琳心肝一颤,果然是要罚她来了。“回父皇,是真。”
“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矜持,虽说端木情年轻有为,但你也别老是跟在别人身后追啊,多丢皇室颜面。”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以后不敢了。”以后?当然得以后再说了。
“据说你哥哥和端木情的妹妹有个儿子。”皇帝说着,注意着宫水琳的表情,等着她回答。
宫水琳一愣,靠,她还以为接下来还要被数落一阵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皇姐,皇兄有儿子了对不对,那玄影是不是要当伯伯了。”宫玄影拉着她的衣衫笑得一脸得意。
“是的,叫君挽白。”
“姓君?”皇帝的脸色瞬间不好了起来,这片大陆可从来没有君姓,别说这片大陆,就连朔夜大陆姓君的也只有王族才能有的姓氏。
“是啊,他说他外公姓君,叫君朔夜,外婆叫月上仙。”宫水琳一瘪嘴,谁知道他外公外婆是何方神圣啊,她听都没听说过。
宫水琳一说两人名字,皇帝立马想起二三十年前自己去到朔夜大陆时的事情,君朔夜和月上仙那可是朔夜大陆的传奇啊。仔细一想,端木情和端木鸢身份背景都神秘莫测,查不到任何资料,只知道两人均来自云霓山青邪尊上座下弟子。他已经想到了那种可能,端木鸢会不会就是君朔夜和月上仙的女儿。
可是,端木鸢长得和君朔夜月上仙一点都不像,会不会是他多心了。
“明天叫你哥哥和端木鸢将挽白带来给朕看看。”
 ;。。。 ; ; “爹爹,你要带我和娘娘去哪呀?”白白忍不住好奇出声询问,软糯软糯的声音听得人直甜到心坎里。
“回家。”他可没什么惊喜要准备的,白白这死小子真能掰。
白白一听,不乐意了。小外婆说了,追女孩子要细心,要时常有惊喜和感动,他好不容易给爹爹制造一个可以好好表现得机会,爹爹居然不知道珍惜。
“娘娘,今晚让他睡地板!”白白两手搂住宫久幽脖颈,趴在他肩头,闷闷的说。
“啪”的一声,宫久幽打在白白的小屁屁上,这死小子才刚觉得他贴心,怎么转眼就成了反动派了。
“娘娘~”白白眼泪汪汪的望着月神鸢,字音拖得老长。
月神鸢眸色淡淡,她再笨也知道那些话不过是小孩子胡编乱造的话语,便由着宫久幽罚罚他,小孩子就不该太宠太惯。
回到王府,宫久幽放下白白,唤了暗呈到书房说了什么又和暗呈匆匆的走了。
月神鸢回到凤鸢居的时候,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仔细想想也就明了,这几日,宫久幽隔三差五赖在她这不肯走,硬要和她一起睡,弄得她头疼。可若不见又觉得心塞,习惯真的是一种让人郁闷讨厌的东西。
这边骊彦北带着柳晗书回到王府,柳晗萧听闻骊彦北找到了月神鸢,立马从卧房里出来准备一探究竟。
一路上,骊彦北都牵着她的手不曾放开。骊彦北有些心事,他记得鸢儿的手常年使剑,手心早被磨砺出许多老茧,可他牵着的手却光滑,不似旧时那般恪手。可是找到她的喜悦远远多过对此的猜疑。
柳晗萧借助黑夜的遮掩,穿了比较暗淡的衣衫,在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上躲藏着。月神鸢是她最大的劲敌,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是贪图富贵还是别人派来装神弄鬼的奸细。
跟在身后的鸾凤往柳晗萧躲藏的地方扫了眼,一眼便明了。柳晗萧见她目光扫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暴露便匆匆往原路返回,而本身受伤的骊彦北自是无法察觉那边的异动,满心满眼全是柳晗书所扮月神鸢。
“鸢儿,端木鸢为何会用你的脸?”这是他一直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她身上隐隐给她的熟悉感。
“端木情曾对我出手相救,端木鸢也曾有恩于我,她觉得好玩,便由着她央她哥哥做了那副人皮面具。”柳晗书眼睫闪了闪,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事先想好的谎言。
鸾凤在身后直翻白眼,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那惊月和忘念怎么回事?”
“我功力全费,使不了剑,留着也是徒增伤悲。倒不如,留给惜剑爱剑之人。”
知道自己又不小心戳中她的痛楚,心里愧疚更甚。鸢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
行到卧房,柳晗书有些踟蹰,她今晚是要跟他一起睡吗?心里忍不住开始期待。
谁想,下一秒所有梦想瞬间破灭。
“你睡这,我去睡书房。”他才刚刚找到她,他不想为难她。
鸾凤低着头,讽刺的勾了勾唇角。这戏!
 ;。。。 ; ; “你能给我什么,金钱、名誉还是权力?骊彦北,不要以为所有女人都为你折倒,就算我有,那也是曾经。”
“宫久幽可以为了端木鸢放弃手中兵权,我一样可以为你放弃一切!”骊彦北目光诚挚,欠她的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只要她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柳晗书眸光湿润,她柳晗书就有这么不堪,难道她连那个女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吗?
骊彦北见她泫然欲泣,以为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感动,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情的。
“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柳晗书收起那副软弱的表情,神情变得有些冷漠,颇有几分月神鸢的样子。
“你说!”只要是她提的,他都会尽最大的能力办到。
“我回去,只做大,不做小!”
“可以!”他以为她会提什么比较有难度的条件,结果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看来她还是在意自己有别的女人。
骊彦北激动地站起来,紧紧地拥住柳晗书。柳晗书回抱,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满是无法言说的苦涩。骊彦北,对不起,可是为了爱你我宁愿放弃我自己。
看着楼下紧紧相拥的两人,宫久幽微抬嘴角,讽刺的笑了笑。骊彦北,你也不过如此。“鸢鸢,戏看完了,我们该走了。”
“对啊娘娘,爹爹说要带白白和娘娘去玩,还说要给娘娘一个惊喜呢。”白白翘着小嘴,一脸闷闷不乐。该死的爹爹,居然扭他的小腰。
起身,抬手,宫久幽一手紧搂月神鸢腰肢,一手牵着白白的小手,缓缓下楼。
刚走到楼梯一半,三人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唉,你看,景王和他王妃还有小世子也在月华楼。”
“这月华楼该不会属于景王吧!”
“有可能。”
“你看小世子长得真像景王,长大了绝对是绝世无双的男子。”
骊彦北放开柳晗书,向宫久幽和月神鸢看去,那一双璧人的风华不知怎的竟刺痛他的内心。
宫久幽三人走到台前,月神鸢抱起白白,轻轻逗弄着。
宫久幽松开搂着她腰的手,从她手上接过白白,一脸疼惜和宠溺。“来,白白这小子这么重,我来抱。”
白白一听,伸着小短手勾着宫久幽的脖子任他抱过去。
“你这死小子怎么又胖了!”
白白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头,最近他的食欲比较好,吃得多长得也快。
月神鸢见两人逗趣,上前一步,走到台前。“谢谢你的惊月和忘念,何时需要,本人定当归还。”
柳晗书吓一跳,看了看骊彦北,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松了口气。“自从三年前功力尽失时就注定我只是个废人,我留着这些何用。端木小姐武功高强,惊月和忘念跟着你也不算委屈。”
她的东西,她怎么敢轻易去沾!
“那便谢姑娘抬举了。”挑了挑嘴角,拉拉宫久幽的衣衫示意他走了。她可是很期待白白跟她说的宫久幽准备的惊喜。
 ;。。。 ; ; “那你在哪?”紧接着提问,这些问题虽然不是她想问的,但是她却无力反驳。想要再次进入彦王府,她就必须走这条路,尽管这条路原本属于楼上的女人。
“出征。”骊彦北回答着,目光一直胶着在她身上,眼里心里都是心疼,三年不见,他比以往更加消瘦了。
“我为你散尽功力、被人折磨、辱我声誉、差点死在荒野,你可知?”不去看他眼里的痛楚和失而复得的神色,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
“知。”骊彦北嘴唇开合几次才勉强说出这个字,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后悔和愧疚的地方。
“为何不止。”按照鸾凤所教的话说下来,就连柳晗书都开始有点替月神鸢心痛。
“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掩盖你对我所有的伤害和侮辱?骊彦北,你就是这样践踏我爱你的心,对吗?”
“是啊!一句对不起怎么就能算了。”台下有人高呼,神情激动,语气愤愤不平。
“扑通”一声,骊彦北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柳晗书面前,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泪流。
“鸢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
此举一出,别说台下的人愣住,就连月神鸢和宫久幽也是一愣。骊彦北是何等骄傲的男人,在他最贫困潦倒的时候他都没有跪下过。月神鸢在内心叹了口气,在知道一切不过是别人的离间计之后,她就再也无法面对骊彦北的任何。
“鸢鸢,你还爱他吗?”宫久幽出声问道,一副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样子。
月神鸢转过头,看着他患得患失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曾经爱过。”
骊彦北对于她来说只是曾经青葱岁月的记忆,无关美与不美,那些过去的就该让它随风飘散,她要做的就是怜取眼前人。
“彦王爷这般行为,你让你的王妃柳晗书情何以堪。”眼里不甘闪过,即便她顶着月神鸢的脸,可骊彦北所说所做打的可是柳晗书的脸,她这算不算咎由自取?
“她的颜面与我何干?”柳晗书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留她在王府不过是为了折磨报复她而已。试想,一个差点害死你心爱之人的人,你会在意她、包容她吗?答案显而易见。
鸾凤避过所有视线走到柳晗书背后,在她耳边说着,一字一字充满冷酷。“你敢跑试试!”
若不是鸾凤在她身后出言威胁,她在听到骊彦北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就早已抑制不住悲伤狼狈奔逃了。她爱骊彦北不比任何人少,她也为骊彦北付出过,她也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承担过恐惧和折磨。
止住悲伤随即一想,反正现在她顶着月神鸢的脸,骊彦北要的也只是月神鸢,至于柳晗书这名字不是有那朵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白莲花顶着,正好可以让她尝尝自己种下的因而得到的果。
 ;。。。 ; ; 月色下的月华楼尽显萎靡奢华,外面大红灯笼高挂,门前冷清,内里去一片繁华。
被水池包围的舞台上,一群身着火辣的舞娘正尽情的舞动,扭腰摆臀充满了异域风情,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和(裸)露的肌肤满是诱惑。
“爹爹,好多美女!”白白跳到地上,跑到窗边,伸手趴着窗台,眼冒精光,嘴角隐隐有水渍流下。
宫久幽一脸黑线,这货滑头也就算了,小小年纪还如此好色。想他宫久幽洁身自好,一生只看只爱一个女人,打死他他也绝对不承认这死崽子是他的种。
“娘娘,下面那个女人长得好像你也!”白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异常。
“嗯。”淡淡的应到,情绪无多大起伏,倒是宫久幽向楼下还望了那么几眼。
柳晗书在月神鸢的安排下,由鸾凤陪同出现在月华楼的台上。
柳晗书步履轻盈,缓缓的踏上舞台,鸾凤紧跟在后。
不用说,柳晗书顶着月神鸢的脸出现在月华楼,绝对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时隔三年未见的容颜依旧未变,只是气质和行为大不相同。或许是当初的打击太过沉重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也许是这么多年过去,风华尽退,终是成了平凡的女子。
白白从窗边伸回头,小跑到月神鸢面前,嘿嘿的傻笑着。
“她跟娘娘比起来,白白还是觉得娘娘最漂亮了。”
“乖儿子。”宫久幽一脸欣慰的拍了拍白白的小肩膀。不得不说这家伙讨人喜欢的功夫倒是遗传到他了。
白白在心里嘀咕。小外婆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偶尔的口不对心阿谀奉承还是可取的。
“今日我借月华楼的地方,为的是澄清我当年所受的所有委屈。”
“骊彦北,我知道你在这里,今日我便要问问你当初为何如此负我!”柳晗书激动地大喊,声嘶力竭,像极了被抛弃的女人。
楼上的骊彦北一听,立马飞身而下,站在了他魂牵梦绕的女人面前。他想她念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那些日子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命留住和她有关系的所有任何东西。他留了席凤阁,他留了月冷,可终究没有留住她。
“鸢儿,是你吗?”伸手想轻抚她经年未变的容颜,眼里思念和痛楚翻涌。
“彦王爷,请自重。”柳晗书掩饰自己的所有情绪,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鸢儿,对不起,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是我骊彦北对不起你。”骊彦北上前,逼得她退无可退。
何时,他和她生疏到如此地步,当真如此恨他,恨到就连他的名字她都不愿再叫。
“彦王爷言重了,我只肖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可。”
“你说。”
柳晗书绕过他走到众人面前对着他们缓缓道出,声音清亮。“当年,你囚我于地牢,你可曾派人前往。”
“没有。”当年他奉旨出征,她不是不想放她出来,他只是一时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