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年之青柠之恋- 第3部分

　　　　“方同，你去把走廊擦擦。“杨欣的叫声让方同回过神。他答应着，心想正好借机让晓婷回教室。

　　　　他拿着抹布擦着窗台，慢慢接近晓婷，走到晓婷身边，他突然恐怖地大叫：“你头上有蜘蛛！”

　　　　“啊——”，晓婷浑身打着哆嗦尖叫着，她平生最怕蜘蛛，只觉得后背嗖嗖冒凉气、紧张地攥着拳头。

　　　　“快帮忙啊！”晓婷一动不敢动，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方同，眼泪在眼里打转儿，不停哀求方同。

　　　　方同没想到晓婷的反应这么激烈，一般女孩儿吓唬一下叫唤一声就完了，沈晓婷竟然吓哭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法收场，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别怕啊。”他走到晓婷身边，煞有介事地在她头上拨弄，晓婷的幽幽发香再次不经允许地沁入心房。

　　　　这时，杨欣听到了晓婷的叫声，也出来了，从后面看方同好像在抱着晓婷，她以为是方同欺负了晓婷，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听到杨欣的声音，方同赶紧用手拂拂晓婷的头顶，一脸轻松地说：”好了，没事了。“

　　　　晓婷擦着眼角的泪珠跟杨欣说自己刚刚头上有蜘蛛，杨欣立刻朗声大笑起来。

　　　　“沈晓婷，方同的话你也信，这走廊里怎么会有蜘蛛。”

　　　　晓婷将信将疑地看着方同，心想自己都吓成那样了，方同不会骗自己吧。

　　　　“谁说没有，刚才就有。“方同扫了一眼晓婷，并不敢直视。要是其他女生方同就承认恶作剧了，可是看到晓婷湿漉漉的眼睛方同突然没了胆量。

　　　　“有你给我抓一只看看。“杨欣说着开始拧方同的胳膊。

　　　　方同一边求饶，一边拿起抹布去抹杨欣的脸，得手之后，赶紧往教室跑。“死方同”杨欣叫着，捂着脸，追方同进了教室。

　　　　看到方同躲闪的眼神，晓婷就知道上当了，方同竟然骗自己，不道歉，还若无其事地跟杨欣打闹起来，晓婷一时气恼找住方同的英文作业本，狠狠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捡起来觉得不过瘾，又在扉页画了一个大大的猪头，还在旁边写上了，死蜘蛛，刚想写方同两个字，听到同学们噼里啪啦上楼的脚步声，她心一慌赶紧合上方同的本，抱着作业进了教室放到了老师讲台上。

　　　　不一会儿英语老师进来了，这种家庭作业她一般只偶尔检查数量，内容都是让课代表批。可能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时间，今天英语老师竟然随手翻起了作业，她看着看着脸沉了下来。

　　　　“方同”老师板着脸叫着。

　　　　方同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虽然挨批评是他的家常饭，但每次都是自己调皮在先，今天他还感觉自己表现挺好的呢。

　　　　“你这作业本怎么搞的，还在上面乱写乱画，你小学生啊！”英语老师的脸冷得像铁板一块。

　　　　“老师我没有啊。”方同一脸委屈。

　　　　“你自己看看！”老师把他的本转了过来，前排的同学都瞪大了眼睛，小声在下面窃笑，有的干脆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方同只看见上面画了一个猪头，看不清下面的字，他快步走到讲台边，拿过本才看清那上面写得死蜘蛛，不用问肯定是沈晓婷写的。

　　　　方同没忍住噗嗤一下乐了。

　　　　“你还好意思笑。” ；见方同还笑，老师更加不满。

　　　　方同刚想分辨说那上面根本不是我的字迹，扭头看到沈晓婷的脸红得像玫瑰胭脂，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盯着桌面，他犹豫了。

　　　　“这是不是你画的？”老师犀利的目光直视方同。

　　　　听老师这么问，晓婷低着头，红着脸，心突突突提到了嗓子眼，她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刚想起身承认，突然听方同大方地说：“是我画的。”

　　　　晓婷愕然抬头看着方同，眼神中有歉意也有感激，方同并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拿着本等老师发落。

　　　　“你回去换个本把作业全部重写一遍。”英语老师拉着脸。

　　　　方同点头给老师行了个礼回座位了，经过晓婷身边，他故意用本捅了捅晓婷。

　　　　晓婷愧疚极了，那感觉简直就是方同在跟她说：“你等着吧，我知道是你干的”。整个一节课晓婷都心不在焉。

　　　　下了课，小曼找她出去透气，她推说自己累了，没出去。她心里很委屈，明明是方同欺负了她，现在反而好像她欠了方同的。

　　　　“哎，方同，你这猪画的一点都不像，你这猪还是猫啊？” ；教室后面传来了陈鹏哈哈大笑的声音。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说你帮我写啊。”方同不满地呵斥着。

　　　　“方同，这不是你的字儿啊？怎么回事，坦白吧。” ；张浩拿过作业本看出了端倪，瞅着方同，猎奇的眼神。

　　　　方同砸着嘴，说：“管那么多，快给我。“他伸手去抢作业本。

　　　　晓婷实在坐不住了，她觉得他们的每句话都是说给她听的，她滕地站了起来，走到方同面前说：”方同，你跟我出来一下。“

　　　　晓婷很少跟男生说话，跟方同就更没说过话，她突然来找方同，陈鹏和张浩都呆了。

　　　　方同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跟在晓婷后面，像个听话的小孩儿，身后传来了陈鹏和张浩的“哎呀哎呦”的唏嘘声。

　　　　方同跟着晓婷一直走到教学楼的拐角地带，那里人比较少。

　　　　“字是我写的，我去承认，不用你代我受罚。”晓婷嘟着嘴，说得义正词严。

　　　　“没事儿，我挨罚都习惯了，再说今天这事儿是我先吓唬你的，本来我就不对。”方同内心愧疚，说话也没往日那么耀武扬威。

　　　　“我不欠你人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晓婷倔强地眼神中透着对方同满满的责怨。她不想多看方同一眼，转身要走。

　　　　方同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沈晓婷，算我欠你人情好吧，这事说出去咱俩都得挨罚，何必呢？”方同恳切地说。

　　　　晓婷见方同死死抓着自己，她突然脸一红，扭开了方同的手。

　　　　“对不起。”方同连忙道歉。

　　　　方同柔软的态度让晓婷的火气降了温，她冷静下来想了想现在找老师确实没什么意义，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作业你写前面一半，后面我写，我会模仿你的笔迹。”晓婷盯着地面，一口气说完这几句，没给方同拒绝的机会，甩着马尾走了，空气中尚有她的余温，方同呆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个让他捉摸不定的女生，那一刻他突然对她的世界有点儿好奇。

　　　　爱情的起点是喜欢，喜欢的前奏一定会有好奇。

　　　　下午自习，还没等晓婷去找方同要作业本，肖萌就走到方同桌边，主动要帮他写作业，方同跟肖萌倒也不客气，跟她说：“你帮我全写了吧，万一老师发现前后笔迹不一致也很麻烦。”

　　　　肖萌也乐得帮忙，高高兴兴抱着方同的作业本回来了。

　　　　看到肖萌全神贯注抄单词的模样，晓婷也不好再去争抢，罚写作业俨然成了人家情侣恩爱的表现，自己何必去横生枝节。
同病
　　　　月底最后两节课学校一般会安排大扫除，作为生活委员的陆小曼给大家分工。男生负责搬桌椅，女生负责刷地、擦玻璃。辛辛苦苦干了两节课，总算窗明几净，大家都收拾好了书包等着老师验收放学。张老师巡视一圈觉得没问题，回到讲台上坐下来准备说几件事情就放学。

　　　　坐下没一会儿她就站了起来，脸色开始晴转阴。她拎着讲台后面的凳子放到教室前面，严厉地说：“谁把凳子弄坏了，还放讲台上？”

　　　　看着教室前面那把掉了两个凳秤的椅子，大家面面相觑，低头不语。张老师在前面连问三遍都没人吭声，她的脸色也从刚开始的不高兴变成了很生气。

　　　　“今天这个人不找出来大家都别走。”不知张老师是不是来了大姨妈身体不适，为了这点小事生了很大的气。

　　　　大家头更低了，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教室里静得只剩心跳声。

　　　　晓婷咬着嘴唇，心里砰砰剧烈跳动，凳子是她搬到讲台的，不知是谁恶作剧把那个坏椅子换给了自己，刚刚打扫完卫生，她见自己的凳子被换成了坏的，也没多想，看到讲台附近有个好的，就换了过来，谁承想今天老师不爽，抓住了这点小事不放。

　　　　做了坏事一旦刚开始不敢承认，后面就需要更大的勇气。虽然凳子不是自己弄坏的，可是这样解释老师能信吗，再说自己偷偷把好的换给自己，这么自私的做法同学会怎么看自己，晓婷万分纠结。

　　　　这时，一个男声从教室后面传了过来：“老师凳子是我整坏的，你让大家都放学吧，一会儿我把凳子修好”，是方同的声音。

　　　　全班顿时齐刷刷地看向方同，方同从容不迫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

　　　　听方同这么说，晓婷轻轻舒了一口气，但马上又觉得隐隐愧疚。

　　　　“方同你不用充英雄顶包。” ；老师将信将疑地看着方同。

　　　　“老师真是我做的，你让大家都回去吧。这样耗着也没意义。”方同看着老师，目光诚挚坚定。

　　　　听方同这么说，张老师面子上有点过不去，真凶没抓到，还落了个没意义的评价。

　　　　她没好气地说：“好，方同你愿意当英雄我给你机会，一会儿你把凳子修好。如果明天早自习还没人跟我承认的话，你就拿凳子在走廊站半个小时。大家都是快成年的人了，我希望你们敢作敢当，不要让别人代你受罚。”

　　　　老师的话字字戳在晓婷心里，上次方同都代她受罚过一次了，这次自己决不能再做缩头乌龟。她热血上涌、脑袋发晕，身体不受控制般猛地站了起来。

　　　　“老师凳子是我换的。”晓婷低着头声音低得大约只有自己听得见。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看沈晓婷挨骂大家都充满了新鲜和好奇，大约高中三年也不会遇到几次，只有跟晓婷比较好的几个女生同情地看着晓婷，叶枫紧张地提起了心。

　　　　沈晓婷站了起来，张老师有些吃惊，她并没有准备好批评晓婷这样的女生。

　　　　“你说怎么回事儿？“张老师看着晓婷，语气没有之前那么严厉了。

　　　　“不知道谁把我凳子换成坏的，我看讲台那儿有一个好的，我就给换过来了。”晓婷拼命低着头，脸涨得像个红气球。

　　　　“凳子不是你弄坏的？”

　　　　晓婷抿着嘴摇摇头。

　　　　“你坐下吧，方同你也坐下。”看晓婷窘迫的样子老师也不忍心再批评她。

　　　　老师沉默了几分钟，用严厉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寻找着蛛丝马迹，仍然没人起来承认。

　　　　“这样吧，方同沈晓婷一会儿你俩负责把凳子修好，到底谁把凳子弄坏了，我希望那个人能私下里找到我。其他人放学吧。”老师一句“放学”教室里弥漫的紧张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沈晓婷坐下之后头就没抬过，她觉得简直丢脸丢到了太平洋，一直红着脸熬到老师说了放学。

　　　　大家都纷纷拿着书包往外走，她回头去找方同，老师刚刚说了让他俩修凳子，她知道方同是顶包的，以方同的性子如果是他干的，他早就站出来了，而她则是真正的“犯罪分子”之一。晓婷硬着头皮来到方同桌旁。

　　　　“你回去吧，我自己修，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她可不想跟方同一起修，那感觉无异于一个英雄和一个罪犯在一起。

　　　　“多大点事儿，不用你管了。”方同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到方同不屑的样子，晓婷觉得他好像在嘲笑自己。

　　　　“这事儿我惹的，理应我负责，不用你逞英雄。“晓婷有点赌气地说。

　　　　“沈晓婷你怎么这么矫情啊，你一个女生会干啥？“方同不耐烦地说着，犀利的眼神中画满了感叹号和问号。

　　　　晓婷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服气地嚷：”女生怎么啦！“说着，转身直奔讲台，从班级工具箱里找出了锤子和钉子，蹲在地上开始研究怎么把掉下来的凳子秤钉上去。

　　　　小曼走过来蹲下轻声问：“你行吗，让叶枫来吧。”

　　　　叶枫着急地说：”你扶着，我来钉吧。“

　　　　”你帮我扶着。”晓婷倔强地咬着粉嫩的下唇，把凳子秤递给了叶枫，自己拿起了锤子。

　　　　方同被晓婷这倔强的样子搞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他走到晓婷身旁，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外表文静柔弱内心高傲倔强的女生。

　　　　她把长长的钉子对准凳腿上安装凳秤的位置，开始用锤子敲打起来。晓婷在家从没用过锤子，用起来并不得心应手，再加上钉子太长，凳腿面积又小，晓婷怕砸到手不敢用力敲，钉了半天钉子还有四分之三露在外面，她把手拿开想用力敲两下，结果锤偏了，钉子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看到晓婷笨拙的样子和鼻尖沁出的汗滴，方同真是哭笑不得，又有点于心不忍。

　　　　他默默蹲下身，不由分说用手握住了晓婷的锤子，拽了过来，锤柄不长，两人的手擦边而过。

　　　　晓婷刚想抗议，方同却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来吧，大家都等着放学呢“。

　　　　是啊，自己这钉法实在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她只得不甘心地站起来看着方同在那儿叮叮咣咣。

　　　　看着方同认真的模样，晓婷渐渐忘记了心中的不满，她甚至觉得原来方同除了装帅耍酷之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在修凳子方面他比自己强很多。

　　　　凳子修好了，方同站了起来，晓婷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方同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笑说：“姐姐，你下次换凳子别换讲台的。”

　　　　旁边的人都笑了。

　　　　“你！”晓婷脸一下红了，她真想揪住方同捶一顿，但是男女有别，她又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放得开，只能咬着牙、狠狠皱着眉头瞪了方同一眼。

　　　　方同并不在意晓婷的怒视，嬉皮笑脸地转身去洗手了。
相怜
　　　　第二天早自习，还是没人向张老师自首，张老师有些失望，如果不了了之，自己很没面子，她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罚方同。

　　　　没等老师说话，方同倒是很自觉地站了起来。

　　　　“老师，既然没人承认，我甘愿受罚。”方同语气平静，没有一丝埋怨。

　　　　老师想了想说：“好吧，无论是不是你干的，这事儿总要有人承担，如果不是你，我希望真正犯错误的人，如果你还有一丝羞耻心的话，能在心里给方同道个歉。”

　　　　方同走到讲台拿起椅子刚要往外走，沈晓婷突然红着脸站了起来。

　　　　“老师，我愿意跟方同一起受罚。”晓婷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但掷地有声，把老师、方同和全班同学都惊呆了。

　　　　“沈晓婷，你修好椅子就算受罚了，你坐下吧。”老师并不想过分追究晓婷。

　　　　“老师，这事儿我也有错。”晓婷虽然低着头不敢看老师，但语气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