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年之青柠之恋- 第7部分

　　　　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来说一眼望穿的女人总是索然无趣，像晓婷这样让他捉摸不透，反而更能撩拨他的心弦。

　　　　培训结束后，高阳坚持请晓婷吃饭。晓婷微笑着未知可否，高阳干脆不等晓婷答应就打电话订了位子，拉着她去了国贸附近的港丽餐厅。这点倒是跟方同很像，晓婷暗自想。

　　　　……

　　　　方同总是霸道地决定着他们之间的一切，他拉着晓婷喝酒、k歌、看电影，生拉硬拽地把她带进了一个精彩纷呈却并不属于她的世界，在那里面她的青春有了生动的理由。

　　　　放学的时候，叶枫和小曼提议要给晓婷庆祝一下。晓婷犹犹豫豫地未置可否。她一心想着叫上方同，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约男生吃饭这种事儿对于晓婷来说，难度不亚于微分方程。

　　　　正想着，方同竟主动走了过来，跟肖萌说：”肖萌你先走吧，今天晚上我有点事儿。“

　　　　肖萌一脸不高兴地剜了一眼晓婷，临走的时候用力撞了一下书桌，“咣当”一声，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张浩经过方同身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惹她了？“

　　　　”我哪儿知道啊？“方同不以为然。

　　　　小曼乜了一眼远去的肖萌，撇撇嘴。

　　　　“她没事儿吧？” ；晓婷心里隐隐不安。

　　　　“今天又没晚自习，她自己走能有什么事儿。”方同很不高兴晓婷总是把肖萌跟自己联系在一起。“走吧，咱们出去庆祝一下！”方同赶紧转移话题。

　　　　“去哪儿庆祝啊？”晓婷抬头问方同。

　　　　“哎晓婷，我说你刚才怎么不动弹，”小曼一脸坏笑插嘴。“原来是主角没到啊！”小曼趴在晓婷耳边低语，笑得花儿一样。

　　　　“小喇叭又开始广播啦？”晓婷瞪了一眼小曼，红着脸“生气”地说。

　　　　方同虽然脸皮厚，但听到小曼开他跟晓婷的玩笑，心里暗自高兴，脸微微红了。

　　　　这样的玩笑让叶枫有一丝不自在，他在一旁催促着：“别说了，快走吧。沈晓婷你说咱们去哪儿吃？”

　　　　“方同定吧。他总在外面吃喝。”晓婷满眼笑意、略带嘲弄地看着方同。

　　　　“啊？我哪有吃吃喝喝。”方同被晓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注意自己在晓婷心中的形象。

　　　　“就门口的知味快餐吧，他家环境还可以。”最后还是叶枫拍板决定。

　　　　于是几个人迅速收拾了书包，在校门口的小卖部给家里打电话编理由告假。晓婷从没跟家里说过谎，她怕自己穿帮，最后让小曼帮忙打的。

　　　　有个闺蜜的好处之一就是三人成虎骗父母。

　　　　九十年代末学校附近的商业气氛还没那么浓，没有什么像样的餐厅，只有几家开在活动板房里的小吃棚。所谓环境好的餐厅也不过是地儿大点、桌子干净点儿，房子是水泥的。

　　　　不过那个时候大家吃的不是环境，而是感情。三五知己、推杯换盏，不用买车供房赚钞票，无需拼爹拼妈拼家境，在还没有学会虚情假意的年纪我们只用真心对待彼此。

　　　　晓婷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是跟方同。

　　　　方同不顾众人反对坚持点了两瓶啤酒，对于方同来说，聚会没有酒就像做菜没放盐。

　　　　方同抓过晓婷的酒杯要给晓婷倒酒。

　　　　晓婷连说：”我没喝过，你们喝吧。”拿着酒杯往后躲。

　　　　“就一点点。”方同微皱眉头，微笑着，与晓婷争夺酒杯。

　　　　“我真的不行。”晓婷把手盖在了杯子上。

　　　　方同“嘶——”了一声，“嗔怒”地看着晓婷。

　　　　看到晓婷为难，叶枫急忙抓着方同说：”你别让晓婷喝，人家是女生，回去一身酒味怎么解释啊。”

　　　　“一边儿去，怎么哪都有你呢！“方同不满地白了一眼叶枫。

　　　　晓婷看方同和叶枫又要吵起来，连忙拽了拽方同的衣袖：“好了好了，我喝我喝，本来应该我敬你们。”说完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枫瞪了一眼方同，不想扫晓婷的兴，也没再多说什么。

　　　　“方同，这杯我敬你，谢谢你陪我练习。”晓婷粉面桃花笑向方同。

　　　　”是你自己有实力。我就是帮忙跑腿。“酒不醉人人自醉，听晓婷这么说，方同还没喝脸就有点发红了，一仰脖豪爽地一饮而尽。

　　　　晓婷端着酒杯刚沾了嘴唇，方同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能喝别喝了，一点意思就行。我心领了。“

　　　　小曼在旁边笑出了声儿：”方同，你不带这样的啊，刚才还让晓婷喝酒呢，这么快就变好人了。”

　　　　小曼拿起酒杯：”方同，我也敬你一杯，我的待遇可要一样啊，我闻一下味儿，你喝一杯。“

　　　　方同笑了笑说：“没问题”，倒了酒又一饮而尽。

　　　　”小曼，你别灌他喝多了。“晓婷在旁边担心地看着方同。

　　　　她不知道方同酒量如何，不过这样一杯杯喝，她怕方同喝多了回家没法交代。

　　　　“沈晓婷你不带重色轻友的啊。”小曼嘴上可从不饶人。

　　　　晓婷刚要反击，方同呵呵笑着，跟晓婷说：”你甭理她，她是全年级有名的小广播，陆小曼你知道你将来最适合什么工作吗？“

　　　　“什么？“小曼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

　　　　”狗仔队啊。“方同看着晓婷，两个人呵呵笑了起来。

　　　　小曼“生气的”抡起拳头来打方同，晓婷在旁边拉架。

　　　　旁边的叶枫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一直没有说话，自己喝起了闷酒。

　　　　小曼看叶枫自己喝酒，赶紧给叶枫夹菜。

　　　　“叶枫，别喝多了，多吃菜。“小曼边夹菜边说。

　　　　“是啊，喝多了我俩可抬不动你。“晓婷呵呵笑着，”叶枫，这次也要谢谢你，晚上送我回家”。

　　　　”沈晓婷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你跟我客气啥，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叶枫微醺，一时忘情，目不转睛地望着晓婷。

　　　　“哎班长，话不是这样说的。感情深浅，不在时间长短。”方同不满地纠正叶枫。

　　　　“沈晓婷咱们虽然刚成同学，但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方同说这话的时候倒有十二分的真心，目光十分坚定。

　　　　“得了吧，沈晓婷这样的好孩子哪有人欺负啊，我看就你总欺负她！“小曼在旁边“忿忿不平”。

　　　　叶枫借着酒劲冲方同嚷：”方同，我跟沈晓婷说话的时候，你给我闭嘴！”

　　　　方同被叶枫说的挂不住脸，酒杯啪地往桌子上一摔，刚要发作。

　　　　晓婷连忙拽住了方同的衣袖。

　　　　“大家都是同学，这是干嘛？“晓婷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方同。

　　　　小曼也在旁边拽了拽叶枫说：“今天是给晓婷庆祝的，干嘛整的跟战场似的。“

　　　　看到两个女孩儿紧张害怕的样子，方同和叶枫都没再说什么。

　　　　晓婷赶紧张罗着让大家吃饭。方同和叶枫各自闷头吃着饭，两个人比赛似的一杯杯喝着酒。

　　　　晓婷人生中的第一次欢聚就这样不欢而散。晓婷不明白为什么叶枫和方同就像冷水遇热油，在她心中他们两个人都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多年之后，历尽悲欢，晓婷才明白他们四个人之间不会有真正的欢聚，每一次相聚都会有人落落寡欢，不是自己成全了别人，就是别人成全了自己，无他。
竞选
　　　　港丽餐厅温柔的灯光抚摸着晓婷清秀的脸，几杯酒下肚，脸上微微泛起了红云，在鹅黄灯光的映衬下如芙蓉花开般娇媚。

　　　　曾经她是滴酒不沾的，可是晓婷自己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借酒浇愁、把酒言欢，也许从高中时那次欢聚开始，也许从毕业后那次别离开始，人生有太多的聚散。

　　　　晓婷拿着酒杯，痴痴望着高阳，突然说：”你知道吗，你很像我高中同学。“

　　　　“是吗？ ；“高阳脸色微变，心里很期待晓婷的下文，“我猜一定不是一般的同学。”

　　　　“呵呵”晓婷醉眼迷离、莞尔一笑，“没错，不是一班的，是三班的。“

　　　　晓婷的话把高阳逗乐了。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高阳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高阳轻描淡写的一问，关于方同的青春记忆从罅隙间涓涓涌现，她也说不清楚从何时起方同可以不经允许地在她心里兴风作浪，或许是从演讲比赛开始，或许是从那次竞选。

　　　　***********************

　　　　演讲比赛后，方同再没有了正当理由跟晓婷搭讪。晓婷对他的态度一如从前，只是见面微笑，说句早安、再见。除了等肖萌时故意贴在晓婷身边，闻闻晓婷幽淡的发香荡漾一下心神，方同实在找不到与晓婷相交的子集。她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站在操场边看他踢球，给他送上饮料毛巾，也不会像同桌杨欣跟他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八卦新闻，她只会偶尔跟叶枫交流如何安排早自习，她只会在课间跟叶枫研究数学题，他擅长的她没兴趣，她会的，他又不会。

　　　　方同改变不了晓婷，只能改变自己，他除了增加上课接话的频率赢得回头率之外，偶尔还会举手发言。每次方同起来回答问题，晓婷都忍不住回头看，当然不只晓婷回头，很多同学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回头看，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方同这样的差生是不可能主动回答问题的。方同身边几个哥们儿常在私下里取笑方同，问他这是刮的哪阵风。青春期的爱情就是那么简单有了喜欢的人就想在人家面前表现，即使是现眼。

　　　　方同终于等到了自己大出风头抓眼球的机会，学校要举行新一届学生会选举，他从高一开始就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主管广播站，如今步入高二，他终于有资格竞选主席了。有了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晓婷会不会高看自己一眼，方同看到了一线曙光全身心投入到了竞选拉票环节，他跟各个班认识的哥们儿聊天吃饭，搞好团结。学生会选举的基本原则是学生投票，老师把关，所以搞好公关很重要。

　　　　其实方同真正的竞争对手也只有二班的付小芳。高一年级的同学不允许竞选主席，其他班级的候选人又不如方同有知名度。

　　　　付小芳去年当了副主席，今年也很想当主席，她是个凡事都要拔尖儿的人，演讲比赛输了，这次她摩拳擦掌、志在必得。她经常来文科班找一些相熟的同学拉票。

　　　　一天，下午自习下课，晓婷跟小曼去操场上散步，远远看见付小芳在拉着叶枫聊天。想必付小芳也知道叶枫跟方同不睦，她或许希望利用叶枫的影响力为自己在三班多拉几票。叶枫学习好，又一直是班长，在原来的一班和文科班都很有影响，其他班还有一票同学是叶枫的初中同学。搞定叶枫，一下子搞定几个班的同学，付小芳真是精明啊，晓婷心里感叹。

　　　　不知是为了方同，还是因为讨厌付小芳，晓婷拉着小曼说：”走，过去瞧瞧。”小曼也看不惯付小芳跟叶枫亲密私谈的样子，跟着晓婷向叶枫走去。

　　　　“叶枫——”快要走到时，晓婷大声叫着叶枫，示意他过来。

　　　　付小芳扭头一看是沈晓婷，厌恶地白了她一眼。演讲比赛之后，付小芳一直对晓婷耿耿于怀。付小芳踮起脚尖在叶枫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离开了。

　　　　“她跟你说什么？”沈晓婷走进叶枫，一脸严肃地问。

　　　　“他要请我吃饭。”叶枫耸耸肩，好像挺不情愿。

　　　　“别理她！”不等晓婷开口，小曼就在旁边急着说。

　　　　“你打算去吗？”晓婷直视着叶枫。

　　　　叶枫看得出晓婷眼底的担心，她似乎很在乎自己的答案。

　　　　“你说呢？”

　　　　“你听我的？”晓婷笑问。

　　　　叶枫微笑着坚定地点着头。

　　　　“我看你别去了，她肯定是给自己拉票的，这次方同也参加竞选。你总不能帮她，不帮方同吧？“

　　　　叶枫已经没心思听晓婷往下说了，胸口堵得慌，表情立刻晴转阴。

　　　　“你怕我不选方同？！“叶枫的语气像冬天嗖嗖的北风，眼神却在隐隐作痛。

　　　　晓婷感受到了叶枫言语间的不高兴，嘴边的话打起了退堂鼓。

　　　　”付小芳那个人那么有心计，你最好离她远点。“小曼不放心地嘱咐。

　　　　“你们放心，我不会糊涂到帮外人，但我也绝不会帮方同。”叶枫冰冷生硬地丢下这句，转身就走。留下晓婷和小曼尴尬地站在操场上。

　　　　这天晚上，晓婷跟小曼在附近的小饭馆吃饭，突然听见饭店小包间里好像有人在叫叶枫，声音很像付小芳。

　　　　晓婷和小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小曼轻手轻脚地走到包间门口，偷偷向里面张望，发现叶枫还有其他几个班长坐了一桌。小曼赶紧跑回来告诉晓婷。

　　　　晓婷一听心里不爽，心想叶枫这人怎么回事儿，下午还答应不帮付小芳，晚上就变卦了。如果叶枫都去帮付小芳，方同还有什么胜算。

　　　　想到这儿，晓婷一时着急，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了付小芳他们所在的包间。

　　　　一屋子的人看着怒气冲冲“从天而降”的沈晓婷，大眼瞪小眼。

　　　　叶枫坐在付小芳旁边，正对着门口，看到沈晓婷冲了进来，他自己也惊着了，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如此鲁莽地冲到这个陌生的房间。

　　　　晓婷站起来的一瞬间火气万丈，但是站到门口看到一屋子人就开始发蒙。她毕竟还是那个羞涩内向的姑娘，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脸涨得通红，用眼睛瞪着叶枫。

　　　　付小芳见是沈晓婷，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挑衅，趾高气扬地说：”你是三班沈晓婷吧，我们这儿是班长聚会，没请你啊。”

　　　　叶枫听付小芳这么对晓婷说话，很不高兴。

　　　　“是我请她来的。”叶枫语气坚定，声如洪钟，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个丫头你不许动。

　　　　一听叶枫这么说，其他几个同学都在那儿起哄。

　　　　一班班长冲付小芳开玩笑：“付小芳，你这次押错宝了，请叶枫没用，得请家属。”

　　　　一班班长原来是班副，后来叶枫选了文科，他才成了班长。他跟叶枫是哥们儿，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一屋子的人哄笑起来。

　　　　晓婷尴尬地站在门口，被这突如其来的玩笑弄得又气又羞，恨不得找个地缝。

　　　　叶枫对这没来由的起哄也很气愤，看到晓婷尴尬的样子，他攥着拳头，大喝一声：“都他妈给我闭嘴！”

　　　　屋里的人一下子安静了，很多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晓婷没见叶枫发过这么大脾气，这一嗓子把她也吓了一跳。

　　　　叶枫平复了一下心情，抓起外套，低头跟其他几个人招呼了一声：“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从别人的椅背后面叮叮咣咣地挤了出来。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晓婷，一直出了饭店的门，小曼也在后面跟了出来。

　　　　出了饭店，冷风一吹，晓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