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墨发披散,凝脂玉肤在曙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眉如烟月,眉心处一个火红的闪电标记。
如白雪中绽放的红梅,有一种震撼人心的蛊惑气息。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时而深邃如海,时而清澈剔透,光泽迷人。
唇色如霞,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妖冶。
但周身那强大的气场却让人心生怯意,不敢轻觑。
他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在齐宝儿脸上摩挲了一下。
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小丫头,还想让本座叫你姐姐,本座可比你大的多了……”
他手轻轻一抬,齐宝儿的身子便平平飞起。
悄无声息地飞进了帐篷之中:“小丫头,你让本座睡了个好觉,本座也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手一抬,一道旗花般的光芒直冲天际。
过了小半晌,一道紫光,一道蓝光自天际飞来,转瞬落在密林里。
却是俩个人,一个一身黑衣,干净而利落如暗夜的蝙蝠。
一个一身蓝色衣袍,温文如赶考的书生。
这俩人形色匆匆的,刚一看到这白衣男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那黑衣男子慌忙上前:“王,让您受惊了,是属下等保护不周,属下该死。请王责罚!”
那蓝衣人也一躬身道:“王,昨日属下二人接到红使的告急密音,说王遭到了紫云门的偷袭,属下二人忙忙赶来。可赶到中途便不见了王的气息,属下等无能,直寻到现在……”
那黑衣男子忍不住:“王,您隐形的地方如此严密,紫云门的那些灰孙子怎么找到您的?”
又看了看周围:“红潮和黄宇怎么没在这里保护王?”
妖孽男子
原来这白衣男子正是魔教的圣主月无殇。
一百多年前他统一了一盘散沙似的魔教。
成立了蜃楼宫,在位已逾百年。
红潮,黄宇,以及后来的这两个青风和兰萄是他的得力心腹。
月无殇有个暗疾,每过一百年,他便还童一次,变为童子后,所有的功力尽失。
这些年以紫云门为首的所谓正教和魔教势同水火。而魔教内部,也有好多魔头对他这圣主之位虎视眈眈。
所以他的保密功夫做的极好,知道他这个暗疾的,也就是这贴身四将而已。
幸好这暗疾发作仅仅一天的功夫。
一天以后就会恢复如常。
所以每到暗疾将要发作之时,他都留两个心腹在魔宫中处理日常事务。
他自己却带另俩个心腹找个绝密之地躲起来。
等暗疾发作完毕再走出来。
昨天也合该有事,他所躲的这云雾山虽然是紫云门的地盘。
但地处偏远,平时人迹罕至。
昨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碰到了紫云门的四大长老来此巡视。
红潮不小心暴露了行藏。
一场大战过后,红潮,黄宇丧生在四大长老手下。
而月无殇因为当时是个幼童,四大长老并没有认出他。
只是见他和两个大魔头在一起,想必也是魔宫中的‘魔崽子’。
他们不便对一个小小孩童下手,便把他抛下了悬崖。
美其名曰是生是死且听天命。
月无殇当时虽然失去了所有功力。
但他到底不是肉胎凡体,更何况掉下来时正砸在那头倒霉豹子身上。
早已泄去了大部分下坠力道。
掉在地上时,那头豹子又做了一次肉垫。
所以他倒是毫发无伤,也算有惊无险……
听到青风这一问,那白衣男子眼眸一沉:“红潮和黄宇已经殉主了。不过——本座是不会让他二人白死的。这一笔账本座自然要讨回来。”
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又弹了弹手指,淡淡地道:“紫云门的四个牛鼻子长老功力似乎又增长不少。昨天他们忽然联袂来到这里,必有什么阴谋,倒是值得查一查呢。”
兰萄一躬身道:“回王上,属下二人在寻找王上的时候,倒是无意中打听到一个消息。”
月无殇眼眸一抬:“什么消息?”
兰萄道:“听说紫云门今年在整个唐国招收女门人弟子,据说他们得到天兆,说有天女将在唐国东南方出现,大概四大长老是为了天女一事而来。”
天女?
月无殇侧目看了看那个小小的帐篷——难道是这个丫头?
又摇了摇头,如果是天女的话,仙力会很强的。
可这个丫头一点灵力也没有。
除了装扮行为古怪了些,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青风也看到了那个小巧玲珑的帐篷,隐隐的,帐篷中似还睡着一个人。
他面上现出一丝疑惑,他性子比较直率,忍不住问道:“王,这是……”
月无殇轻轻一笑:“一个小小的人类而已。不必管她。你们二人先回蜃楼宫,防备其他妖王做乱。”
兰萄一愣:“王不回去么?”
月无殇忽然笑的无比灿烂。
笑意却未到眼睛里:“紫云门废了我两大护法,这笔账本座如果不讨回来,又怎么能睡得着?”
兰萄一呆:“王的意思是?”
月无殇微微一笑:“他们不是要招收弟子么?这正是去紫云门耍耍的好机会。”
兰萄吓了一跳:“王的意思是要做紫云门的普通弟子?这怎么可以?紫云门的好多长老级的人物都和王您动过手。只怕您去了,他们就会认出来。太冒险了!”
月无殇眼眸一眯,笑吟吟地道:“这容易。”
手指一弹,一道白光闪过。
兰萄二人只觉眼前一亮,一个白衣女子凭空出现。
五官精致绝伦,肌肤吹弹可破。
一双眼睛里流光氤氲,唇角微挑,笑意流转中又透着七分妩媚。
好心地偷光她所有的东西
一张脸美的惊心动魄的,让人不敢直视。
一身白色衣裙在风中飘舞,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妩媚绝俗。
“如何?我这个样子,总没有人能认出来了吧?”
“他们不是要寻找天女吗?老子就冒充一回!我要把他紫云门搅得天翻地覆,报昨日之仇。”
月无殇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顺道么,老子也想看看到底谁是真正的天女。”他的眼眸中有算计的光芒。
“如能拐回我们魔教那是最好如不能么,杀了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总要让他们的天女梦鸡飞蛋打才好。”月无殇笑容无比灿烂。
“王,这太冒险了!您是我们的圣主,怎能轻易涉险?……万一他们发现那可不得了。”
兰萄微微皱了皱眉头。
月无殇低眸一笑:“放心,紫云门的那群牛鼻子也就是云画勉强能与我一战,其他人……哼,本座要走的话,他们能拦得住我吗?”、
他又低头扫了一眼齐宝儿的小帐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
慢吞吞的走过去,打开了让他万分好奇的背包。
挑了挑里面的东西。
嗬,这里面的东西,他大部分没见过,那就不客气的拎走算了!
他在身上掏了一掏,就掏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袋子。
将齐宝儿背包里的东西挑挑拣拣。
把什么望远镜,指南针,保温杯,打火机,圆珠笔,口香糖,等等物品通通扔进了自己的小袋子中。
他又见一个小盒子中有一些瓶瓶罐罐,都是透明的玻璃瓶。
里面有一些花花绿绿,圆圆的,颗粒状的东西。
倒出一粒闻了一闻,这个——莫非是药?
算了,这个丫头带这么多的东西也不容易,就把这些瓶瓶罐罐给她留下吧。
这药还是不能随便吃的……
他的那两个属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一向高贵,目无下尘的主上,此刻像个土匪似的扫荡人家的背包……
开始风中凌乱了——
你不必太感激我的
月无殇他这小袋子也不知是什么做成?
装了这么多东西进去,依旧是瘪瘪的,巴掌大一团。
挑到最后,齐宝儿原本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内,就只剩下一副飞虎爪和那些常备药。
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似的。
瘪了——
月无殇拍了拍那个背包,确认再也没有可扫荡的东西。
这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好了,这丫头的行囊减轻了不少。
她这么娇小玲珑的,不必像个蜗牛似的负重了。
他老人家做了这一桩好事,就算报答这丫头的救命之恩了……
他将那个小袋子顺手放进袖中。
对着那俩个属下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前,警告一下附近的小兽兽们,别来打扰这位姑娘的休息。”
看了一眼睡的忒熟的齐宝儿:“小丫头,瞧瞧本座替你想的多周到,你不必太感激我的。”
哈哈一笑,衣袂飘飘,凭空隐没……
“姑娘,醒醒。”
“姑娘,醒醒啊。”
齐宝儿睡梦里正在一片花海里游荡。
眼前忽然飞来一只大苍蝇围绕着她嗡嗡打转。
让她不堪其扰,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滚!”
这一巴掌,她无意中用上了跆拳道。打苍蝇那可是百发百中,手到擒来。
却不料那一只大苍蝇却滑溜的很,这一巴掌竟然拍了个空。
不但如此,那只苍蝇忽然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子叼住了她的手腕。
让她这一巴掌再拍不出去。
“妖怪啊!”齐宝儿一惊之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人脸。
浓眉星目,鼻阔脸方,双唇紧抿……
晕!苍蝇居然有张大叔脸!
齐宝儿直跳了起来。
她跳的太快太急,险些和那张大叔脸撞在一起。
幸好那张脸鬼魅似的退后三尺,才避免了相撞的命运。
那个‘大叔脸’皱了皱眉:“姑娘,你怎么了?”
美成这样,还是人吗?
声音沉稳而有磁性。
他的相貌应该没这么吓人吧?
怎么这姑娘一副见鬼的表情?
齐宝儿被吓出一身冷汗,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这才看清哪里有什么苍蝇?眼前站立的是一位中年大叔。
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正微皱着眉头看着她。
齐宝儿愣了一霎。
如果说见了那个孩子,她对自己穿越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外,现在见了这个穿着古装的大叔她那一点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自己是和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过夜。
自己实在打熬不住,临近天亮的时候打了一个盹儿……
咦,这森林中不是没有人烟吗?眼前这人又是谁?
难道我在睡梦中被人救了?
她情不自禁打量了一下周围,森林还是那个森林。
自己的旅行帐篷也还支在那里——
咦,那个孩子呢?!
怎么不见了?!
这个——这个站在她的帐篷前,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又是谁?
他在研究她的帐篷?
齐宝儿囧了!
她原先睡觉一直很轻啊,有点动静就能醒的。
怎么今天睡的像猪似的?
什么时候来了俩个大活人她都不知道。
这要让她的队长知道,非K她一顿不可!
齐宝儿暗吸了一口气,力图冷静:“你们是谁?”
那中年大叔眉峰微微一挑,看了看齐宝儿。
却不回答她的问话:“姑娘,你是何方人氏?独身一人怎么会在这迷雾森林里?”
齐宝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冷地道:“大叔,是我先问的好不好?是不是你先回答我呢?”那中年大叔一愣,似乎没料到这姑娘说话会如此冲。
愣了一愣,才回答:“我们——我们是紫云门的。那位便是我们紫云门的副掌门——云画师叔,在下郝云中,惭任紫云门的长老……”
齐宝儿睁大了眼睛。
紫云门?
听着像武侠小说中的江湖帮派。
美成这样,还是人吗?
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二个人居然是传说中的江湖帮派的。
而且还是俩个大BOSS。
一个长老,一个掌门。
这个大叔叫那个人师叔,想必那个人的年龄已经很老了……
咦,看背影还是蛮年轻的嘛!
“姑娘,这个帐篷,是你的?”
那个白衣人缓缓回过身来,问了一句。
声音淡漠而又飘渺,恍如白云出岫。
随风而至,别有一种悠长的韵味。
世界上最好听的仙音也莫过于此。
齐宝儿惊讶抬头一望,骤然呆住。
那竟是极为年轻的一张脸,鼻子眼睛或许不是最美的。
但组合在一起却美的惊人,那种美已经远远的超过容貌之外。
美的清雅,美的出尘。
衣袂翩然,像是掩尽了日月之光。
万物静止成一副水墨画,漫天绿意中,唯有他白的不染尘埃的身影。
如同在画中走出,让齐宝儿看直了眼睛。
潘安!
宋玉!
神仙!
妖怪!
在这一瞬间,齐宝儿脑海中转过她所知道的古今中外所有美男的名字。
在她的印象中,江湖帮派的帮主掌门啥的,要么严肃的像岳不群,要么粗豪的像张飞!
哪里想到居然是这么潇洒俊逸的人物?
在现代,齐宝儿也算一个标准的大美女,但和眼前这人一比,那可差了一大截!
一个大男人生的这么美,那还让女人活吗?
齐宝儿痴了,傻了,泪了!
像齐宝儿这种状况,这个男子见的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微微挑了一下眉。
又问了一遍:“姑娘,这帐篷是你的?”
好在齐宝儿就愣了有几秒钟,总算反应过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是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那白衣人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淡淡地道:“姑娘的这顶帐篷倒也古怪的很,不知自何处得来?”
美成这样,还是人吗?3
齐宝儿尴尬地笑了一笑,她自然不能说实话:“呵呵,这……这是我家祖传的。”
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
那中年大叔一皱眉,扫了齐宝儿一眼:“祖传?姑娘是何方人氏?”
齐宝儿一挑眉毛,笑吟吟的道:“萍踪寄迹,何必追问来源,流水行云,本应各适其适。你不必问我,我也不问你们,岂不是更好?”
齐宝儿在现代没少看武侠小说,对里面好多经典对白很感兴趣,背诵了许多。
这时候便用了一句,倒也合情合景,恰当的很。
那郝云中愣了一愣,那白衣男子却眉峰一挑,将那两句话念了一遍。
又看了齐宝儿一眼,面上有一抹深思。
淡淡地道:“姑娘好才华,好洒脱!不知是否能请教芳名?”
他的声音清朗而又有磁性,如碎玉一般。听的齐宝儿小心肝跳个不停。
听到他的问话,心中一动。
她家老爷子是个军官,她上面有六个堂兄,一水的和尚兵。
老爷子盼孙女盼红了眼,直到她出生,才总算得了这么一个千金。自然宝贝似的。
老爷子亲自给她起的这个名字。
一大家子人都叫她宝宝。
在她看来,这名字幼稚的要死,却无力改正。
现在既然穿越了,那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要起个拉风的,诗情画意的名字……
她眼珠转了一转笑道:“我叫齐洛儿,你叫云画?这名字倒也飘逸的很。”
紫云门在当时极为有名,是仙界第一大门派。
普通的老百姓即便是见了紫云门的一个小小弟子。
那也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尊称一句上仙。
更何况见了这一派的掌门了。
云画常年居住在白玉竹峰云浮宫。
是紫云门前代掌门人叶天霄尊者门下三弟子,论排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