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恨那个女人,但小主子那可是王上的心头肉。
真把他逼出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是每个人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何况这小主子虽然淘气顽劣异常,但聪明的要命。
他们也十分喜爱他,自然也怕他有事。
“月贝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月无殇咬牙问这个小祖宗。
“很简单!你留下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要你们都疼我。”
月贝贝同学画了一个很好的未来蓝图。
月无殇眼眸一凝,看了齐洛儿一眼。
目光波光闪动,神色莫辩:“月贝贝,这就是你的条件?”
月贝贝大眼睛转了一转,听爹爹的口气,难不成还可以提一个?
他立即打蛇随棍上:“还有,你不许娶那个女人,贝贝要自己的亲娘亲,不要那个死人做我后娘!”
月无殇瞪了他一眼。
这小东西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跑了,时辰也误了,喜堂也毁了,他还娶个鸟亲啊!
也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小东西虽然胡闹,倒解了他的围了。
握不住的沙
“月贝贝,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件事结束以后,你要去面壁一个月,太胡闹了!”
月无殇俊脸一绷,斥责儿子。
月贝贝吐了一下舌头。
冲着老爹做了一个鬼脸:“面壁就面壁,你只要不欺负妈妈就成。”
他的小脸又转向齐洛儿:“妈妈,你会为贝贝留下的,是不是?”
看着儿子满脸的希翼,齐洛儿只觉满嘴的苦涩;却又不忍拒绝。
无言地点了点头。
耶!成功!
他终于可以同时拥有爹爹妈妈了!
月贝贝大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缝。
他一走神的功夫,一道白光朝着他手中的驱魔刀打到!
驱魔刀猛地一震,脱离了他小小的手掌;那道光波的袭击下瞬间扭曲变形。
啪地一声脆响,绝世神兵碎成了碎片……
“啊?!我的神兵!”
月贝贝顿时大叫起来。
一下子扑了过去,却只抓到零星的血红碎片。
“哇!”
月贝贝顿时哭得惊天动地。
天啊,这件兵器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地下挖出来的。
就这么被毁了,心疼死他了!
“月贝贝,此刀不祥,以后妈妈会帮你再打造一把。”
齐洛儿顺手将那柄刀毁了以后,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
将儿子拉到怀中,帮他擦了一把泪。
忙忙安慰。
月无殇眼眸中光芒一闪,看了齐洛儿一眼。
眸光有一些复杂。
原来——那刀不是她留给贝贝的。
这就好……
……
时间过的张牙舞爪,光阴逃的死去活来。
一转眼的功夫,齐洛儿已来到蜃楼宫一个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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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殇把她安排在宫中的一间偏殿之内。
既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更没给她一个什么名分。
只拨给她一个丫鬟照顾她。
那个丫鬟名为照顾她,其实应该算是为了监视她吧?
怕她再出什么阴谋诡计……
齐洛儿心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该解释的她已经全部说了,她已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做?
这一个月内,她能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每次偶然相见,他都对她视而不见。
看也不看她一眼。生像没她这个人存在。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总似无情!
每一次相见都是一次心伤。
心像是被什么丝线细细切割,很痛却又不能说出来。
看的见他,听得见他,却像是隔了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他在他们之间架起层层高墙,阻隔她一分一毫的进入。
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常常独坐到天明。
原来爱情真的如指间的细沙,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她已不知自己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蜃楼宫中人对她敌意甚重,根本就不会有人陪她说话。
能陪她说话的只有儿子,可是儿子被月无殇罚去面壁了。
她也只能一天见他一次,而且还不能太久,只有短短半个时辰……
月贝贝进步很快。
月无殇对她虽然冷漠,但对儿子却好的不能再好。
每天都会来教儿子功夫,耐心而又细致。
让小家伙一天一个新台阶,功夫飞速增长。
齐洛儿能见到月无殇的时间也只有这个时辰。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但他的冷漠却足以刺的她体无完肤。
那种尴尬,那种失落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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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她便刻意避开了那个时辰……
等月无殇走后她再去。
既然相见争如不见,那她还是不要和他相见了,免得伤心……
不看儿子的时间里,她便像个木头人似的在房中抱膝枯坐,一坐就是一天……
侍候她的小丫头喜儿一开始对她防备还很深。
日子久了,见她实在不像是会把魔宫颠覆的人儿。
渐渐也就不再怕她,再以后,倒有些可怜她了。
怕她这么闷下去会闷出病来,便常常撺掇她出去走走。
这一天,齐洛儿看过儿子,喜儿非拉着她去后花园走走。
她拗不过她的好意,只得随着喜儿走到后花园来。
这后花园却是蜃楼宫被毁后,月无殇让人重新修建出来的。
进了这道门,心情豁然开朗。
眼前竟然是大片大片的果树林,各色果子压满枝头。
那些果子齐洛儿都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
金黄的,嫣红的,浓紫的……
鲜艳而夺目,密密麻麻的。
整个园子里都飘着一种果实的清香。
齐洛儿慢慢走过去。
随意地走着。
闻着飘荡着的,不知什么果实的香气,她郁闷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不少。
苍白的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上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红晕。
总是死寂一片的双眸里似有亮光透出,透出一点生机。
“夫人,夫人,你尝尝你个。”
喜儿像献宝似的给她摘来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那果子像苹果又像梨,皮却是酥的。
轻轻一戳,就流出甜蜜的汁液来。
齐洛儿在蜃楼宫中身份尴尬,非妻非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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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能称呼为娘娘或者王妃,又不能称呼为小姐。
喜儿便自作主张,唤她为夫人
齐洛儿下意识地吃了一口,甜津津的。
有一种冰糖的味道。
“怎么样?夫人,好不好吃?”
喜儿热切地看着她。
齐洛儿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喜儿咯咯笑了起来:“我们蜃楼宫的人都很喜欢吃这个呢。就连月紫樱郡主也很喜欢,每次生日的时候她都点名要吃这个,可惜今年……”
话说到这里,她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忙住了嘴。
齐洛儿脸色微微一变,吃到嘴里的果肉忽然感觉有些发苦……
她苦笑了一下。
将那果子轻轻放下,继续向前行去。
喜儿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忙也跟了上去。
她一路叽叽喳喳的,给齐洛儿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而每次介绍完一种,都在后面加上一句‘这也是紫樱郡主喜欢吃的’……
于是——
齐洛儿终于明白,这满园的果子是月无殇纪念月紫樱所栽种的!
他对她果然是不同的……
月紫樱为了救月无殇魂飞魄散,月无殇如此做倒也无可非议。
可是——知道了这一切,她的心依然好疼!
疼的她几乎整个心肺都绞了起来……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
终于抚住一棵树弯下腰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喜儿担忧地在一旁搀扶住她。
齐洛儿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没事。”
衣袖一拂,推开了她的搀扶。
自己向前走去。
猛一抬头,忽见前面树林将近,不远处现出一片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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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大片紫色的花海,都是紫色的樱花草。
统一的颜色,因为那么一大片连绵在一起,形成一片浓紫的海洋。
微风一吹,波浪起伏,美到了极致。
齐洛儿被这样的美景震慑,呆呆看着。
如受什么牵引,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她看的太过投入,根本没看到这紫色的花海周围是有结界的。
就这么迈了进去……
喜儿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她看着齐洛儿的身影在紫色的花海中冉冉而没,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些樱花草似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生长的。
齐洛儿顺着这个方向慢慢走着,忽然看到前面现出一个高台。
高台上的紫樱花草开的更是茂盛,浓紫的如同大团大团的泼墨。
齐洛儿微微有些诧异,便走了上去。
刚走到上面,便忽然像是被雷劈中,身子一下子钉在了那里!
月紫樱!
她竟然看到了月紫樱的水晶棺!
在那个高台正中,一大团紫樱花草长成了一种奇异的图案。
而这图案正中摆放着一具水晶棺,
而月紫樱就静静躺在那水晶棺中!
她的容貌一如昨天,眼眸微合,红唇微启。
不像是死去,倒像是睡着了。
齐洛儿踉跄了一下。
月紫樱的身子不是已经炸飞了吗?
怎么——怎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齐洛儿仔细看了看那图案,心中更是一动!
这些年她为了救月无殇,只要是关于搜魂,救人,防腐的玄术她看了不知有多少。
也牢牢记于心中。
而眼前这个图案正是一种阵图,一种能防腐,能静魂的玄术!
他们把她的身子放在这里,难道能使她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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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殇既然能够复活,说不定她也能的……
在这一霎那间,她心中也不知是悲哀还是欢喜。
如果月紫樱复活,或许月无殇就没这么恨她了……
她忍不住上前两步,想再仔细瞧瞧。
脚下却似猛地绊到了什么东西,打了个踉跄!
说时迟,那时快。
高台上紫色的花海中忽然冒出了奇怪的声响。
嘶嘶声不绝,像是拉响了什么警报。
刺耳惊心!
齐洛儿吓了一跳,急后退一步。
这一脚却又踩中了什么东西。
“啪!”
地一声响过,平地起了一片浓雾。
那雾起的又快又急,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她淹没!
那雾极为怪异,居然也是浓紫色的。
浓雾中满是馥郁的花香,熏人欲醉。
齐洛儿唯恐这雾中有毒,忙闭住了呼吸。
身形一起,向外疾冲。
却不料这浓雾如影随形,竟然随着她的身形快速移动……
齐洛儿眼前所见,都是一片浓郁流淌的紫色。
而这紫色浓雾中嗡嗡嘤嘤的,像是无数个小飞虫在飞……
那声音吵的人头疼。
幸而齐洛儿见势不好,急忙在身周设了一个透明结界。
浓雾像活了一般,向她结界内猛挤。
发出嗤嗤的,如同硫酸泼在地上的声音。
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雾气?
怎么这么厉害?!
齐洛儿定睛观瞧,忽然心中一震。
浑身上下泛起一股冷意!
那根本就不是雾气!
那是飞虫!
无数个,几乎用千亿个来计算是飞虫。
这飞虫极为细小,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非有极强的目力,根本就看不出它们的身形。
它们大团大团地压在齐洛儿的结界上。
竟将齐洛儿的结界腐蚀的越来越薄……
随着‘浓雾’越来越密,越来越厚。
齐洛儿的结界也被压的越来越小……
··············
今天到此为止。
不是我的我不会要
呼!
一阵强猛的风忽然疾卷而来,将那些‘浓雾’吹开了一条大缝。
一道紫光一闪,将齐洛儿连同结界一块吸住,猛地向上拽了出去!
齐洛儿眼睛一花之际,已冲出了那团紫雾。
被那道紫光带着直冲云霄。
那些紫雾翻翻滚滚在后面紧追不放。
但它们似乎又忌惮那团紫光,快接近紫光的时候就缩一下。
这样风驰电掣地直直冲上了云层。
那些紫雾才真正停止了追击,慢慢缩了回去……
齐洛儿惊魂未定,看了看那团‘紫光’。
脸色微微一变,眸子一亮,心中激跳。
那团‘紫光’中是一个人。
紫衣华带,墨发飘舞,竟然是数日未见的月无殇!
此刻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眸子里却似要喷出火来:“齐洛儿,你跑到紫樱园做什么?!”
紫樱园……
齐洛儿刚刚涌起一丝希望的心又似受到重重一击,明眸中刚刚闪出的亮光又黯淡下去。
她低垂了眸子,淡淡地道:“我只是闷了去后花园走一走,不知道那是紫樱园……”
“你不知道?!齐洛儿,我在紫樱园设了结界的,寻常人根本闯不进去!”
齐洛儿猛然抬头,直视着他:“月无殇,你以为——我是故意闯进去的?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想破坏你那位义女的棺椁吧?!”
月无殇一窒,手掌在袖中握紧。
、却冷哼一声道:“你可以这样想!齐洛儿,无论你是误闯也罢,故意也好,这紫樱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许去!”
齐洛儿眸子里的光芒已经完全散去,淡淡地道:“放心,不是我的我不会要。”
仇恨的源头
太多的酸涩在胸中翻滚,太多的情念不足以向外人道。
眼泪似乎是会逆流的,在心中泛滥成灾,眼睛却干干的,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沉痛,绝望往空虚的心底冰冷的渗。
月无殇,原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原来在你心中,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忽然觉得很疲倦,很累……
月无殇眼见她一双眸子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静。
心中像被人猛地一抓,说不出的窒闷难受。
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这次就算了!本王并没有禁你的足,你去其他地方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齐洛儿微微点了点头:“多谢王上的宽宏大量,我倦了,可不可以下去休息一下?”
她说的客气无比,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客人在向主人请辞。
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彼此几乎能闻到彼此的呼吸。感觉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她的身子愈来愈显得纤弱,俏脸也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
整个人就像是抽去了魂魄没有生命活力的娃娃,苍白脆弱的让人心疼。
月无殇的指节在袖中都握成了惨白色,才克制住想要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
冷冷地点了点头:“随便!”
齐洛儿再不说一句话,一转身便飞了下去……
齐洛儿又飞回来自己居住的小院中。
喜儿扑了上来,抓住她的衣袖,满脸的慌张和欣喜:“夫人,夫人,你可吓死喜儿了。夫人,你没事吧?”
齐洛儿衣袖一拂,将她挥开,淡淡地道:“我没事。”
转身进屋。
喜儿一愣,忙忙的也跟了进去。
又是奉茶又是递毛巾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齐洛儿一概不接,只闭了眼睛坐在床上。
“夫人,你累了吧,那奴婢告退了,有什么事呼唤一声就好。”
她转身就要出去。齐洛儿忽然淡淡开口:“你去吧,以后不用在这里当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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