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所有的人都睡不着……
“王爷,不可!”左相紧着脸,利声对着正前的端木文孝说道。似是左相的语气触到了端木文孝王爷的脾气,端木文孝本就不好的脸色顿又戾气加身,“本王已经决定了!”
“王爷,可否再三思一下!”这几个字,左相几乎是从牙缝里嘣出的,厉眸中顿还含着怒。
“本王已经三思过了,左相不用再议了!”此时,俩人就像是仇人一样,争锋相对。
这小子,真是宁纨不灵!根本就成不了气候。自己如是要退,现在又是否退的了?
“明日,大人只需见机行事便可。哼!”端木文孝说完,笼罩着阴气怒甩而去。左相的面色顿又难看了几分,“咕!咕!”一白鸽在这时从窗户中飞了进来。
难道是……左相眼中一闪,赶忙走了过去……
今日无朗月,只有零星的星光。走了杨宛如,端木清明的心似也轻了,漫无目的的闲走于院中,不下一刻,已慢转了好几圈。所谓东厢,西厢,其实就是一墙之隔的两地,悠悠转转,端木清明已不知觉地转到萧凌的房门前,再而三思,正欲敲门时,一声音突然乍了起来。
“不用敲了,她不在。”
声音很是冷淡,不在?端木清明一愣,忙理了心绪,转过了身。说话的人正是端木飞扬,慵懒靠在两院间的圆拱处。
“皇兄如何得知表妹不在?”难道是刚才出去的吗?但 是,自己离开的视线这么短,怎么会?端木清明疑惑之极。
自是看到了,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出去,这表妹果然奇怪的很。真不枉他在这里守候了这么久。端木飞扬暗想间,微吊起了嘴角,却是对于端木清明的话,不答反说其他,“表妹是不会成为你的王妃的,皇兄劝你还是少放点心在表妹的身上。”
什么意思?端木清明脸色顿一变,桃眼紧盯于端木飞扬道:“皇兄为何要这样说?”
那女人可不会任人宰割!端木飞扬嗤笑,反问道:“难道四弟还真想娶表妹不成?”
“有何不可?”
毫不犹豫!端木飞扬顿时一愣,利眼微眯,放重了语气,“那皇兄还是劝你断了这个念头!”端木飞扬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所想,嘴里直接就说了出来。
“三皇兄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端木清明没想到端木飞扬竟会这样说,一时措愣下也厉色回了过去,下一秒,一个想法突然闪现于脑海,桃眼顿时一紧,以“难道三皇兄也喜欢上了表妹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时不同往日,他不会再让了。
闻言,端木飞扬猛然一震,立即站了起来,脸色暗沉,“这你大可放心!”他的心里只有一人。
“既然三皇兄无意,那四弟的事,自不用三皇兄来管!”语气甚是强硬,端木清明转过身便轻敲于萧凌的房门。听此一番言,端木飞扬怒意似起,狠扫了眼端木清明又靠在了圆拱处,他倒想看看有谁会出门来应他这个门!
几声敲门声犹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端木飞扬的嘴角顿时慢慢地扯开一嘲弄的弧度,这表妹不知去干什么坏事,八成没干完还没回来呢。端木清明似也有了一丝的疑惑,难道真如三哥所说?待正要开口唤萧凌之时,里面突然传出了声音:
“什么事?”又快又厉,绝不是已经休息的人说出的语气,不过门外二人倒是没想到这点上。端木飞扬一怔,嘴角的弧度顿时没了,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端木清明却是一喜,嘴角扬笑而起,温和道:“夜色正好,三表哥也在,所以想邀表妹一起共饮一杯。”说完,端木清明转看向端木飞扬,笑依旧,其意却不同。
清明这小子。厉眼顿眯。
而在房里正悠然宽衣解带的萧凌的动作也是稍顿了一瞬,在心里立刻不客气地赏了端木清明四个字……胡说八道。下时,慢悠地回首:“表妹已经休息了,你们自己喝个够吧!”
“既然如此,表哥就不打扰了!”端木清明二敲萧凌的门,那只是跟端木飞扬一时所气的行为而已,看那临时所编的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就知。说完,端木清明还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是再也没有半句话出来了,怕是萧凌早已管自己睡着了。端木清明在想到此处无奈地失笑,看了眼端木飞扬,便向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暗藏了火药味。
再而深深地看了眼萧凌的房门,端木飞扬满怀着疑问也离开了……
看着手上的小纸条,左相惊而甚怒,脑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见纸上写道:全灭!
杨宛如回到房间之时,大发雷霆,不过寺庙里可没什么东西好让她摔的,只得干动怒,不动手。怒气完了,恨意还在,杨宛如静静地趴在桌上,而旁边的婢女却是近而远之。忽然,婢女都悄悄地走了。
“宛儿!”
杨宛如抬起头,依稀可见脸上的泪痕,“爹!”杨宛如顿时扑进右相的怀里,泪洗脸面。
右相脸色一变,杨宛如为何这样,其心里怕是已有所知。慈爱地抚摸着杨宛如的头,问道:“刚才可是去了明王爷那里?”杨宛如一听,哭的更凶了,此时,右相已经百分百肯定了。
“爹,你说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为何要这样?”
“他说什么了?”声音稍沉了下来。
“他不要我了,他要娶那个女人了,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郡主?这一天果然来了!
“我不要!不要!”杨宛如突然从右相的怀里出了来,紧紧地看着右相,“我不要,爹!你派人去杀了她吧,爹!去杀了她吧!”杨宛如疯狂了,右相眸中顿时一紧,“宛儿!”这种事,怎么可以如此大声说出来。
“不行!这个方法不行!”未等右相再言语,杨宛如自顾接到,似是想到了上次派人刺杀萧凌而被其反将一军一事。微低着头,杨宛如狠狠地咬下食指,血腥的味道顿时刺激着她的味蕾,此时,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一个想法!
稍而兜转,杨宛如笑了……
情与权,本就让人疯狂……
第八十章 受伤
咚!咚!咚!晨间,古刹的钟声不停地在山谷间回荡,悠远而深沉!似是回应古钟的呼唤,林间的鸟儿突然间全部都振翅飞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让人们惊嘘不已!而本应是清闲爽人的空气,现却是让人感到沉闷窒息,可能是他人散发出的气场而所营造的氛围,或者,这根本就是大自然的使然!
一夜的计量,今日众人的神情又翻了个样,且说日新月异又奈何!
经昨日一夜,左相的心情似还未平静下来,眉尖两相靠,额上山拢起,一身的怒威之气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可相人老成精又岂会看不出来,锊胡子,含笑眼,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不多时,左相的眼眸定在了一处,那是处聚集点。在此一瞬,胸中的怒火之气便似有了那上窜之感!端木飞扬在前,杨宛如在后,俱是鲜衣光亮,在这古色质朴的寺庙之中,一眼即穿。
怎么回事?端木飞扬也感到了左相不善的目光,微皱眉头,却是略提起了三分笑迎了上去,“左相大人,昨日睡得不好吗?”
“是很不好!”左相字字加重了量,没想到这小子竟有这样的本事,真是小看了他了。
唔?端木飞扬心中顿疑,昨日他可并未与左相有所瓜葛,要说有所瓜葛也是他的那个表妹。想间,端木飞扬淡扫了下四周,却是未发现萧凌的身影,再看,也没有端木清明的身影,顿时眉梢又是一挑。
“听闻王爷前 段时间出去剿匪了,不知剿的是哪里,走的竟如此匆忙!”
左相还有一丝的疑惑,老家伙今日吃错药了?端木飞扬暗想着,不过倒也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自然应道:“施羽谷,剿匪本就急,所以出行之时本王也就谁也没告知。”
还真是他!左相瞳孔顿时猛地收缩。右相锊胡子的手也是稍顿了一下,眼里的异样快速一闪而逝。
“哈哈哈……你们都在聊什么呢?”端木文孝大笑着而来,其后跟着萧玉莹。几人的脸色立刻又翻了个新。再紧随后而来的端木清明,端木飞扬瞧着再看其后,却是什么也没有。现在本该回应端木文孝,但是被端木飞扬硬偏离一道。“郡主呢?”端木飞扬一问完,一行人立即将视线都转到了端木清明的身上,看来对于端木文孝那没什么涵养的话,大家更喜欢这也没什么涵养的话。
端木清明还在打转的桃眼顿时收了回来,奇怪道:“她早就出来了,怎么不在这里吗?”端木飞扬随即一愣,这表妹又搞什么鬼?
“皇上驾到……”
一声唤,将众人的思绪都给拉了回来,却是紧接呼人的脸色都是一变。那秦帝身旁相伴之人赫然是萧凌。萧凌浅笑微勾,凤目傲然,淡淡地掠过一行人,停在了端木飞扬的身上。这表妹难道真想当王妃了不成?端木飞扬本是肯定的心,立时有点摇摆。这情形看在大家眼里,只能说,喜少,忧多或很多!
“开始吧!”秦帝这会儿连弯子都小的绕了,直接进入了主题。
“皇上请!”方丈立于旁,微低头,右手指引紧接道。秦帝轻应了声,便走了进去,而后萧凌紧随。端木飞扬刚欲抬脚突然间似被定住了一样,不知所动。
“皇上!”左右两相顿时疾呼。
秦帝转过了身,微怒道:“这是什么地方,爱卿竟如此喧哗!”右相一正,先夺左相一步,“请恕微臣该死,此佛堂乃只有皇室子嗣才可以进入,郡主进去是否于理不合!”
凤眸看向右相,无不悦,青葱玉指悠闲地绕着耳鬓垂下的青丝,一圈又一圈,唇边的轻狂而后嘲讽。
“郡主难道不是子嗣吗?”秦帝的威严一下子拿了出来。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端木飞扬紧锁秦帝,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左相猛上前一步,气色也不太好,“皇上,小女虽有点皇室的血脉,但是,此佛堂可是只准皇子而入的!”左相一语抓住了重点。其余的人都是紧着一颗心看着状况。
“朕忘了说了!”秦帝拉过萧凌的手,轻拍了拍,“以后,她就是公主,幽冥公主,至于皇子这一条,是时候该破了!”秦帝一说完,在场的人无不被震呆了。此时,空气中刮来了风,微微的,却也是冷冷的……
“皇上……”
“此事不用再说!”秦帝厉声喝断了左相的话,没有任何的余地,“时辰该到了!”
原来是这样!端木飞扬望着前面而行的秦帝与萧凌,再一暼旁边黯淡脸色的端木清明,顿时勾唇一笑,原来要当的不是王妃,而是公主,还是那种高于上的公主!这表妹,心眼可真不一般。但是父皇为何现在对表妹如此用心?奇怪了?端木飞扬眉宇一时皱起,再看,脑海里顿时一阵恍惚,曾几何时,阎王也是这样与秦帝并肩而行……
“爹!”萧玉莹待人一走,立刻来到了左相的身边,急切而又担忧,当然这不是为左相,而是为萧凌!左相看了眼萧玉莹,又转看萧凌离去时的方向,眸中顿深似海,“放心!”
简单的两个字,萧玉莹却似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展颜一笑。
而杨宛如与右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无言中。
佛堂很大,精雕细琢的木雕刻板随处可见,虽是白昼,但是进入里面的光线依旧很暗,不知是否是外面的天气变了。青石道旁,紧挨墙处,一排排的红烛正燃的慌。一进入,烛火之气顿时扑鼻而来,萧凌随即挑眉。凤目清光乍亮细扫四方,松散的气息也立刻收了起来。身后的端木飞扬猛地察觉到了萧凌的异样,瞬间转首紧盯着萧凌的后脑勺,似乎想看穿其脑里所想。
几人站于灵牌前,萧凌主动请缨上前点香。屡屡青烟不会儿便飘落了开来,凤眸两看,萧凌视其一笑。端木飞扬和端木清明各怀心思接过烛香。磕头,拜首,佛堂中静的可闻针落地。
怎么回事?眼前之景突然朦胧一片,端木飞扬惊恐,赶紧使劲地摇了摇头,下一刻,却是又慢慢地清晰了起来,不经一暼,两旁的端木清明和端木文孝似也有这个症状。再看前面,秦帝与萧凌却是毫无异常。这时,端木飞扬心里的不安不便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增多。因为这就是异常……
本不信鬼魂之说,但是自己就是!秦国的列祖列宗,我萧凌非彼萧凌,但是之于秦国的心是一样的。在此,给各位列祖列宗磕头了。没了狂,没了轻蔑,萧凌认认真真地磕头三拜!
秦帝先起,将烛香插好。萧凌紧接也起了来,后面三人也陆续欲起。端木飞扬本以为没事了,猛一站起,头脑顿时又一阵眩晕,脚下一个不稳,人立马又跪了下来,紧眯双目,端木飞扬忙甩其头,视线却是又慢慢回来了!该死!到底怎么回事?手中的香柄被端木飞扬握的似要断了。
端木清明也是眩晕一片,不过,脚下踉跄几步,却是颤颤巍巍地站住了。而端木文孝欲起却是未起,心里虽有一丝的疑惑,但却是未置于心上。微低着头,嘴角凝暗笑。就在几人身不能控之时,不知何时所来的黑衣人提剑狠刺向众人。
来了!凤眸顿时一亮,唇角的笑又予轻狂,萧凌立马闪身将秦帝护在了后面,右手猛地一拉圆柱边垂下的一根黑线。而另一边,端木飞扬立时大惊,强撑着身体滚到了一边。进入佛堂是不能带兵器,现在他们只得空手应付,就是不知能不能做到萧凌的境界……空手套白狼。而如果想现在叫人,外面也是不会听到,因这是一处禁地。
为何未倒下?端木文孝刚才被置于一旁的疑惑又被拉了上来,却是戏耍做足 ,一边闪躲之际,一边往秦帝这边来。凤眸顿时一紧,萧凌心里正算计着时间,再一下,就只要一下。
“父皇小心!”突然间,端木文孝朝着秦帝的身后大叫。秦帝应身转头,萧凌微转之际,暗叫不好,立马抬手护住秦帝,黑衣人一剑横刺穿而过。
那个女人,端木飞扬心里顿时一紧,一脚横踹过身边的黑衣人,刚才的眩晕感已是越来越少。
秦帝大惊,黑衣人抽回利剑,再而直刺过来,萧凌左手垂地,鲜血飞流而下,月牙长袖尽见红。右手猛然紧握,萧凌恨齿,剑已近身,萧凌似乎已不得不出手……
而此时,文孝的笑似乎也越来越灿烂……
惊石破天的一刹那,端木飞扬一手将黑衣人的剑拍向了另一边,对着萧凌恨声道:“笨女人,还不赶快躲!”天果然不亡我,紧拽的手立即松了开来,萧凌勾唇惑笑,乖乖地退到秦帝的身边。
“怎么样?”秦帝想动萧凌的手又不敢动。
“没事!”萧凌淡淡回道,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闻言,秦帝眉间又是一阵紧锁,突兀道:“怎么还未来?”
从外面到这里,现在的时间……“刚刚好。”萧凌轻叶,凤眸顿时凝视于那高大浑厚的门,秦旁忙也转过视线,“吱”很长很沉的声音,似是漫长的等待。
惊!欣喜!
侍卫犹如泉水迸涌而进。“抓活的!”秦帝扶住萧凌的另一手,却是看着另一旁的端木文孝说的。下一刻,意料在之外而又在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
第八十一章 腥风
只在顷刻之间,所有的刺客举剑自刎!
“快拦住!”端木飞扬一见不对劲,立马大声命令道。但还是慢了一步,人已成尸。
鲜红夺目的热血顺着萧凌的手指流泻而下,血滩成地,焱顿时一惊,却还是装作不在意地半跪在秦帝之前,“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而这时,端木清明才有机会看清萧凌这边的情况,那夺目的颜色顿时也刺激着他的眼,下一时忙提步向其走去,不过才刚迈步,却就是一停。只因在其身前的端木飞扬也急走了过去。看着端木飞扬的身影,端木清明有些微震,心里有不明,不懂!
“快传随驾的御医。”秦帝撇了焱的话,立马下了命令,转而紧紧地握住萧凌的手,“丫头,再忍忍,马上就好。”担忧关心之情尽流露,秦帝边说着,边拥着萧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