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慢(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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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慢(完+番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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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边,正被人撞了个满怀。
  '映霜?' 伸手扶住来人,看清她满面泪水,他惊异道,'怎么了?'
  裴映霜抓住他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含糊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别急,你慢慢说。'
  他镇定的态度多少影响了她,裴映霜长吸了口气,终于说出“我娘被人下毒了”几个字。
  裴映风神色微露诧异,很快恢复平静,拍拍她柔声道,'带我去看看。'
  '堂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娘!我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了!' 她拖着他,哭得凄惨无比。
  '别担心。有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他的笑容很能安抚人心,她亦镇静下来,先前被慌乱冲昏的头脑终于可以正常运转了。对啊,这里是浩烟门,他是浩烟门主,这世上有什么毒是浩烟门主裴映风解不了的呢?
  '这世上有什么毒是浩烟门主裴映风解不了的呢。'
  出口的声懒洋洋的,还带着几份揶揄的意味,首座的红衣女子更是毫不顾及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剔牙齿,把个漫不经心的样子扮了十成十。
  她左手边坐着的男子见状眉头紧锁,不悦道,'你一个女儿家,好歹注意下言行举止!'
  '这是在我自己家,哪儿还有那么多规矩要遵守。' 大漠本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见寒天一皱眉,似要开口训斥,忙抢着道,'我错了!一个女儿家,无论在哪里都是要注意形象的!'
  '你知道就好。'
  '是是是,我知错了。' 偷偷吐了吐舌头,幸好她反应够快啊,否则长篇大论又免不了了!
  寒天看她一眼,把话题引回一开始的地方,'这次是裴门主亲自发来密报,求助于我们六扇门。'
  '哦。' 她似有似无地哦了一声,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既然是连裴门主都解不了的毒,我能有什么看法。你还是去问长河比较快一些。'
  '我现在不是要你去解毒,我是问你对于浩烟门被人下毒一事有什么看法。'
  '情杀?仇杀?谋财害命?' 见他瞪她,她摊手,神色无辜道,'我常年坐守京师。江湖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的。'
  '你的情报网呢?难道一点这方面的线索都没有?'
  '我的情报网是负责收集情报的,若要我提供资料,那没问题。可是现在线索全无,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还真没办法。'
  寒天沉思片刻道,'其实裴门主的意思是,武林大会在即,他害怕下毒一事与武林大会有牵扯,所以希望我们派人去支援,确保武林大会的顺利召开。'
  '哦。' 她又哦了一声,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停顿一会儿见他又在瞪她,忙道,'寒师兄说的是。事关武林安危,确实不得不防。'
  本以为他是不满她漠然的态度,可等她说完了他仍在瞪她,她终于也不知是什么问题了,跟他大小眼互瞪半天,才听他颇不高兴道,'我手头最近有两三个案子,实在走不开。落日长河也都腾不出时间。'
  言下之意是——
  '那我让墨轩去办吧!' 她讪笑道。
  老天!又开始瞪她了!
  '浩烟门怎么也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门主亲自发出邀请,我们怎么能派手下人去!'
  他简直要被她气得呕血了!这个大漠是怎么回事,裴映风在六扇门那几天明明就对人家很有意思,现在给她个大好机会去会情郎,反倒给他推三阻四的?
  '其实我去跟墨轩去真的没什么区别的。我对江湖事还没他了解的多呢!办案他也比较有一手啊,场面也完全可以掌控住——'
  '不行。' 他利落地截断她的卖力说服,'本来每届的武林大会我们就都要派代表人参加的。上一次是孤烟,以前的往年也都是六扇门的核心人物。浩烟门刚经过变乱,裴映风也是新任门主。他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武林盛会,若我们六扇门一改常例,派个手下人去出席,其他江湖人士会怎么说?'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她不会不懂啊。

  风云起(二)

  大漠眨眨眼,再眨眨眼。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那是她烦恼时的小动作。寒天也不催她,静静等她自己拿定主意。就在她脸上终于现出无奈神色,而他也以为她就要出口答应之时,门边忽然响起清脆的女声,'既然大漠不愿意去,就让我去好了!'进门的女子步伐轻快,翠衫黄裙甚是明丽,左手握着一根糖葫芦,一笑便现出两湾深深的酒窝。她一入门,满屋的气氛仿佛也跟着明快起来。
  来人正是刚才寒天口中说有事不能去的长河。
  寒天诧异道,'你不是早跟那个蛊人有约了吗?'先前长河被人下蛊一事让他对会下蛊的胡人一律没好感,所以就算知道那人的名字他也不叫,直接以蛊人代称。
  '是约了。' 她耸耸肩,'不过我从没打算履约。''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见他了。''那你还答应他?' 寒天皱眉道。虽然他是不希望她再和蛊人来往,但她竟然已经答应别人了,就该言而有信。
  '我若不答应他他怎么会那样轻易就走?''原来你一开始就是在敷衍他?!' 他眉头锁得更深,'长河,我们行走江湖的人,信用两字是很重要的!你怎么可以拿信用做筹码!''言而有信是对君子而言,对那种卑鄙小人讲信用岂不可笑?!' 她冷哼一声道,眸中的笑意尽数敛去,因为想起一些事而阴沉得可怕。
  '卑鄙小人?此话怎讲?' 他只知道那蛊人是长河的救命恩人,但听她此话两人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怨?
  '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长河摇摇手,摆明了不愿意再讲。她转向大漠,复展开笑颜道,'大漠,你真不去浩烟门?你若不去,我就代你去了。'大漠夸张地长舒了口气,一脸的求之不得,'你有空就最好了。江湖上的事,我本来就不想插手。''那倒也是。江湖上的事,镇日打打杀杀的,你还是不要牵涉其中的好。就拿这次的武林大会来说,就是凶险得不得了啊!搞不好就会出人命的。''什么意思?' 大漠冲口道。出人命?!不就是一个武林大会而已,会出什么人命?
  '耶?你这么激动干吗?' 长河诧异地看她一眼,随后露出了然的笑容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担心我。放心,我说的出人命不是指我自己。我又不参加武林盟主的竞选,不会遭人暗算的。' 见大漠一脸惊异,她好心解释道,'这次的武林大会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选出空置了一年的武林盟主。虽说竞选是以公开比武的方式进行,但江湖向来多争端,人心陷恶,恐怕还是会有人暗箭伤人。就看前几日浩烟门遭人下毒一事,很有可能就与武林大会有关。因为浩烟门主裴映风,可是盟主极有利的竞争人。'说到这里,长河突然打住,自嘲地一笑道,'呵呵,我跟你说这个干吗。江湖上的事,你肯定不感兴趣的嘛。对了,寒师兄,我打算明天就出发去浩烟门。' 她边说边向寒天走去,寒天点点头道,'你自己一切小心。''知道了。京师——''长河!' 大漠忽然叫道,吓了另外两个人一跳,长河诧异地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她。
  大漠猛的一步上前,握住她双手,异常恳切道,'长河,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既然这么凶险,还是我陪你去吧!'长河斜睥她一眼,面上神色似笑非笑,'不必了吧?我已经说了危险的人不是我。'就是不是你我才要去啊!差点就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大漠咽了口口水,保持谄媚的微笑道,'我就是不太放心啊。你大病初愈的,万一有个什么事——''不会的。到时候我会记得离危险人物远一点,像裴映风之类,只要离个十尺八尺的就不怕被误伤了。' 刻意无视眼前人难看的脸色,长河继续微笑道。
  大漠瞪着眼前那张可恶的笑脸,瞪了半晌,不怒反笑,'你说得也是啊。确实是一个人去就够了。还是你去好了。不过——' 她顿了顿,忽然提高声音道,'如果你碰巧不能去了,我很愿意代你去的。'那个“碰巧”被她咬得那样狠,即使是阳光明媚的白天,长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猛一拍额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糟了!我差点忘记我约了东歌三日后去湖洲!啊!大漠,看来还是要麻烦你代我去浩烟门了!' 适可而止啊适可而止,否则以大漠阴暗的性格,她绝对相信自己在今天就会很不幸地“碰巧“出事!
  虽然这个理由烂得不能再烂,但谁在意呢?说的人很满意,听的人同样很满意。
  '你们自便,我去整理行李!' 既然确定了行程,大漠片刻都不耽误,她出一趟远门可不得了,要整理的东西多了去了。
  眼见她急冲冲进了内厅,长河与寒天对视一眼,后者道,'你是故意的。'长河微微一笑,没有作答。连寒师兄都看得出她的故意,一向聪明过人的大漠呢?不管她有没有看出来,她甘愿上当了就是。女人啊,果然不能沾染感情。
  '既然你不去浩烟门,还是去赴那个蛊人的约吧。有什么事不如说清楚了好。''再说吧。' 她举起左手,入口的糖葫芦酸中有甜,甜中带酸,感情是不是就像这样,偏要千般滋味尝起来才好。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所有的滋味都消失了,入口的就只有苦,那么,又何必再折磨自己的味觉呢。
  这一两个月来,她曾数次地见到大漠发呆。她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向来主动的大漠选择了逃避,她亦不知大漠不肯去浩烟门的顾忌是什么,可是,她不希望大漠就这样子放弃了。只要感情没变质,一切就都是有希望的。不要,不要像她才好。

  风云起(三)

  从京师出发,颠簸了大半个月,好容易到了浩烟门,大漠的命也快被送掉半条了。以她娇生惯养的习性,自是一路上都没睡好,下了马车,差点就直接跟大地来个拥抱,幸好一旁的墨轩伸手扶住她。
  她眨眨眼,眼皮粘得实在分不开,索性闭上眼把手交给他牵。
  门边的仆人迎上前道,'两位,请跟我来。'墨轩点点头,左手执着她右手,小心带着她向前。她便一直闭着眼,模模糊糊跟着他走。两人对此举动是习以为常,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看在旁人眼中却甚是奇怪,一路行去,仆人们皆是面露讶色。
  仆人带他们到了大厅,'两位先在这里歇息片刻,我们门主一会儿就到。'墨轩引着大漠在椅子上坐下后,自己跟着坐在她身边。大漠歪着头,依旧在打瞌睡。他环视了一下厅内摆设,中间一面精致的山水人物挂毯,两边贴着名家字画,虽是武林世家,仔细一看,倒有些江南书香门第的感觉。脑海中自然浮现出那白衣出尘的翩翩公子,他颇不屑地轻哼一声,转头只见大漠正缓缓地从椅上滑下,来不及多想,手臂自然地伸出环抱住她。
  专属于女子的幽香袭面而来,怀中的身躯更是惊人的柔软,他的呼吸猛的急促起来,正在手足无措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咆哮——'你们在干吗!'墨轩吓了一跳,抬眼正对上一双愤怒的眸,还未等他反应,白衣的男子已疾步走到身边,一把拉过大漠!
  他的动作太粗暴,大漠的头咚一声撞上他胸膛,痛得龇牙咧嘴,瞌睡虫也吓得飞走了大半。
  '疼死了!谁用石头砸我头!' 她一清醒立刻叫将起来。目光对上熟悉的脸,神色立刻从愤怒换成惊讶,'裴映风?你怎么在这里?'他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她片刻,一字一顿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她被他看得寒毛直竖,谁说温柔的人不可怕?就是温柔的人生气起来的样子才最可怕!他的神色,就好象她刚刚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刚刚?她刚刚做什么了?
  大漠捂着头,纳闷地转向墨轩道,'我们刚才在做什么?''大人你差点滑倒,属下扶了你一下而已。' 墨轩的眼睛,死死盯着裴映风放在大漠腰间的手。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举动有多强的独占意味。
  亲昵相依的两人却浑然不觉,大漠看裴映风一眼,诧异道,'你听到了?没什么事啊。'裴映风亦冷静下来,俊颜微微泛红,刚才在门口看见那一幕,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头上去了,完全是下意识就冲进来了!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冲动。不要说他们根本没什么,就算他们真有什么,他也没资格这么激动啊。
  '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甚是尴尬,见她仍是以手捂头,眉头微锁,他心疼道,'还疼吗?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废话!能不疼吗!很疼!非常疼!相当疼!疼死人了!'他闻言眉头也是蹙起,'给我看看!' 就要拉开她手。
  '别别别!' 她本想后退一步,却被腰间的一股力量给桎梏住,她低头一看,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裴映风亦是发现了,连忙慌里慌张地收回手,两人一个开始低头不语,一个开始看天看地看大厅。
  '裴门主,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家大人长途劳累,能不能先安排她歇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墨轩。三个人在一起,他总好象是被无视的那一个,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哦,对对对!我这就带你们去房间吧!''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大漠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真是不说不觉得,一说就觉得好困啊。
  '漠姑娘,你看起来精神很差。是不是一路上又没睡好?' 刚见面就只顾着激动,尴尬,内疚,到现在听她说,才发现她的精神真的很差。
  '是啊。那个床,那么硬!那个枕头,那么矮!叫我怎么睡啊!' 她不失时机地抱怨道。措辞仍是和以前跟他在一起时一样。
  他几乎是冲口道,'那你就不该出远门!让其他人来不是一样!'他的口气近乎严厉,她不禁愣了下,跟着笑道,'可能我这个人就喜欢自找罪受吧!' 笑容有些苦涩亦有些无奈。还能说什么呢,对他来说,她或者六扇门其他人来都是一样的,可是对她来说,却是非得陪在他身边才安心啊。
  他亦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抱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见不得她精神憔悴的样子,见不得她受旅途之苦。
  她又打了个呵欠,适时掩去他的欲言又止,看她困倦至极的样子,他温声道,'漠姑娘,我先带你去房间,你歇息下,待会儿我给你把晚膳送去。''不必劳烦了。墨轩,你用完晚膳给我带点糕点就是了。''是。''那,我给你沏杯安神茶吧。''不用了。我现在这么困,不用安神茶也一样睡得好。'饶是他再迟钝,也不会听不出她话意中故意的生疏。可是他不知道是为何,是因为他刚才数次突兀的态度吗?心里正暗自懊悔,就见她朝墨轩伸出手道,'墨轩,扶我一下。'墨轩上前,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自然到他的心里竟隐隐难受起来,三人一路行去默默无语。在客房前,她与他道了晚安,'裴门主,多谢招待。明日见。' 有礼而生分。
  可惜,她说明日见,却没料到未到明日,两人就又见面了。
  早早上床睡去,到了半夜,大漠忽然猛的醒了过来。她警觉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倏的坐起道,'谁?!'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人亦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可是她能确定,至少在片刻前,屋内肯定是有人的。她的感官向来敏锐于常人,即使在睡梦中也是。
  大漠立刻披起衣服下床,拉了门站到走廊上。秋夜的风微凉,四周一片寂静,有种肃穆的恐怖。她静静立了一会儿,沿着走廊向一个方向行去。
  走廊长得不见尽头,她走的是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弯弯曲曲行了很久,终于走到末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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