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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葬礼争产
天色阴沉,云层低压。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来袭,可却迟迟没有降下一滴雨来,超低的气压让人心中烦闷,喘不过气来。
在s市富豪云集的碧湖区的一幢别墅里,气氛也十分压抑和沉重。
常家别墅高高的铁质院门上挂着白幡,各式花圈、花篮在花园中一字排开,从铁质院门一直摆到了大门前的白色大理石台阶。
一身修身的黑色长裙,将徐倩玉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遗,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长期的养尊处优加上保养得当,她看上去显得比真实的年龄小了不少。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手上那枚硕大的黑钻石戒指,眼光瞟过摆放在灵堂正中的亡夫照片,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感觉。
算起来她自从18岁起跟了那个男人到现在已经二十三年了,转正成为光明正大的常太太也已经十七年了,老常也算是对自己千依百顺,但做有钱人的太太,哪里有自己做有钱人来得痛快呢?
外面的接待处似乎有些嘈杂,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徐倩玉好奇的向着外面走去。
一个穿着名贵黑西装的身材壮硕的年轻男人,快步从她身后跑了过来,这是她的儿子,也是这个家族所有家业的唯一继承人常照武。
“妈!”常照武脸上有点焦躁不安,他压低了嗓门,似乎怕让别人听见,“常照文来了!”
“常照文……”徐倩玉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那个兔崽子他来就来吧,你还怕他不成?慌什么!”
“可他毕竟才是常家的长子,会不会是来分家产的?”说起这个常照武还是有点心虚,常照文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是父亲和他原配太太的儿子。说起来他常照武自己的妈妈不过是小三上位,现在他一人独得了全部家业,似乎也有点于理不合。
“长子?”徐倩玉笑了起来,“长子有个p用,他那死鬼老爹都没拿他当过一回事!”
接待处的宾客们正在交头接耳,时不时把好奇的目光投在门口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
去世的常东升是个风流种,借着家里开酒楼和饭店的便利四处物色年轻漂亮的小服务员,老婆一去世就把外面包养的女人带回来了,还带回了在外面养的儿子,居然也只比原配老婆养的儿子才小个几个月。
有的宾客忍不住议论出声:“不是我说死人的不是,这个老常做事情也真不怎么道地,老婆死的早,男人要再娶也不是坏事,但原配生的儿子也是自己骨肉啊,这原配一进门就把才三岁的儿子扫地出门,这心也太……”
“可不是嘛!听说就是因为这个事,把常老爷子气的直接脑梗了……”
“原来常老爷子是因为这事才突然发病的啊!我说嘛,常家秘制酱青瓜那么出名,怎么突然就没了!原来是突然被气病了,还来不及将秘方交代出去啊!”
“是啊!”提到失传的秘制酱青瓜大家都是一片惋惜,“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吃到时……那爽口、那美味……我现在都一直记得呢!老常家能在s市置下这些产业,说起来都是因为常老爷子的酱青瓜赚到的本钱呢。”
“你说,老爹死了,长子上门是不是来夺家产了?”有人言语中透着一股子的期待,豪门恩怨、争夺家产这种戏最好看了,反正看热闹又不嫌事大。
“我看难!听说这个老大三岁就被亲爹送到外面寄养,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老常能对他有什么感情,怎么可能留给他什么家产呢?”
“听说现在这个常太太,是个厉害的角色……嘘!人来了!”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徐倩玉和常照武母子两人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大门处,那里有个穿着黑衬衫的男轻男人正在等着他们。
“常照文,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常照武先发制人。
常照文缓缓的抬起头,打量着面前那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说起来这个人是他的弟弟,但他们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面。他对常照武唯一模糊的记忆就是妈妈下葬后的第七天,父亲就在徐倩玉的催促下又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那个婚礼上穿着白西装做小花童的就是常照武。
现在再次见面他还是穿着西装,不过已经换成了黑西装,上次见面是父亲的婚礼,现在却是父亲的葬礼。
常照文拉了拉自己衬衣的下摆,这些年他过的并不好,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徐倩玉入门的当天,他就被送到表姑家寄养,父亲当时每个月给表姑家五百块寄养费,这数字在当年或许还不算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物价早就翻了好几番了,寄养费却一分都没涨过,在他满十八岁那年还彻底停了。
没有收入总不能还赖在表姑家里白吃白喝吧,常照文只能外出打工,现在他在一家包吃包住的小饭馆后厨打杂。
就算父亲对他没什么情分,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作为儿子也总该送他最后一程。
不过说来也心酸,他连参加葬礼能穿的西装也没有,就连身上这件黑衬衫还是和朋友范坚强借的,大了一个码,穿着也不合身。
“你都叫我常照文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常照文看着常照武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常照武被他这么一呛加上自觉理亏,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还姓常,但姓常又怎么样?”徐倩玉那高八度的声音显得分外的刺耳,“这个世界姓常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如果都跑来,我们可接待不过来!”
“但人家是老常的亲儿子啊!能和普通姓常的人比吗?”终于宾客里有人看不下去,替常照文打抱不平了。
“亲儿子又怎样?断绝了关系后和普通人又有什么两样?”
“什么断绝关系?”常照文眉毛一挑,不会吧?对那个父亲他虽然不抱任何期待,但潜意识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做。
徐倩玉得意的笑了,还好她足够聪明,趁着老常被她的枕边风吹晕的时候留了个后手,她拿出了一份准备了好多年的文件:“这就是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你父亲,不,应该是常东升先生支付你的抚养费直到你成年,然后自动解除和你的父子关系,这里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哇,老常真的好狠,直接跟亲儿子断绝关系!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议论的声音。
徐倩玉决定趁胜追击,她又拿出了第二份文件,冲着常照文晃了晃:“这个是他的遗嘱,家里的酒楼和饭店等经营场所都留给常照武,其他的不动产和动产留给我……这个遗嘱,虽然不关你什么事,但你如果想看,我也可以让你仔仔细细的研究一下,也好让你死心!”
常照文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徐倩玉手里的遗嘱,他虽然穷,但也穷的有志气,这次来本来就不是冲着什么遗产的。
常照文推开挡在面前的常照武,大步走进了灵堂,边上看热闹的客人也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礼堂前方挽联悬挂,常东升的遗照放置在灵位正中,照片里的他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常照文直接跪在了灵位前的青色软垫上,对着遗照连磕了三个头。随后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灵堂。
不管别人如何对他,他只要做到自己想做的就好。你们有万贯家财是你们的事,我以后就凭一双赤手空拳打造一片天地!
“别走!别……”一个苍老的声音让常照文身体剧烈的一颤,难道……他立刻转过身,灵堂尽头的走廊上,保姆推着轮椅,轮椅上有个衰老的老人冲着常照文伸出了手。
“爷爷!”常照文心头一热,冲了上去,一把握住老人那干枯的手。
“是阿文吗?”老人双眼浑浊不堪,他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孙子,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我,是我!”常照文在老人身边跪下,热泪涌出眼眶。
“东升他……昏了头,”老人干枯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常照文的手,“怨我,都怨我教子无方!”
“是常老爷子!”围观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戏似乎越来越精彩了。但也有人纳闷了,常老爷子看上去虽然身体不行了,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啊,怎么秘方还是失传了呢?
“你毕竟是常家的子孙,你爹他狠心,但爷爷有个东西要给你……”
“老爷子,你别乱来!”徐倩玉蹬蹬的跑到了轮椅边,脸色有点狰狞,“这常家的家业都是照武的!”
不过当她看清常老爷子要给常照文的东西后,她突然哑然失笑了常老爷子的手正颤颤巍巍的指着保姆手里的一个木桶!
第二章 传世木桶
老头子果然是老糊涂了!徐倩玉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她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愉悦的笑脸:“哈哈,老爷子你可真幽默!别人通常是赏给叫花子一个碗打发他们去别家要饭去,你给他一个桶做什么?莫非是想让他收泔水吗?”
“原来爷爷是这个意思啊!”常照武帮腔道,“常照文,虽然我爸爸他不认你这个儿子,但你毕竟和我也算是兄弟!我常照武作为常氏餐饮集团的老板,我会关照下去的,只要你拿着这个木桶来我的酒楼、饭店,泔水管你饱!”
随后常照文就被常照武叫来的人连推带搡的赶出了常家,徐倩玉还跟了过来,她一把拽过常照文手里的木桶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不妥后,“嘭”得一声把木桶扔在了常照文的脚边,拍了拍手,扭动腰肢又回到了灵堂。
常老爷子已经被保姆强行带回了卧室。常照武立刻跑到徐倩玉身边,一脸的急切:“妈,有吗?”
徐倩玉摇了摇头:“那就是个普通的木桶,我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一个字都没有,没有秘方!”
常照武连连点头:“妈,我就说是你太多心了吧?爷爷他已经傻了十几年了!”
徐倩玉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妈也是为了你,一点希望都不想放过,你年纪轻轻打理那么多店,如果能有个招牌秘方也会轻松点……”
常照武挺直了背,一脸的不以为然:“都什么时代了,现在做餐饮谁还光靠什么秘方啊!我会用我新的手法,将我们常家产业打造成一流的餐饮集团!”
常照文抱着一个木桶回到了他所打工的小饭店,没想到这里也是一团乱。
怎么回事?马上快到晚餐营业的时间了,怎么大家都不去后厨准备,人都在店面里挤成一团呢?
“常照文,你连打包行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啊?”厨师长胖子陈看到他怀里的一个大木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常照文、常照武……你和常氏餐饮集团的新老板一个名字诶!莫非你和他沾亲,所以你收到内幕消息,知道我们都要滚蛋了?”
“什么滚蛋?”常照文一脸的莫名其妙。
“胖子陈你是酒喝多了脑子烧坏了吧?常照文光名字和人家像有什么用?人家那富贵命是他能高攀的吗?”
原来常照文所在的小饭店刚得到通知,房东要收回铺面交由常氏餐饮集团,这里的小饭店将被统一打造成美食城。
“老板,你要关店也应该提前通知下我们吧?他们单身汉不要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突然没了工作,你让我们吃什么啊?”点心师傅老王对突然的变故忿忿不平。
“诶!你以为我想啊?你们打工的重新找工作总比我重新找地方开店来得轻松吧?”老板也是一脸哀怨,这家饭店虽然不大,但已经开了三年,他投下去的心血也不少,但是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房东和常家他都得罪不起,让他滚蛋,他也只能麻溜的卷铺盖走人了。
常照文抱着大木桶,木桶里面塞了几件衣服,这就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了。他口袋里还有四千五百块的现金,四千块是他这些年打工一点一点存下来的,五百块是老板作为遣散费额外给的。
帮厨、服务员统一五百块,师傅一千二,除了常照文别人都嫌太少,都赖在店里不走,要和老板对抗到底。常照文没有把心思多放在这上面折腾,与其在既成事实的事上纠结,不如好好打算一下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有个落脚点,想来想去常照文打通了好哥们范坚强的电话。
范坚强是常照文的好哥们,他们是中学同学,范坚强因为成绩差不受老师待见。有次他因为偷看班花换衣服被抓了个正着,被同学把他名字倒过来念,起了个“强。奸犯”的绰号备受鄙视。只有常照文没因此低看他,还借作业给他抄。
两个人就这样成了朋友,虽然常照文因为生活费太低,表姑父不再愿意支付学费,读到高中他就因为需要外出打工停止了学业,这两人的友谊并没有受到影响。
范坚强因为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勉强读完高中后帮着家里打理一家小火锅店,虽然不算什么富贵人家,但手头比常照文宽裕了不少,不过出于自尊,常照文从来没有在钱的问题上跟他开过口。
范坚强把常照文领到一套空置的小房子里:“这里电器家具都齐全的,拎包,不,你可以直接拎桶入住!”
“犯人,我就住一个月,找到工作就搬走!”常照文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这种厨房、卫生间都齐全还能上网的房子,他从来就没有住过,这个房子在s市房租怎么都得要三千五了吧?
“自己家兄弟你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啊!”常照文别的都好,就是遇上了事情喜欢自己扛,不爱麻烦人,这一点总让范坚强怀疑他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兄弟,“这间房子空关着也是关着,不如给你住着呢!”
“可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不租掉呢?”这里地段不错,如果想出租的话,也很方便啊。
范坚强冲着常照文挤了挤眼:“嗨,我这不是让竹竿给忽悠了么,他说现在的女大学生开放的很,准备好一套房子,每个月再给点钱,就能包养一个了!竹竿说给我牵线,你看,我这个房子都空关着大半年了,竹竿连个人影都没给我带来!”
竹竿也是他们的同学,他考上了s市一所还不错的大学。
送走了范坚强,常照文心里打定了主意,要么他得尽快找到包吃住的工作搬走,要么赶紧赚钱按市场价给范坚强房租,人家把你当朋友来帮你,你也不能一直靠在人家身上啊。只是,按市价这个房租不低,他现在一无学历二无特长,很难找到高薪的工作。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常照文视线落到了墙角的木桶上,心里有点发酸,对于爷爷他的印象也不太深,毕竟三岁就离开了家,但从表姑那里依稀的听说爷爷自从他被送走后,整个人就垮了,可见爷爷对他用心也很深。
不知道爷爷给自己这个木桶有什么深意,常照文手轻轻的敲了敲桶壁,突然眼前一黑,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拉力抓住他把他往桶里拖!
“诶哟!”常照文大叫一声,一屁股摔在一块松软的土地上。
这是哪里?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面前是一大片松软的黑色土地,远处则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林海。
“主人,欢迎光临!”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常照文低头一看,脚边有一个只到他膝盖的小矮人正抬头看着他。
第三章 十七年前的黄瓜
难道是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受到的冲击大了,出现了幻觉了?常照文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脸。好痛!
“报告主人,黄瓜已经成熟了十七年了,请采摘!”小矮人扯了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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