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像条狗- 第4部分

　　常识六：他们会扭断脖子不断的回头看着你的眼睛对你微笑。

　　常识七：他们都是她们，而且很漂亮。

　　雨林不明白为什么是很漂亮的她们，而不是很不漂亮的他们。在他的理解中，职业办证人员应该都是街头阿飞小混混，胳膊上都是要有纹身的，得一脸疙瘩一头长发，这样才符合行业形象。

　　耳东觉得雨林观念陈旧，看待事物没有发展的眼光。他说：你描述的那种是买卖毒品的。

　　你怎么知道？

　　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啊。

　　那办证的为什么都是很漂亮的女人啊？

　　那叫吸引眼球，特别是那种十分吸引眼球的在用眼球吸引你还对你微笑的时候，你有什么反应？

　　*。

　　靠。还有别的反应没？

　　把持不住。

　　然后呢？

　　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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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你有什么反应？

　　软了……

　　陈耳东——

　　干什么？

　　我硬了。

　　雨林说着就朝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了去。那个穿着皮短裙套着黑色鱼网长袜蹬着高跟鞋挤着黄金乳的女人正看着他们微笑呢。

　　雨林喃喃的说：我知道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职业办证的为什么是漂亮的女人了……

　　他们走到女子面前，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良久，耳东钝钝的说：……姐姐……我想要……

　　女子说：我看出来你们想要了，还不是一般的想要，跟姐姐走吧。

　　女子带着他们在脏乱破旧的小巷里七弯八拐，然后进了间民房。

　　他们感叹果然隐秘。

　　女子问他们：小兄弟，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

　　他们以为是上楼，说一起上。

　　女子很职业地笑，说看不出来你们口味这么重，不过姐姐胸怀宽广海纳百川来者不拒，你们就一起上吧。

　　不过不要太狠哦，姐姐会受不了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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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意思到找错人了。

　　怎么了？

　　我们不是那个……我们想要……

　　想要就来呀。怎么，还不好意思啊？要不要姐姐帮你们？

　　不是……我们两个……两个……

　　哦，我知道了。行，我叫个姐妹过来一起“哈屁”。

　　什么哈屁？

　　靠，没上过学啊，看你们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大学生呢，哈屁就是英文快乐的意思。

　　我们是，我们是大……学……生……

　　是个屁，来这的男人都说自己是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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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想好没有？一人一次三百，包夜七百，一起上打九点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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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退到门外，撒退就跑。

　　小姐追出来朝他们喊：喂——你们别跑啊，给你们打八折要不要？

　　不要，不要，给我钱也不要——他们的声音在曲折的巷子里拉得极其曲折。

　　操——当老娘穷*疯了啊！

　　其实要找人办证是极其简单方便的，满大街都是，他们的广告覆盖范围绝对比超*的信号覆盖，大到政府大门石头狮子的老二上，小到公共厕所老二对准的便池上，唯一的盲区是派出所。服务好的还送货上门呢。

　　但耳东打心里就看不起那些满街粘贴广告的，认为这是不专业的体现，他打了个比方说：这好象是第三产业者，质量好的都有个店面，店面经营是能力和业务的体现，而那些站街的就不可靠啦，质量差不说，服务还不到位，往往认不清自己是消费者还是服务者，致命的是打一炮换个地，好歹你也得有个根据地吧。

　　理论上是这样。

　　理论下就不是这样了。

　　理论下就是，职业办证的都是打一炮换个地的主。他们在某根电线杆下搜索小广告，然后找了个电话号码比较牛的，尾数全是8字。他们对此的理解是，这是相对比较有实力的业主。有钱的人都喜欢号码带“8”，一般实力的人是用不起这样的号码的，就像奔驰宝马牌号挂“8”的绝对是牛B的主，而吉利QQ类要是挂“8”那就是傻B的主。

　　他们抄下号码准备找个街角人少的地方打。转身要走时才发现自己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了。所有人都仰着头眼睛沿着电线杆向上看。

　　其中有个人说：这电线杆是弯的。

　　其他人附和说：嗯，还真是有点弯……

　　又有个人说：我们把它掰直来吧。

　　其他人立马赞同说：好——来——大家一起来——

　　于是一大群人围着一根电线杆嘿哟嘿哟的喊了起来。

　　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经过这里，问：你们在干什么啊？

　　人群里有个人说：这电线杆歪了。

　　其他人说：我们在把它掰直来。

　　老头说：我也来。

　　人群说：好——来——大家一起来——

　　于是一大群人围着一根电线杆嘿哟嘿哟的喊了起来。

　　一辆出租车经过这，车上的人问：你们在干什么啊？

　　老头说：这电线杆歪了。

　　其他人说：我们在把它掰直来。

　　车上的人说：我们也来。

　　人群说：好——来——大家一起来——

　　于是一大群人围着一根电线杆嘿哟嘿哟的喊了起来。

　　一辆私家车经过这，车上的人问：你们在干什么啊？

　　出租车司机说：这电线杆歪了。

　　其他人说：我们在把它掰直来。

　　私家车主说：我也来。

　　人群说：好——来——大家一起来——

　　于是一大群人围着一根电线杆嘿哟嘿哟的喊了起来。

　　一辆公交家车经过这，车上的人问：你们在干什么啊？

　　私家车主说：这电线杆歪了。

　　其他人说：我们在把它掰直来

　　公交车上的人说：我们也来。

　　人群说：好——来——大家一起来——

　　于是一大群人围着一根电线杆嘿哟嘿哟的喊了起来。

　　就这样，人越来越多。

　　后来来了部警车，警察说：你们在干什么啊？

　　公交车司机说：这电线杆歪了。

　　其他人说：我们在把它掰直来。

　　警察说：我马上叫人来。

　　人群说：好——来——大家一起来——好啊，人多力量大。

　　一大群人接着嘿哟嘿哟的喊了起来。

　　警察叫来了更多的警察。警察对警察说：不行啊，人太多了，恐怕控制不了，再去叫人来。

　　于是警察叫来了武警。武警对警察说：不行啊，人太多了，肯定控制不了，再去叫人来。

　　然后武警就叫来了精神病院的人。精神病院的人说：不行啊，人太多了，非常难控制啊，快去叫人来。

　　接着精神病院的人就叫来了专家和学者。专家和学者经过研究说：不行啊，人太多了，计划生育都来不及了，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快去叫人来。

　　最后专家和学者叫来了城管。城管头头操着家伙说：兄弟们，光荣的时刻到了，我们的口号是——

　　我们都是临时工！

　　于是那么一大群人就被城管拿下了，并着电线杆一起拿下。

　　站在一边围观的耳东和雨林看得目瞪口呆，说：日他爹的，太戏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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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职业办证人员的电话。耳东喂了一声，那头传出一个播音员一样甜美的女声说：

　　您好，欢迎您致电广而告告之国际文化传播集团中国有限责任公司福州分公司，这里是——二——五——零——号接线员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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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您好，您还在吗？这里是——二——五——零——号接线员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喂——

　　耳东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忙说对不起打错了，然后挂了。

　　日他爹的，打到移动客服里去了。耳东说。

　　然后核对了一下电话号码。再拨过去。那头还是那个二五零号接线员的声音。

　　对此他很不解，问雨林：幺零零八六什么时候变了客服电话？

　　雨林：不知道啊，我试试。

　　他拿自己的手机拨了一次幺零零八六。

　　没变啊，雨林说，幺零零八六还是幺零零八六。

　　耳东又一次拨了过去，认真听了下，确实不是移动幺零零八六。

　　他说看着雨林无奈地说：干脆打广告吧，打到广而告之广告公司去了。

　　这时对方打了电话过来，还是那个250号接线员，她说：是不是要办证啊？

　　这下对路了。耳东嗯了一声。

　　那头说：操，早吭声啊，半天不吭声，死人啊。

　　耳东：……

　　二五零说：我们公司承接各种证书办理发放，未婚证结婚证离婚证婚育证房产证学生证毕业证军人证退伍证伤残证暂住证身份证小车证大车证户口本护照，等等。由于奥运会和国庆将到，我公司为迎接奥运和国庆特举办办证壹加壹优惠活动，活动期间办一证送一证，办两证送三证，办三证送四证，办得越多送得越多，办得越多优惠越多，一站式办全你一身所需所有证件。另还有机会参加抽奖，迎娶特等奖香港双飞五日游，价值高达人民币十万元，全球共设一名；二等奖北京奥运会门票一张，全球共设两名，价值人民币五万元；三等奖北京单飞一日游，全球共设三名。截止日期从二零零八年五月一日至二零零八年八月一日，详情请等入我们的官方网站——……

　　耳东：……

　　二五零：对了，你要办什么证？

　　耳东：毕业证。

　　二五零：小学？初中？中专？技校？高中？还是大学？是专科还是本科？硕士？还是博士？普通的还是重点的？

　　耳东：本科。非重点。

　　二五零：你毕业了没啊？

　　耳东：……

　　二五零：有什么证明没？

　　耳东：……

　　二五零：就一份毕业证吗？没有其他的？我们现在正在办活动，活动期间你还可以免费办一证。离婚证要不要？不好啊？那结婚证行吧？也不好？那就伤残证吧。也不要？美国护照，这下你总要了吧？我自己都办了。

　　耳东：就毕业证可以了。

　　二五零：本科一百。

　　耳东：好象高于市场价啊。

　　二五零：我们是专业的，电子注册。品质源于专业，专业所以更贵。

　　耳东：八十。

　　二五零：行。请准备好你的毕业证复印本。

　　耳东：我没……

　　二五零：操，那就实本。

　　耳东：我插死你，老子要有那东西还找你们？

　　二五零：我夹死你。找同学借。

　　耳东问雨林：毕业证带身上了吗？

　　雨林说带了，发下来后就揣口袋里，没重量差点都忘了。

　　二五零：弄到了没？

　　耳东：好了。

　　二五零：你们现在在哪个位置？

　　耳东：杨桥路。

　　二五零：好，你到十字路口那公共厕所倒数第二个坑蹲着，五分钟后我们公司会有工作人员和你联系。别走开。

　　十分钟后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来接头。

　　你们公司很大啊？耳东问。

　　嗯，还行，刚上市。

　　雨林大惊：操，都上市啦？

　　耳东交给那男子八十块，那男子把雨林的毕业证一并要走了。雨林不放心，问你们要毕业证做什么呢，你们不是自己都生产这玩意嘛？

　　拿回去扫描下，这样你这兄弟的毕业证才逼真。我们做事抱着专业的心态，绝对不允许粗制滥造，现在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

　　再过十分钟后，男子回来交给耳东一个小纸袋。纸袋印刷精美，“广而告告之国际文化传播集团中国有限责任公司福州分公司”一行字分两行赫然印在上面。上面还有公司电话号码及网址。

　　耳东穿上裤子提着小纸袋对雨林说：走。

　　此时已是黄昏时候，红彤彤的夕阳照耀着他们的脸庞。雨林看着天边的云霞咧了咧嘴，有点感伤，说：骡子和兴兴现在在哪呢？

　　耳东说：在火车上。

　　耳朵：再过两个小时我也会在火车上。

　　雨林：我会在家里。

　　耳东：然后呢？

　　雨林：没有然后了。

　　耳东：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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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耳东一到家，他爹就活动开了，原因是上面还需要活动活动。

　　这一活动就活动大了，那个叉叉叉局长活动了三根手指头，说情况不妙，林局长林大人的小姨子和市X领导的大姨妈也在竞争这个职位，要想顺利谋得这肥缺就得再准备这个数做为活动经费。叉叉叉局长晃动着三根手指。他告诉老陈说：你去准备准备。

　　陈老爹一直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万万没想到自家水渠都挖好了，水在上头却被分流走了，搞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按理说，上面那两家分水源的人大有来头，陈老爹是得罪不起的，军事上来说实力悬殊得厉害，聪明人该早早收兵另做打算的。陈老爹只是一名普通中学的普通教师，非但没有一点儿势力，连视力都没多少。可陈老爹不知中了什么邪，偏不信那个邪，认定正义可以压过恶势力，乖乖给叉叉叉局长进贡了三个手指的金额数目。问题是，陈老爹没认清敌对方并非一般恶势力，而是不一般的权贵势力。明白权贵势力和恶势力的区别吗？权贵势力和恶势力的区别在于，权贵势力有四个字，恶势力只有三个字。这是一个问题。

　　叉叉叉局长笑纳了陈老爹的贡品，说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了，让他回去等着好消息，最迟三个月。

　　这三个月内，耳东无所事事，基本上是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

　　有一天早上没鸟事的陈耳东醒来闲得蛋疼，只穿着宽大的沙滩裤爬到一棵树上掏鸟蛋。没鸟事的他搞得鸟爸爸鸟妈妈鸟事很多，在他头上唧唧喳喳扑腾扑腾个不停，鸟火死了也不能阻止他掏它们*的决心。眼看自己的*要被掏了，鸟爸爸就让鸟妈妈钻进耳东的裤子里掏他的*，这叫以蛋还蛋。鸟妈妈问鸟爸爸：为什么去掏*的是我？鸟爸爸说：你们女人不都喜欢*嘛，不仅喜欢玩蛋，还喜欢生蛋，你再不去掏那*的*，咱们的*就要完蛋啦。为了保护自己的*，鸟妈妈异常果敢的朝耳东俯冲下来，钻进他的裤裆。

　　然后耳东就捂着自己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然后耳东就摔断了一条腿。

　　再然后他就明白自己真的是闲得蛋疼了。

　　这三个月里，陈老爹天天都守在电话前等待叉叉叉局长的好消息。电话很多，大多是打错的，打对的都是煤气公司水电公司*和保险公司，其中最离谱的是问他家里有没有母猪，他们专业收购母猪。叉叉叉局长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天半夜里，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这急促是陈老爹自己的观点，因为电话响了几声后就不响了。要是不急促，怎么会响两声就不响了呢，陈老爹心想。在他心里认定这就是那叉叉叉局长打来的电话了，而且他肯定再过五分钟电话还会再响起来，所以他就站在那对电话行注目礼。大概是反腐电视剧看多了，陈老爹心中的*官员都是有可套用的模式的，那就是半夜打电话，而且电话响两声后立马就挂断，然后再过几分钟后再打来，等对方接通电话后并不马上出声，又得沉默几分钟，如果电话那头先急着开口，那么就是事情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