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天真了!”
爱丽丝菲尔叱道,向银丝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一束银丝从束缚绮礼双手的丝束中伸展开来,这次像蛇一样奔驰于虚空之中,缠住附近的树干。
这下就连绮礼也招架不住了。在丧失平衡站稳脚跟的间隙里.银丝紧紧缠住树干,不断拖动着绮礼,终于将他双手手腕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那是粗细超过30厘米的成熟树木。就算绮礼想要发挥怪力,但要折断或者连根拔起都是不可能的。这回他终于完全被封住了行动。
不过就算如此。在绮礼的腕力下渐渐失去优势的是爱丽丝菲尔一方。本来绮礼的双手应该被银丝的压力挤溃才对,不过锻炼得有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坚固得超乎了想像。她的银丝几乎被崩断,处于濒临断裂的饱和状态。为了强化金属保持紧缚不被崩断,爱丽丝菲尔只能不断地发动所有的魔力。
“……舞弥小姐……快点!”
掌握胜负关键的——是依然俯身在地的舞弥。能够给无法活动的绮礼最后一击的只有她。在不靠近到对方踢击可及的范围。现在对着暴露的头部打上一枪也就足够了。对绮礼来说,像刚才一样用防弹服的袖子庇护住脑袋是不可能的。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受伤的舞弥恢复到了双手双脚拥有知觉的程度。她一边因为折断肋骨的疼痛呻吟着,一边慢慢地移动,朝着丢弃的卡利科冲锋枪靠近。
胜负是以秒为单位的毅力比拼——虽然因为魔力回路的疼痛而咬紧牙关,爱丽丝菲尔依然这样鼓舞着自己。
舞弥捡起枪射击,只要保持银丝的强度维持到那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排除言峰绮礼。对切嗣来说的最大威胁……
可以说。这时两名女性仍然错误地判断了教会代行者这类人的可怕。
关于中国拳法没有任何知识的爱丽丝菲尔;认为只是把双手绑在树上就能让绮礼毫无还手之力,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是修炼到密门的拳士,全身上下都是凶器。比方说,光是那双脚用力踏住地面——
“轰”,震耳欲聋的响声使爱丽丝菲尔哑口无言。
绑住绮礼的树干激烈地震动着。就好像被全力出击的拳打中一样。这么说来现在的声音——是用全身的力气打击树木的中心,才会发出那样的声响。
再次响起清晰的打击声。这次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让人背脊发凉的破裂声。
看不清状况。但是操纵银丝的爱丽丝菲尔通过触觉明白了。现在绑住绮礼的树干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正好在银丝缠绕的附近——也就是绮礼双手的正下方。
绮礼以手背紧挨树皮的状态,正在全力地用拳头击打着树干。
尽管爱丽丝菲尔不可能知道——但是拳法家拳头的力道,并不只是依靠腕力挥出产生的。将踏于大地的双脚之力、腰部的回转、肩膀的扭动相乘.确实地将全身瞬间爆发力的总合集中在拳头之上。如果精通此种原理之人,那些最终由手臂的运动发挥出的效果,和全身发出的力量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必要的话,将拳头紧挨目标,只靠手臂以外部位的“劲”就能发挥充分的打击力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通常被称为“寸劲”的绝技。
第三次的打击声响彻森林。这次比之前更响,树干发出最后的悲鸣。被折断的纤维由于自重“咔嚓咔嚓”的断裂,作为银丝支点的树木倒塌了。在那倒塌处,绮礼若无其事地摆脱银丝围成的圆环,用双手抓紧银丝将其一节一节地扯断。
爱丽丝菲尔因为魔术被打破产生的反馈感到强烈的脱力感,当场跪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两名女性绝望的眼神,绮礼用胜利者的从容步伐抢先走到舞弥要捡的卡利科处,用铁锤似的脚将树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
“你这家伙……”
绮礼对还未能起身、俯身充满憎恨低吟的舞弥毫无兴趣地一瞥之后,随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弥翻过身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昏了过去。之后,绮礼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一130:32:40
英灵们的战场,已经化为污泥的沼泽。
不管如何斩杀都会无限出现的异型魔怪群。堆积如山的尸肉与飞溅的脏器和体液相混合,被两双脚踢散、搅拌,形成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还要刺鼻的魔怪脏器的气味像雾一样浓厚。充满这气息的空气已经和剧毒的瘴气没什么分别了。活着的人类只要吸入大概就会肺部腐蚀而死。
到现在为止。Saber和Lancer斩杀的敌人的数量早已超过了500。
“……会这样毫无止境,除了惊讶真是叫人叹服。”尽管Lancer现在仍未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嘀咕声实在是显得很苦涩。
丝毫看不出胜负的趋势。明明有两名骑士职阶的Servant大显神威。可是被再次召唤并填充包围圈漏洞的怪魔数量,到现在依旧没有减少。
“是那本魔道书,Lancer。只要有他的宝具……这个战局就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听了Saber的低语,Lancer很郁闷地叹了口气。
但是,想要从那家伙手里打掉书的话,无论怎样都必须突破这道杂鱼组成的墙壁。”
魔怪集群嘲笑似的一边摆动着触手,一边慢慢地逼近过来。那些异型的生物们大概既感觉不到死的恐惧,也没有疼痛感。它们好像觉得只有被斩杀才是幸福,疯狂地朝Saber他们袭来。
同时对付着Saber和Lancer两人,Caster现在仍然继续着持久战。既然这是他的计策,当然就应该有确实的胜算。Caster和那宝具发挥的魔力,已经如字面意义一样只能看作是无穷无尽的了。
“……Lancer,这个时候破釜沉舟,要不要赌一赌看?”
“虽然在耐力方面输给他了叫人不爽,不过就这么一直和杂鱼们玩下去也不行——好吧,我接受,Saber。”
在Lancer一口答应下来之后。Saber注视着直到Casler为止的可怕肉壁,慎重地估计着那厚度和密度。
这时她最大的秘技——直觉判断她的想法为“可行”。必杀一击,有充分的释放价值。
“我来开辟道路。是仅此一次的机会。Lancer,你能跑得像风一样快吗?”
“嗯?——哼哼,原来如此。真是简单明了。”
虽说只有一次,他们也是赌上生死、战斗过的对手。两人都已牢牢记住了那时使出的所有秘技。现在的Lancer,对于Servant·Saber准备使用的技能和其意图.不需要多说也能够理解。
“在悄悄嘀咕什么呢?是最后的祈祷吗?”
Caster从容不迫地嘲笑着两名Servant。现在和Saber他们战斗的不是他,可以说是他的宝具“螺泯城教本”。Caster就好像在安全圈里旁观战斗的观众一样。只是优雅、泰然自若,最多也就是嘲讽一下刺激敌人的神经而已,他的“攻击”达到这样的程度就够了。
“恐怖吧!绝望吧!仅靠武力能战胜的‘数量差距’是有限的。哈哈,觉得屈辱吧?被既无荣耀又无名誉的魍魉们压垮、窒息吧!对英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羞耻的了!”
就算被对手愉快地嘲弄。Saber依然不卑不亢,只是以决然而冷静的表情挥舞着右手的剑。
毫无动摇的眼神注视的,只是——必须取得的胜利而已。
“哈哈,那美丽的面容……现在给我因为悲痛而扭曲吧,贞德!”
“Giiiiiiii!”
魔怪的集群一起吼叫起来。它们一边发出不知是欢喜还是憎恶的异样怪声,一边向着包围的中心杀去。
就是现在——一决胜负之时。
骑士王高声向那尊贵的宝剑命令道。
“风王之锤!”
在旋卷的大气正中,闪耀出黄金的璀璨光芒。
守护圣剑的超高气压集束。被从无形屏障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如凶猛的龙咆,轰然迸发出来。
一击必杀的秘剑。宝具“风王结界”的变通使用。在昨晚对Lancer之战中是为了加速突进而放出了这超强的风压。如果向着敌人放出的话就会成为横扫万军的暴风铁锤。
因为过于集中在一起,结果魔怪们遭受到超常威力的打击。
像固体一样被凝缩的超高压疾风将魔怪们粉碎,把切碎的肉片、砂土与木屑一起搅拌着。就仿佛被看不见的巨人之手横扫大地一般开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被气压吹散的那个瞬间,魔怪们的包围被完全贯通了一个窟窿。
“风王之锤”的破坏力被数重魔怪防线所抵消。到达Caster处时已削减为吹散长袍衣角程度的强风。
然后,被打穿的窟窿就是通道。不过,根据被召唤来的魔怪的密度来看,只能算是可以立刻被堵上的短暂破绽。
“什么——?”
尽管这样,Caster还是发出了惊愕的声音。因为洞穿包围的并不只有风的一击。
物体在大气中以超高速移动时,会撕裂正面的空气,背后的空间则反而会留下真空。当然,那真空会卷入周围的大气,成为追逐先行通过之物的气流。现在的汽车大赛中,就存在后面的车辆紧跟先行车辆的背后,利用那“SlipStream’’增幅加速的技术。
saber从风王结界解放的气压,就引发了同样的现象。在击溃魔怪大军的同时,吹过的疾风背后产生真空,在那里准备好了“疾风的特异点”。
然后,毫不迟疑地冲入那逆卷气流之中的——正是等待这一击的Lancer。
“来吧——觉悟!”
那是不单需要超人的体术,还必须拥有和同伴行动一致的配合才能使出的绝技。但是Lancer仅仅看过对手saber用过一次“风之秘剑”就做到了那奇迹般的配合。
Lancer一跃之间穿过卷杂着血风和肉片的通道,势如收起羽翼的追风之燕一般。在他的脚尖再次接触大地之时,与caster的距离已不到十步,那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的屏障。
“逮到你了,Caster!”
“呀~!?”
因为主人的危机而转过身去的怪魔们,一起伸出触手向Lancer的后背袭去。但是Lancer没有回头,一边用左手的短枪在身后像风车般旋转斩落追击的喽罗,一边侧身逼近Caster挥出了右边的长枪。
赶上了——可惜离必杀失之毫厘。长枪的一击只是枪尖稍微切到表面,没有伤及要害。
但是枪兵手中的宝具是就算只有那样轻轻地一刺,也绝对会分出胜负的武器。
“接招,‘破魔的红蔷薇’!”
真红之枪随着一声低吼刺出。那枪尖触及的不是caster瘦弱的身体——而是其手上拿着的魔道书的封面。
曾经切开Saber的“风王结界”,无视魔力之铠的防御将其贯穿的赤枪之刃。那是能够切断各种魔力必杀的“宝具杀手”。对完全依靠魔道书的强大力量召唤魔兽为之驱使的Caster来说,这就好比将军的决定性一击。
“轰隆”,像是浪头拍击礁石的声音响彻森林之中。
地面上无穷无尽的异形魔怪在瞬间一齐液化,原本由祭品的血肉创造出的魔怪,再次变回鲜血的模样飞散了。“螺泯城教本”的魔力供给断绝的那个瞬间,它们就丧失了以肉体具现化的力量。
在大步后退的Caster手中,魔道书立刻启用了作为魔道炉的技能,迅速再生损伤的封面。只有“破魔的红蔷薇”之刃接触到的瞬间才会遮断魔力。并没有破坏宝具本身的威力——但是,被解除过一次的魔术已经无法挽回了。而且就算要再次重复召唤之术,Saber和Lancer的宝剑和双枪也不可能给他那种时间。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在绝望的状况下,Caster的表情扭曲到了翻白眼的程度,口吐白沫的大发雷霆。Lancer对其则用与生俱来的微笑一带而过。
“如何啊?现在的Saber取回‘左手’的话,这也就是举手之劳了吧。”
但是Saber这方面,根本没有像Lancer那样开玩笑的心情。
直到决出胜负为止,在她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被凄惨撕裂、残杀的幼儿们那最后的惨叫和泪水。
“……做好觉悟了吧,邪魔外道。”
骑士王一边静静地吐出愤怒的声音,一边用右手举起黄金的宝剑.那剑尖直指Caster。
—130:32:31
愤怒像硫酸一样,一点一点着实地腐蚀着凯奈斯的内心。
他是一流的魔术师。本来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丧失冷静的。在真枪实弹比试的局面中更是如此。
实际上,如果这是一流的魔术师同行之间的秘术决斗的话。凯奈斯应该会和怒气什么的无缘吧。应该会感叹、敬佩对手的手腕,冷静地推断其真正价值,专心施展作为对敌人秘术相应回礼的魔术。那样高贵而充满夸耀的绅士游戏,才是凯奈斯所知道的“战斗”。他赌上使用圣杯的权利,和远坂时臣、间桐脏砚,还有尚未谋面的四名优秀对手们竞争。来到了这个极东的偏僻之地。
可是——右肩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仿佛在嘲笑凯奈斯、侮辱他一样持续疼痛着。
这不是因为战斗所负的伤。绝对——那种东西不配被称为“战斗”。
就好像踩在了腐烂的地板上。就好像打翻了煮锅一样。就好像仅有的一件好衣服沾上了泥巴似的。
对手是不配被称作敌人的蝼蚁之辈。是连进入视野都觉得污秽、不愉快的垃圾。
这种事情只是琐事。类似被野狗咬了这种程度的事情。
只是运气不好。当作倒霉一笑而过就好了。
就算这样说服自己——肩膀的伤口还是痛苦不堪。像一点一点被火烧的剧痛苛责着凯奈斯的骄傲,蚕食着他的自尊。
凯奈斯冰冷的脸像面具一样面无表情。既没有叫骂也没有咬牙切齿。在旁人看来,那决不是“愤怒者”的表情。
没错。他没有憎恨任何人。那愤怒全部都指向自己内心。只是被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态——被不可能、不合理的事情惹火了而已。
“不可能——”
无处可去的怒气变成破坏冲动沿着月灵髓液传播,凯奈斯用刃之鞭击打着周围一带走廊的墙壁。
“那种下贱的废物使我流了血……不可能的!决不应该的!”
凯奈斯用梦游症患者似的步伐,追逐着逃走的卫宫切嗣。只有不定型的水银块代替主人的内心,充满杀气地追随着他。
对阻挡去路的门不是推开,而是用水银的重量粉碎。
花瓶也好、绘画也好、雅致的家具也好,看到的装饰品全部粉碎破坏掉。
途中有许多的陷阱。用绳子拉住凯奈斯无防备的手指,或者一踩到绒毯里的信管,配置好的手榴弹就爆炸,地雷放出霰弹。那时,瞬间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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