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鼓起勇气向这位素未末面的英灵指示道。
“接下来我一发信号,就解开结界把Caster放到指定地点去。能做到吧?”
“能是能做到——但请务必快点。结界中的我军已经快要挡不住那头海魔了……”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
韦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怀着祈祷的心情关注着持续躲避黑骑士攻击的Saber。
“混蛋,Berserker那家伙……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让我去吧。”
Lancer这样毅然地说道,抓起剩下的红枪隐去了身形。暂时灵体化的枪兵准确地在F15的机身上再次实体化,单手抓住流动着黑色魔力的钢铁之翼稳住身体。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
Lancer话音刚落,就高高举起右手中的“破魔的红蔷薇”,用枪尖刺向化为异型的机体。
能够斩断一切魔力循环的红枪一闪,这正是Berserker怪异能力的克星。
但是黑骑士经过仓库街的一战,已经充分领教到这招的厉害。狂暴而不失缜密的谜之Servant在Lancer的宝具前没有重蹈覆辙。
红枪就要刺中机身的时候,Berserker果断地放弃了F15,用双臂使劲扭下了机身的关键部位,高高跃入空中。随后,被“破魔的红蔷薇”刺中的战机立即化为了一堆废铁,连同机翼上的Lancer一同坠落下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Berserker最后所夺取的飞机部件,正式是装备了一挺巴尔干机关炮的部分。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Lancer枪尖的机关炮,现在还依然流动着实现充填的漆黑魔力,并没有失去黑骑士的宝具属性。
“…………………………!!”
Berserker肩扛着共计200公斤的六连法炮身和桶状弹仓,有一次从空中瞄准了下方的Saber。由魔力强化的回转炮瞬间加速回旋,就在怒涛般的炮弹正要涌出的一刹那,Saber才领悟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Berserker这次是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一边下落一边瞄准Saber。二者的距离比之前要近得多。Saber已经没有时间赶在炮弹离膛前回避开,不管她向哪个方向闪躲,都已经跳不出倾盆而下的枪林弹雨的范围了。
“只好赌赌看了……!”
准备使用宝具时,Saber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在她正要挥剑的一瞬间,只见一道银光从不可能的角度一闪而过,直接命中了身处空中、避无可避的Berserker。
大锤、斧子与弩箭刺穿了漆黑的铠甲,大镰将回旋炮的炮身一刀两断,正中弹仓的火箭更是引爆了20mm炮弹的残弹,在空中绽开了巨大的红莲之花。受到碎片与暴风直击的Berserker被无力地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如同碎石一般落入了河中。
Saber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Archer正傲然挺立在冬木大桥的拱顶。被环绕四周的宝具光辉所映照,如同背光一般的他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好了Saber,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不用说,Saber也正有此意——只见她默默地瞥了一眼口出狂言的Archer,再次把视线转回到河面上,重新握紧黄金之剑摆好了架势。
所有的阻碍都被扫除了。此时此刻,正是决战之时。
目睹了Berserker退场的切嗣坐在正向安全地带疾驰而去的救生艇上,瞄准了虚空的一点放出了照明弹。熊熊的磷火正处于现在Saber所在的位置与切嗣所舍弃的船连线的正上方。
“就是那里!正下方!”
韦伯就立即看到了信号,向在一旁待命的传令兵喊道。英灵密特里奈斯点了点头马上消失了身影,返回了王和伙伴们等待的结界内部。
说时迟那时快,被英灵们的思念所侵蚀的空间恢复了应有的姿态。先是一个异样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覆盖了夜空,接着现出了实体,巨大而不祥的躯体随之落入了水中。这一位置正是切嗣发射的信号弹的正下方。
随着海魔的再次出现,Rider的战车“神威之车轮”也再次跃入了昏暗的夜空。他那满身疮痍的样子说明了在固有结界内部上演的战斗的激烈程度,但那威风凛凛的飞行英姿却依然不减。
“——真是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呜哇!?”
Rider正想接着发牢骚,但一看到Saber的剑所迸发出的异样光辉,他马上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个急转弯离开了危险区域。另一方面,Caster的海魔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如此灵活的回避动作。蠕动着的巨大肉块除了怪叫着恐吓这未知的光辉以外别无他法。
时机已经成熟了。
骑士王把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紧握剑柄的双腕中,高高举起了黄金之剑。
光在聚集。
仿佛照亮这柄圣剑才是自己至高的任务一般,光辉无限凝聚,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
在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辉照耀下,所有人都说不出任何话语。
曾照亮了比夜更深的乱世之黑暗的英雄身姿。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这份功勋天下无双,这份荣耀无人可比,它们超越时空、永垂不朽。
这柄光芒夺目的宝剑,正是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憧憬的梦想——名为“荣光”的祈祷之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现在骑士之王高声咏唱出了手中这奇迹的真名。
。
。
。
其名曰——
“契约——胜利之剑!!!”
。
。
。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闪光。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在瞬间蒸发的海水中,作为恐怖具现的魔性巨怪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但身处尚未烧尽的海魔中枢那厚厚的血肉要塞中的Caster,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光么?
那份分外鲜明的记忆将吉尔。德。雷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在于莱斯市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射了近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大家都沉浸在欢喜的Ars Nova旋律之中。
啊啊,没错——正是这道光。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就算在堕入鬼畜之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今天,那天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依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就算结局染满了屈辱与憎恶,受到万人唾弃——但过去的那份荣光却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没有任何人能颠覆,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雷有些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到底……”
这句没有听众的低吟还未能说出口,白色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高高的桥梁上睥睨万物的Archer见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看到了么,征服王?这就是Saber的光辉。”
Archer向身旁的虚空招呼道。在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搏杀的Rider正让神牛战车静止在空中,怔怔地眺望着“契约胜利之剑”所发出的极光。
“在目睹了那道光芒之后,你还不打算承认她吗?”
Rider哼了一声,对于Archer的问题嗤之以鼻。但写在他脸上的不是侮蔑,而是如同眺望着什么悲壮之物一般的凝重。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般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又有谁能想到,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呢?”
在二人俯视的河面上,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刚刚结束的激烈死斗而痛苦地喘息着。在她那职稚嫩的肩膀上背负了多么沉重的东西,Rider是通过昨晚的问答才知道的。对于性格光明磊落的他来说,这种“生存方式”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这种小姑娘,正是放弃咏蝶恋花、放弃爱情,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的最后结果。真是令人心痛,不忍再看。”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
与征服王那充满忧郁的神色相反,黄金的Servant的微笑却无限淫猥,毫不掩饰他那肮脏的欲望。
“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终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在她临终前那恸哭的泪水……如果能尝到的话,想必会很甘甜吧。”
Archer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着。Rider眼光一闪,向他投以敌视的目光。
“……我果然还是看不管你这家伙,巴比伦的英雄王。”
“哦?你事到如今才察觉出来么?”
这个称谓让金光闪闪的英灵笑逐颜开。
“你打算怎么办,Rider?要当场用武力发泄你的愤怒吗?”
“虽说若能这么做的话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但如果对手是你的话,今晚的我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Rider毫不虚张声势地堂堂正正坦言后,又看了一眼Archer,轻蔑地说道。
“当然,如果你不愿错过时机,硬要和我打上一场的话,本王随时奉陪。”
“没关系。我允许你逃走,征服王。若不在你万全的状态下击溃你,我也会心有不甘的。”
听了Archer这从容不迫的宣言,Rider恶作剧般地挑起眉头说道。
“嗯?哈哈。话虽如此,其实是因为你被那个黑鬼击坠时留下的伤还没好吧?”
“……对本王挑衅的人都要以死谢罪!”
看到对方的不解风趣,而且红色的双眸中充满了杀意,Rider笑着勒紧了神牛的缰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下次再决胜负吧,英雄王。咱俩对决的结果,想必就是圣杯的归属吧。”
有资格取得圣杯的,只有“王”这一级别的英灵。也就是征服王与英雄王的二选一。想必Rider本人至今仍确信这一点。英灵伊斯坎达尔无畏地笑了笑,离开了桥梁的顶端,就这样像向自己的Master所在的河岸驰去。
“到底会怎么样呢?……有资格承蒙我赐予至宝的是否只有你一人,本王还没有决定呢。Rider。”
在自言自语中的Archer心中还有另一个英灵。就关心程度而言,英雄王的兴趣反而全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今晚,亲眼目睹的那无与伦比的光辉,引领着最初的英灵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
。
。
——从前,有一个男人。
那是个虽说躯体由泥土构成,但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的、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地触怒了天上的神明,男人受到神罚而是去了生命。
他那在泪流满面中气绝的样子,英雄王至今无法忘怀。
你为什么要哭呢,英雄王当时问道。难道事到如今,你才为站在我这一边而感到后悔了么?
不是这样的——
他如此回答道。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还有谁能陪你一同前行呢?朋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地活下去,我就不禁泪水长流……”
就这样,在看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唯我独尊的王理解到——身为人类却想要超越人类的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比自己收藏的全部财宝更加珍贵、更加耀眼。
。
。
。
“把手伸向不属于人类领域的愚者啊……天上天下只有一人有资格欣赏你的破灭,除了我吉尔伽美什别无他人。(话说为什么我一直有一种把所有的“吉尔伽美什”用“Gilgamesh”替代的冲动……)
耀眼而虚幻的人啊,投入我的怀抱吧。这就是我的决定。”
金色的威荣消失在夜雾里,只剩下邪恶的笑声久久地回荡着。
ACT11
—84:15:32
在夜雾的彼岸,巨大的海魔被耀眼的白光吞噬,逐渐消失。索拉在遥远的新都中心大楼的屋顶注视着这一切。
在夜雾中心本来就看不清楚,更何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用肉眼无法观测战争的进展程度。也没有准备用于这种场合的侦查用使魔。她只能一边担心一边眺望着和按对面巨大的海魔和战斗机乱舞的景象。(话说索拉你真的能看见么?真佩服你的视力……)
不管怎么说,战斗已经告一段落,而且右手的令咒仍然没有消失。这意味着Lancer在战斗中胜利并幸存了下来。
“真是太好了……”
索拉忍受着从高处吹来的肆虐的狂风,总算可以暂时安下心来。也许Lancer很快就会带回胜利的捷报了吧。如果这个胜利是通过和其他Servant共同战斗得来的话,除索拉以外的Master也会获得作为奖励的追加令咒吧。
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现在完全只是在为联系自己和Servant的令咒即将恢复到完整的三枚的形状而感到高兴。
如果不是由于吹来的风声过大的话,索拉也许会在更早就注意到背后悄悄接近的袭击者的气息。由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战场上,所以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戒。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要说战斗训练了,就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常识都不了解。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接着仰面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并滚动了几下。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条件反射而伸出的右手不知被谁粗暴地攥住。毫无疑问这个人根本没打算扶起摔倒的索拉,反而朝她的右手给予了更加沉重的一击。
“啊——!”
好像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样,鲜血从纤细优美的手腕的断面汩汩涌出,索拉有些难以置信地呆呆注视着这一切。
右手没有了。
仅仅一击,右手就被轻易地切断了。一直精心护理并引以为豪的手指和指甲,另外还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手背上的令咒,这些都从索拉的右手腕消失了。
被夺走了。
比起由疼痛和失血所引发的恶寒,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的绝望感让索拉的思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拉有些精神错乱地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在地上挣扎着摸索,试图寻找消失的右手。
不行。没有哪个东西绝对不行。没有哪个东西就无法召唤迪卢木多,就无法寻求迪卢木多的帮助。
本来时机就快成熟了,用尽所有的令咒命令迪卢木多“请爱护我”,这样就可以束缚住他并占为己有。所以没有右手的令咒实在是件很困扰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找回那个令咒。如果不这样的话……
可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无论怎样寻找,只有四处飞溅的血沫——此外还有一双传着靴子的脚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眼前。
由于严重失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索拉仍然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势抬头看了一眼。那儿战争一个陌生的黑发女人。脸上不要说哀怜之色了,连任何的表情色彩也没有。女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索拉。
“手……我的手……”
用幸存的左手抓住那个女人的靴子不放——索拉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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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宇舞弥用救生刀(survival knife)用力斩掉了女魔术师的右手,然后没有任何留恋地把这只手扔掉了。刻在那手背上的令咒如果用某种方法的话大概可以回收。可是舞弥不知道这个方法,所以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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