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子你也终于明白了战斗的醍醐三味了。别担心!天地玄黄,唯我独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
幸亏眼下国道上没有普通车辆。弯弯曲曲的铺沥青的山路虽然不太适合战斗,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会殃及到无关的人。
在逐渐逼近的Saber前面两百米远的地方。“神威车轮”终于落地,傲然地行进在路面上打算对付挑战者的追击。
…36:45:26
遥远的大楼上空有三双眼睛在注视着新都上空出现的Rider的飞行宝具以及追踪他的Saber路线的变更。
有一个人的双眼露出满足的神色。有一双眼睛非常疲惫。还有一个人——充满了狂乱的暴戾之气,那还可以称之为人类的眼睛吗?
「没想到真正的Rider居然会出现……这真是一场好戏啊。间桐雁夜,你经常在战场上给自己的同伴带来幸运啊。」
言峰绮礼一边用略微含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一边拍着雁夜的肩膀表示赞赏。雁夜用仅存的完好的右眼狐疑地瞪视着他。
「神父……你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而浪费两道令咒值得吗?」
雁夜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失去了两道令咒的右手。绮礼微笑着对他说道。
「没有必要担心。雁夜,只要你肯帮我的忙,就不用担心会浪费令咒——来,伸出你的手。」
绮礼抓住雁夜的青筋浮起的干枯的右手,一边低声念咒语,一边用手沿着令咒的痕迹移动。已经变得暗淡的令咒经过他小小的处理立刻恢复了光芒,又恢复到之前的三道的形状。
「你,真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雁夜。我接受了监督的任务,所以具有随意再分配教会保管的令咒的权利。」
「……」
雁夜无法推测出对方的真正意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绮礼,然后伴随着一声叹息扫视了一眼自己的Servant。
他背后侍立的巨大的身影,竟然是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无论是绯红色的斗篷还是红色的卷发,以及魁梧的身躯——一切都和刚才跟Saber一起朝冬木市外奔驰的战车驾驶者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是血红色的漫溢着怨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双眼……毫无疑问,这是发狂的Servant独有的特征。
粗壮的胳膊里抱着的是失去意识仍然在昏睡的爱丽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这儿的「Rider」才是真正从久宇舞弥守卫着的地窖里掳走「圣杯的守护者」,并诱骗Saber追击到新都的罪魁祸首。
「……已经可以了。Berserker。」
雁夜点了点头,征服王的巨大身体像燃烧了一般变成了漆黑的霞雾,他又回复到了充满着不详气息的身穿甲胄的身姿。模仿Rider外表的黑暗灵气直接缠绕在手脚上,隐藏了黑色甲胄的细微部分。
看到恢复到本来身姿的Berserker,绮礼像呻吟一般说道。
「这种变身能力……作为Berserker阶层的宝具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家伙本来能够变身为许多为他人建立战功的英灵。因为发狂的缘故,劣化成了『伪装』的能力。」
Berserker全身缠绕着的黑色雾气原本不仅具有隐藏容貌的作用,而且是可以模仿成任何人来欺骗敌人耳目的宝具。自从Berserker被剥夺了理性之后,这个能力就无法发挥出来。雁夜通过令咒的力量硬是使这个能力再现,使得伪装成假的Rider成为可能。不过这个能力只能使用一次。
「ar……ur……」
发狂的黑骑士用满怀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视着Saber所骑的摩托车逐渐朝东方远去的前照灯光芒。彻骨的仇恨使得他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甲胄发出咯吱咯吱倾轧的声音,可是他并没有做出别的出轨举动。那是因为雁夜所使用的第二个令咒——「掳来爱丽丝菲尔放Saber逃走」的这个绝对命令的束缚。
为了让对Saber抱有异常执着的Berserker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必须用强权的指令来约束他。
那对Berserker来说好像是非常难以忍受的枷锁,现在虽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黑骑士像是已经坏掉的机器装置,四肢在不停地痉挛,在执拗地抗拒着这个命令。
雁夜对于他的执着念头感到背后一阵发寒。在他陷入无法控制的暴走状态之后,雁夜强制性地切断了和Berserker之间的魔力供给。失去了在现界维持形态的魔力,Servant立刻恢复到了灵体的状态,失去了支撑的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包粗暴地抛在了屋顶的地面上。由于这个冲击,沉睡中的人偶发出小声的痛苦呻吟,可是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自从被强行从她休息着的魔法阵中掳走,爱丽丝菲尔的意识变得更加稀薄。
「这个女人真的是『圣杯之器』吗?」
「正确的说法是这个人偶。如果再有一两个Servant完蛋的话,就会现出本来面目吧……迎接圣杯降临的仪式由我来准备。一直到那时候为止,这个女人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穿着法衣的男子抱起虚弱无力的女人的身体,雁夜用视线表示了无言的诘问。
绮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跟以前一样用悠然自得的微笑回应。
「不用担心。圣杯我一定会按照咱们俩的约定给你。因为我没有必要追求那个愿望机器。」
「在此之前,你好像还对我许诺了一件事吧,神父。」
「啊,是那件事啊……当然没有问题。今天晚上零点你来教会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准备到时候让你和远坂时臣会面的。」
「……」
这个神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一直无法弄清他的真正意图,让雁夜的心变得很不平静。
虽然他曾经拜在远坂时臣的门下,可是因为参加圣杯战争而分道扬镳,变成了Master的伪善者。可是也在参加了上次圣杯战争的间桐家看来,远坂家和圣堂教会之间的勾结早已经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代理人双重身份的人,作为时臣的走狗召唤Assassin也是不言自明的事了。
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间桐家的门,说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据他的说法,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责任在远坂身上,作为儿子自己必须替父报仇,所以才想借间桐的手杀死时臣。
虽然知道他的这种说法很可疑,不过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仅是打算设计让时臣进圈套,而且还调查到了保管有「圣杯之器」的艾因兹贝伦潜伏的场所,秘密地继承了监督者保管令咒的权利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握有后半场圣杯战中最重要的王牌。
对于怀抱着Berserker这个定时炸弹,甚至连亲人都无法信任的孤立无援的雁夜来说,他的援助简直胜过千军万马,心里立刻踏实了。可是,前提是必须相信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言峰绮礼能够确保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里。对于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给予补充……即便如此,雁夜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浮现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这个男人的态度显得实在是过于轻松。也许是出于自己握有最重要的决定性的秘密而带来的自信。可是如果只是单纯这样看待的话——说明他实在是欠缺面临战斗的危机感以及需要考虑策略的紧张感。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个笑容更接近于玩游戏玩得高兴的孩子。以背叛恩师为父亲报仇的名义和自己结成了同盟。很明显那个神父对这种状况「乐在其中」……
「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雁夜你别忘了哟。今天晚上零点,你的愿望将在那儿达成。」
神父好像对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满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嘱雁夜。
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微笑,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朝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言峰绮礼没有丝毫大意地侧耳倾听同盟者的脚步声远去,等到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再次来到屋顶的一个角落,把目光移到放着很多挡雨物废弃材料上面。
「……我已经把人支开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也是时候现身了吧?」
这个声音包含一种不容分说的威严,过了一段沉默的时间之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的笑声响起,渗进冰冷的夜空中。
「哦,你已经注意到了吗。果然不愧是历代战争的代理人。比雁夜那小子要敏锐得多。」
从暗处出现了一个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乍一看绮礼还以为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虫子的集合呢——可是,明亮的月光立刻把这种错觉赶走了,原来是一个个子矮小瘦削的老头静静地走了出来。
「代理人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跟你合作的那个小家伙的家人。」
既然他这么自称的话,绮礼心中倒是浮现出一个相当的人物。
「是间桐脏砚……吗?」
「正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远坂对自己弟子的教育很完备嘛。」
老魔术师歪了歪深埋在皱纹里的嘴角,露出非人的笑容。
弥漫在山路上的黑暗浓度已经不是黄昏时候可比的了,看来已经到了夜晚。
像墨汁一样黑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前照灯的光芒撕破了这片黑暗。Saber仍然在拼命驱动着钢铁猛兽。
这条路在送艾因兹贝伦出城的时候曾经走过。去的时候是爱丽丝菲尔驾驶的,回来的时候是Saber握紧梅赛德斯奔驰的方向盘确认路程的。虽然只是往返走了两次,可是对于Saber来说这已经足够了。Saber记忆力超群,不论是路的宽度还是路的坡度甚至需要拐弯的时候,她都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
Saber看到刚才Rider的「神威车轮」从高空中降落下来,落在了远处。征服王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继续逃走,而是落在了地面上,好像是打算回应Saber在地面上比赛骑术的挑战。
他那种英勇的气概好像和用偷袭的方法掳走爱丽丝菲尔并不相容,可是这也许正是Rider和他的Master之间的矛盾。被契约所束缚的Servant的行动往往带来孕育着很多矛盾的结果,这并不足为奇。
这正是Saber本人通过和卫宫切嗣之间的矛盾所得到的切身体会。
在这种对决的场所,Rider能够按照他自己的意图来决定,对于Saber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在这样两辆高速奔驰的坐骑之间切嗣即使想插手也没有办法吧。对Saber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紧握的车把的振动传来危险的讯息。
作为一个人造的机器装置来说,V…MAX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前面行驶着的是超出常理之外的疾行宝具。虽说V…MAX已经被骑手Saber的内在魔力牵引,不过它的材质和本身的构造强度存在着一定的限度。
从市里一直到这儿持续发挥最大限度性能的发动机和驱动系统已经出现要崩溃的预兆。Saber的高潮驾驶使得她可以像把握自己肉体的延伸一样准备把握这辆车的内部情况。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快要到达极限的苦闷叫声了。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就糟了……」
如果考虑到车体的负担而减速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硬要摩托车持续高速行驶的话,几分钟之内这辆车就会分解崩溃。如果不采取什么加强车体本身性能的手段的话……
对于脑海里一瞬间闪现的对策,Saber自己也很难判断是否可行,不过已经没法再犹豫了。Saber下定决心,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作为Servant被授予的所有可能性。
战斗的时候她全身穿着的白银甲胄——现在要把甲胄不是披在自己身上,而是用强烈的念力使得它和V…MAX的车体重合。类似于战场上保护爱马的马铠甲。以骑术的一体感为支柱,这次一定要使这个不会说话的钢铁猛兽变成自己的手脚……
她的魔力不断释放,V…MAX的各个可以保证以极限速度疾行的重要部位被完全覆盖和保护,柔韧而又强大的铠甲增强了摩托车的性能。
「——太好啦!」
这个运用虽然很出人意料,不过Saber的高超技术却使得这件难事变得可行。V…MAX车体全身被崭新的白银盔甲包裹着,华丽而又壮观。这个坚硬的车体就毫不亚于那怪物般的超强马力,机械狮子这次终于变成了地地道道的魔兽,排气管轰鸣作响。
Saber在正前方呈箭状展开了风王结界,把车身正面完全覆盖了起来。借由压缩的气压伞而将风阻减至零的V…MAX终于从空气抵抗中解放了出来。
速度计的指针早已经坏掉无法使用了。由于Saber的魔力驱使形成的超越物理法则的疾行,已经超过了时速四百公里。用魔法放出的压力将后轮牢牢压在水泥地上,Saber即使在拐弯的时候也不放松节流阀,硬生生把车身扭了过去。
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准可以——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丝胜利的希望使得Saber变得非常兴奋。
和前面的「神威车轮」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原本看着只是一个光点,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边轰鸣放射雷电一边急速转弯的车子的全貌。
另一方面,自从着陆以来一直坐在御者座上的韦伯一直在注视着后面,看到猛然奔驰过来的摩托车的前照灯的光芒,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慌忙拽了一下Rider的斗篷。
「Rider,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就会被追上的!喂,笨蛋,你好好看着后面!」
听到韦伯仓皇失措的声音,Rider用鼻子冷笑了一声。身为获得骑兵的宝座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英灵,他不用回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逐渐逼近的Saber的气息。
「Saber这个家伙。仅仅靠那个机械竟然可以追到这个份上,我不得不先表扬一下。不过……」
Rider以便咆哮一边嘴角一歪,浮现出与生俱来有些狰狞的笑。
「不好意思我这可是战车。现在我不能再老老实实地陪你玩比赛速度的游戏了!」
然后Rider使巨大的车体横向滑动,来到了路边上。
在尺寸远超过普通大卡车的「神威车轮」两侧面上,固定着划出凶险弧度的特大镰刀。现在Rider所急速奔驰的国道两边,是简直要覆盖了道路的茂密原始森林。把车轮移到铺好的道路最边缘的话,镰刀的刀刃肯定会插进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Saber,你就在我的后边追赶吧!」
森林简直像是剪纸一样轻易地被带电的车轮碾碎,Rider开始了暴虐的砍伐。
虽然树干都很粗,可是对于维持着时速四百公里飞速行驶着的锋利镰刀来说,简直像是锯木一样。瞬间被折断的树干,全部弹起,被卷到半空中。好像是撕碎木屑一样,但是比那要壮观几百倍的恶梦一般的景象。
看到这个强大的破坏场面,Saber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该死……!」
被卷到半空的树像树雨一样降落时砸下的目标,当然是从后面追过来的Saber的头。不要说直接击中了,以现在的速度哪怕是方向盘被轻轻地刮一下都攸关生死。
减速——是不可能的。不是退一步就可以避免的考验。只有一条活路就是朝前冲。
Saber下定决心,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后,没有任何胆怯地冲进不断降落的树雨中。
简直像是雪崩一样不断朝地面降落的东西。V…MAX像蛇一样弯曲前进,在千钧一发的空隙中穿行。Saber认为刹车使摩托车停下是愚蠢的行为,所以她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利用加速时的冲力使前轮离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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