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莲娜虽然心里虽然心里仍有不屑,可看众人都脸色认真,便不好过份得意,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端坐着。
惠妃轻试了一下声调,此时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离众人不远处的隐秘地方,云静初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放在雷琴身上,她选择的位置刚好离惠妃比较近,所以只要众人不太注意,相信是不会发现不是惠妃在弹琴。
悠扬的琴声忽尔一转,好似流水从指间滑过,轻盈如舞动起来的水花,从未想过雷琴还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好似带着某种魔力,轻灵的音符仿若一个个忧伤的小精灵般跳动起来,落到了宴席上所有人的心里,就连赫连城和赫莲娜都同时一怔,莫名被吸引。
这琴声完全把人领进了月夜的愁思里,不能自拨,琴好似魔咒一般,定住了众人的心神,微睑上双目,亨受着感官的愉悦,轻风拂面,水波荡涟漪,风吹落花满径,忽然轻灵的歌声唱了起来,仿佛山恋间的荡音,又似莺鸟的歌啼,动人心。
如果说赫莲娜公主的曲子能让人身处大自然,那惠妃这首曲子更胜一筹,简直让人感觉身处人间仙境。
宇文轩眼中充满了诧异,这个曲子他有听过,难道这是巧合吗?想到这里,他看向惠妃,仔细聆听着这首曲子,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些端倪,忽然,他将视线落到另一处,趁着所有人都陶醉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而另一处,云静初正在忘我的弹奏着,思绪飞到从前,这首曲子是娘亲一定让她要学的曲子,还务必叮嘱她不要轻易弹奏,而她学会之后,唯一只在皇宫中弹奏过一次,那就是皇儿死去的那一夜,莫名的,她的眼眸不禁燃起了雾气,就在结束的时候,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划落至脸庞,她真的很想皇儿,想念娘亲,想念那些失去的亲人……
整个大殿上,久久没有声响,直到惠妃盈盈站了起来,优雅的走到舞台一处,浅笑着望向赫莲娜,柔声说道:“公主认为我文元的琴声还能入耳吗?”
一言落,整个大殿掌声如雷的响起,这次是真心感动的掌声,那些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不由得赞叹。
“皇贵妃娘娘的琴声果然堪称天下一绝啊。”
“是呀,到底是方丞相教女有方啊。”
方世景听着众人的恭维,脸上堆着笑意,但是心中却燃起另一抹思绪,毕竟惠儿根本不会弹雷琴,那究竟是谁弹奏的呢?
赫莲娜从刚刚的琴声中回过神,压下心中不服气的情绪,站起身对着惠妃,双手放在胸前给惠妃行了一个礼,故作大方的说道:“娜儿向娘娘致以最高的祟敬,果然是大国的风范,父皇果然没有看走眼,日后还请贵妃娘娘多多指教。”
“公主客气了。”惠妃点了点头,慢慢走下高台,绿衣快速的上去拿下雷琴,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赫连城的脸色微微一变,并非因为赫莲娜被击败,而是因为这首曲子,一双冷眸再次看向惠妃,心中暗自思量道,看来务必要找机会问问惠妃为何会弹奏这首曲子。
高处的宇文睿冷魅俊美的脸上凌寒散去,一闪而逝的兴味,琉璃眸底星大点点,似幽深的夜空,深邃幽远,暗藏着无尽的光芒,只见他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惠妃的身边,竟然当众牵住她的细手,将她带向了高处的座位,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而司徒嫣脸色早已经隐藏不住,要知道,这一次惠妃赢的不止是赫莲娜,还赢了自己,想到这里心底的怨恨顿时涌出来,不担心就这样输给惠妃,尤其是看见皇上让惠妃坐在身旁,与自己平起平坐,这把怒火烧的越发旺……
“惠儿的琴果然是一绝,想要什么赏赐呢?朕赏给你?”宇文睿难得心情大好的看着惠妃,十分大方的开口问道。
宇文睿的话并没有让惠妃高兴,细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终还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不需要什么,谢过皇上赏赐。”
这话一落,让宇文睿对惠妃有一种说出的情感,深沉的眸底掠过一丝思绪,笑意浮起,那笑使人觉得难以琢磨,大手握住惠妃的手,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微微抬起俊脸,望着下首赫连城和赫莲娜,沉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既然启天帝如此有诚意,那朕也绝对不会辜负他的美意,只是朕一向不强人所难,只要公主说出心中所属,无论是谁,朕都会立即赐婚。”
皇上的话一落,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到赫莲娜的身上,可是赫莲娜脸上被珠帘罩住,看不出她真实的神情,只见她透过珠帘看了一眼对面的座位,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空无一人,那原本有些动摇的心瞬间一横,缓缓走向高处,细声说道:“皇上,还请您为娜儿掀开珠帘……”
这话一落,所有的人都瞬间明了赫莲娜的选择,而宇文睿这一次也不再拒绝,因为经过刚刚惠妃那个下马威,相信这个公主即使进宫,那气焰自然也会被压下。
“朕就封启天国的公主赫莲娜为一品正妃,赐封号为莲妃。”宇文睿便说着,站了起来起来,停在赫莲娜的面前,大手缓缓伸出,将赫莲娜脸上的珠帘轻轻地掀开,一双偏蓝色的眸子在柳眉的映衬下更显得灵光四射,脸上微微扑下胭脂,樱桃小嘴微微一颤,给人以迷奇之感。
好一个绝世美女,宇文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尤其是那双偏蓝的眼眸,更让他惊叹不已。
司徒嫣和惠妃也同样惊讶赫莲娜的样貌,尤其是司徒嫣,她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都为这个赫莲娜的容貌而震惊,一颗心莫名的坎特了起来。
赫连成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其实鲜少有人见过娜儿的容颜,为的就是引起众人的好奇,何况娜儿的样貌原本就美的惊人。
赫莲娜扬唇浅笑,朝着宇文睿福着身子,柔声说道:“臣妾谢过皇上。”
宇文睿立刻扶起她,眼中多了一份柔情,随后便心情大好,笑道:“徐公公宣朕旨意。”
“赫莲娜公主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启国公主……”
赫莲娜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到那依然空的位置,笑得十分讽刺。她终究还是不能选择自己心中所爱,当徐公公念完圣旨最后一句“择日入宫”,她的笑容愈加的薄凉,是的,从今日开始,她不再是赫莲娜公主,而是文元的莲妃……
此时不远处,云静初无力的坐在石凳上,刚刚弹奏完那一曲,似乎就在刚刚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夜风,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吹起,无情的掠过她脸,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苍白,人家都说,一切事情都睡随风而逝,不知道此时此时的心痛,也会不会随风而逝。
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据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不知道哪颗星星才是她冤死的亲人,又有哪颗星星会是她可怜的皇儿。
在这么安静的时候,心窝泛着丝丝的痛,她仰着头,睁大着眼睛,看着美丽的夜空,莫名的说出心中的语句。
“沈天骄你看看,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消瘦的手指指着天空,厉声道:“不许哭!”
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嘴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可泪水还是一个劲涌出眼眶。
沈天骄,你真是没用!
她是没用,刚刚的勇气,刚刚的坚强,在这瞬间决堤,她放任自己好好的哭一场。
此时,却不知道她刚刚的话如同魔咒般,让身后一直站立的人心脏都猛然一拍,不由地发出了重重的脚步声,云静初立刻转过身子,看见站在那里的那一抹高大身影,双眸不由睁大,薄唇轻微颤抖了几下,但是半天却没有能发出声音。
刚刚他听着那个曲子,就想起曾经的沈天骄,于是他听着那琴声,发现有些不对,于是便走了出来,却意外的看见云静初在弹奏,就在他震撼的时候,忽然听着云静初说出那句话,宇文轩瞬间感觉有重物将他的心脏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呼吸都似乎变得凝滞,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沈天骄,真的是你?
第一百二十章
“你——”宇文轩眼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的表情即惊又愕且无法置信,才吐出一个字,便不知道如何说下去,真的是她!那个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的沈天骄?
怎么会是宇文轩?他刚刚看见什么?又听见什么,云静初心头一惊,想着刚刚自己所说的话,秀气的眉毛微微一皱,令她身躯蓦地一震,瞬间面白如纸。她立刻抬手掩住了脸,以扼止自己悲痛汹涌的情绪。
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那只能利用它剩余价值。
“你怎么了?”宇文轩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不禁一颤,缓缓走到石凳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他身材高大俊朗,优雅尊贵,一双桃花眼变得深邃起来,光华内敛,仿佛最幽暗的世界里不息的光亮。
云静初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要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想着这个时候还不如说话,于是便抬起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宇文轩眸光一凛,看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也没有说话,这个云静初当真是沈天娇,可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是否真的太匪夷所思?他思量片刻,淡淡问道:“静初,你跟沈皇后是何关系?”
云静初微微一怔,连忙恢复情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奴婢之前曾经受过皇后娘娘的恩惠,皇后娘娘不嫌弃奴婢的身份,不但善待奴婢,还教奴婢弹雷琴。”当日皇儿死去那夜,她万念俱灰,最后在凤仪殿弹了这首曲子,她记得当时有宫女告诉过她,好像看见逍遥王离开的背影,所以自己就猜想他有听过这首曲子。就在她被关进天牢之后,凤仪殿所有人都已经被处置,相信普天之下,也只有宇文轩听过自己弹过这首曲子,所以她必须要找一个借口。
宇文轩诧异道:“真的是她教你的?”
“是皇后娘娘亲自传授于奴婢的。”云静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奴婢终究只是一名宫女,今夜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强出头上去弹奏,但是看着那启天的人实在太嚣张,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
确实,云静初的身份根本不适合上去弹奏,想着,宇文轩开口问道:“静初,想不到你跟沈皇后的感情如此深厚,竟然好到直呼其名……本王觉得,即便沈皇后再世,未必也能相信你会直呼她的名字,还这般辱骂她。”
宇文轩一双桃花眼高深莫测,深沉地注视着她,话里似乎另有深意。
云静初心中一震,立刻强迫自己抬头看着他,毕竟与他再次重遇,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怀疑,甚至很多时候都未曾相信自己就是一名宫女,而之前就跟他交手过几次,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变化莫测,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人的心思的确让人难以捉摸,她不能掉以轻心。
快速收敛住心中的思绪,云静初轻声地说道:“奴婢身份卑贱,能与皇后娘娘相识,是奴婢的福气,而在奴婢的心中,奴婢早就偷偷将沈皇后当成了挚友……”
缓缓说着,一双美眸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张俊脸,却发现他眸深如潭,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由微微蹙眉,垂眸又道:“沈皇后一直也待奴婢极好,方才忽然弹起这首曲子,不禁想起沈皇后惨死的画面……所以,一时悲痛难抑,才那般失态。”
“原来如此!”宇文轩并无笑意,反而继续说道:“沈皇后能有你这么个挚友也是她的福气,毕竟并不是所有的挚友都真心待她。”
所有的挚友……
云静初双手蓦然紧攒,僵直如石,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紧紧捏住的十指,咔咔作响!曾经她也觉得是自己的挚友害了自己,但是并不是,当那真相揭穿,令她心头猛地,想起她的挚友被亲生妹妹撕下面皮等种种痛苦……
那么一颗真心的对待,都不及那个男人和皇后的头街来的重要。
她不由嘲弄地勾起唇角,冷笑说道:“挚友其实并不可怕,往往最可怕的可能是最亲的亲人,她们看似无害,但其实是蛇蝎心肠,不折手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云静初说着,情绪已见激动,声音掩不住凄凉,嘴角却噙着讽刺的笑容,那句“往往最可怕的可能是最亲的亲人”,更另宇文轩眉头一皱,心中不禁一寒,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一直伤害他的都是他最亲的人。
“亲人又如何?其实都一样。”宇文轩忽然眯起了双眼,冷厉之色,自他深沉双目一闪而逝,“最终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静初,你可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死?”
他淡淡地问,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死?她早已经死过一次,所以她根本毫无顾忌,只是她的仇一日不报,她就要努力的活着,想着云静初清秀的脸上恢复平静,抬头看着他,目光略冷,她知道宇文轩暗中肯定还是有大动作,所以必要的时候,或许自己会选择站在他这一边,让他登上帝位,让宇文睿失去他最在乎的东西。
宇文轩感受到她眼中的冷意,忽然笑道:“本王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你,并非愚笨之人,更不像是普通的宫女,本王好奇,为何你从未想到要成为妃子呢?这样不是有更大的权利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他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光却是犀利无比,直逼她双目。
“王爷高看奴婢了,奴婢自有自知之明。”云静初直觉地蹙眉,有一种要被人看透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躲闪,而是淡淡地望过去,目光平静道:“王爷,奴婢出来已经很久了,该回宴会上服侍娘娘了,今夜之事,还请王爷网开一面。”
话落,云静初便拿起雷琴,站了起来,而宇文轩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本王将你的雷琴收起来?”
云静初淡淡道:“不必麻烦了,今日奴婢欠下王爷的人情,来日有机会,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奴婢退下了。”
不等他回应,她已经转身朝着宴会方向,快步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宇文轩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渐渐离去的背影,察觉到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这异样从何而来。
夜更深了,小星星在寒空中摇晃,仿佛冷得在颤抖。
凤仪殿,司徒嫣一回到宫内就大发雷霆,遭殃的便是这一屋子的太监和宫女,一个两个都战战兢兢的退在两旁。
司徒嫣一挥桌案上的茶具,“哗啦”一声,所有的杯子和盘子碎了一地,她脸色越来越沉,今夜她这个皇后真是颜面尽失,原本有个惠妃就已经让她头疼,现在还来了一个启天公主,想着刚刚皇上看她惊艳的神情,心里就更是气愤。
抬起头,扫过这屋里的人,却未见到木姑姑的人影,生气的朝着他们问道:“木姑姑呢?”
“这么晚了,应该已经睡下了。”小宫女还未从惊慌中镇定下来,说话都有些颤抖,心里很明白,这位娘娘口中的木姑姑是凤仪殿新来的姑姑,据说这位木姑姑在司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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